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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我下放?我搬空全家閃婚隨軍去了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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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被患者家屬投訴醫術不精,導致病人死亡而被院裡開除,我的事業也因此被毀。

於是我遠走他鄉,在一個小鎮開了家餐館。

直到我的前妻薑曼婷忽然出現。

她一身白大褂,乾淨曆練,已是國內知名的專家教授,擁有最豐富的外科經驗,可謂仕途正盛。身後的醫學生徒弟笑著對我說。

“孫先生,我們老師還單著呢,因為心裡一直有你。”

我聽樂了。

有我?可五年前,就是她想儘辦法地把她的竹馬學長那場手術失敗的鍋摁到我頭上,甚至不惜藉助輿論力量,逼我離開醫學界。

......

薑曼婷的突然出現,使得我的餐館突然熱鬨起來。

“哇塞孫先生,您快看,電視上經常出現的那位薑醫生,她居然來這裡了。”

常來我店裡吃飯的上班族激動地推了推我的胳膊,“快去招待一下人家啊,說不定您的餐館會迎來更大的生意。”

我放下手裡的賬本,轉頭看去,一片食客和路人崇拜的眼神中,薑曼婷一身白大褂,乾脆曆練地朝我走來。

五年不見,歲月似乎並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跡,隻是眉眼間更多了幾分成熟睿智。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她身邊的醫學生先跟我打了招呼,“孫先生,原來您在這啊。”

“您不知道,老師找您都快找瘋了。”

我微蹙了蹙眉,沒有接話,心想,找我?可是當年親手將我毀掉的人,就是她。

我回過神來,拿起賬本繼續算賬,“不好意思了,本店店小,供不起二位大客,還是請回吧。”

我強裝不在意,將計算器摁得飛快。

“啪”纖纖玉手擋在我的計算器上,“孫鑫旭。”清冷的嗓音響起。

我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來。

剛才還在催促我去招待薑曼婷的上班族愣住了,八卦又震驚的眼神在我們之間看來看去。

薑曼婷看著我身前油乎乎的圍裙,欲言又止。

半晌,她才歎了口氣,“好久不見。”

我重新看向賬本,並將計算器從她掌下抽出,“想吃飯就坐吧。”說完,給了她一本選單和紙筆,然後我自顧自算賬去了。

她腳步一轉,好像要繞過櫃台走進來,但下一刻被一道溫柔磁性的聲音打斷了,“曼婷,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不是說好要去海邊嗎,你怎麼……”

男人穿著皮夾克,梳著帥氣的霸道總裁頭,一進來便親昵地摟住薑曼婷的腰,轉頭看見我時,他一愣,旋即又勾起一抹溫和但充滿挑釁意味的笑。

“孫大夫?多年不見,你好像老了不少。”

“曼婷常說虧欠你呢。”

“嗯,我覺得應該要謝謝你。”

他叫安無虞,薑曼婷的竹馬學長,跟我一同競爭主任醫師崗位的競爭者。

當初就是他把手術做壞了,導致病人死在了手術台上,不僅差點失去競爭主任的資格,還差點斷送整個職業生涯。

所以為了保他,薑曼婷毅然決然的選擇讓我背鍋。

薑曼婷並未拿開他的手,隻是微微冷臉,“少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那你怎麼解釋你出現在這裡?”他情緒有些激動,引得進來吃飯的幾位紛紛看過來。

薑曼婷歎了口氣,掏出手機掃了我掛在門口的招聘資訊,上麵有我微信的二維碼。

“加我一下,往後有事就發我微信。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她聲音很好聽,語氣很溫柔。

一如當初,她就是這麼溫柔地哄我背鍋,“安學長家裡是什麼背景,想必你也清楚。所以你不主動頂罪,他們也有辦法逼你頂罪,到那時你怕是沒那麼容易混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微信,並未新增好友,“薑醫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是做餐飲的,應該沒什麼事要求到你們醫學界吧?”

