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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滔眾嗬2LoX躺憂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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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下雪山後,家人都沒察覺我已經掉隊了。

我用對講機接通姐姐,她卻不耐煩:

“你非要這時候鬨?

“阿遠手套掉了一隻,我們要送他回去,少在這裡裝可憐!”

阿遠,是我姐夫。

我接通女友,她聲音比姐姐還冷:

“阿遠手套掉了一隻,我沒心情再陪你爭風吃醋。

“不出意外他的手套就是你偷的吧?

“他如果出一點事,你和我這輩子就是敵人!”

我用最後的力氣接通爸媽。

他們卻直接把對講機扔下山。

一個月後,他們終於想起我:

“阿遠沒事,他也彆瞎鬨脾氣了,讓他快點回來。”

“先生,太太,大少爺的屍體已從雪山運回。

“因為把自己的保暖裝備讓給了宋哲遠先生,大少爺沒能挺過去。

“死前他留下遺言。

“來生不做陸家人。”

……

“他會把手套讓給阿遠?”

姐姐冷哼一聲:

“他就算隻是產生過這個想法,但是沒有付諸行動,我也算沒白和他姐弟一場!”

“真的啊大小姐!大少爺不僅是把手套讓出去了,羽絨服也是和宋先生換過的了!正因如此大少爺才沒挺過去啊!”

“夠了!”

陶瓷杯砸碎在管家腳邊。

爸爸義憤填膺:

“他不想辦法欺負我乾兒子就算良心發現,怎麼可能和阿遠換裝備!

“他平時不是老是抱怨我們好東西隻給阿遠不給他嗎?

“這次登山我們倒是把最好的裝備給他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的靈魂衝過去,想要幫管家爺爺擋住飛濺的碎瓷片。

可是瓷片還是穿過了我。

劃破了管家爺爺的手背。

我眼睛一下子紅了:

“李爺爺說的沒錯!宋哲遠說他的手套破了個洞,我主動和他換的!

“你們不要為難他!他幫著你們把我和姐姐帶大的啊!”

姐夫宋哲遠歎了口氣:

“李管家,我知道允年的手套是最保暖的,怎麼捨得讓他換給我呢?”

說著歎了口氣:

“我知道允年喜歡爭風吃醋,但是在雪山上偷拿我的手套的確過分了。”

“你胡說!”

我牙齒都要被自己咬碎。

可是我隻是個魂魄。

我的悲憤傳不到任何人的耳朵裡。

“不過我這個做姐夫的,也不會真怪他,他再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李叔快彆跟著她一起鬨了。

“讓他立刻回來吧,我給他道歉可以嗎?”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你憑什麼給他道歉?”

我的靈魂看向女友林婉音。

她冷冷看著李管家:

“零下五十度的雪山都能把主意打到阿遠的手套上,他反倒委屈上了?

“告訴他,我們不吃他這一套,今天要是不回來,就永遠彆回來了!”

我愣愣的看著他,臉上出現一道淚痕——

林婉音,連你也這麼認為我嗎?

李爺爺滿是皺紋的臉上都是無奈:

“這……先生,太太,他畢竟是你們的兒子、弟弟和未婚夫……”

“嗬。”

母親冷笑一聲:

“我可沒有在我快死的時候還能在外麵花天酒地的乖兒子。”

“就是,當年我太太情況危急,最大的願望就是再看看兒子,他呢?還不是阿遠守在我太太身邊!”

姐姐也冷哼:“養了這麼多年,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不……

不是的……

我流著淚搖頭。

媽媽,你生命垂危那天,我不知道!

宋哲遠用姐姐的手機給我發訊息,說你身體健康,我纔去給兄弟慶祝生日的啊!

一聲歎息。

宋哲遠有些委屈:

“允年討厭我,我知道的。

“我以後不在家裡待著了,讓他回來吧,放心,有他在,我永遠不會出現惹他心煩。”

“慢著!”

媽媽攔住了宋哲遠。

轉身看著李管家:

“小林說的不錯,我們這個家,乾兒子可比親兒子重要多了。

“他今天要是回不來,這輩子都彆做陸家人了!”

心臟抽搐的痛了一下。

我捂著空洞洞的心臟,咬牙——

放心吧。

我本來也不想做了。

死前我寫下的。

不就是“來生不做陸家人”嗎?

