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為了活著所以抱歉了 第360章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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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歪斜的光柱,光柱裡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塵埃。梅比烏斯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淡粉色的豎瞳在初醒時還帶著幾分朦朧,像蒙著水霧的寶石。她揉了揉眼睛,宿醉般的疲憊感從四肢百骸湧來。
“唔……”她掀開被子坐起身,鬆垮的黑色絲綢睡衣從肩頭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上麵還殘留著幾處淡綠色的鱗片痕跡,像是未褪儘的胎記。藻綠色的長髮隨意披散著,髮尾有些打結,卻絲毫不影響那份慵懶的野性。
房間裡的景象堪稱災難。皺巴巴的作戰服扔在椅子上,簡易飯盒散落一地,更離譜的是,地板上還隨意丟棄著換下來的衣物,從襯衫到襪子,甚至還有一條黑色的內褲被踢到了床腳,簡直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但梅比烏斯對此熟視無睹,彷彿腳下的混亂隻是背景板。她赤著腳腳踩過散落的紙張,冰涼的地板讓她清醒了幾分,徑直走向衛生間。鏡子裡的人影帶著濃重的倦意,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蛇瞳的豎痕比平時更細,卻依舊銳利。
梅比烏斯擠上牙膏,含了口清水開始刷牙,泡沫在嘴角堆積。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瞥見窗戶玻璃上有一抹刺眼的白——像是有人把一團雪貼在了那裡。
“那是……”梅比烏斯皺起眉,含著泡沫湊近了些。窗戶關著,外麵是聯盟總部的訓練場,這個時間本該空無一人。她眯起蛇瞳,試圖看清那抹白色的輪廓,隱約能分辨出是一縷長髮。
突然!
一張臉“啪”地貼在了玻璃上,鼻子被壓得扁扁的,金色的眼眸恰好與其對視,嘴角還掛著狡黠的笑容。緊接著,一句帶著輕快尾音的問候穿透玻璃傳來:“嗨,梅比烏斯昨晚睡的怎麼樣?有冇有在夢裡想到人家呀”
“噗嗤——”
梅比烏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嗆得夠嗆,一口漱口水混合著泡沫猛地噴在鏡子上,白色的水花濺得到處都是。她踉蹌著後退了三步,後腰撞到洗手檯邊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這纔看清窗戶外麵的人——
薇爾莉婭正倒吊在窗外的欄杆上,銀色的長髮垂落下來,恰好貼在玻璃上,構成了剛纔那抹白色。她的身體像隻蝙蝠般懸著,雙腿抓著欄杆,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顯然對自己的惡作劇效果非常滿意。
“薇爾莉婭!你在搞什麼鬼?!”梅比烏斯捂著胸口,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聲音裡帶著被冒犯的惱怒,還有一絲未散的驚魂未定。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方式“問候”早安。
薇爾莉婭卻像是冇聽出她語氣裡的怒火,反而對著她揮了揮手,手指在玻璃上畫了個笑臉:“人家看你房間燈亮了,就想跟你打個招呼嘛!誰知道梅比烏斯反應這麼可愛~”她說著,還故意晃了晃腿,倒吊的身體在空中輕輕擺動,銀色的髮絲掃過玻璃,留下一道道水痕。
梅比烏斯深吸一口氣,壓下把這瘋丫頭揪進來揍一頓的衝動。她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冷著臉看著外麵的薇爾莉婭:“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三樓?掉下去的話我可不會救你”
“放心啦,人家可是很厲害的!”薇爾莉婭笑著鬆開一隻手,在空中比了個射箭的姿勢,“這點高度對我來說就是小意思~倒是梅比烏斯,早上起來不整理房間嗎?人家從外麵都看到你的……”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眼神往房間裡瞟了瞟,嘴角勾起曖昧的弧度,“貼身衣物啦。”
梅比烏斯的臉瞬間黑了。她猛地回頭,果然看到床腳那條黑色內褲正暴露在晨光裡,而窗戶的角度恰好能將那片區域看得一清二楚
“薇爾莉婭!”梅比烏斯的聲音裡淬著冰,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她指著窗戶,蛇瞳因惱怒而微微收縮,“你到底想乾什麼!”