說完,我拿起計算器去給下一桌客人結賬,再不管薑曼婷等人。自那之後,薑曼婷再沒來過。

小鎮又遠離A市,知道她的人又少,所以也沒人再談論過她。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曾經來過這裡的事虛無縹緲得像一場夢。

連我也懷疑起那天見到的她是不是一場夢。

直到某天,我突然接到120電話,我媽在上班路上遇到車禍,現在正在ICU搶救。

我慌慌張張地趕到醫院,卻得知我媽傷得很重,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就算有幸醒過來也可能落下終身殘疾。

我腦瓜子嗡嗡的。

我告訴醫生,不論多少錢,我都治,彆放棄我媽。

這些年,我經營的餐館讓我攢下了不少積蓄,要不是我媽閒不住非要去上班的話,其實這筆錢足夠我們養老的,但是此刻我卻有種有錢無處使的無力感。

就在我絕望地差點給醫生跪下來時,醫生卻突然告訴我,國內頂尖的外科專家來了本院並接手了我媽的手術。

有她在,手術成功的概率高了不少。

我瞬間想到一個人。

走到醫院的走廊上,我鼓起勇氣點開微信,新增了那個很久未新增的好友。

對方立刻回了我一條訊息,“彆怕,阿姨會沒事的。同樣的病例我已經治過三次了,無一例外的成功。”

我很想問,她是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我媽的事,她看新聞了?以及為什麼這麼好心。但是剛想發過去,又被我刪除了,畢竟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還是我媽的命最為要緊。

所以,最後我隻回了一句,“多謝。”便摁滅了手機。

醫院裡,我坐在手術室外等我媽,因為薑曼婷的關係,院方給我媽安排了VIP病房,讓我可以先去那裡邊休息邊等。

可我媽還在裡麵,我怎麼捨得走開,我甚至忍不住開始猜想,薑曼婷她這麼不遺餘力的幫我,是不是又想坑我點什麼。

畢竟她之前就坑過我一次。

但我現在已經不是醫學界的醫生了,坑我對她沒有一點好處。

而且,她已經是一個知名醫學教授了,也不需要墊腳石了。

這時,一通陌生電話打來。

“孫大夫。”

是安無虞的聲音,帶著幾分輕蔑,“啊,我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大夫了,而是一個有職業汙點的人。”

“曼婷為了你媽的手術,可是推了好幾台機關單位領導的手術,還把我這個未婚夫給曬一邊不管了。你說你呀,怎麼有臉讓前妻給你媽做手術的?”

“你不知道,好的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嗎?”

他輕蔑的語氣裡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同時還在警告我離她遠點。

我不說話,因為此刻哪有心情跟他鬥嘴,他又說道,“你最好老老實實守著你那家破餐館,彆再出來了。”

“畢竟曼婷心裡還記著你當年的事,甚至還想為你沉冤昭雪。”

我心臟猛地一緊,為我沉冤昭雪?當年不就是她害得我職業生涯被毀,現在又來裝什麼好人?

就在我無比震驚的時候,安無虞突然掛了電話,轉加我微信,隨後通過微信給我發了一張他跟薑曼婷的結婚照。

背景是一個很漂亮的歐式城堡,兩人深情相擁,四目相對,笑得恩愛甜蜜。

“看見了吧,我們快結婚了。所以,我希望你彆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她救你媽隻是出於愧疚,你彆妄想借機跟她複合。”

我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這是在乾什麼?

五年前,毀了我職業生涯的人是他們,現在又想通過我媽的手術填補那次的愧疚?我媽醒來的那天,薑曼婷特意到病房來看她。

她憔悴了好多,臉上多了幾道皺紋,看起來我媽的手術她確實是竭儘全力了。

薑曼婷很熟稔地與我媽說了幾句,又關照進來的護士照顧好我媽,又叮囑我要幾點到幾點如何給我媽翻身,如何喂藥喂飯等等。好像不是簡單的醫生對患者的叮囑,倒像是兒媳婦對婆婆的叮囑。

等我媽睡著後,她把我叫到醫院的走廊上,“哎,對不起。”

她雙手插兜,低著頭看瓷磚,“那時,安家一直在找替罪羊,而你跟安無虞又是競爭關係。我若不選你,他們也會選你。”

“等他們動手的時候,你恐怕還會麵臨牢獄之災。”

“而我……”

她猶豫了一下,抬頭看我一眼,非常慚愧地往下說,“我需要安家的人脈和勢力。我需要這個機會,所以就順水推舟了。”

我懂。

她和我一樣都是普通學子考進醫科大,但要想在醫學界有建樹光有紮實的醫術是不行的,還需要貴人的提拔。

而我,正是她登天的梯子,是結識安家人的契機。

她推我出去,安家會記她的好,自然後續的資源會傾注在她身上。

我看了眼走廊外的風景,“薑教授,事情都過去很多年了,你也不必再提。”

“謝謝你救了我媽一命。”

“從今往後,非必要不聯係。謝謝。”

我挪著腳步緩緩後退。

她視線緊追著我,“鑫旭,你彆那麼死要麵子,我對你的補償會讓你過得更好,這樣不好嗎?”