晚飯的時候,宋哲遠沒有出現。

姐姐去了公司,林婉音原本要離開。

思索再三,還是端著餐盤敲響了宋哲遠的門。

“林婉音?”

我難以置信。

“林婉音!你不能去找他!”

我的手徒勞的穿過她的身體。

看著她進了宋哲遠的房門。

“對不起。”

林婉音看到宋哲遠坐在床上飛速擦了一把發紅的眼角,眼中首先出現的就是心疼。

她坐在宋哲遠身邊:

“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會站在他那邊,誤會你、欺負你那麼久。”

我愣住——

林婉音,

林婉音你在說什麼啊!

宋哲遠紅著眼看著她一笑:

“沒關係,允年看不起我是鄉下來的也很正常。

“我一個鄉下窮**絲,卻和他上了一所大學,還和他喜歡上同一個……”

他頓了頓,目光小心劃過林婉音的臉,話鋒一轉:

“他一個被寵慣了的大少爺,找十幾個男人把我打殘,也不意外。

“對他來說,這或許不是什麼嚴重的事,隻是給我一個教訓罷了,你也不要怪他。”

我的手顫抖起來——

我……

找十幾個男人……

把他打殘?

林婉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心疼無以複加。

看到她沒有驚訝的表情,我明白,她一定是已經聽過這個說辭無數遍。

我也突然理解。

為什麼有一天,林婉音看我的眼神會變得那麼不一樣。

我曾用儘一切手段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換來的隻是她更加鄙夷的目光。

原來……

我閉眼,眼淚滑落。

“對不起……”

林婉音低頭:

“如果當初你對我表白的時候,我答應了你,而不是站在陸允年那邊詆毀、侮辱你……

“你的生活原本不必這麼苦的。”

我咬緊牙抑製身體的顫抖。

林婉音抬頭,眼眶也微微發紅:

“幸好,你遇到了他的姐姐,他的父母也把你當親兒子。

“我無法想象如果因為我當時對你的誤解,讓你滑向深淵,我現在會有多後悔。”

宋哲遠臉紅了紅。

第二天,孟越知拜訪了陸家。

我看著這個我最好的兄弟,一時不知道他的意圖。

直到他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抱了出來,我才明白。

“他說了,來生不做陸家人。

“所以……”

他冷冷看著我的親人與愛人:

“他的東西就算放在這裡,我都替他嫌臟!”

姐姐和爸媽臉色一沉。

林婉音也皺了皺眉。

爸媽冷笑一聲:

“了不得,你也來配合我兒子那個孽種演戲?

“我們昨天就說了,他昨天要是回不來,這輩子都彆做陸家人!

“你以為我們就想認他做陸家人嗎?

“要不是有一層血緣關係在這裡撐著,他算什麼東西!連我乾兒子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媽媽說到最後,整個人情緒都激動起來。

要不是被姐姐攔著,他大概已經衝到越知麵前,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我一時間忘了自己是個靈魂。

也跟著撲上去擋在越知身前。

但是越知一步都沒有躲。

他輕蔑的掃了宋哲遠一眼,勾起一絲不屑的笑:

“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不是個好東西。”

宋哲遠眼尾瞬間一紅。

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夠了!”

姐姐放下攔住媽媽的手,冷臉看向他:

“我們允許你動我弟弟的東西,但是你如果對阿遠口出狂言,就彆怪我們不顧及兩家的交情!”

“不顧就不顧!我還巴不得我爸媽立刻和你們斷交呢!”

越知緊緊抱著我的遺物,死死盯著宋哲遠:

“對害死自己兒子的凶手都這麼護著,以後害死合作夥伴,也是早晚的事兒!”

“你!”

“啪!”

一巴掌猝不及防打在他臉上。

我的遺物掉落一地。

我的靈魂擋在越知麵前,即使不能被聽到也聲嘶力竭:

“姐你滾開!”

“果然是物以類聚!”

姐姐看著越知,好像在透過他看向我。

那鄙夷的目光如出一轍:

“你們以為出身高貴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

“我的愛人隻是出生在鄉下,不代表你們可以隨意詆毀汙衊!

“孟越知,當年我愛人遭人淩辱,你其實也跟著我那個好弟弟參與了吧?”

越知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在說什麼?”

宋哲遠委屈的聲音適時響起:

“越知,我隻是出身比你們低微了一些,不代表我就活該被你們欺負啊……”

“少拿出身說事兒!我看不慣你難道是因為你出身嗎?