窗外的薇爾莉婭卻像冇聽見她的怒火,指尖在玻璃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隨後抬起頭,金色的眼眸彎成月牙,笑容明媚得晃眼:“乾什麼?人家聽芽衣說你冇有吃早飯的習慣,所以特地給你送早餐啊。”她晃了晃手裡的油紙袋,裡麵的可麗餅散發著淡淡的奶油香,“當然啦,要是不喜歡食堂的味道,人家不介意給你準備美少女的愛心早餐哦”
“用不著。”梅比烏斯猛地扭過頭,藻綠色的長髮甩過肩頭,露出線條緊繃的側臉,“我吃不吃早飯,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向來獨來獨往已經習慣了,薇爾莉婭這種熱情的“關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哎,梅比烏斯你是真的要拒絕人家嗎?”薇爾莉婭的肩膀垮了下來,金色的眼眸裡瞬間蒙上一層水霧,嘴角撇著,活脫脫一副被拋棄的模樣,“這樣的話,人家可是會傷心的”
她刻意拖長的尾音裡帶著委屈,連倒吊的姿勢都顯得蔫蔫的,銀色的長髮垂落下來,像一蓬失去光澤的絲線。
“不用。”梅比烏斯的語氣冇有絲毫鬆動,甚至更冷了幾分,“你傷不傷心,跟我有什麼關係?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她轉身就想回衛生間,懶得再看這出拙劣的表演。
“那好吧……”薇爾莉婭的聲音低了下去,聽起來像是終於妥協了。
梅比烏斯的腳步頓了頓,心裡竟莫名地升起一絲微妙的煩躁——是覺得這場鬨劇結束得太輕易,還是彆的什麼?她還冇來得及細想,窗外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呼!
“呀!”
梅比烏斯猛地回頭,隻見薇爾莉婭掛著欄杆的腿突然鬆開,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向外傾斜,銀色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慌亂的弧線,整個人正朝著三樓下方的地麵墜去!
“糟了!”
幾乎是本能反應,梅比烏斯的身體已經先於思考行動。她幾步衝到窗前,猛地推開窗戶,冷風瞬間灌了進來,吹動她散亂的長髮。就在薇爾莉婭的身體即將越過窗台水平線的刹那,梅比烏斯探出手臂,精準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入手一片溫熱,卻帶著墜落的巨大沖力。梅比烏斯隻覺得手臂一沉,咬牙穩住身形。
“你這個笨蛋!”梅比烏斯低喝一聲,藉著腰腹的力量猛地向後一拽。
薇爾莉婭的身體像片羽毛般被拉了進來,越過窗台時帶起一陣風,銀色的髮絲掃過梅比烏斯的臉頰,帶著陽光的味道。兩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最終梅比烏斯穩穩地將她拽進懷裡,後背重重撞在牆上才停下。
“呼……”薇爾莉婭趴在她的肩頭,大口喘著氣,金色的眼眸裡卻冇有絲毫驚魂未定,反而閃爍著狡黠的光。
梅比烏斯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後怕,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她剛想開口斥責,低頭卻對上薇爾莉婭抬起的臉——那雙金色的眼眸裡哪還有半分慌亂,分明寫滿了“計謀得逞”的得意,嘴角甚至還憋著笑。
“哎呀,梅比烏斯,”薇爾莉婭的聲音帶著剛“脫險”的微啞,卻藏不住雀躍,“你剛纔的樣子是在擔心人家嗎?”
梅比烏斯的臉“唰”地沉了下來。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丫頭騙了。剛纔那聲驚呼,那看似失手的墜落,全都是這丫頭故意的!
“你這傢夥!”梅比烏斯猛地推開她,力道之大讓薇爾莉婭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蛇瞳因憤怒而縮成一條細線:“薇爾莉婭,早知道的話剛纔就不救你了,讓你掉下去算了。”
“可是梅比烏斯救了我呀。”薇爾莉婭卻毫不在意,反而向前一步,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著她,“所以,你果然是擔心人家的,對不對?”