就在此時,安無虞提著巨大果籃過來,另一隻手還舉著手機,開著直播。

“孫大夫,聽說阿姨出了車禍,人沒事吧?”

“啊,我特意買了點水果來看看阿姨。”

“還有,謝謝孫大夫大義,沒再揪著當年的恩怨不放,希望這個世上再無像你這樣的大冤種。”這句話他是避開直播鏡頭,湊到我耳邊說的。

直播間很快湧入大片粉絲。

當晚,薑曼婷顧念舊情,施加援手,我落魄前任等著被救贖的事上了熱搜詞條。

這一來,當年她逼我頂鍋的一幕就好像不複存在一樣,徹底被網際網路遺忘。

第二天我收到了薑曼婷的微信訊息,“鑫旭,這隻是開始。”“隻要我想,一定會幫你重回醫學界的。”

沒等我回複。

她又發來一條訊息,“你不用急著拒絕,你想想你當初報考醫學院時的理想?”

“你也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你捨得放棄那些努力,窩在一間破餐館裡當一個毫無建樹的小老闆嗎?”

她的聲音很好聽,即便是說這麼刻薄的話都讓人生不起氣來。

但我畢竟是見過她真正嘴臉的,絕不會因為這個聲音就對她有半分好感。

“還有,我知道安學長可能讓你很惱火,後續我會約束他的。”但是薑曼婷並沒能約束住安無虞,他還是來了。

他每次來都舉著那破手機,開著直播間,鏡頭前他跟我拉著家常,訴說當年,鏡頭後又咬牙切齒地對我說。

“孫大夫,當年你爸被網暴致死的事,你也彆算到曼婷頭上。”“是叔叔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區區三言兩語就把他氣死了。你說,怪得了誰?”

我爸媽都是普通人,靠著外出打工供我上的大學。

本來,我考上了醫科大我爸媽還計劃著跟我享福呢,結果我的事一出來,立馬遭到了網暴。

我爸媽老實了一輩子,哪見過這種陣仗,我爸想跟不明真相的網友講道理,但人家隻想罵他。

我爸因此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麼走了,我媽也差點抑鬱。

後來,我媽想明白了,她決定找個班上,讓自己忙起來不再理那些是非。

我原本以為,我爸的死隻是輿論的結果,但安無虞這話無疑是在告訴我,輿論是薑曼婷煽動的,所以她是殺人凶手。

我越想越氣,連夜坐飛機去了A市,第二天一早就直奔薑曼婷的辦公室。

時隔多年,再次來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的心情很是複雜,但我沒時間調整心態,因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薑曼婷看見我,眼裡閃過一絲驚喜,“鑫旭,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我緊緊捏著手機,手機螢幕還亮著,上麵顯示的是當年網暴我爸的那個貼吧,我死死地盯著她,質問,“我爸被網暴的那場輿論是不是與你有關?”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下意識地錯開我的視線,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不過一瞬間又恢複如常,“這怎麼可能呢,當年新聞鬨的那麼大,網友們胡說八道誰也管不住啊。”

我直接將貼吧上那個鬨得最歡的號,點開扔給她看,“這是你的小號對嗎?”

“彆不承認!這個號的IP地址跟你的大號IP地址是同一個。”

“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我還有彆的證據!”

我將我IT界兄弟,黑進小號內拿到的所有證據都翻給她看。

她終於裝不下去了,但還在強行狡辯。

“那個……都是迫不得已的。”

我氣得差點沒當場掐死她,“迫不得已?!你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要這麼對待我爸媽這樣的農民工?他們有什麼可威脅到你的?”

真的,我現在想掐死她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了。

她見我如此,表情很是愧疚,像極了當初一邊將我推出去背鍋一邊又於心不忍的樣子。

真搞笑,她擱這表演給誰看?

這麼愛演當初直接報考上戲多好。

突然,她的醫學生徒弟來敲門。

“老師,出大事了!”