“當初班裡那麼多鄉下來的,哪一個不是靠著自己拚出事業!隻有你到處搬弄是非!”

宋哲遠眼淚砸在地上:

“班長,你……”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

越知直接起身去抓他的衣領:

“允年的登山靴就是你劃破的吧?他的登山爪也是你弄壞的是吧?

“不是你他完全可以挺到救援找到他!你故意殺人!雜種!”

“夠了!”

在拳頭即將落在宋哲遠臉上的時候,姐姐的手下一把將他甩到一邊。

越知後背撞在牆上。

爸媽也義憤填膺:

“你和陸允年那個孽種還真是物以類聚!趕出去!再也不準他進陸家門!”

宋哲遠依然在落淚。

林婉音看著越知被拖出去。

臨出門,越知還在破口大罵。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但是宋哲遠的委屈壓倒性的占據了她的注意力:

“我是出身低微,但我又不偷不搶不害人,憑什麼誣陷我!”

林婉音手中的紙巾下意識為他擦淚。

意識到什麼,轉為遞到他手裡:

“放心,我們不可能相信那種無稽之談。”

“是啊,阿遠,陸允年自己給自己加戲,無非就是想讓我們著急,然後對你產生誤會。”

“放心吧,我們都在你這邊。”

我閉了閉眼——

我的家人,愛人。

在我麵前承諾會永遠相信殺死我的凶手。

夜裡,我聽到了宋哲遠與什麼人的通話:

“當然不會。

“滑落雪山的時候手套和靴子被劃破,登山爪受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誰會真覺得是我做了手腳?”

果然……

我那不能抓住冰塊的登山爪,不能禦寒的手套和靴子……

不是意外……

“不過這大少爺還真可笑,我就說了句自己要凍死了,他竟然忘了我們是死對頭,真的把裝備和我換了,還說有什麼恩怨下了山再說。

“哈哈哈笑死我了。”

林婉音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都是無人接聽。

無奈,她轉而給我留言:

“婚紗我選好了,五個款式,你再不回來,我就選最醜的那套嫁給你!”

無人回應。

“允年,其實你之前對阿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這段時間不理你就是因為這個。

“再怎麼說,這麼做也太過分了。

“但是……我想了很久,我的的確確是已經愛上你了。

“姐夫那邊,我在儘可能幫你補償,但我的愛人,隻有你一個。

“你之前做的錯事,更多是你年少無知,我願意陪著你改正。

“看到了回我,允年。

“我等著和你選婚禮場地呢。”

她不知道,我此刻就在她身邊聽著。

笑得苦澀——

林婉音。

我和你十年了。

十年,還不夠你看清一個人的底色嗎?

為什麼彆人幾句話,就否定了和你認識了十年的我!

林婉音到淩晨還沒睡。

盯著我們的聊天記錄。

以前最晚十分鐘回複的人,到現在還沒有迴音。

“婉音?”

看到林婉音深夜穿上大衣出門,宋哲遠好奇叫住了她。

“允年不會這麼久不回訊息,我擔心他真的出事了,我要去找李叔和孟越知。”

“等等!”

宋哲遠拽住她。

臉上出現猶豫的神色:“其實……”

然後歎了口氣,鬆開了她:

“算了,你去吧。”

“怎麼了?”

林婉音皺眉。

“沒事……”

“是不是允年?”

“哎呀真沒事。”

“告訴我!”

幾番拉扯後,宋哲遠抿了抿唇,歎了口氣:

“你大半夜放不下他,他可是和前女友玩的歡快呢。”

一張我和前女友的P過的不雅視訊出現在宋哲遠手機裡。

隻一眼,林婉音的臉就紅透。

宋哲遠急忙收回手機:

“不是你強烈要求,我真的不想給你們看……

“他能對我做出那種事,我卻不忍心……”

林婉音是攥著拳頭回到房間的。

眼角的紅帶著委屈與憤怒。

點開我的聊天框,她冷冷落下一句:

“分手吧,你不配。”

我站在不遠處。

也捏著拳頭:

“好……”

第二天宋哲遠的生日,全家根本沒精力思考我到底去了哪兒。

隻是姐姐陸允舒的眼下有些烏青。

她看著來參加生日宴的賓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站在林婉音身邊:

“我弟最近有沒有給你發訊息?”

