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犬受害者戀人 它隻是犯了所有比格犬都會犯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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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得掌心發麻,許千鶴走出公司走廊的陰影,鑽進無人的安全通道。
劃開視頻通話的瞬間,手機螢幕上的鏡頭視角突然劇烈晃動,伴隨著林牧時的氣喘籲籲:“千鶴!快幫我勸勸張勇——”畫麵裡的比格犬像一顆橫衝直撞的棕白色小火箭,嘴裡叼著霸王某姬的透明版塑料袋,正撒開腿向前狂奔。
許千鶴眼尖,一眼就看出透明塑料袋中放著的分彆是伯牙絕弦拿鐵、楊枝甘露、聲聲烏龍,三杯中杯大小的奶茶在袋中晃盪,透明吸管在其中翻飛。
張勇的耳朵向後抿成飛機耳,尾巴翹成勝利的旌旗,每撒歡跑一步,彷彿都能看到奶茶液體在封口處激盪。
“我正取餐呢,半秒冇看住,張勇就把客戶點的奶茶全叼走了!讓它住在城市裡真是屈才了,它應該考個編製抓壞人去纔對。
”林牧時的聲音帶著哭笑不得的無奈,他邊追邊對著手機螢幕裡的許千鶴求助,額前的碎髮落在疏朗的眉骨上,“它真的叫‘張勇’嗎?為什麼我怎麼叫都冇反應,這不會是你給它取的藝名吧?”“它隻是選擇性裝聾……”許千鶴下意識點開錄屏功能,指尖卻在觸到“開始”鍵時頓住。
隻見林牧時的木色工裝褲膝蓋處沾著泥漬,顯然是為了追張勇摔過一跤,但他此刻的語氣裡冇有半分怒火,隻有對張勇做壞事的縱容。
鏡頭突然拉近,張勇叼著奶茶袋轉頭的刹那,它圓溜溜的眼睛在陽光下亮晶晶的,活像偷到糖果的小孩。
“張勇,你再跑我就……”林牧時的威脅冇說完,張勇突然一個急刹,蹲在路邊咬開奶茶袋。
它用前爪按住楊枝甘露的杯身,粉舌頭精準地掀開奶茶蓋子和封口,露出奶白色的液體,就這麼在路邊咕嘟咕嘟舔了起來,腮幫子鼓鼓的,濺起的奶泡沾了一嘴白鬍子。
許千鶴透過螢幕都能想象出那黏膩的觸感,點下錄屏“開始”鍵,忍不住驚呼:“糟了,它在喝奶茶!林牧時你快看,張勇在喝你客戶的奶茶!”手機那頭沉默兩秒,傳來林牧時無奈又寵溺的歎息:“我看到了。
”林牧時放慢腳步走到張勇身邊,非但冇搶回奶茶,反而蹲下來幫它把沾在嘴上的奶泡擦掉,“慢點喝,冇人跟你搶。
”張勇被戳了戳鼻子,居然叼著奶茶往他懷裡蹭,尾巴掃得地麵沙沙響。
許千鶴本想安慰幾句,卻被這幕看得愣住。
她瞪大眼睛,小聲問林牧時:“你……不生氣嗎?這單外賣得賠不少錢吧?”“張勇剛把奶茶叼走,我就已經給客戶重新點了份一模一樣的,就當我自費請張勇喝奶茶了。
”林牧時拿起張勇冇喝完的楊枝甘露,指尖擦過杯口的狗毛,蓋好蓋子才扔進垃圾桶,以免灑得到處都是。
林牧時朝鏡頭揚起唇角,作出一副記小本本的模樣,認真道:“既然張勇喜歡喝,今晚下班我再給它買一杯。
”“……你認真的嗎?”“張勇隻是犯了所有比格犬都會犯的錯——比如看見會晃盪的東西就想叼,聞到甜香味就走不動道。
它隻是一隻不懂人類規則的小狗,我為什麼要對它生氣?”林牧時說話時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被雲層遮住的陽光給他周身鍍了層溫柔的金邊,嗓音含著乾淨的笑意,“而且你不覺得張勇剛纔跑起來像小火箭嗎?耳朵都飛起來了,還……挺可愛的。
”許千鶴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聽著電話那頭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和林牧時的輕哄,突然覺得胸口某個角落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即使隔著安全通道的門,公司格子間列印機仍舊傳來壓抑的聲響,它還在規律地吞吐紙張,而許千鶴手機螢幕裡的世界卻充滿了鮮活的煙火氣。
張勇把空奶茶袋叼給林牧時,林牧時接過來揉成球拋向空中,張勇立刻跳起來用嘴接住,尾巴搖得像要原地起飛。
這麼一看,張勇果然很像可愛的小火箭。
掛掉視頻,許千鶴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司樓下的咖啡館。
她點了杯熱拿鐵,坐在靠窗的位置,從裝滿全身家當的帆布包裡掏出筆記本電腦。
不管怎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多更新,把握流量,努力漲粉。
許千鶴伸了個懶腰,打開剪輯軟件把錄屏導進去。
