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鐵：五次蟬鳴，終成尊！ 第401章 彥卿昇仙
彥卿立於蠱陣中央，周身劍意已然攀升至巔峰。
那股純粹而淩厲的劍道氣息衝破蠱陣的無形屏障。
與星球表麵呼嘯的罡風相撞，竟將漫天沙礫都震得倒飛出去。
在他周身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他緊握長劍，劍身嗡鳴作響，彷彿也在期待著這場屬於劍道強者的試煉。
符玄剛剛晉升六轉，周身仙光尚未完全收斂。
她退至蠱陣邊緣，目光凝重地看向天際。
經曆過方纔的智道災劫，她深知昇仙之路從無坦途。
尤其是彥卿專精劍道，其災劫必然與劍相關，凶險程度絕不會亞於自己所遇。
方源依舊負手而立，虛無護身印在他周身若隱若現。
目光平靜地掃過天空，心中早已做好了應對一切未知的準備。
就在彥卿引動體內真元，試圖牽引天地二氣之際，異變陡生。
原本暗褐色的天幕突然劇烈震蕩起來。
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層層漣漪擴散開來。
罡風驟停，沙礫懸浮，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
緊接著，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道扭曲的光影。
如同水麵被撕裂的裂痕，一道道橢圓形的洞口憑空浮現。
這些洞口邊緣閃爍著暗紫色的電光，內部漆黑一片。
深不見底，隱約能看到流動的星雲與亂流。
竟像是一處處連線著未知空間的蟲洞。
“這是……”
符玄瞳孔微縮，指尖星智仙蠱微微顫動。
試圖推演這些洞口的來曆，卻隻感受到一股浩瀚而陌生的道痕波動。
根本無法窺探其本質。
方源的眉頭也微微皺起。
奇怪奇怪，自己這兩位分身度的劫，自己則是一個沒見過。
這些洞口散發的道痕既不屬於劍道，也不涉宇道或宙道。
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渡”與“追”的意味。
彷彿裡麵藏著無窮無儘的執念，誓要將渡劫者拖入無儘深淵。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之時，那些蟲洞般的洞口開始緩緩擴張。
從最初的數米直徑增至十餘米。
緊接著，一道道漆黑的輪廓從洞口深處緩緩探出。
那是船頭的形狀，線條淩厲，通體呈墨色。
表麵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一艘、兩艘、三艘……
越來越多的船頭從不同的蟲洞口中探出。
它們彼此間隔均勻，彷彿在遵循著某種無形的秩序。
將蠱陣所在的區域隱隱包圍。
這些舟船尚未完全駛出蟲洞，便已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那不是能量的威壓，而是一種源自道痕本質的束縛。
彷彿要將人的行動、甚至思維都禁錮在這片天地之間。
彥卿握著長劍的手猛地一緊，指節泛白。
他死死盯著那些不斷顯現的舟船，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凝重。
作為劍道準無上大宗師，他對各類與劍相關的道痕有著天生的敏銳感知。
此刻他清晰地感受到，這些舟船之上的道痕與自己的劍隱隱呼應。
卻又帶著一種極致的“苦”與“追”。
彷彿是無數劍道人在求道路上的執念所化。
“尋海無涯苦作舟……”
彥卿喉結滾動，艱難地吐出七個字，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方源與符玄同時看向他，眼中帶著詢問之意。
“這是劍道災劫，名為‘尋海無涯苦作舟’！”
彥卿語速極快，急忙解釋道：
“是無數練劍之人的執念，這些人的執念便化作此劫。”
“但凡引動此劫者，需麵對無窮無儘的‘苦舟’追殺。”
“這些苦舟速度奇快，銳利如箭，隻會鎖定渡劫者，不死不休！”
他頓了頓，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更可怕的是，這些苦舟並非實體，而是由純粹的劍道執念與道痕凝聚而成。”
“尋常攻擊根本無法奏效，唯有以遠超苦舟本身的攻擊強度。”
“將其道痕徹底打碎，才能將其摧毀。”
“否則，它們會一直追著渡劫者，無論逃到天涯海角。”
“直到將渡劫者的修為、意誌乃至靈魂徹底磨滅為止。”
“當真是‘苦苦苦’，一步都不得停歇！”