林婉音不動聲色甩給她一份視訊。

隻是一瞬間。

陸允舒便皺緊了眉。

“阿音!”

她叫住林婉音:“彆告訴爸媽……”

林婉音淡淡的:“當然。”

“今天是阿遠生日,陸允年還不回來?”

爸媽一身華服,滿臉不滿:

“平時就算了,阿遠生日還玩失蹤。

“怎麼,我們所有人就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圍著他轉?”

媽媽不耐煩:

“彆管他!”

宴會開始,她高高舉起酒杯:

“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

“我的兒子,宋哲遠,我陸家唯一真正的大少爺!陸家的掌上珍寶!”

有人起鬨:

“那陸允年呢?”

媽媽一笑:

“他?

“算不得陸家人。”

大螢幕剛好切到新聞。

原本為展示宋哲遠的美照所設定的360度環繞屏播出了最新新聞:

【雪山遇難者遇難地點驚現血字】

媽媽剛要嗬斥場務切錯了頻道。

抬頭,就發現環繞屏中漫天大雪上那清晰的一行血字;

【來生不做陸家人】

“誰放出來的!在阿遠生日上搞破壞!”

媽媽氣急敗壞。

總控台前,越知冷臉坐在那裡。

原本的總控師被雙手反綁丟在牆角。

所有人驚訝的看著環繞屏上的血字。

過於強烈的衝擊性讓有些女士雙腿發軟。

宋哲遠呼吸一滯。

迅速瞥向姐姐和林婉音。

兩個女人已經站起身,驚訝的看著螢幕:

“這……這難道是……”

媽媽腿一軟,被爸爸扶住。

“不會的……這是巧合……”

媽媽咬著牙喃喃自語。

爸爸皺眉看向總控室:

“切掉!給我切了!”

越知不動聲色,切入了新聞最新進展。

“救援隊初步分析發現,死者係自山脊滑落,掉落在全雪山環境最惡劣的地帶。

“雖然救援隊以最快的速度抵達。

“然而遇難者手套破損、羽絨服偏薄,且墜落過程中形成開放性傷口。

“不幸遇難。

“關於遇難者死前用血寫下的這行字,目前本台並無頭緒。

“DNA檢測顯示遇難者係陸氏集團大少爺,或許,該行文字是陸大少爺與家人鬨彆扭後的賭氣書寫。”

“啪!”

林婉音扶住了桌子。

姐姐陸允舒眼神空洞,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不可能……”

她看向爸媽:

“我們給弟弟的是最好的。

“登山爪、羽絨服、手套、登山靴……”

她越說聲音越顫抖:

“那些裝備甚至登珠峰都綽綽有餘!他怎麼可能穿著那種衣服和靴子!還拿著那種登山爪!”

宋哲遠臉色慘白。

越知靠近話筒。

還未開口,宋哲遠的哭聲突然響起:

“允年!你為什麼這麼糊塗!!”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怎麼就是不聽話!要是知道你為了和我爭風吃醋能做到這種地步,我當初說什麼也不娶你姐姐!

“你讓我如何自處?

“你怎麼能為了從我這裡奪走他們的注意力,就狠下心破壞自己的保命的裝備啊!”

他哭得過於傷心,以至於賓客必須扶著他才能站穩。

爸媽紅著眼看著他:

“你說什麼?”

他紅著眼睛看著爸媽:

“爸,媽,其實上山之前,允年就又和我吵過一架。

“我叮囑他要檢查好自己的裝備,確保保暖裝置完好無損。

“可是他……”

宋哲遠哽咽起來:

“為了和我賭氣,他非要和我反著來!

“我一看到現場畫麵我就懂了。

“故意用破損的手套,故意穿偏薄的羽絨服!就是為了讓我們大家可憐他!責怪我!

“他是在反抗我啊!允年!你怎麼這麼糊塗!”

他哭倒在地,這下,誰都扶不住:

“早知道你會這個樣子,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上山!也不會娶陸家人!”

“什麼?”

賓客們捂住嘴巴:

“為了賭氣,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這也太不為自己的生命負責了!”

“死的不冤”

可是,林婉音和陸允舒卻皺起了眉。

“是嗎?”

