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重生是吧！之逆襲 第22章 特區初啼
「金海洋」遊戲廳後巷的喧囂聲浪，裹挾著煙草、汗水和某種廉價香水的混合氣味，撲麵而來。強哥叼著煙，推開一扇不起眼的鐵皮門，更加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和鼎沸的人聲瞬間將林磊吞沒。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未經任何裝修的倉庫式空間。燈光昏暗，煙霧繚繞。幾十台老虎機、跑馬機、蘋果機閃爍著刺眼的光芒，發出各種誘惑的音效。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男女老少都有，大多麵色潮紅，眼神狂熱或麻木地盯著閃爍的螢幕，不斷投下硬幣或遊戲幣，偶爾爆發出興奮的尖叫或沮喪的咒罵。
這是一個地下賭廳！
林磊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最糟的那種「業務」！
「看什麼看？」強哥推了他一把，把他帶到角落一個用木板隔出來的「辦公室」，「以後你就在這兒乾。活兒簡單，看著場子，彆讓人鬨事，幫忙換換幣，收收錢。機靈點，眼睛放亮，看到有『水魚』（肥羊）或者『出千』（作弊）的，立刻報告！」
強哥扔給他一件皺巴巴的、印著「金海洋」字樣的t恤：「換上！看你小子還算機靈，一晚上五十，乾得好有提成！要是敢耍花樣或者手腳不乾淨……」他拍了拍腰間鼓囊囊的地方，威脅意味十足。
林磊捏著那件油膩的t恤，胃裡一陣翻騰。他重生回來，不是要陷進這種泥潭裡的！但看著強哥那雙凶光畢露的眼睛和周圍那些明顯不是善類的打手，他知道，此刻拒絕，可能立刻就會被打斷腿扔出去。
「知道了，強哥。」他低下頭，換上t恤，將不甘和厭惡死死壓在心底。
生存——關於深圳本地股的第一次大規模炒作浪潮！就在2000年下半年到2001年初，藉助「重組」、「科技」等概念，一大批深圳本地股票價格翻了幾倍甚至十幾倍！其中很多股票名字他都還有印象！
比如深寶安、深華新、深天地……這些股票此時價格極低，大多隻有三四塊錢，甚至一兩塊錢！而且股權分散，流通盤小，極易被資金撬動！
機會！這纔是適合他目前資金量、風險相對可控、且爆發力極強的機會！
但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本金！他需要更多的本金在行情啟動前儘可能多地買入！
三萬塊太少了！至少需要十萬，甚至更多！
怎麼在短時間內弄到更多的錢？再去地下賭場？那是飲鴆止渴，而且風險極大。
正當他苦苦思索時，網咖角落裡兩個年輕人的爭吵引起了他的注意。
「……說了多少次了！這bug修不了！引擎底層的問題！除非重寫！」「那怎麼辦？客戶催著要！這單要是黃了，咱們工作室就得喝西北風！」「我有什麼辦法？誰叫咱們接這破網遊私服的活兒？本來就不穩定……」
網友私服？bug？引擎？
幾個關鍵詞像火花一樣在林磊腦中閃過！一個被遺忘的前世記憶猛地跳了出來！
2000年，正是網路遊戲在大陸興起的前夜！韓國網遊《傳奇》尚未引入，但各種ud（文字網遊）和早期圖形網遊（如《萬王之王》、《網路三國》）已經開始吸引大量玩家！而由於官方伺服器不穩定、收費昂貴等原因，「私服」（私人架設伺服器）開始悄然出現並迅速蔓延！
而私服最大的問題之一，就是程式不穩定，各種bug頻出！尤其是記憶體溢位、資料包丟失導致的卡頓、回檔、甚至伺服器崩潰！
如果一個私服能解決這些核心的穩定性問題……無疑將吸引大量玩家，賺取巨額利潤！
林磊的心臟再次狂跳起來！技術！他不懂複雜的遊戲程式設計，但他前世做過程式設計師，接觸過底層優化和網路除錯！更重要的是，他模糊記得後來一些解決這些問題的通用思路和工具方案！雖然記不清具體程式碼，但方向和原理是知道的！
這或許是一條路！一條能快速賺取技術錢的捷徑！
他立刻起身，走到那兩個還在爭吵的年輕人桌前。
「兩位大哥，打擾一下。我剛才無意中聽到你們說私服引擎bug的問題？或許……我能幫上點忙？」
兩個年輕人愣了一下，警惕地看著他。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皺眉道：「你誰啊？你能有什麼辦法？」
林磊儘量讓自己顯得誠懇：「我是個程式設計師，對伺服器優化有點研究。你們說的卡頓、回檔問題，是不是經常發生在玩家密集區域或者大量資料交換的時候？可能是記憶體分配策略或者資料包校驗機製的問題？」
他丟擲的幾個專業術語讓兩個年輕人麵麵相覷，臉色緩和了一些。
「你……你真懂？」另一個稍胖點的年輕人將信將疑。
「可以試試。帶我去看看你們的伺服器環境？不成的話，我分文不取。成了的話……」林磊頓了頓，「我要你們接下來三個月利潤的三成。」
「三成？！你怎麼不去搶！」眼鏡男叫起來。
「或者，你們可以繼續看著伺服器崩潰，客戶跑光。」林磊語氣平靜。
兩個年輕人猶豫了。最終，那個稍胖點的咬了咬牙：「行！帶你去看！要是你真能解決，三成就三成！但要是瞎搗亂，彆怪我們不客氣！」
林磊跟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居民樓裡的簡陋「工作室」，幾台嗡嗡作響的電腦就是全部家當。伺服器螢幕上果然不斷彈出錯誤日誌。
