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劍魂 第6章 淩霄派的威嚴]
一、雲霧山巔
雲霧山終年被雪白雲霧籠罩,主峰淩霄峰直插天際,十八座副峰如眾星拱月般環繞,唯有一條懸空鐵索橋連線外界。橋身刻滿古樸劍紋,踏上去便有淡淡劍意縈繞,乃是淩霄派初代掌門以本命寶劍淬煉而成,非弟子不得輕踏。
清晨卯初,淩霄派演武場已響起整齊的劍鳴。三百名外門弟子手持木劍,隨主殿鐘聲演練基礎劍式「雲起三疊」,劍光起落間竟真有雲霧彙聚,在劍端凝成細小水露——這正是淩霄派「以氣馭劍」的入門根基。
「看好了,『風嘯九重天』需借丹田真氣引動山風。」內門首座淩雲峰手持青鋼劍,身形如鷹隼騰空,劍光所過之處,十丈內鬆樹齊唰唰彎下枝椏,針葉化作利刃隨劍勢飛舞,「劍勢如人,需剛柔並濟,方能破萬法。」
弟子們屏息凝視,忽見一道白影從主峰飛掠而來,足不點地,踏劍而行。衣擺上繡著的金色雲紋在陽光下流轉,正是淩霄派掌門蕭逸塵。他腰間懸著的「擎宇劍」尚未出鞘,劍氣已讓演武場的雲霧自動分開一條通路。
二、淩霄大殿
淩霄大殿位於主峰之巔,殿頂琉璃瓦刻滿星象圖,中央供奉著初代掌門手持倚天劍的青銅像。蕭逸塵端坐在雲紋寶座上,下方依次坐著三位首座與十八位內堂長老,殿角青銅香爐飄出沉水香氣,與殿外雲霧混為一體。
「啟稟掌門,」二弟子任瑤捧著漆盒踏入殿中,盒內躺著支燒焦的飛鴿,「昨日辰時,武當派張真人的飛鴿墜於雲霧林,腳上係著這封血書。」
蕭逸塵接過染血的絹帛,目光掃過硃砂字跡:「幽冥教借屍毒陣操控群英殿,望淩霄派共抗此劫——張玄陵。」他的手指在「群英殿」三字上停頓,劍眉微蹙,想起二十年前與少林方丈聯手封印幽冥穀的往事。
「掌門,」三長老撫著白須開口,「二十年前咱們助少林封穀,如今幽冥教捲土重來,江湖各大門派已亂作一團。丐幫弟子在汴河毒發,峨眉弟子自相殘殺,武當更是傳出『蝕心蠱』的噩耗……」
「父親,」淩雲峰抱拳稟道,「孩兒昨日在鐵索橋撞見個蒙麵人,他身上帶著魔山派的冥河玉佩,卻使著幽冥教的鬼爪功。」他呈上半截斷指,指尖有黑色蓮花刺青,「怕是兩派已暗中勾結。」
蕭逸塵忽然起身,擎宇劍出鞘三寸,寒芒映得殿內星象圖微微發亮:「淩霄派立派三百載,護的便是這江湖朗朗乾坤。傳我令:一、任瑤帶『清雲閣』弟子下山,前往汴京支援六扇門;二、淩雲峰率『追風堂』弟子排查各門派密道,阻斷幽冥教毒霧傳輸;三——」他目光掃過殿外雲海,「本座親自前往少林,麵見玄寂大師。」
三、劍試鋒芒
雲霧林深處,任瑤帶著二十名清雲閣弟子踏劍而行。她腰間彆著的「追月劍」是蕭逸塵親賜,劍鞘上的雲紋與擎宇劍同出一源。忽然,前方濃霧中傳來慘叫,一名弟子被無形力量掀飛,胸口五道血痕翻卷,正是幽冥教鬼爪功的特征。
「結『北鬥劍陣』!」任瑤長劍出鞘,劍光引動雲霧化作劍刃。隻見十八道身影騰空而起,劍柄相連,在頭頂凝成北鬥星圖,正是淩霄派鎮派劍陣之一。
