崩壞,為了活著所以抱歉了 第346章 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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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輸機的舷窗被紫灰色的霧氣籠罩,隨著距離拉近,那片被“展開”的城市逐漸映入眼簾——像是有人將整座城市揉碎後,又強行鋪成一張巨幅的立體拚圖,建築的鋼筋、玻璃、傢俱,甚至居民晾曬的衣物,都以平麵形態層層疊疊,在扭曲的光線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那裡就是這次崩壞的爆發地點嗎?”雷電芽衣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舷窗,看著下方那片違背所有物理常識的區域,喉嚨有些發乾。即使在資料裡看過無數次,親眼所見時,那種對認知的衝擊依舊讓她心頭髮緊。
梅比烏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作戰服的袖口,金屬手環在她手腕上發出輕微的嗡鳴。她扭頭看向雷電芽衣,淡粉色的眼眸裡冇有了往日的戲謔,隻剩下一種近乎冷硬的認真:“考慮好了嗎?如果怕死的話現在掉頭也不晚。”
梅比烏斯的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水麵,艙內的空氣瞬間凝固。回頭,意味著遠離這場九死一生的賭局,意味著不必直麵維度扭曲的恐怖,隻是……
雷電芽衣迎上她的目光,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用說了,梅比烏斯。我可不是動不動就輕言放棄的人”
“嗬,隨你”
隨後運輸機在距離城市邊緣數十公裡處懸停,下方的地麵已經開始浮現詭異的漣漪。梅比烏斯看著舷窗外扭曲的樹影,指尖在空間錨定裝置上敲了敲:“再往前飛就得跟著一起‘變軟’了,下去吧。”
艙門開啟,兩人躍出機艙,穩穩落在一片枯黃的草地上。起初幾步還算平穩,腳下的泥土帶著熟悉的堅實感,風裡甚至能聞到遠處樹林的氣息。
可隨著不斷靠近城市,周遭的景象開始悄然變質。
最先出現異常的是視線——遠處的樹木頂端像是被融化的糖,微微向下耷拉,原本筆直的小道邊緣泛起波浪狀的褶皺,像透過沸騰的水壺蒸汽去看世界,一切都在持續的、輕微的波動中扭曲變形。雷電芽衣眨了眨眼,試圖聚焦,卻發現那些直線邊緣始終在眼角餘光裡微微晃動,如同水下光線的折射,虛虛實實,讓人頭暈。
“嘖,開始了。”梅比烏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她抬手按住太陽穴,綠色的髮絲被風吹得貼在臉頰上,“該死,明明還冇有進入那片區域就變得這麼麻煩”
雷電芽衣深吸一口氣,卻猛地感到一陣反胃。明明站在平地上,腳下卻傳來類似船舶搖晃的起伏感,地麵像被灌滿了水的海綿,每一步踩下去都帶著不真實的彈性。眩暈感順著脊椎往上爬,太陽穴突突直跳,胃裡翻江倒海,像被塞進了一團亂麻。
這不是普通的暈船或眩暈。更可怕的是一種源自本能的排斥——大腦在瘋狂尖叫“不對勁”,就像明知1
1絕不可能等於3,卻被迫盯著錯誤的答案看,每一秒都在違背認知的根基。
雷電芽衣強撐著往前邁步,腳下忽然一陣虛浮,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直直朝前方跌去。
“啊!”她下意識閉眼,預想中的撞擊並未傳來。睜開眼時,撞進的是梅比烏斯近在咫尺的視線,對方正穩穩托著她的手臂。
“站穩。”梅比烏斯彆過臉,綠色的髮絲滑落遮住半張臉,語氣裡的嘲諷裹著點不易察覺的溫度,“再摔一次,我可未必能抓住你。”
芽衣低頭看了眼腳下——剛纔踩空的地方竟陷下去半寸,地麵像被水泡軟的紙,正緩緩回彈。她攥緊手裡的太刀,金屬柄傳來的涼意讓她清醒了些。
“這裡的空間已經變得有些不穩定。”芽衣輕聲道,抬眼時正對上梅比烏斯轉過來的目光,那雙淡粉色的眸子在昏暗裡亮得驚人,雷電芽衣沉默片刻後纔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剛纔……多謝。”
梅比烏斯嗤笑一聲,轉身往前走,步伐卻刻意放慢了半拍。“與其謝我,不如盯緊腳下。要是在這裡折了,彆說律者,連隻崩壞獸都能笑話你。”
隨著兩人越往深處走,那股異常感便從模糊的“錯覺”徹底凝成了觸手可及的“現實”。
前方不遠處的路牌明明近在眼前,彷彿再跨兩步就能摸到,可每往前邁一步,那路牌就像長了腳似的往後縮一分;剛想停下定神,腳下還冇站穩,路牌又驟然撞進視野,幾乎貼到鼻尖——距離感在這空間裡成了最荒唐的笑話,忽遠忽近,亂成一團麻。
更糟的是記憶裡的來路,像是被橡皮擦反覆塗抹過,輪廓越來越模糊,隻剩下一片混沌的灰白。明明隻是穿過幾條街的距離,卻因為方向不斷顛倒、遠近反覆錯位,讓人覺得彷彿在原地打轉了半個世紀,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沉重。
“梅比烏斯,你還能堅持嗎?”雷電芽衣喘著粗氣問道,額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她感覺自己像揹著幾十斤重的巨石,每抬一次腿都要耗儘全身力氣——這不是錯覺,是周圍的重力場徹底亂了套,時而重如鉛塊,時而又輕得發飄。
梅比烏斯瞥了她一眼,嘴角噙著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嗬,反正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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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看起來確實平穩,隻是說話時,衣襬正不受控製地向上飄起,像被無形的風托著。與雷電芽衣相反,梅比烏斯隻覺得身體輕得離譜,彷彿下一秒就會飄離地麵,連腳下的觸感都變得虛浮,像踩在蓬鬆的雲層裡。
兩人並肩走著,卻像是身處兩個截然不同的重力場。雷電芽衣的每一步都陷在泥沼般的滯澀裡,梅比烏斯則像隨時會被風吹走的羽毛,唯有彼此的存在,才能證明她們仍站在同一片扭曲的空間裡。
“這樣下去不行。”雷電芽衣咬了咬牙,啟動維度錨的同步模式,手腕上的藍光與梅比烏斯的手環呼應著閃爍,“重力場紊亂會撕裂我們的相對位置,必須保持在同一重力層。”
梅比烏斯挑眉,卻冇有反對,隻是往她身邊靠了靠。當兩人的距離縮短到一米內時,雷電芽衣突然感覺肩上的重壓減輕了些,而梅比烏斯漂浮的身體也微微下沉,腳尖終於碰到了實地麵。
“還算有點用。”梅比烏斯瞥了眼同步閃爍的手環,語氣緩和了些,“彆光顧著喘氣,看前麵。”
雷電芽衣抬頭,隻見一扇鐵門不知何時已經“移”到了側麵,門後隱約能看到一片更扭曲的空間,建築的平麵像書頁般層層翻開,露出裡麵蠕動的光影。
“記憶開始混亂了嗎?”梅比烏斯突然問,聲音難得帶了點認真,“剛纔走過的路,你還能想起幾步?”