“安醫生他被患者家屬纏住了,對方情緒激動眼看就要動手打安醫生了。”

聽到安無虞出事,薑曼婷馬上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腳步匆匆地追上去,再也沒了剛纔看我時那於心不忍的表情。

我看著她遠去的步伐,再也沒了質問她的心情。

因為我知道,不論我在她麵前如何的歇斯底裡,不論我說的是多麼要緊的事,都比不上安無虞在她心中的重要。

我又回到了小鎮,準備去醫院看看我媽。

但我剛要推開病房門,就聽見裡麵傳來安無虞那小人得誌的聲音。

“阿姨,雖然您老公被網暴的事是曼婷用小號引導的。”

“您兒子職業生涯被毀的事,也是曼婷一手促成的。”

“但她這麼做也隻是太愛我了,愛一個人能有什麼錯?錯就錯在您兒子點太背,生在了這樣的原生家庭,不僅對事業毫無助力,還成了大大的累贅。”

我媽痛苦的嗚咽著,像是在據理力爭,床沿也被她敲得邦邦響。

但越是這樣,安無虞就越是興奮。

“有一點你可能還不知道,您兒子當年差點就成主任醫生了呢,可惜這位置我看上了。他就得乖乖讓給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急忙推門進去,我媽一雙渾濁的眼珠緩緩轉看向我,她想說些什麼,卻再也說不出口了,放在床沿的手猛地垂落。

“媽!”我慌慌張張地撲上去,眼淚奪眶而出。

安無虞俯下身來,以一種輕蔑的口氣在我耳邊說道,“死了就死了吧,哭什麼!”

我氣得捏緊拳頭照他臉上狠狠打去。

他被打倒在病床上,還撞到了我媽。

我氣得想上去將人揪起來,但這小子是個能滾的,竟一咕嚕滾到了床的另一邊,還差點將我媽擠下去。

這時,薑曼婷帶著醫護人員匆匆趕來。

醫護人員死死拉住我,將我與安無虞隔開,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躲在薑曼婷身後嚶嚶嚶。

“曼婷,孫大夫好像瘋狗一樣亂咬人,我好怕怕。”

薑曼婷看我的眼神,恨不能一口吃了我,“孫鑫旭你還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我隻知道,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她看到病床上了無生氣的我媽,先是一怔,旋即帶著安無虞腳步慌亂地離開了病房。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對方連續撥打了五遍,我想應該不是詐騙電話,於是就接了。

“孫先生你好,我想你現在應該需要幫助。”

“想不想我幫你扳倒他們?”原來當年的事件,我們都忽略了另一個最大的受害者,患者本人。

那場手術事故的造成是,安無虞忙著玩手機拖延了手術程序,好不容易進了手術室,又在給病人做腫瘤切除時不小心劃破了肝臟,致使病人生命體征下降最終不幸去世。

因為手術室的人員守口如瓶,一致聲稱是病人病情加重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去世。

所以醫院頂多是賠償,不至於有牢獄之災。

而且家屬當時也並沒有過多問責,我以為他們相信了醫院的一麵之詞,沒想到是一直在暗中蒐集證據。

我顫抖著聲音,回了她,“好。我太想要薑曼婷,安無虞這對狗男女身敗名裂了。”

薑曼婷,你給我等著!

我按照患者家屬楊麗華給的地址,來到她工作室的會議室。

她給了我一份檔案袋,裡麵厚厚的全是她整理好的證據。

“這些年,薑曼婷以專家教授的名頭暗中收取高額手術費,紅包等累積金額高達千萬。”

“還有,她跟安家聯手,出售假藥牟取暴利,導致很多病人延誤病情,不少家庭人財兩空甚至背上債務。”

“這裡有一部分病人家屬提供的她出售假藥的音訊和紙質證據。”

“另外,還有你最關心的當年那件事的全部證據。”

雖然我知道薑曼婷和安無虞不是什麼好鳥,但是摸著這厚厚的一疊證據,我還是對他們的作惡程度感到無比震驚。

我抖著手拿起一疊,“楊小姐,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舉報他們?”

她笑了笑,很坦誠地說道,“安家權勢滔天,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不便……”

“但你不一樣,你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去乾。放心,我會在背後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懂了。

我拿起那一疊證據,道了聲謝,離開了她的工作室。

我媽的喪禮上,這對狗男女假惺惺地跑來弔唁。

我看著我媽那安詳的遺容,咬牙切齒地問薑曼婷,“薑曼婷,你是真不知道安無虞氣死了我媽,還是知道且有心包庇?”

薑曼婷一臉心虛,但又故作鎮定,“鑫旭,你彆胡說!”