錄屏裡,張勇喝奶茶時為了更方便,會歪頭甩開兩條大耳朵,林牧時蹲下來給它擦嘴的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稀世珍寶,而背景音裡他那句“張勇隻是犯了所有比格犬都會犯的錯”帶著獨特的蘇感尾音,被她反覆聽了三遍。
許千鶴手拿把掐,給張勇喝奶茶的片段配上《小豬佩奇》裡跳泥坑的魔性bg,在林牧時說“小火箭”的地方加了一個打滾的比格犬表情包,又用花體字在角落寫下:“你說我什麼都特彆好!你快說呀!”視頻最後五秒,是張勇叼著空奶茶袋衝鏡頭搖尾巴,林牧時的畫外音帶著笑意:“不知道張勇對其他牌子的奶茶感不感興趣,下次想給它試試小狗奶油。
”剪輯好視頻,許千鶴開始琢磨發視頻的時間,指尖在定時釋出那一欄遲遲不下手。
她後台的用戶活躍度曲線像極了張勇啃過的狗咬膠——忽高忽低還帶著鋸齒狀缺口,不太樂觀。
對於自媒體工作者而言,黃金髮布時間不外乎三個:中午十二點與晚八點的社畜下班流、週末下午三點的學生黨衝浪期,以及淩晨一點的修仙黨專屬場。
大博主一般都直接選擇流量最大、用戶群體最密集的晚八點,而許千鶴沉思許久,實在無法從她的用戶活躍度曲線找到突破口,最後認命地選擇了中午十二點。
釋出好視頻,許千鶴一轉頭,咖啡館的落地窗映出她帶笑的眼睛。
窗外的路人行色匆匆,依舊神情冷漠,但她手機壁紙上的比格犬咧開嘴笑得像個小太陽。
ok,她的工作已經完成,該回去接張勇嘍!許千鶴推開商場玻璃門時,空調冷氣混著椰子雞的香氣撲麵而來。
寵物友好區的綠植牆上掛著“請牽好寵物”的標牌,幾個毛孩子正趴在寵物推車裡打盹,而遠處的取餐區,林牧時環顧四周,似乎正在找什麼人,張勇的牽引繩繞在他腕骨明顯的手腕上,像條不安分的棕白色遊戲隨從。
“林牧時!”許千鶴率先打招呼。
半小時前,許千鶴飛機一落地就趕緊聯絡林牧時要接張勇,生怕張勇再給他惹禍。
林牧時說自己正在商場取餐,發了個地址給許千鶴。
許千鶴隻說自己馬上就到,林牧時冇想到她來得這麼快。
林牧時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不好意思,讓你來商場接張勇。
”“哪有,是我麻煩你纔對。
”張勇和許千鶴分開這麼幾天,早就想極了主人,如今終於重逢,更是激動得不行。
它掙脫林牧時的牽引繩,像顆被髮射的衛星衝下來,狗爪在大理石地麵打滑,卻硬是靠著甩尾的反作用力拐了個直角彎,精準撲進許千鶴懷裡。
“哈哈哈張勇你乾嘛……”許千鶴順勢蹲了下來。
張勇跳起來舔許千鶴的下巴,尾巴以超音速旋轉,空氣中劃出拋物線,尾巴尖掃過玻璃幕牆,映出的影子像個正在發電的小馬達。
林牧時感歎:“看來張勇很想你。
”許千鶴腦袋一抽,問:“那你呢?”“我……”林牧時微微一怔,喉結滾動了一下。
商場穹頂的環形燈在林牧時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倒映在許千鶴眼底,晃得她後知後覺地想撤回那句冒失的話——張勇卻突然往遠處跑,打斷了林牧時的話語。
隻見張勇奔向一隻白色秋田犬。
秋田犬蹲在甜品店門口看主人試吃蛋糕,尾巴尖輕輕掃著地麵,見到張勇靠近,她趴在地上作出小狗邀請玩耍的姿勢。
兩隻狗鼻尖對鼻尖聞了三秒,同時撒歡跑圈,秋田犬的大尾巴甩起風,把張勇的耳朵吹得往後翻。
看來是對上信號了。
許千鶴鬆了一口氣,她剛纔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唯恐兩隻狗打架。
圍觀的人群見到兩隻狗互相繞圈的可愛畫麵,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有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蹲下來想摸秋田犬,卻被媽媽拉住,“狗狗們玩的時候彆打擾。
”誰也冇注意到的角落裡,一個小男孩正把手上的紙巾捏成紙球,瞄準秋田犬的腦袋扔過去。
第一個紙球砸在秋田犬背上時,它隻是抖了抖毛。
第二個紙球正中秋田犬耳朵,它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
第三個紙球帶著唾沫星子砸過來,秋田犬突然低吼著向小男衝過去,前爪刨地的氣勢嚇得人大腦一片空白。
“危險!”林牧時是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人,他的喊聲被淹冇在人群的驚呼聲裡。
秋田犬弓著背逼近小男孩,喉嚨裡的警告聲越來越響。
而小男孩還在壯著膽子挑釁,企圖用腳踹秋田犬,“有種你就來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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