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重生是吧!之逆襲 第8章 棋局陷阱
棋盤之上,楚河漢界分明。
老頭擺出的這局殘棋,子力稀疏,卻暗藏殺機,透著一股古拙沉重的氣息,絕非街頭常見的騙局套路。紅黑雙方看似均勢,實則每一步都走在懸崖邊緣,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林磊的眉頭緊緊皺起。前世他癡迷過一陣網路象棋,研究過不少古譜殘局,但眼前這一局,透著邪門,他竟一時看不出深淺。那老頭看似隨意地坐在小馬紮上,眼神卻像深潭,讓人摸不透底細。
一千塊的賭注像誘餌一樣晃動著。贏了,就能極大緩解眼前的經濟壓力。輸了,就要白白浪費一天寶貴的時間。
賭不賭?
「怎麼?小兄弟,怕了?」老頭慢悠悠地開口,帶著一絲激將的意味。
林磊深吸一口氣。他不能被激將,但也不能露怯。他需要錢,更需要時間。這一局,必須速戰速決。
「紅先黑後?」林磊沉聲問。
「自然是紅先。」老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磊凝神屏息,仔細推演。他選擇了一步看似穩妥的進兵,鞏固陣地。
老頭幾乎不假思索,跳馬應對,棋路刁鑽,瞬間威脅到紅方的側翼。
林磊心中一驚,趕緊調車回防。兩人你來我往,落子如飛。老頭棋風老辣,計算深遠,每一步都精準地打在林磊佈局的薄弱處。林磊雖憑借前世的經驗和遠超同齡人的計算力勉強支撐,但額頭已漸漸滲出細汗。
他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張無形的網,對方的棋子像有了生命,不斷擠壓著他的空間。中盤過後,林磊雖然子力未見明顯虧損,但局麵已陷入被動,處處受製。
壞了!輕敵了!這老頭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千塊不是那麼好拿的!
林磊強迫自己冷靜,大腦飛速運轉,尋找破局之法。但老頭的防守滴水不漏,偶爾露出的破綻也像是故意設定的陷阱。
又走了十幾步,林磊的一條車為了躲避黑炮的威脅,被迫進入了一個狹窄的角落。
老頭眼中精光一閃,一直慢悠悠的手突然快如閃電,落子啪的一聲!
「將軍!」
一記看似平常的臥槽馬,配合底線的黑車,竟然形成了絕殺!林磊的老將竟被徹底將死,無路可逃!
林磊盯著棋盤,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料到這看似平和的一步背後,隱藏著如此淩厲的殺招!輸了!竟然輸了!
「嗬嗬,小兄弟,承讓了。」老頭笑嗬嗬地開始收棋子,「棋藝不錯,就是急了點,沉不住氣啊。按約定,今天你這一天,可就得陪老頭子我擺攤嘍。」
林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輸了棋,還要被困在這裡一整天?母親還在新住處等著,他還要想辦法賺錢,還要提防刀疤臉和警察的調查……時間他浪費不起!
「老伯,我……我確實有急事。」林磊試圖商量,「要不我賠您點錢,您看……」
老頭收棋的手停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他:「怎麼?想賴賬?江湖規矩,落地生根。說好看一天攤子,就得看一天。不然……」他嘿嘿笑了兩聲,雖未明說,但意味不言而喻。這種常年混跡市井的老江湖,絕不是易與之輩。
林磊心往下沉。自己還是太嫩了,輕易就被高額賭注誘惑,跳進了彆人的局。現在脫身都難。
無奈之下,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行,我看。」
於是,林磊這個重生歸來、身懷钜款(雖然不敢動)又危機四伏的高中生,被迫坐在了路邊攤的小馬紮上,幫一個古怪的老頭看守殘棋攤。
老頭倒是很悠閒,揣著手靠在牆根打盹,偶爾有路人被棋局吸引過來,也都是些想贏點小錢或者看熱鬨的,很快就被老頭殺得丟盔棄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磊如坐針氈。他不斷看著天色,心裡焦急萬分。
快到中午時,攤前來了一個戴眼鏡、夾著公文包、乾部模樣的中年男人。他蹲在棋盤前研究了半天,推了推眼鏡,對打盹的老頭說:「老先生,這局棋有點意思,我試試?」
老頭眼皮都沒抬,揮揮手:「規矩懂吧?贏了五十,輸了十塊。跟我這徒弟下就行。」他指了指林磊。
林磊一愣。徒弟?
那乾部看向林磊,笑了笑:「小夥子,年紀輕輕就懂這個?來,切磋一盤。」
林磊騎虎難下,隻好硬著頭皮應戰。這局棋他剛纔看老頭擺過,知道幾步關鍵殺招。他依樣畫葫蘆,沒幾步就贏了對方。
乾部爽快地掏出十塊錢,搖搖頭走了:「厲害,後生可畏。」
接下來又陸續來了幾個人,有工人,有小販,林磊靠著觀察老頭的路數和超強的記憶力,竟也贏多輸少,麵前零零散散堆了二三十塊錢。
老頭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看著林磊熟練地收錢擺棋,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小子,學得挺快嘛。有點天分。」
林磊沒吭聲,心裡卻憋著一股勁。他不能白白浪費這一天,至少得從這老江湖身上學點東西,或者……找到脫身的機會。
下午,攤前來了幾個不像善茬的人,穿著花襯衫,脖子掛著金鏈子。為首的一個胖子大大咧咧地蹲下,指著棋盤:「老頭,聽說你這兒棋狠?爺們兒來玩玩,賭大點,敢不敢?」
老頭終於睜開了眼,瞥了胖子一眼:「多大?」
「一局五百!怎麼樣?」胖子挑釁道。
周圍看熱鬨的人發出一陣低呼。
老頭卻搖了搖頭,指著林磊:「跟我徒弟下。贏了,錢你拿走。輸了,照付。」
胖子看向林磊,嗤笑一聲:「這小毛孩?行啊!來吧!」
林磊心裡罵了一句,這老頭又拿他當擋箭牌。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慫,隻好坐下。
這胖子棋風彪悍,橫衝直撞,但漏洞極多。林磊穩住心神,抓住對方一個失誤,步步緊逼,很快就將死了對方。
胖子臉色難看,但眾目睽睽之下不好賴賬,悻悻地掏出五百塊拍在桌上:「媽的!再來一局!一千!」
林磊看向老頭。老頭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局,胖子更加急躁,輸得更快。又是一千塊。
胖子臉色鐵青,還要再賭,卻被同伴拉住了。幾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短短一會兒,林磊就「賺」了一千五百塊。他看著桌上的錢,有些恍惚。
老頭慢悠悠地起身,將那一千五百塊和自己之前贏的零錢都收攏起來,然後抽出兩張五十的,塞到林磊手裡:「喏,你的工錢。乾得不錯。」
一百塊?打發了叫花子呢?大部分錢都被他拿走了!