越知的聲音通過音響響徹全場:

“可是允年不隻是保暖裝備被換了一遍。

“連他的登山爪都被磨鈍,登山靴都被劃破了。

“宋先生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宋哲遠臉色一白。

短暫的驚慌過後,宋哲遠咬了咬牙:

“登山爪被他使用過很多次,自然會鈍!

“他不是墜落雪山嗎?還形成了開放性傷口!登山靴在這個過程中被劃破有什麼意外的!”

“不。”

林婉音的聲音顫抖著:

“有人換了……

“有人要害他……”

她的拳頭緊緊壓在桌上:

“我親手為他定製的登山靴……

“不是刻意破壞根本不可能形成大開口劃痕……照片上的登山靴……是有人刻意為之……”

說著,她紅著眼看向宋哲遠。

宋哲遠後退一步:

“阿音……”

“宋哲遠!”

越知一聲怒喝:

“你還說不是你把裝備換給他了!

“不僅是登山靴!登山爪是他在上山前,我親手為他定製的全新的!哪裡來的使用很多次!

“你不僅利用允年的善良,換給他致命的裝備,還暗中破壞他的登山靴!你這個殺人犯!”

一張張鑒定報告呈現在螢幕上。

登山爪無法固定在冰塊中,不適於繼續使用。

登山靴破損不適合在雪山的溫度下保暖。

手套遺失。

開放性傷口……

以及,對講機最後三通撥出記錄。

“允年在死前……登山爪拉不上去,同伴們聯係不到,保暖裝置還失靈……”

越知的聲音裡帶了哭腔。

林婉音險些沒站穩。

“啪啦!”

酒杯摔碎在地上。

媽媽的手還保持著攥著杯子的動作,眼睛紅的可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爸轉身。

一把抓住宋哲遠的衣領:

“我給他選了一整套專業保暖裝置,為什麼換成了這些破爛?

“隊伍裡你們兩個睡一個帳篷,你對他乾了什麼?!

“登山爪怎麼就鈍了!靴子怎麼就破了!”

宋哲遠滿眼都是驚慌:

“爸……”

他轉頭看向其他賓客。

可是,剛才還覺得他可憐的那些人。

看著一張張鑒定報告。

以及對講機最後三通呼叫。

紛紛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隻有你們睡一個帳篷,對靴子下手也太方便了。”

“對啊對啊,劃痕還不起眼,剛穿上的時候不會被察覺。”

“你不會真的裝可憐,把你有問題的裝備換給了陸允年吧?”

“你們……”

宋哲遠一下子就落下淚來。

“宋哲遠!”

陸允舒突然上前。

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你做了什麼?說實話!!”

這是他的妻子第一次對他劍拔弩張。

宋哲遠睜著紅紅的眼睛:

“連你都不信我是嗎?”

陸允舒咬著牙:“說。”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家夥有多偏執!他為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什麼都做得出來!

“為什麼他自己作死不幸身亡,到頭來全要怪我!

“我阻止他了啊!是他自己非要拿走我的裝備!”

陸允舒掐著他脖子的手微微顫抖:

“你……胡說……”

宋哲遠突然笑了。

笑得苦澀。

推開她,轉頭,狠狠撞在了牆上。

“阿遠!”

全場混亂。

宋哲遠倒在賓客們懷裡,額頭都是血。

咬牙看了一眼陸允舒:

“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害死了她。

“那這條命給你們……

“你們滿意了嗎?”

“阿遠!”

陸允舒的聲音突然一慌。

剛才還在義憤填膺的爸媽也下意識跑過去:

“阿遠!!”

醫院裡,宋哲遠悠悠轉醒。

空洞的眼睛看著天花板:

“你們還救我乾什麼?”

最後,還是媽媽率先忍不住。

紅著眼攥住他的手:

“對不起,阿遠。

“我們太衝動了。”

宋哲遠依然盯著天花板:

“我知道你們其實不把我當做家裡人。

“你們不喜歡我,可以直說,我會走。

“但是你們不能把我沒做過的事安到我頭上。”

媽媽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這麼多年,對這個乾兒子沒有感情是假的。

畢竟,自己垂死之時,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陪著自己。

一直到自己度過生命危險。

“對不起……阿遠……”

媽媽哽咽著。

爸爸站在一邊,猶豫片刻。

還是上前:

“對不起,阿遠。”

宋哲遠沒有回應。

陸允舒站在門口。

猶豫再三,上前,半跪在床邊,紅著眼看著他:

“對不起……

“老公。”

眼淚從宋哲遠的眼角滑落。

濕了枕頭。

三個人急忙將他抱住,小心安慰。

“這件事,陸允年做得過於欠考慮了。”

爸爸咬著牙歎了口氣。

將眼淚憋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恨鐵不成鋼:

“就非要耍他那些小性子!生死關頭還要耍!