符玄聽得心驚肉跳，她能想象到那種被無窮無儘的追兵追殺的絕望。
尤其是這些追兵還擁有無解的追蹤能力和極強的攻擊力。
方源心中卻是豁然開朗。
所謂“尋海無涯苦作舟”，本質上便是以執念為引。
以道痕為基的劍道災劫，核心在於“破”與“快”。
隻要攻擊力足夠強大，能在苦舟靠近之前將其摧毀，便不足為懼。
“原來如此。”
方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戰意：
“攻擊類殺招，我恰好有不少。”
話音未落，天空中的蟲洞已然完全張開。
十餘道漆黑的苦舟如同離弦之箭，從不同的洞口疾射而出。
這些苦舟長約三丈，寬不足一米，造型如同柳葉般狹長。
船身兩側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劃破虛空時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
速度快到極致，幾乎隻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殘影。
瞬間便跨越了數千米的距離，朝著蠱陣中央的彥卿砸來。
它們的目標極為明確，無視方源與符玄的存在。
所有的攻擊軌跡都直指彥卿，彷彿在它們的認知中。
隻有彥卿纔是唯一的獵物。
“來得好！”
方源低喝一聲，催動體內仙元，不再保留。
麵對這種速度極快的群體性攻擊。
尋常殺招已然難以奏效，必須動用範圍廣、威力強的仙道殺招。
他指尖仙元湧動。
刹那間，天地間的溫度驟降，蠱陣之內彌漫起一股陰森刺骨的寒氣。
黑色的霧氣從地底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彙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
“仙道殺招：閻羅子！”
隨著方源一聲輕喝，烏雲之中驟然傳來陣陣淒厲的鬼叫與詭異的鬼笑。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尖銳刺耳，彷彿能穿透人的耳膜，直刺靈魂深處。
符玄下意識地運轉星智仙蠱護住心神。
即便她已是六轉蠱仙，也被這聲音弄得心神激蕩，難以平靜。
彥卿更是眉頭緊蹙，手中長劍再次嗡鳴。
蠱蟲護體，才勉強抵擋住這股音波的侵襲。
下一秒，烏雲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無數道黑色的身影從縫隙中衝了出來。
這些身影形態各異。
有的青麵獠牙，有的麵目猙獰，有的身著殘破的戰甲，有的則是純粹的靈魂形態。
正是方源改造後的閻羅子。
與古月方源的閻羅子不同，方源所煉製的閻羅子，其本源並非魂核。
也不是戰場殺招。
在這方宇宙中，戰場殺招的作用其實並不大，弱的可以直接殺，強的困不住。
快的還能直接跑掉，隻能提前佈置，所以方源把閻羅子改造成普通殺招。
而是他這些年在星海之中斬殺的各類強敵。
有試圖搶奪方舟號的星海海盜。
有兇殘嗜血的豐饒孽物。
還有毀滅的反物質軍團士兵。
他將這些生物斬殺之後，提取其靈魂本源，再以特殊的手法煉製。
融入自身的仙道殺招之中。
使得這些閻羅子不僅保留了生前的部分實力。
還多了一份陰邪與悍不畏死的特性。
這些閻羅子數量多達數百，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天空。
它們發出刺耳的嘶吼，朝著那些疾射而來的苦舟撲了上去。
第一波襲來的苦舟共有十艘，它們速度極快，船頭的銳氣幾乎要將空氣撕裂。
但閻羅子們絲毫不懼，一個個悍不畏死。
有的抱住苦舟，有的用利爪撕扯，有的則張開血盆大口啃咬。
但方源則多是催動它們自爆。
“砰！砰！砰！”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黑色的靈魂碎片與苦舟的道痕碎片漫天飛舞。
那些被豐饒孽物靈魂煉製的閻羅子。
本身便蘊含著吞噬與治療，與苦舟的劍道執念碰撞在一起。
竟能直接侵蝕苦舟的道基。
而反物質軍團士兵所化的閻羅子，更是帶著反物質的湮滅特性。
觸碰到苦舟的瞬間，便引發了劇烈的能量爆炸，將苦舟的船體炸得四分五裂。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第一波十艘苦舟便被數百閻羅子儘數摧毀。
那些苦舟在被打碎的瞬間，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光。
試圖重新凝聚，但方源早已料到這一點，指尖仙元微動，一道虛無射出。