林磊一股火氣上湧,但看著老頭那深不見底的眼睛,又強行壓了下去。他忍氣吞聲地接過錢,知道跟這種人硬碰硬沒好果子吃。
天色漸晚,老頭終於開始收攤。他把棋盤棋子裝進一個破舊的帆布包裡,背在身上,對林磊擺擺手:「小子,行了,今天到此為止。你可以走了。」
林磊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等。」老頭忽然又叫住他。
林磊心頭一緊,難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老頭從懷裡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遞給他:「看你小子腦子還算靈光,是個可造之材。以後要是遇到什麼擺不平的『棋局』,可以來找我。記住,我叫『殘爺』。」
林磊疑惑地接過名片,上麵隻有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連個名字都沒有。
殘爺?好古怪的稱呼。
他沒多想,把名片塞進口袋,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開。這一天,簡直比打架還累。
回到城西的出租屋,母親已經做好了簡單的晚飯,雖然隻是青菜麵條,卻讓林磊感到一絲難得的溫暖和安寧。他把掙來的一百塊錢交給母親,隻說是幫同學忙掙的,母親欣慰又心疼。
夜裡,林磊躺在床上,複盤今天的經曆。那個叫「殘爺」的老頭,絕不是普通的江湖棋手。他到底什麼來路?給自己名片又是什麼意思?
還有周老闆被搶的案子,不知道警察查得怎麼樣了。刀疤臉像陰魂不散的惡鬼,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出現。
危機遠未解除。他必須儘快擁有真正的、穩定的收入來源,才能徹底擺脫困境。
第二天是週日,林磊決定不再出去冒險。他留在家裡陪母親,同時苦苦思索賺錢大計。
中午,他出門去買菜,順便買了一份本地的晚報。他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招聘資訊,或者小生意機會。
在社會新聞版的一個角落,一則不起眼的報道吸引了他的目光:
【本市破獲連環入室盜竊案,嫌疑人專挑老舊小區下手】
報道內容很簡略,隻說警方抓獲了一名慣犯,初步審訊得知,該犯夥同他人,長期流竄作案,不僅盜竊,還涉嫌多起敲詐勒索……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深挖中……
林磊的心猛地一跳!
老舊小區?盜竊?敲詐勒索?
他立刻聯想到了刀疤臉!還有周老闆被搶的案子!會不會有關聯?難道警察抓到的就是刀疤臉一夥?
如果真是這樣,那壓在他心頭最大的威脅,豈不是……
就在這時,彆在腰間的廉價二手bp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他拿起一看,螢幕上顯示著一行陌生的數字程式碼,下麵還跟著一行簡短的文字留言:
「貨已出手,風波暫平。茶樓之事,爛於肚中。號碼留好,後或有期。」
沒有署名。
但林磊瞬間就明白了!
是那個周老闆!他沒昏迷?或者已經醒了?這留言是什麼意思?「貨已出手」是指猴票他處理掉了?「風波暫平」是說搶劫案結了?讓他對茶樓的事保密?
難道警察抓到的人,承認了搶劫周老闆的案子?所以周老闆才能安然無恙地給他發訊息?
巨大的懸念和一絲放鬆交織在一起,讓他心跳再次加速。
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公用電話回撥過去問清楚,但留言是匿名程式碼,根本無法回複。
這更像是一個單方麵的通知和警告:事情過去了,閉上你的嘴。
林磊站在街邊,拿著報紙和bp機,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一陣冷一陣熱。
危機……真的過去了嗎?
他不敢相信。但bp機上的留言和報紙的新聞,似乎又在暗示著某種可能性。
就在他心神不寧之際,視線無意中掃過馬路對麵。
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一輛嶄新的桑塔納2000轎車上下來,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油光鋥亮,在一個點頭哈腰的男人的陪同下,意氣風發地走進一家剛剛開業、裝修豪華的歌舞廳。
那是——趙天宇的父親,趙建國!
而更讓林磊瞳孔收縮的是,趙建國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鼓鼓囊囊的手包,拉鏈沒有完全拉上,露出裡麵一遝遝嶄新的百元大鈔!
那些錢的厚度,遠遠超過一個普通廠裡中層乾部該有的樣子!
一個模糊而大膽的猜測,如同閃電般劈進林磊的腦海!
周老闆被搶的猴票……刀疤臉追討的贓款……趙建國突然的闊綽……還有他前世似乎就隱約聽說過,趙建國後來下海經商,啟動資金來路不明……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