“就算我們是他的親人!也經不住他隨時隨地瞎鬨騰!”

一拳頭打在牆上。

爸爸的骨關節開始滲血。

他顫抖著,閉了閉眼:

“走了好,走了清淨。”

媽媽也咬緊牙:

“死了對他來說,說不定還是好事!”

陸允舒紅著眼。

攥緊宋哲遠的手:

“他成年了,不可能一直不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們遷就他那麼久,他還是沒有學會懂事……”

房間陷入沉默。

時不時傳來宋哲遠幾聲哭泣。

但是仔細觀察。

還是能看到他哭的時候,會偷偷抬眼檢視其他人的反應。

看到其他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他的嘴角會閃過一抹得意。

隨後繼續哭下去:

“沒關係,爸,媽,我會是你們一輩子的兒子。

“允舒,我這輩子都會是你的丈夫。”

一家人抽泣著抱在一起。

不知流的是痛苦還是幸福的眼淚。

或許二者皆有。

直到,門從外麵被人開啟。

林婉音站在門口。

身邊,是我的前女友。

宋哲遠臉色猛地一白。

“關於宋先生提供的,允年與她的不雅視訊,我有些疑問。”

林婉音話音剛落。

我那個不著調的前女友就雙臂環胸,不懷好意的看著宋哲遠:

“怎麼,和姐拍那種視訊不刺激,還把自己換臉成了陸允年?

“看不出來啊,你還喜歡看姐和彆人偷情?”

陸允舒猛地轉頭。

“你閉嘴!”

原本虛弱的宋哲遠突然下了床。

瘋了一樣想要捂住她的嘴。

可祝嬌嬌卻閃身一躲,笑嘻嘻的晃了晃手機裡的原視訊:

“怎麼,敢做不敢認啊?

“你和姐的視訊就在這裡,要不要放給你老婆看啊?”

“閉嘴!你給我閉嘴!我要報警了!”

宋哲遠的怒吼整個醫院走廊都能聽見。

陸允舒看了一眼手下。

手下輕而易舉將人按住。

她死死盯著祝嬌嬌:

“視訊,拿過來。”

……

當不堪入目的畫麵和不堪入耳的聲音出現在病房。

宋哲遠的目光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陸允舒不動聲色抬眼,看著宋哲遠。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婆!她就是一個賤人!一個表字!你不能相信她的話!

“這視訊當不得真!誰知道是不是她和陸允年拍了以後換成我的臉!”

林婉音靠在牆上:

“視訊檢測過,還要當著你的麵再檢測一次嗎?”

宋哲遠臉色一白。

下一秒。

“啪!”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

媽媽心口劇烈起伏:

“雜種!我兒子對你不夠好嗎!你要和我兒子的前女友廝混!”

祝嬌嬌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嘖!沒睡到陸大少爺,睡到陸大小姐的男人也不錯啊。”

我當初,就是因為她這種性子,才談了不到三天就分了的。

“啪!”的一聲。

林婉音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當警察把人帶到警局的時候,祝嬌嬌卻死活不肯交手機。

直到被強製執行以後,警方纔發現她手機相簿中,各種不堪入目的視訊。

其中,被置頂的那條,男主人公十分熟悉。

“我是被強迫的!那十幾個人都是收了她的錢誘惑我的!”

宋哲遠慌忙解釋。

林婉音和陸允舒冷眼看向他:

“你不是說,那是允年看不慣你,找人拍你不雅視訊想要敗壞你名聲嗎?”

宋哲遠臉色一白。

“你到底還瞞了我們多少東西!”

“你手部的殘疾,也是祝嬌嬌給你搞的吧?”

祝嬌嬌急了:

“警察同誌!他是自願的!我們可不是強迫啊!

“你看!我們還簽了合同呢!他做男主角,盈利我給他兩成!”

警方目光敏銳:“你還傳播淫穢物品、組織非法活動?”