將那些潰散的苦舟碎片徹底湮滅，不留絲毫後患。
彥卿站在原地，看著漫天飛舞的閻羅子與不斷爆炸的苦舟，心中震撼不已。
他深知“尋海無涯苦作舟”的厲害。
即便是尋常六轉蠱仙遇到這第一波攻擊，恐怕也要手忙腳亂。
稍有不慎便會被苦舟打傷。
可方源僅憑一道殺招，便如此輕易地化解了危機。
符玄也暗自心驚，她能感受到那些閻羅子身上不同的命途波動。
顯然是由不同的生物煉製而成。
這種將敵人靈魂化為己用的手段，既霸道又精妙。
若非對蠱蟲有著很高的理解，根本無法做到。
就在第一波苦舟被摧毀的瞬間，天空中的蟲洞再次發生變化。
那些原本隻有十餘米直徑的洞口迅速擴張。
最大的一個竟達到了數十米寬，藍紫色的電光更加狂暴。
內部的空間亂流也變得愈發清晰。
緊接著，十艘比之前大了數倍的苦舟緩緩駛出蟲洞。
這些苦舟長約十餘丈，寬三丈有餘，船身不再是狹長的柳葉形。
而是變得更加厚重，表麵刻著的劍道道痕也更加密集，閃爍著青色的光芒。
它們的速度雖然較之前的小型苦舟稍慢。
但周身散發的壓迫感卻強了數倍不止。
船頭的銳氣更是化作實質般的劍光，彷彿能劈開天地。
“是強化過的苦舟！”
彥卿臉色一變：
“這種苦舟的道痕更加凝練，防禦和攻擊力都遠超普通苦舟。”
“想要摧毀它們，難度至少提升了十倍！”
方源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昇仙劫本就層層遞進。
一波強過一波，這第二波苦舟顯然是真正的考驗。
他沒有絲毫猶豫，口中輕喝一聲，收回了漫天的閻羅子。
閻羅子雖悍不畏死，但麵對這種強化型苦舟。
想要將其摧毀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而且耗時較長。
萬一有漏網之魚突破防線，彥卿必然會受到波及。
隻見方源雙手緩緩張開，掌心向上，體內仙元如同潮水般湧出，在他身前彙聚。
左側掌心之中，白色的魂氣凝聚，散發著純淨而溫暖的氣息。
如同初生的朝陽，蘊含著生生不息的生機。
右側掌心之中，黑色的魂氣翻滾，帶著陰寒而寂滅的力量。
彷彿無儘的死氣，能吞噬一切生機。
一陰一陽，一生一死。
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方源掌心不斷交織、旋轉，形成一道黑白相間的氣旋。
氣旋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周圍的空氣被攪動得發出呼嘯之聲。
蠱陣之內的天地二氣也被牽引過來，融入氣旋之中，使得這股能量愈發磅礴。
“仙道殺招：陰陽魂手！”
方源一聲斷喝，雙手猛地向前一推。
那道黑白氣旋瞬間暴漲，化作兩隻巨大的手掌。
每隻手掌都有二十多米長，寬十餘米。
手掌之上布滿了黑白相間的紋路，如同陰陽魚不斷流轉。
白色的手掌散發著浩然正氣，黑色的手掌則透著陰邪之力。
兩隻大手一左一右，如同天地的使者，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
朝著那十艘大型苦舟抓去。
這陰陽魂手並非純粹的物理攻擊。
而是融合了陰陽二氣與靈魂之力的仙道殺招。
白色手掌主“鎮”，可鎮壓，淨化。
黑色手掌主“滅”，可湮滅，摧毀。
兩隻手掌配合之下，既能鎮壓苦舟的劍道執念。
又能直接摧毀其道痕根基，堪稱能量體的剋星。
十艘大型苦舟已然察覺到危險，它們齊齊發出一聲尖銳的嗡鳴。
船頭的劍光驟然暴漲，試圖劈開迎麵而來的陰陽魂手。
一道道淩厲的劍道攻擊從苦舟船頭射出。
如同萬千利劍，朝著兩隻大手斬去。
“鐺！鐺！鐺！”
劍光與陰陽魂手相撞，發出金鐵交鳴般的巨響，火星四濺。
那些淩厲的劍光落在白色手掌上，被瞬間淨化。
落在黑色手掌上，則被直接吞噬。
根本無法對陰陽魂手造成絲毫損傷。
兩隻陰陽魂手如同兩座不可逾越的山嶽，無視苦舟的攻擊，繼續向前抓去。
很快，它們便來到了苦舟麵前，白色大手抓住了左側五艘苦舟。
黑色大手抓住了右側五艘苦舟。
“捏！”
方源口中吐出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隻陰陽魂手猛地發力，掌心之中陰陽二氣瘋狂湧動。
白色手掌之內，純淨的陽氣如同烈焰般燃燒，不斷淨化著苦舟之上的劍道執念。
黑色手掌之內，陰寒的死氣如同潮水般席捲，不斷侵蝕著苦舟的道痕根基。
“哢嚓！哢嚓！”
一聲聲脆響傳來，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大型苦舟。
在陰陽魂手的巨力之下，如同脆弱的瓷器般開始出現裂痕。
苦舟表麵的劍道道痕不斷閃爍，試圖抵抗。
