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 052
屋門開響，魏小莊抬起頭來，看到是陸禮端著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朝裡走來。
她下意識往他身後看了看，但不見尹疏川的身影，如自己所料那般。
魏小莊感到了危機，但疼得連起身都難。
陸禮緩緩在床沿坐下，看了她一會兒後，抬手撫上她細嫩的麵頰。
他的觸控彷彿都帶著股寒意，魏小莊抬起一雙眸子，眸光顫動。
他輕緩地撫摸，如情人間呢喃，“看來你是沒半點盼著我回來。”
魏小莊眼睫一顫，在他手下的力道稍稍加重後，抬手勾住了他的手指，帶著哀求和討好。
陸禮看著，譏諷扯唇，“方纔你的嘴臉可不是這般，見我如見鬼，這下沒人護你，我倒又成人了？”
魏小莊心虛地不敢看他，她方纔太怕他，隻想尹疏川救自己，難免做的有些過了。
“小莊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公子……”
“我一直在等公子回來。若公子不信，可以去問客棧的寧小哥……還有尹公子。”她因疼痛，說起話來氣若遊絲，說到尹疏川不免更輕了，聽著似含著羞於表露的情意。
陸禮冷嗤了一聲。
魏小莊一邊想該如何讓他不生氣，邊怯聲道：“公子，我那時真的很害怕。尹公子昏迷不醒，我怕尹公子死了，也怕那些人找到我們，每日都是數著日子，期盼著能早點能見到公子。”
她說的是心裡話，看陸禮的眼神也格外真誠。
陸禮眸光定定看了她一瞬，似要將她看穿般。
見她疼得冒汗，陸禮終於大發慈悲地一手將她扶到懷裡，喂她喝藥。
隻是一動，那藏在衣領下的紅痕便露出了幾枚來。
感覺到陸禮一直陰陰沉沉地盯著自己，魏小莊連大口呼吸都不敢，慢慢喝著藥，靠在陸禮懷裡如坐針氈。
他冷不丁出聲道：“表哥想將你要去。”
魏小莊的舌頭被燙到，眼神閃躲地看著他，垂眸道：“我是公子的人，一切都聽公子安排。”
陸禮捏著她的下巴，緩聲道：“伸出來，我看看。”
魏小莊乖順地張了嘴，陸禮看了看那小舌，語氣平平道：“迫不及待了？”
“我，”魏小莊眉眼低垂，弱聲重複道：“我是公子的人。”
陸禮的拇指壓上她的唇角，“你也知道表哥於我而言很重要，你說我該如何是好？畢竟我對你，還有興趣。”
魏小莊當然不敢將心裡話說出，違心道：“公子若不嫌棄小莊，小莊還想繼續伺候公子。”
陸禮過了良久，輕哼了聲，鬆開了她的下巴。
“花言巧語。”
魏小莊猜著他的心思，將藥喝完。
有陸禮在側，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藥的苦澀了。
“表哥還在等你答複，是要我替你轉述，還是你親自同他說？”
魏小莊愣了下。
眼下的情形，隻能讓陸禮轉述，好表決她對尹疏川並無他心。
“勞煩公子替我去說。”
陸禮的指腹刮蹭了兩下，眸光幽暗，“你啊，既然知道怎麼討我歡心，以後可莫要再做讓我不喜之事。”
魏小莊小小搖頭，“小莊不想的。”
“你想，而且很想。”陸禮嗤笑了聲，眼神有些變了。
“平日在床上還沒怎麼弄你，便開始哼哼唧唧。以後……”
陸禮的話令魏小莊心頭一震，她怔怔地看著他。
陸禮笑了笑，但那笑不達眼底，透著些陰狠，“你不會覺得我會為你去拒了表哥吧，這以後我自得與他平分。隻是你怕是要吃些苦頭了。”他大力拉下她的衣領，魏小莊猝不及防，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他撫摸過尹疏川留下的痕跡，眼裡滿是戾氣，憐惜喃道：“看你這滿身青紫，在表哥身下怕是哭了好幾回了。你即勾得表哥對你動了心思，這便是你要受著的後果，到時候可彆被我們弄死在床上。”
見魏小莊目露驚惶，他笑得惡劣，“魏小莊，現在怕，會不會太遲了？”
他拿過魏小莊手中的空碗，站起身。
轉過身時，他的神色頓時變得黑沉駭人。
將空了的藥碗端去了廚房，陸禮看向喂馬的尹疏川。
“她不願呢表哥。”
“你怕是被她利用了。”
尹疏川靜靜聽著，喂完手中的乾草，摸了摸馬兒的鬃毛。
見他無甚反應，陸禮又靠近了一些，“她雖懼我，但顯然對表哥也有些害怕。”
尹疏川動作頓下，對這結果並不意外。
他看向陸禮，淡道：“知道了。”
“表哥也知道我不是小氣之人，你若想要，我倒不是不可將她分給你。”
陸禮說完，便緊盯著尹疏川，不錯過他臉上絲毫的變化。
尹疏川的脾性，又怎會答應呢。
但陸禮的話語脾性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好。”
尹疏川沒錯過陸禮麵上一閃而過的陰沉，但陸禮下一刻便變回了那副輕挑散漫的模樣。
“你真的捨得？”
陸禮挑眉，“表哥，這是在說笑？”
尹疏川給了他一次機會，但見此，便也不再多說，彎身拿起乾草繼續喂馬，“她這兩日身子不適，今晚便給我，我照顧她。”
陸禮握拳，才否了尹疏川的話語，他便沒有否決，應了聲可。
一女侍二人，魏小莊是見過的。
顧媽媽甚至曾讓催香閣的打手同閣裡的女子演給她們看，看著那姐姐口中穴中皆被男物塞滿，一根才從**撤走，另一人便猴急地捅入，彷彿他們身下的不是人，隻是泄慾的牲畜。
這一幕令她在那之後的一段時日看到男人便作嘔。偏偏那幾日，顧媽媽又要教她們如何去舔弄男人那物。
小腹不再那般疼痛，魏小莊帶著惶惶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身後貼著具溫熱的身體，她被人抱著。
魏小莊汗毛豎起，朝後看去。
屋裡燃著燭火，她看到了尹疏川的側顏，心頓時安下。
尹疏川閉著眼睛，但沒有睡，“餓了嗎？”
魏小莊不吭聲，忍不住問：“公子呢？”
尹疏川緩緩睜眼，“他不在。”
懷裡的身子立刻便軟了下來，小聲回答他，“餓。”
尹疏川放開她，坐起身來。
就要下床時，魏小莊拉住了他的衣袖。
尹疏川待她好，如若失去了他的庇護，她怕自己真會被陸禮弄死。
“尹公子……我不想你為難。”
尹疏川回頭，觸上她怯怯的雙眸，想到白日她滿眼眷戀看著自己的模樣。
他忽的理解陸禮為何惱她了。他在沉淪，可這看著弱不禁風的小娘子卻隻是在騙。
“我知道。”在陸禮進屋前，他便知道她根本不信他，所以纔不敢選。
尹疏川眼底浮現自嘲之色。他先前為此甚至動怒過，但現下來看，她不相信他纔是對的。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讓陸禮傷你。今明兩晚，他大概都不會回來了，你安心養著。”
尹疏川的話說到了魏小莊的心坎上，她慢慢地收回手，垂下頭來，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尹疏川對她的好，不禁有些愧疚。
“多謝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