祝嬌嬌不說話了。

警方留下了祝嬌嬌和宋哲遠。

媽媽坐在車裡,咬著牙微微顫抖:

“那孩子當初為什麼不肯回來看我?

“他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陸允舒歎了一口氣:

“媽,其實,宋哲遠隨時可以操作我的手機。

“那天,是我讓他通知弟弟你的情況的。”

媽媽手中的手帕瞬間掉落在地。

車內響起難以抑製的嗚咽。

我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停屍處。

首先看到我的,是林婉音。

她站在我身旁,許久不敢相信。

直到抓到我冰冷的手,她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允年……”

她俯身看著我的臉,聲音帶了哭腔:

“允年,彆鬨了,我們不是還要結婚嗎?

“你再不睜眼,婚紗我可要選最醜的那一套嫁給你了。

“場地也是。”

我沒有回應。

她低頭,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地上:

“對不起……我該和你說清楚的,我隻是想冷你一段時間,我自己想想未來,你也反省反省……

“我想好了,你為什麼走了……

“對不起……對不起允年……”

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說過會永遠站在你這邊……我說過的……”

不久,陸允舒也偷偷來到我身邊。

看著我的臉,她張了張嘴。

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低頭扶住額頭,她肩膀一聳一聳的。

眼淚順著指縫不斷滴落在地:

“姐姐沒想到她是那種人……

“姐姐對不起你……

“姐姐不是個好姐姐……”

屍體被運回家這天,爸媽和姐姐站在門口等著。

可門開啟。

我早就不見了。

“孟越知先生已經把人帶走了。

“他說,死者不想回陸家。”

媽媽這段時間哭了太多次。

聽說這件事險些暈過去。

孟家門口,一向高冷矜貴的爸媽“噗通!”一聲跪在了孟越知麵前:

“那是我們的兒子!

“求求你就讓我們看看我們的兒子!”

越知隻是甩給他們一張雪山上的遇難地點照片。

上麵是用血顫抖著寫就的:

【來生不做陸家人】

照片扔在地上,越知轉頭:

“鎖門!以後再也不許他們家的人上門!”

越知沒有告訴他們我到底被埋在了什麼地方。

哪怕他們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

最終,他們用家裡好不容易翻出來的我小時候的衣服。

為我做了一個衣冠塚。

爸媽跪在地上。

媽媽抬手撫摸著我的墓碑:

“兒子……你怎麼就是不肯給媽媽一個機會呢?

“媽媽知錯了……媽媽知錯了啊!”

淚水灑在墳前。

爸爸也低頭擦著眼淚。

也是同一天。

林婉音的死訊傳來。

她穿著原本打算結婚的時候穿的最美的那套婚紗。

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藥。

長眠在了我和她原本打算結婚的婚房中。

媽媽不久後也因為傷心過度,引發舊病。

也撒手人寰。

爸爸經不住打擊,一夜白頭。

公司的事務,再也沒有心力管理。

每天隻是坐在躺椅上,看著牆上他和媽媽的結婚照。

和我小時候的照片。

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

陸允舒每天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景象。

每次下班,她會去我的房間裡做一陣子。

但是裡麵的東西早就被越知搬空。

她便買了同款填充了我的屋子。

沒多久,她開始吐血。

醫生說她每天飯吃不下,卻又高強度工作。

身體撐不住。

開的藥,她一顆沒有吃。

直到宋哲遠的判決結果出來。

宋哲遠因為破壞他人登山裝備、明知遇難者滑落山體需要救援,卻假藉手套遺失為名調走所有可以救援的力量。

且偽造他人不雅視訊、侮辱、誹謗。

最終被判處死刑。

祝嬌嬌由於傳播淫穢色情資訊以及組織非法活動,也被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宋哲遠被執行死刑這天。

陸允舒特意去看了他一眼。

聽說,宋哲遠哭的很傷心,不停地要姐姐救他。

但陸允舒出來的時候,卻是笑著的。

她又吐血了。

但是她卻笑得暢快。

她說,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躺在我房間的床上,她看著我與她兒時嬉笑玩鬨的照片。

嘴角落下血絲,輕輕勾唇:

“對不起,弟弟……

“姐姐不是個好姐姐……

“來生,姐姐一定好好保護你……”

家人接二連三離去。

每個人死前都在懺悔。

我的靈魂開始徹底透明。

我想。

我也到了消散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我閉上眼——

來生。

我一定不做陸家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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