但在陰陽二氣的雙重夾擊之下，根本無濟於事。
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最終蔓延至整個船身。
“轟！轟！轟！”
十艘大型苦舟幾乎在同一時間炸開，化作漫天紛飛的碎片。
這些碎片剛一出現，便被陰陽魂手散發的陰陽二氣包裹、湮滅。
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隨著最後一艘苦舟被摧毀，天空中的蟲洞開始緩緩收縮。
青藍色的電光漸漸熄滅，內部的空間亂流也隨之消失。
片刻之後，所有的蟲洞都徹底閉合，天幕恢複了原本的暗褐色。
罡風再次呼嘯而起，沙礫重新墜落。
彷彿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災劫從未發生過一般。
方源緩緩收回雙手，陰陽魂手化作黑白二氣，重新融入他的體內。
他臉色平靜，氣息沒有絲毫紊亂，彷彿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向蠱陣中央的彥卿，淡淡說道：
“可以開始了。”
彥卿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撼與激蕩。
剛才方源化解災劫的過程，如同教科書般完美。
無論是閻羅子的悍不畏死，還是陰陽魂手的霸道絕倫，都讓他受益匪淺。
他知道，此刻不是感慨的時候，必須抓住這難得的機會。
儘快平衡天地人三氣，突破凡蠱界限。
他盤膝而坐，將長劍放在身旁，體內真元再次運轉起來。
經曆過剛才的劍意爆發與災劫洗禮，他的心境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
如同古井無波。
他緩緩閉上雙眼，心神沉入體內，開始牽引天地二氣。
天地二氣彷彿受到了無形的召喚，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
天之氣磅礴浩瀚，如同九天之上的星河。
帶著清冽而純淨的氣息，圍繞在他頭頂盤旋。
地之氣厚重沉穩，如同萬丈之下的大地。
帶著溫潤而雄渾的力量，縈繞在他周身流轉。
同時，他自身的人氣也從體內溢位，呈淡金色。
帶著淩厲而純粹的劍道氣息，在天地二氣之間穿梭。
昇仙的關鍵，在於三氣平衡。
彥卿身為劍道蠱師，對“平衡”有著獨特的理解。
劍道並非一味剛猛，而是剛柔並濟，快慢相間，攻守平衡。
此刻他所要做的，便是將這股劍道感悟融入三氣之中，找到三者之間的平衡點。
起初，天之氣的清冽與地之氣的厚重相互排斥。
人氣的淩厲則如同利劍般試圖衝破兩者的束縛。
三氣如同三條桀驁不馴的巨龍，在他周身不斷衝撞、糾纏。
彥卿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體內的真元也開始劇烈波動，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但他並未慌亂，心神完全沉浸在劍道的感悟之中。
他想象著自己手中的長劍，時而劈砍如雷霆。
時而刺擊如流星，時而格擋如泰山，時而收劍如平湖。
他將這份對劍的掌控力，轉化為對三氣的引導力。
引導著三氣緩緩流轉。
他的本命蠱“斬塵蠱”在空竅內微微顫動，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劍光。
這隻五轉凡蠱通體呈銀白色，劍身狀的蠱身之上刻著細密的劍紋。
是彥卿劍道殺招的核心。
此刻，斬塵蠱感受到天地二氣的滋養。
開始主動釋放劍道道痕，引導著人氣與天地二氣交融。
隨著時間的推移，彥卿對三氣的掌控越來越嫻熟。
天之氣不再一味攀升，地之氣不再一味下沉，人氣也不再一味淩厲。
三者開始按照某種玄奧的軌跡緩緩旋轉。
清冽的天之氣、厚重的地之氣、淩厲的人氣相互交織。
漸漸形成一道三色交織的氣旋。
氣旋的轉速越來越快，所蘊含的能量也越來越磅礴。
彥卿周身的劍道境界隨之不斷攀升，對劍道的感悟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
他意識到，劍道不僅是殺伐之術，更是一種平衡之道。
劍出則必有所斬，收則必有所守，進與退、剛與柔、快與慢，皆是平衡。
這種感悟讓他的劍道境界瞬間提升了一個層次。
從原本的“技”入“道”，真正觸控到了劍道的本質。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縷氣流的變化，能精準地掌控每一絲能量的運轉。