林磊坐下來，仔細檢查了程式碼和環境。問題比他想象的還要原始和嚴重。他憑借前世的經驗，花了幾個小時，調整了幾個關鍵的係統引數，編寫了一個簡單的記憶體監控和釋放指令碼，又修改了一處明顯的資料包處理邏輯。
當他重啟伺服器後，執行了半個多小時，竟然再也沒有出現崩潰和嚴重卡頓！
兩個年輕人看得目瞪口呆！
「神了！哥們！你真是大神啊！」胖年輕人激動地抓住林磊的手。
眼鏡男也服氣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大哥！剛纔多有得罪！你這技術，牛！」
林磊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寫下了一些後續優化建議，然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從《弈心術》裡學來的簡陋合同範本，簽訂了三個月的三成利潤分紅協議。
離開工作室時，他的口袋裡多了一千塊預付的「定金」。雖然不多，但這是一個開始，一條脫離地下賭場、依靠知識和資訊賺錢的正道！
接下來的幾天，林磊白天泡在網咖研究股票和尋找類似的私服技術需求，晚上則硬著頭皮繼續去「金海洋」看場子，但不再像以前那樣麻木，而是更加留意觀察各種資訊，尤其是那些賭客閒聊中透露的本地政策和商業動態。
他利用那點微薄的「技術定金」，買了一個二手的bp機，方便聯係。
很快，bp機收到了第一個訊息，是那個工作室發來的，語氣興奮：「大神！伺服器穩如狗！玩家爆滿！第一週分紅結算了！一千五！怎麼給你？」
效率這麼高？林磊心中一喜，立刻約了見麵地點。
拿到那一千五百塊錢，雖然遠不如賭場來錢快，但林磊感覺無比踏實。這是乾淨的錢，是靠腦子賺來的錢！
他如法炮製，又通過網上論壇和線下打聽，找到了另外兩個被技術問題困擾的小私服團隊，用類似的方法幫他們解決了核心難題，同樣簽下了分成協議。
短短兩周時間，他通過這種「技術諮詢」的方式，竟然陸陸續續又收到了四千多塊的分紅！而且後續還有持續收入！
本金在快速增加！
同時，他對深圳本地股的研究也更加深入，選定了三支價格最低、概念最模糊、但前世漲幅最驚人的股票，隻等資金到位就全力買入。
就在他以為一切終於走上正軌，可以逐漸擺脫「金海洋」的時候，危機再次不期而至。
這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樣在賭場裡忙碌。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和驚呼！
幾個穿著工商製服、甚至還有兩個警察模樣的人闖了進來！為首一人大聲喝道：「突擊檢查！所有人不許動！抱頭蹲下！」
「抄場子的！」賭客們頓時炸了鍋，驚慌失措地想跑，卻被門口堵住。
強哥臉色大變，一邊示意打手們擋住人，一邊試圖上前交涉：「各位領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這就是個普通遊戲廳……」
「普通遊戲廳？」帶隊的人冷笑一聲，指著那些明顯帶有賭博功能的機器，「這些是什麼？人贓並獲！全部帶走！」
場麵一片混亂。林磊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壞了！他想趁亂從後門溜走，但後門也被堵住了。
所有人都被勒令抱頭蹲在地上。林磊的心沉到了穀底。如果被當成賭場工作人員帶走，留下案底，那他的前程就全毀了！
就在這時，那個帶隊的負責人目光掃過蹲在地上的人群，忽然落在了林磊身上，眉頭微微皺起，似乎覺得他有些眼熟。
他走過來，用腳碰了碰林磊：「你，抬起頭。」
林磊絕望地抬起頭。
那人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又拿出對講機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似乎在覈對資訊。
片刻後，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對旁邊的執法人員揮了揮手：「這個小的，看起來還是個學生娃，不像他們的核心人員。教育一下，登記個資訊，讓他走吧。」
林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樣……放他走了？
他懵懵懂懂地被帶出去，登記了姓名和身份證號（他用了清江的地址），果然被訓誡了幾句後就釋放了！
站在街角，看著「金海洋」被貼上封條，強哥一夥人被押上警車，林磊恍如夢中。
為什麼單獨放了他？那個帶隊的人為什麼看他眼熟？難道……
他猛地想起一個人——劉警官！那個曾經幫助過他的清江警察！劉警官被抽調省裡學習……會不會就在粵省公安係統？是他暗中關照了自己？
還是……又是殘爺那神秘莫測的關係網在起作用？
無論是因為什麼，他都再次僥幸脫身。
而且，「金海洋」被封，他反而因禍得福，徹底擺脫了這個泥潭！
他摸了摸口袋裡這幾天賺來的技術分紅和今晚還沒結的五十塊「工資」，雖然損失了後續一點微薄收入，但無債一身輕。
此刻，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深吸一口充滿海腥味的空氣，目光投向深圳的方向。
是時候了。本金積累得差不多了，深圳本地股行情啟動的視窗期即將到來。
他回到招待所，對母親說：「媽，我們收拾一下。明天，去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