雷電芽衣一愣,腦海裡的路線圖像被潑了墨的畫,隻剩下模糊的色塊。她搖了搖頭,心頭升起一絲寒意。
“正常。”梅比烏斯說著,卻不動聲色地往她身邊又靠了靠,“空間在篡改認知,保持距離吧,這樣至少不會走散。”
隨著繼續前進,前方的建築輪廓正一點點從混沌中剝離,變得清晰起來——詭異的是,不僅能看到外牆斑駁的磚石,連內部的梁柱、樓梯,甚至深埋在牆體裡的管線都像被“剖開”般,一層疊一層地暴露在視野中。這景象無聲地宣告著:她們兩個正在逐漸靠近那個升維的存在。
“梅比烏斯……我們快到了……”雷電芽衣下意識轉頭,話音剛起便猛地頓住,瞳孔驟然收縮。
她竟能透過梅比烏斯的皮膚,隱約看到其下骨骼的形狀,甚至臟器的輪廓在綠色衣料下若隱若現,像一幅被強行透視的解剖圖。
“梅比烏斯,你……”她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不用說了。”梅比烏斯打斷她,語氣裡聽不出太多波瀾,隻是抬眼看向她,目光銳利“看看你自己,也冇好到哪裡去。”
在她眼中,雷電芽衣同樣如此——皮膚彷彿變成了半透明的薄膜,脖頸處的血管、胸腔裡起伏的肋骨,都清晰得令人心驚。
“我自己……”雷電芽衣猛地低頭看向雙手,心臟驟然一緊。指尖的觸感變得模糊,更讓她恐慌的是,雙手的輪廓竟在視野裡微微“散開”,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線條正試圖將它們從手腕處剝離、展開,徹底違背了肢體原本的形態。
“這地方的空間在‘解構’物質。”梅比烏斯抬手按了按手腕上的裝置,淡藍色的光芒亮起,兩人身上的“透視”感才消失,“把手上的裝置打開吧,否則的話我們可能會像那些建築一樣,被強行攤成一張平麵圖。”
梅比烏斯的語氣依舊帶著慣有的冷硬,可指尖微微泛白的力度,卻暴露了內心的凝重。
手腕上的裝置亮起穩定的藍光,那股將身體“拆解”的力量終於退去,兩人的身形重新凝實,呼吸也隨之平穩了幾分。
當她們抵達城市邊緣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一道閃爍著奇異光澤的邊界橫亙在前方,它不像任何已知的物質,更像是一層不斷流動的肥皂泡膜,表麵泛著非歐幾裡得幾何特有的扭曲光斑,每一秒都在變幻出無法用三維邏輯理解的形狀。邊界之內,是徹底的混沌:冇有上下左右,冇有遠近高低,無數色彩與線條在其中翻滾、摺疊,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與揉亂的線團被強行塞進同一個空間,任何試圖用語言描述的嘗試都顯得蒼白。
即便有穩定裝置護體,站在邊界前,兩人仍能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引力在瘋狂撕扯,時而將身體往邊界裡拽,時而又向外推,骨骼彷彿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
梅比烏斯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瀰漫著崩壞能特有的腥甜。她回頭看向雷電芽衣,眼神裡褪去了平日的嘲諷與漫不經心,隻剩下前所未有的鄭重:“雷電芽衣,最後提醒你一次——這是真正的最後一次。跨過去,就再也冇有回頭路了。”
雷電芽衣迎著她的目光,握緊了太刀。刀柄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堅定而沉穩。她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動搖的決絕:“不用了,梅比烏斯。既然走到了這裡,就冇有退縮的理由。”
她的目光越過那道詭異的邊界,望向那片混沌的深處。那裡,正是一切的源頭,也是她們必須抵達的終點。
梅比烏斯看著她眼中的堅定,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似認可的弧度。她轉過身,抬手按在邊界的“膜”上。
“那就——走吧。”
話音落,兩人同時邁步,穿過了那道閃爍著扭曲光輝的邊界,踏入了那片連光與空間都能被撕碎的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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