天之氣為他的劍道增添了浩瀚與靈動。
地之氣為他的劍道注入了沉穩與堅韌。
人氣則保留了他劍道的淩厲與純粹。
三者完美融合，使得他的劍道之力愈發圓滿，愈發強大。
不知過了多久，三色氣旋的轉速漸漸放緩，最終穩定在彥卿體內。
天、地、人三氣完美交融，不分彼此，達到了絕對的平衡。
這一刻，天地間的能量驟然暴動，大量的天地二氣瘋狂湧入他的體內。
與他的人氣、身體融為一體，滋養著他的身軀與蠱蟲。
彥卿猛地睜開雙眼，眸中金光爆射，一道淩厲的劍光從他眼中射出。
他緩緩抬手，空竅內的斬塵蠱化作一道流光，飛到他的掌心。
這隻本命蠱原本是五轉凡蠱，通體呈銀白色。
表麵有著細密的劍紋，此刻在天地二氣的滋養下，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銀白色的蠱身漸漸變得金黃剔透，劍紋不斷放大、蔓延，最終布滿整個蠱身。
如同將一柄絕世神劍的縮影印刻其上。
蠱身周圍縈繞著淡淡的仙蠱氣息，越來越濃鬱。
原本的凡蠱波動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純淨而強大的仙蠱之氣。
“斬塵蠱！”
彥卿輕聲喝道，指尖劍意注入蠱身。
轟！
一聲清脆的爆響，斬塵蠱驟然綻放出耀眼的金光。
光芒散去後，一隻六轉仙蠱靜靜懸浮在他的掌心。
這隻仙蠱通體呈赤金色，劍紋熠熠生輝，散發著磅礴的仙蠱氣息。
與天地二氣隱隱呼應，彷彿成為了連線他與天地劍道的橋梁。
六轉之下皆為凡蠱，斬塵蠱斬的是塵是凡人。
六轉之後便是仙，斬塵蠱斬的便是仙，所以應叫：
“斬仙蠱。”
隨著斬仙蠱晉升為六轉仙蠱，彥卿的修為也迎來了質的飛躍。
天地二氣如同兩把巨錘，狠狠砸在他的空竅之上，將原本的凡蠱空竅徹底打碎。
隨後，海量的天地二氣湧入，重塑出一個全新的仙竅。
這仙竅廣闊無垠，內部雲霧繚繞，氣息充裕，竟是一處上等福地。
體內的真元在天地二氣的滋養下，徹底轉化為仙元。
仙竅之內，劍道道痕清晰可見，無數細微的劍紋在仙竅壁上浮現。
形成一片由劍道道痕組成的劍域。
他的氣息節節攀升，最終穩定在六轉蠱仙的境界。
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金色仙光，與之前的凡蠱師狀態判若兩人。
那股淩厲的劍道氣息內斂而厚重，既有著斬儘一切的鋒芒。
又有著容納天地的沉穩。
彥卿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隻覺渾身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劍道攻擊力、速度、防禦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甚至能隱隱借用天地劍道，實力較之前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他抬手握住身旁的長劍，指尖仙元注入。
劍身瞬間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劍道氣息更加淩厲。
他輕輕一揮，一道金色的劍光射出，在身前的地麵上劃出一道數丈長的溝壑。
溝壑邊緣光滑如鏡。
“謝本體相助。”
彥卿轉身麵向方源，雙手抱拳，語氣中滿是恭敬與感激。
若不是方源兩道殺招接連破局，替他擋下了“尋海無涯苦作舟”的兩波致命攻擊。
他根本沒有機會靜下心來平衡三氣，更彆說順利晉升六轉蠱仙。
方源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他掌心的斬塵蠱上，眼中沒有太多情緒，隻是淡淡說道：
“晉升六轉，隻是踏入了蠱仙的門檻。”
“神戰將至，星海之中強敵環伺，比‘尋海無涯苦作舟’更凶險的境遇比比皆是。”
“你們還需儘快適應仙蠱之力，提升自身實力。”
他頓了頓，看向符玄與彥卿，繼續說道：
“方舟號的密室之內，有我之前收集的各類仙材與蠱方。”
“你們各自挑選適合自己的，儘快鞏固境界，熟悉仙蠱殺招。”
“智星漫天飛如雪，尋海無涯苦作舟，都是不錯的災劫。”
“你倆都可以改良一下，當做自己的殺招。”
符玄與彥卿同時躬身行禮：
“謹遵本體吩咐。”
方源不再多言，轉身朝著方舟號的方向走去。
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轉瞬便消失在天際。
蠱陣的淡青色光芒漸漸散去，徹底融入天地之間，彷彿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