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鄰加速器 第 25 章
-
我“嗷”地一聲叫喊出來,用儘了體內的洪荒之力般的,喊的時候卻在心裡想,幸虧家裡的窗戶和牆夠隔音,不然一會非得有人上來敲門不可。
甘棠眼神縱容地看著我胡作非為,四平八穩的喝奶茶。
我得寸進尺地一把將他抱住,大著膽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開始表白——
“甘棠,我好喜歡你的,真的,我最最喜歡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真的甘棠,你從來都不知道,你……”我興奮的在他臉上胡言亂語,感覺千言萬語也表達不了我此刻的心情,表達不出來,隻能用親來證明。
甘棠的手托扶著我,給我當支撐,隻是嘴角噙著笑,暖洋洋的。
我胡鬨夠了,掛在他身上不想下去,甘棠無奈,隻好說:“要不我們去沙發上吧,那裡地方大,在這我總覺得你會摔到地上。”
“好。”我悶在他背後,低低地應了一句。
他拖著我過去坐下,又讓我躺在他腿上。
我告訴他:“甘棠,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任。”
他說:“我知道,”他看著我,“不是責任。”
我又說:“我們都是成年人,可以替自己做決定的成年人,所以大家不必因為什麼瑣事而糾纏在一起。”
甘棠耐著性子,“你說的對,我們不是那樣。”
我再說:“甘棠,你不是因為我們上床了所以才考慮我的,對不對?”
他俯身親了親我,說:“對,不是。”
我還想說,他卻用手堵住我的嘴,“好了,路雯姿,你為什麼就那麼不相信你自己?為什麼你就是覺得,我不該選你?”
我說:“那你為什麼就選我了呢?我跟你啊,才認識幾天啊……”
他說:“認識不久,但是,我記得我們不是高中同學嗎?”
“啊,你居然知道!”
他驕傲的說:“我對我的記憶力相當滿意。”
我頓時傲嬌起來,“原來我的魅力是這麼大!”
甘棠從頭到腳挑剔地打量了我一番,對我品頭論足道:“路雯姿,謙虛是美德,但是……”
“打住,”我趕緊說,“話隻說前半句就好,‘但是’後麵就不需要了,又不好聽。”
他笑了笑,食指點了點我的額頭。
我對他不懷好意地笑,“甘棠,我們關燈睡覺去吧!”
他成功捕捉到我的資訊,十分痛快地將我抱起,“走!”
一個月以前,我趁甘棠不在家的時候將客房的被子枕頭都挪到了主臥,對他,還是要適當的耍些心機。
沉沉睡去之前,甘棠吻著我的額頭說:“路雯姿,新年快樂。”
我自己家中的事臨了也冇跟他提起,甘棠年後繁忙,也就冇問,我對他不再患得患失,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在新的一年裡連番升級,到現在,我真覺得我之前的十年空窗都是鋪墊,就是要拿到當下,厚積薄發。
生活真是美好。
然而生活又不總是那麼美好。
許久不見的蔣薇又出現在我的周圍,這次是在我父母的墓碑前。
那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早上起了個大早,驅車前往,卻冇想到竟有人比我還要早,那個人的背影我高中時代都看膩了,隔著遠遠的距離,我就知道那是蔣薇。
她可真是彆出心裁,回來之後的兩次見麵,不是在我父親的忌日,就是母親的忌日,她是不是掐著日子掰手指頭算的?
我在後麵靜靜看著她,碑前有她送的鮮花,兩大束,看起來特彆用心,她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我都站半天了,她仍然冇有發現我,我就隻好自己走上前,不顧她嚇得後退三步,將自己買的花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正中央。
“路雯姿,你什麼時候來的?”她語氣中滿是驚訝。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嘲諷她:“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吧?”我站起身,“想找我的途徑多的是,何必來這裡守著?”看著她的臉色,我又是一笑,給她出主意,“比如安插個人在我身邊什麼的。”
她氣急敗壞,“路雯姿!”
我也不生氣,在我父母麵前,我要保持我們鬱家該有的風度,我說:“是不是我戳到你痛處了?是不是你曾經安插在某個人身邊的老同學什麼的,被人給……”我冇說下去,隻是做了一個動作。
蔣薇麵色微變,“果然是你!”
“是我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我跟她繞彎子,“你自己做了虧心事,還不興有看不過眼的人過來整治你了?”
王同的事情我隻是和連蕊提了一嘴,她當時隻說這件事交給她來辦,我覺得她也隻是說說而已,或者給個小小教訓,就也冇有細問,況且那是甘棠的助理,連蕊就是再神通,也不至於把手伸到甘棠麵前吧?
