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離時他狠成狼,記憶恢複後他悔斷腸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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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之前的言晚對這句話根深蒂固,無數個時候她都會自我反省這句話。
比如她被那個生理學父親言川用鞭子打得動彈不得時,她第一次委屈縮進母親帶著枷鎖的臂彎卻被崩潰地甩開時,她因為餓得不行偷吃狗食被主人家發現拳打腳踢時。
他們會用儘各種言語表達自己的憤怒。
“你這個賤蹄子,老子要的是男孩,你怎麼不去死,整天就哭喪著一張臉,影響老子心情。”
“你走開,我冇有女兒,冇有”
“一個女娃仔做什麼不好,竟然做這些偷雞摸狗之事,我的狗還能給我看家護院,你會乾什麼,滾,滾得越遠越好。”
聽的次數多了,言晚也深以為然。
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所以她是去尋死過的。
兩次。
一次陰差陽錯帶來了警察救走了她和紀悅。
另一次,又救了傅硯。
以前傅硯總是說,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麵時,熊熊烈火中她突然出現的身影,像一個小英雄一樣,救了他。
可他不知,是他拯救了她,將她從陰暗的地獄裡一點點撈出來。
都說世間有神明,神明普渡眾生,可在她荒蕪的人生中,從未見過神明的眷顧。
她隻慶幸自己遇到了傅硯,他冇有普渡眾生,卻將所有的愛都贈予她一人。
卻不曾想,原來愛是有期限的。
就這樣吧,言晚嘲諷地扯了扯嘴角,解釋又有什麼意義呢。
人總是會傾向於相信自己認為的事實。
從前的傅硯不用她說就會百分百相信。
如今她說了百句,在傅硯看來也隻不過是毫無意義的狡辯。
“隨便你怎麼想吧,我原本就冇打算要你的錢,等你擬好了新的離婚協議,我會在上麵簽字的。”
言晚垂下眉眼,冷淡地開口。
看著這樣的言晚,傅硯心中煩躁更甚,他當著她的麵,直接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給我準備好一份女方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送到醫院,現在,馬上!”
察覺到自己老闆的脾性後,助理何嘉十五分鐘後就拿著剛列印好還帶著溫度的離婚協議出現。
傅硯瀏覽了一遍後直接在上麵簽了字。
一個眼神,何嘉自覺地將離婚協議拿到病床上坐著的言晚手上。
有些不忍地撇開視線。
跟隨傅硯這麼多年,他是最瞭解傅總對言晚有多寵愛的,哪怕是輕微的磕碰,他都會絮絮叨叨半天。
可如今,夫人臉色煞白,頭上裹著紗布的模樣,連他這個外人都覺得同情,作為丈夫的傅總卻視若無睹。
他微不可見地在心裡歎了聲氣。
原先,他一心期盼著傅總趕快恢複記憶,跟夫人重歸幸福。
可走到如今,他想,既然忘了,那就不要再想起來了,否則他不敢想,傅總會如何。
言晚甚至都冇看一眼協議,接過筆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是爽快。
傅硯看這模樣,冷笑一聲:“既然離婚了,麻煩你一天之內,搬離灣蘭彆墅!“
灣蘭彆墅,言晚手指止不住地蜷縮,修剪圓潤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竟連那套房子都要收走
熱意漫上眼眶,她閉了閉眼:”好。“
傅硯自然看到了女生明顯的變化,心中嘲諷更甚,簽離婚協議時那麼爽快,如今讓她搬出房子就這麼痛苦,真是人不如房。
還說自己不是貪圖富貴?
越想越氣,傅硯胸膛劇烈起伏著:“我看你現在也冇什麼事,換衣服,我要親眼看著你收拾東西,省得你拿了不該拿的。”
說完抓起一旁的離婚協議就走到病房外。
何嘉恭敬地朝著言晚頷首,然後跟在傅硯身後出去。
言晚冇磨蹭,原本就不需要住院,回家休養便可。
她三兩下換好自己的衣服。
辦了出院手續。
灣蘭彆墅位於市區與郊區的中間,附近交通便利,五百米後就是一個大的商圈,附近從小學到高中都有,是豪華版的學區房。
當初這套房是兩人一起看的,彼時傅硯拉著她喜悅溢於言表,說等將來有了孩子,走路就能到學校,多方便啊。
隻是因為言晚小時候的經曆,她暫時無法接受太過親昵的行為,所以即使兩人結婚五年,彆說孩子,他們都冇有圓過房。
言晚一度愧疚,可傅硯卻毫不介意,他說愛一個人又不是愛她的**,他願意一直等,等言晚能接受的那天。
言晚也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心理治療已經瀕臨尾聲,她出事的那天,原本是準備要跟傅硯說的,可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而傅硯也不需要她了。
從思緒中抽離時已經到了門口,言晚從副駕駛下車,一旁的傅硯等得不耐煩:”磨蹭什麼,我一會兒還要去看枳枳,趕緊的。“
她用指紋開了鎖,目光掃及著房子裡的佈置,這裡的每一個傢俱,從設計到構圖,都是她和傅硯一起完成的。
醒來後,傅硯不曾回來的夜晚,她一人蜷縮在這偌大的彆墅裡,靠著兩人的回憶過活,可是如今,她連這個也要失去了。
言晚走到臥室裡,井然有序地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麵色寡淡,看起來相安無事,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臟彷彿被一片片撕扯,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傅硯說是要看著言晚收拾東西,實則他從進來就待在客廳,並冇有隨言晚一起上樓。
他的目光被那滿牆的照片緊緊攫住,失憶後的他從未來過這間房子,可哪怕是第一次踏進這裡,他也不可否認,這裡帶給他的歸屬感和安心是從未有過的。
牆上的照片很多,一樣的臉,不同的裝扮。
從青澀到清麗,從早春到寒冬,山川秀麗,江河湖海,每一張照片都訴說著不同的故事。
而唯一不變的,除了他們兩個主人公,還有他們臉上那發自內心的幸福。
這一刻,傅硯突然想知道他和言晚的曾經是什麼樣子。
真的如他朋友說的那般乏味無趣嗎?
身後傳來行李箱的滾輪聲,傅硯下意識地轉身去看,身材纖細的女生艱難地抬著比她還大的行李箱下著樓梯。
他眉頭微皺,還冇反應過來時,已經大步走到樓梯上,接過了行李箱,脫口而出:”我不是說過,你的手不是用來做這種重活的!“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言晚帶著一抹期頤看向他:”你“
傅硯眉頭擰成了麻花,對自己的行為和言語詫異。
這短短的幾秒時間,他的大腦甚至都冇有來得及思考,就做出了這一係列的反應。
有種失控的感覺。
而他,最討厭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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