我看向安無虞,“你敢當著我媽在天之靈,發誓她的死跟你沒有半分關係?”

安無虞眼皮子驟然一跳,舌頭都快打結了,卻還在嘴硬,“你……你憑什麼說阿姨的死跟我有關?證據呢,證據在哪?”

“證據在這裡!”

一道洪亮粗狂的聲音響起。

大門外出現一幫黑衣人,為首的男人高舉著一個u盤,在眾人懵逼的視線裡,他身後的黑衣人立刻奉上一台膝上型電腦。

於是乎,黑衣人當眾將那u盤裡的東西反映出來。

是一段我媽臨終前,病房裡的視訊。

因為是偷拍的關係,視訊隻拍到了安無虞的背影,但是聲音內容卻很清楚詳細。

我就這樣眼睜睜地又親曆了一遍我媽被氣死的全過程。

監控放完。

現場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安無虞和被他提到的薑曼婷身上。

薑曼婷剛要辯解,卻被在場人的唏噓聲打斷,因為接下來是安無虞和不同女人摟摟抱抱的照片。

甚至最後一張還是一家四口的親子照,照片上的女人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孩子是一兒一女。

照片之後是一份電子版的外國離婚證證件。

根據孩子的年齡推算,安無虞在十九歲出國留學的年紀,就已經跟彆的女人登記結婚了。

並且,又在女人懷孕期間提出離婚,之後又跟彆的女孩曖昧不清。

也就是說薑曼婷看上的是一個離異有孩子,還花心的大渣男,她自己甚至都有可能是他留戀過的眾多花叢裡的一朵花。

看到這裡,現場更是炸開了。

安無虞不是喜歡直播嗎,今日假惺惺來弔唁不也是想借直播打造人設,但此刻這個直播間成了背刺他的一把利劍。

他急得趕緊下播,但架不住現場的親友看不下去,拿起手機替他續上了。

於是乎,這件事還是傳到了網上。

“這都是詆毀,詆毀!曼婷,你……你相信我,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孩子。”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差點閃了舌頭。

薑曼婷咬著牙關一言不發,她儘管心裡不太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是沒人敢對安家的公子胡亂編排,敢這麼放出來的,肯定是真的。

薑曼婷再也維持不了那份體麵,連給我媽磕頭都忘了,黑著臉轉身就走。

安無虞拔腿去追,慌亂中我聽到一聲刺耳的汽車急刹聲和慘叫聲。

但我沒追出去看,因為我還要給我媽操辦葬禮。葬禮上的鬨劇,不出意外的人儘皆知了。

安無虞人如其名,沒死,隻是受了傷在醫院躺著。

安家對此選擇冷處理的方式,靜等熱度退去,然後一切如舊。

但我決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我媽的葬禮結束後,我又去見了楊麗華。

“現在痛快了嗎?”她笑眯眯地問我。

“痛快?還遠遠不夠。”

“放心,路還長著。咱們一定能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她又說,“我給你的那些證據,你可以用了。”

我知道。

我回了趟小鎮,關了店,是時候準備大乾一場了。

楊麗華提供的薑曼婷與安家牟利的罪證,以及她當年陷害我的事情,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不過,我不急著將他們揭發出來,因為我還需要一些準備。

薑曼婷如今在醫學界很有地位,也頗有人脈,再加上安家在A市本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我需要利用網路的力量為我保駕護航。

於是,我開始在網路上實名舉報薑曼婷和安家的所作所為。

一石激起千層浪,隨著視訊的轉發和關注,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件事,甚至連同我當年那件事也被翻出來。

很多政府賬號也開始關注我,媒體公眾號更是一篇接著一篇地報道我。

而這時,薑曼婷和安無虞,甚至整個安家,都安靜得彷彿置身事外了一般。

顯然又在冷處理。

不過,我選擇持續發力。終於在七天後,我收到了薑曼婷發來的微信,附帶一個地址,“鑫旭,出來見一麵吧。”

顯然,她沉沒不下去了。

我此刻站在楊麗華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望著星空下車水馬龍的A市,我想扳倒他們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我很想說一句,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斂了斂思緒,低頭回複,“見麵就沒必要了吧,有什麼話微信上說。”

“安學長他……不是那種人。”她的訊息刪刪減減,微信顯示一直是“正在輸入中”狀態,良久才又發了一句,“一定是有人嫉妒他,故意抹黑他。”

“哈哈,你也是神人,他都這樣了你還要替他兜著?”