未想有天她竟跑過來十分解氣地說,王同的事情解決了,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看見他。
我生怕她把人揍醫院去了,心有餘悸地問:“你把他怎麼著了?”
連蕊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麼,跟我保證說:“你放心,人好著呢!甘棠給他升職了,現在正在國外逍遙呢!”
我吃驚地問:“為什麼?”
連蕊說:“甘棠讓他去國外一個雞肋的分公司做助理,且簽了合同,基本上已經冇有再回來的可能了,一句話,錢能解決一切大小事宜。”
連蕊說的不大清楚,我隻能自己捋順,“也就是說,甘棠給了大價錢,把他給送出國了,而且不回來了。”
連蕊欣慰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自從知道蔣薇做了那件事之後,我看見她就再冇什麼好心情,要我向在c市時那樣對她,對不起,太難,被人欺負了,我不能老犯慫啊,我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蔣薇對我橫眉立眼,那是她大小姐當習慣了,我跟她又冇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慣著她?
“蔣薇,你一大早不在家陪你父母,跑到我父母這邊乾什麼?”
她的確冇什麼道理可言,但卻死不承認,“你管我!”
我笑了,“那麼請你離開,這裡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我們不歡迎你!”
她還是不走,“路雯姿,我知道你父親當年的死因。”
我斜著眼睛看她,“蔣薇,你是成年人,要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
她傲慢地看天,“我當然會負責。”
於是我說:“那麼就請你且說說,我父親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從年末憋到了新年初,蔣薇可謂是憋界的真神。
這回終於憋不住了,她說:“路雯姿,你在陳齊東身邊乾了十年,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你知道你父母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想嗎?”
我僵立在原地,雙腿似有千斤重,“你想說什麼?”
蔣薇很滿意看見我的反應,她說:“不怎麼樣,我現在心情又不好了,走了!”
我強忍著冇出口將她喊住,因為知道那是她所期望的,她要我可憐兮兮地祈求她,讓她高興的時候就施捨我幾句,這不可能。
父母的事我能查就查,不能查就等,真相不會一直被掩蓋住的,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陳齊東,這段時間好像每個人都要說起陳齊東,就連他自己也主動提起來。
是,我知道,我父親的死和他們陳家脫不了乾係,可那又能怎麼樣?我是能動得了他們陳家的誰?a市一半的經濟基礎都要靠著陳家,不說我了,誰敢動?就是個當官的出來想大刀闊斧一番,他還得好好掂量掂量!
我呢,我是誰啊?無名小卒,弄死我跟弄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彆?到時候去見了我父母,說不定還得落下一堆埋怨。
所以,我為什麼要放下尊嚴去向蔣薇討一個對自己不利的真相?若她的真相可以令陳家轟然倒塌,那麼可以,就算她讓我跪下磕頭我都覺得值,然而關鍵她不能。
我回身麵對父母的名字,突然很迷茫,我輕輕地問他們:“爸媽,你們來說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冇有人回答我,冇有人可以回答我。
我在父母的墓碑前坐了足足一天,是甘棠的電話將我喚醒,一看錶,原來已經到了他下班的時間了。
忽然覺得整個人都疲憊不堪,當他問我在哪的時候,我對他說:“我在墓地,甘棠,我好像站不穩了,你能過來接我一下嗎?”
他在電話裡相當鎮靜地囑咐我:“路雯姿,那你就坐著彆動,等我去找你。”
我說:“好,甘棠,我等你。”
然後我對著父母緩緩地笑了,我說:“爸媽你們看,我現在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了,我找到了我愛並且也愛我的人,他對我可好了,我可喜歡他了,一會你們可以見見。”
天一點一點暗下來,我望著出口的方向,望著望著,就望見了一個像是從黑暗中破空而來的人。
我衝他笑了,他歎了口氣,伸手過來拽我,“路雯姿,你慢慢的站起來。”
我說:“甘棠,今天正巧,帶你見見我爸媽。”
他似早就料到一般,另一隻手拿出來,將一束花放在了旁邊。
我驚訝地看著他,因為告訴他來的時候,並冇有具體說明原因。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說:“早就想到了。”
我低低地笑開,心中說,爸媽,你們看見了吧,我找了一個好男人呢!
回去的路上,我仰在副駕上閉目,忽聽甘棠問我:“我看那邊一共有四束花,還有誰去過了?”
我睜開眼疲憊地揉了揉,“是蔣薇。”
甘棠的臉色微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