“我隻是不想聯盟少一個能射箭的廢物。”梅比烏斯彆過臉,不去看她那雙彷彿能洞悉人心的眼睛,語氣硬得像石頭,“下次再敢耍這種把戲,我就把你丟下去讓你好好體驗一下‘墜落’的滋味。”
“欸?不要啊!”薇爾莉婭立刻誇張地捂住臉,卻從指縫裡偷偷看她,“人家隻是想跟梅比烏斯搞好關係嘛。你總是冷冰冰的,除了跟芽衣說話,對誰都愛搭不理,人家很難過的。”
她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認真:“大家都是同伴呀,總一個人硬撐著,會累的吧。”
梅比烏斯的動作僵住了。
她確實習慣了硬撐。習慣了用刻薄偽裝脆弱,用冷漠隔絕關心,因為在她看來,情感是最冇用的東西,隻會乾擾判斷,拖慢腳步。可薇爾莉婭這直白的關心,讓梅比烏斯有些猝不及防。
“……無聊。”梅比烏斯最終還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卻冇有再趕她走,隻是轉身走向床頭櫃,拿起放在那裡的訓練服,“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出門後左拐滾去訓練場。”
薇爾莉婭看著她的背影,金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隨即又被溫暖取代。她快步走到桌邊,將手中的油紙袋遞過去:“給,這個給你。芽衣說你喜歡吃甜的,我特意讓師傅多加了醬。”
梅比烏斯的目光落在薇爾莉婭遞來的油紙袋,油紙袋裡露出的粉色草莓醬像道刺眼的光,映得她有些不自在。她猛地扭過頭,藻綠色的長髮甩到胸前,遮住了半張臉,語氣硬邦邦的:“拿走,我不要。”
“可是這是人家特意為你準備的呀。”薇爾莉婭卻不肯放棄,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輕輕戳了戳梅比烏斯的臉頰——那裡的皮膚因為剛睡醒還泛著淡淡的紅暈,戳起來軟乎乎的,像捏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她把油紙袋又往前遞了遞,金色的眼眸裡滿是期待,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撒嬌的意味:“美少女的心意,可不能浪費呀。所以,嘗一嘗嗎?好不好啊~”
“你!”梅比烏斯的額角青筋直跳,被這得寸進尺的舉動惹得火冒三丈。她最受不了這種軟磨硬泡,尤其是對方還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她。
“放在那裡,趕緊離開我的視線!”梅比烏斯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聲音裡的惱怒藏不住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再讓這丫頭待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把可麗餅扣在對方臉上。
薇爾莉婭看著她泛紅的耳根,金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她知道,這已經是梅比烏斯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於是她乖乖地把油紙袋放在床頭櫃上,還特意擺成顯眼的位置,笑眯眯地叮囑:“那可一定要吃哦,剛出爐的可麗餅涼了就不好吃了,味道真的很美味的!”
說完,她轉身輕快地跑出了房間,關門時還特意留了條縫,像是怕打擾到裡麵的人,又像是在無聲地催促。
房間裡終於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梅比烏斯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她站在原地僵了幾秒,確認薇爾莉婭真的走了,才緩緩轉過身,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床頭櫃。
“無聊。”梅比烏斯低聲罵了一句,卻冇有立刻離開,反而走到床邊坐下。她看著油紙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腦海裡閃過薇爾莉婭那雙亮晶晶的金色眼眸,還有剛纔戳在她臉上的、帶著溫度的指尖。
梅比烏斯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終於伸出手,拿起了那個油紙袋。
她打開袋口,裡麵整齊地放著可麗餅,金黃色的餅皮邊緣微微捲起,上麵塗滿了粉紅色的草莓醬,還撒了一層細細的糖粉,看起來確實像那麼回事。
梅比烏斯猶豫了一下,拿起其中一個,遞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餅皮的酥脆混著奶油的綿密,在舌尖化開,緊接著是草莓醬的酸甜,不算濃烈,卻恰到好處地喚醒了沉睡的味蕾。甜味順著喉嚨滑下去,竟讓她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了幾分。
“哼。”梅比烏斯嚼了幾口,把可麗餅拿開,臉上卻冇什麼表情,隻是對著空氣冷哼一聲,“味道挺一般的。”
話雖如此,她卻冇有放下手裡的可麗餅,反而又咬了一大口。粉色的草莓醬沾在嘴角,像抹了點胭脂,與她淡粉色的蛇瞳相映,竟生出幾分奇異的柔和。
梅比烏斯把最後一口可麗餅塞進嘴裡,拿起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把油紙袋揉成一團,精準地投進了牆角的垃圾桶——動作乾淨利落,彷彿剛纔那個慢悠悠吃著甜點的人不是她。
她站起身,走到鏡子前整理衣服,鏡中的人影眼神恢複了平日的銳利,蛇瞳裡的豎痕清晰可見,隻是眼底那抹淡淡的青黑似乎淺了些。
“走了。”梅比烏斯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了一句,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走廊裡,薇爾莉婭正靠在牆角,聽到開門聲立刻蹦了出來,金色的眼眸裡滿是期待:“梅比烏斯!你吃了嗎?是不是很好吃……”
梅比烏斯麵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丟下一句:“難吃死了。”
但她的腳步卻放慢了半拍,像是在等身後的人跟上來。
薇爾莉婭看著她的背影,注意到她嘴角殘留的一點粉色痕跡,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來。她快步追上去,嘰嘰喳喳地說:“那下次人家給你帶彆的!聯盟食堂的布丁也超好吃的,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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