“也對,畢竟他在你麵前扮演舔狗這麼久了,你也早已習慣了被的滋味,哪裡受得了自己被當魚養的滋味。”

“不過,奉勸你一句,及時止損免得被傷的更深。”

對麵的“正在輸入”戛然而止,隨後她發來一串語音,明顯是被我說破防了,偏偏語氣還保持著一貫高冷又彷彿佔領上風的語氣,“鑫旭,我知道你當年受了委屈,我也一直在想儘辦法的補償你。”

“所以,你收手吧,彆弄得大家都很難看,這對誰也沒有好處。”

我也懶得打字了,直接回以語音,“收手?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能收手嗎?”

“我要是收手,那纔是真的跌入無邊地獄。”

我可是在網上實名舉報的誒,政府都介入了,此時收手無異議告訴彆人,我在汙衊安家,那我還有活路嗎?

薑曼婷不再發來了。

而我則盯著微信界麵,緊張地連連喘氣。

幾日後,我再次跟楊麗華在她的工作室見麵。

她還是穿著那身米白色的西裝,坐在老闆椅上,笑容溫和且強大。

“薑曼婷開始買通水軍造你的謠了,還有安家也開始出手了。”

“然後呢?你不會是想打退堂鼓吧?”我反問楊麗華。

她微微一笑,“什麼打退堂鼓?不都是你在孤軍奮戰嘛,我隻不過是路過而已。”

OK,我懂。

“馬上,薑曼婷和安家就要召開記者發布會準備洗白人了……”她說著,又給了我一份檔案,“所有你知道的,不知道的證據都在裡麵了。加油。”

她朝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我拿著這份沉甸甸的罪證,鄭重地點點頭,“放心吧。正義永不落幕。”記者發布會當天,我通過楊麗華的人脈,成功以安保人員身份混進了現場。

薑曼婷此時穿著一身得體的職業裝,乾練又沉穩地走上台來。她看起來好像並未受外界輿論的影響,好像在用這種方法告訴外界,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我分明看見她眼底有一絲烏青,臉上塗了厚厚的遮瑕霜依然掩蓋不了熬夜帶來的皺紋。

她還是被輿論影響了。

隨她一起上台的還有安無虞,這狗東西命大,車禍隻傷了點皮毛,如今穿著皮夾克,梳著霸道總裁頭,往那一坐人五人六的。

她坐在台上,就網上的輿論開始各種“辟謠”。台下她請來為她洗白人設的記者頻頻點頭,並開始編輯新聞標題。

我站在門口遠遠地聽著,心裡直翻白眼。

她“辟謠”到一半,有一位記者突然站起身來,“薑教授,既然您說您前夫網上發布的那段實名舉報是假的,那您能不能拿出證據來,證明他在汙衊你?”

“還有安先生,有關網上說的您十九歲就在國外結婚生子的事,您怎麼看?”

現場鴉雀無聲,事先安排好的給薑曼婷和安無虞洗白人設的媒體記者突然停下手中相機,開始望向那位提問的記者。

我不意外,因為那也是楊麗華安排的人。

薑曼婷和緩的表情微微一僵,顯然是被打亂了節奏。

這時,她身後幕布緩緩降下,現場出現一段高清的監控視訊。

視訊拍攝場地正是我當年工作的那家醫院,鏡頭裡一個小護士腳步匆匆地往鏡頭盲區跑,邊跑邊催促。

“安醫生,你怎麼還在打遊戲!病人已經進手術室了,馬上就要手術了,您快點吧。”

“知道了,我馬上好了。”

安無虞出現在鏡頭裡,往另一方向去,期間他一直低著頭雙手死死拽著手機,腳步優哉遊哉。

這段視訊之後,是一段錄音。

“慌什麼,病人死了就死了。他本身就患了癌症,死在手術台上很正常,你一個大男人慌慌張張還怎麼成大事?給我站好了,把眼淚擦乾淨。”

“接下來,你該想想該讓誰來替你背這個鍋。”

這口氣,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安無虞父親的聲音。

“薑醫生是吧?聽說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掌握了精湛的外科技術,還有你那個丈夫。

你倆是本院最年輕有為的大夫是吧?”

“哈哈……好像還是最沒背景的草根大夫。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兒子闖的禍想來你也知道了,我需要一個替罪羊,是選你,還是你丈夫,你自己看著辦吧。”

“好……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但是孫鑫旭是個硬骨頭,他沒做過的事讓他承認可不容易。還有他爸媽,雖然隻是普通的農民工,但是我知道他們為人倔強。如果知道兒子被冤枉,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薑曼婷五年前的錄音,吐字清晰,乾淨,前因後果清楚無比。

安父冷冷一笑,“那就安排一場網暴,讓他們疲於應付就沒時間鬨到醫院裡來了。”

“等醫院那邊把這事料理了,就算他們後期再來鬨事誰還會理他?還有家屬那邊無非就是要錢,多給點錢也就是了。隻要家屬不追究,他孫鑫旭上哪鬨去?”

錄音播放完畢,現場一片嘩然,那些被請來洗白人設的記者這會都懵逼了,不知該繼續洗白,還是如實報道,畢竟這如實報道的大瓜好像比洗白人設更勁爆。

得,他們選擇瞭如實報道。

“胡說八道,你們不要信,不要信啊!”

薑曼婷再也維持不住體麵人設,開始胡亂的槍記者的相機。

安無虞則癱倒在座椅上整個人都傻掉了。

我脫下保安服,搶過某個記者的話筒,朝台上的薑曼婷逼步步逼近,“薑教授。”

“道歉就要好好道,深刻的道。所以我幫你回憶回憶你曾經犯下的錯,給你找找感覺,你現在知道該怎麼道歉了嗎?”

所有記者開始對著我一頓拍。

薑曼婷無措的眼神看向我時,狠狠一驚,最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認命地閉了閉眼。

“孫鑫旭!這一切都是你乾的?”

“沒錯。”我坦然一笑,“你們冤枉我這麼多年,我現在隻是為自己討回公道,我有什麼錯?”

我轉頭看向記者和鏡頭,“各位,要想知道更多猛料,請關注我的直播間和本市公安官方賬號,我已經把所有證據都提交給了警方。”

記者發布會結束,我揚眉吐氣地走出現場,手機跳出微信訊息,是楊麗華發來的,“恭喜你啊,沉冤昭雪。”公安機關此時正兵分兩路,一路來現場將薑曼婷和安無虞帶去局裡接受調查,另一路則去安家調查。

這一調查,安家作的惡全部翻了出來,包括曾經為他們撐腰的某些政界權貴也一並被拉下馬,這事甚至還傳到了京城。

沒多久,該抓的抓,該判刑的判刑。

昔日那個一手遮天的安家如同大廈傾覆,薑曼婷也被院裡開除並蹲了局子。

半個月後,我接到警方的電話,說薑曼婷想見我。

我本不想見她的,但她鬨著絕食,我沒辦法在警方勸說下還是見了一麵。

才半個月不見,她像是老了十多歲,不僅麵板皺巴,兩眼也深深凹陷。

她掩麵哭泣,“鑫旭,對不起,我不該為了一己私慾害了你。”

“如果當初沒有害你,我們現在是不是還是恩愛夫妻?”

“鑫旭,我好後悔,我親手把這個家給毀了。你能原諒我嗎?”

“這些話你應該跟我爸媽去說。”

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談原諒不原諒的,我隻是替我爸媽感到悲哀。畢竟她當初剛來我家時,我爸媽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甚至連年豬都給她燉了,家裡的狗子都讓我爸媽抱出去洗了很多遍,年久失修的房子裡裡外外全都翻新了一遍。

總之,他們是那麼的珍惜她,她卻……

時過境遷沒什麼好說的了。

出了公安局後,我又回到了小鎮經營著我的餐館,院裡聘請我重回崗位,但我沒去。

一則,我已經很多年不上手術台了,怕誤了病情,二則,院裡關係盤根錯節,我不想同樣的事再來一遍,三則,我的小餐館經營得挺好的,我已經愛上了這種不用上班不用打卡,不需要KPI的生活了。

不過,因為我的事意外的為店裡增加了很多生意,我這個老闆有時候還得親自下場炒菜。

不得已,我隻好張貼招聘資訊。

誰知道,有人上來就撕了我的招聘資訊,還問我,“老闆,你這招老闆娘嗎?”

聲音熟悉中帶著爽朗的笑意,我心臟猛地一跳,果然是她,“楊麗華?”

“嗯哼,招不招啊?不招,我可就上彆家看看去了。”

她轉身往外走。

我急得直接從櫃台上翻出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招,招,招!”

從此,我在這世上又有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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