霧中走出四名鬼麵修羅,手中鐵鏈纏著骷髏頭,鏈尾淬著屍毒。他們見劍陣成形,正要撤退,任瑤的追月劍已化作流光射來,精準釘住其中一人手腕:「想走?留下線索!」
她撕開修羅麵巾,露出底下腐爛的半張臉,卻在其懷中發現張密圖,上麵畫著汴京群英殿的佈局,七星燈位旁標注著「屍毒引」三字。任瑤心中一驚,正要細查,霧中突然傳來陰笑:「淩霄派的小妮子,可識得本座的『幻心霧』?」
四、幻心迷障
說話者正是幽冥教四大護法之一柳千幻,她身著水墨長裙,袖中幻影銀針隨霧飄動。任瑤忽覺一陣眩暈,眼前竟出現父親蕭逸塵與魔山派聖女硃砂握手言和的場景,周圍弟子們的劍也紛紛轉向自己人。
「守住心脈!」任瑤咬破舌尖,鮮血濺在追月劍上,劍鳴如龍吟刺破迷霧,「淩霄弟子聽令,以劍指天,觀想雲紋!」
弟子們依言將劍尖對準星空,腦海中浮現出淩霄殿頂的星象圖。果然,幻象如煙霧般消散,柳千幻的身影顯現在十丈外,臉上閃過驚訝:「沒想到淩霄派的『星蘊心訣』,竟能破本座的幻術。」
任瑤趁機甩出劍穗,纏住對方手腕:「你為何助幽冥教為虐?莫千尋的野心,隻會讓江湖生靈塗炭!」
柳千幻忽然冷笑,指尖銀針射向任瑤眉心:「小姑娘,你以為憑一腔正氣就能贏?群英殿內,連六扇門的蕭捕頭,都不過是朝廷的棋子——」話未說完,追月劍已架在她脖頸上,劍氣割破麵紗,露出左臉猙獰的燒傷疤痕。
五、主峰夜話
淩霄峰後殿,蕭逸塵對著青銅劍塚閉目養神。劍塚內插著七十二把斷劍,每把都刻著曆代掌門的名號,正是淩霄派「以劍證道,雖死無悔」的傳承。
「師父,」淩雲峰捧著件染血的道袍闖入,「武當張真人座下弟子送來此物,說是中了蝕心蠱前,在紫霄宮井中發現的。」
道袍袖口繡著半截黑色蓮花,與幽冥教標記不同的是,蓮花中央多了隻展翅的烏鴉——正是二十年前被封印的幽冥教「往生旗」圖騰。蕭逸塵的手指驟然收緊,想起初代掌門臨終前的警示:「若見烏鴉踏蓮,必是幽冥教血洗江湖之日。」
「父親,」淩雲峰少見地露出焦慮,「當年您與少林玄寂大師聯手封穀,為何幽冥教還能重現江湖?莫千尋的『借屍還魂』陣,真的無計可施?」
蕭逸塵睜開眼,擎宇劍突然發出清鳴:「二十年前,我們封的是穀中屍毒,卻沒封住人心的貪婪。九陽真經現世,各大門派表麵正義,實則都想據為己有,這才給了莫千尋可乘之機。」他望向窗外的雲海,「明日便是武林大會,群英殿內必有一場惡戰。」
六、鐵索驚變
次日正午,鐵索橋突然傳來巨響。一名渾身浴血的弟子爬入山門,背上插著三支透骨釘,正是魔山派的獨門暗器。他懷中抱著封信,字跡潦草:「淩霄派……救……群英殿的燈……是假的……」話未說完,便嚥了氣。
蕭逸塵展開信紙,瞳孔驟縮。信中揭露,莫千尋在群英殿佈置的七星燈不過是幌子,真正的屍毒引藏在汴京地下水脈,一旦啟動,整個京城將變成死地。而唯一能阻止的,竟是需要七枚蓮花玉佩與淩霄派的「星蘊劍典」共同催動。
「父親!」任瑤帶著被俘的柳千幻闖入,「她招了,幽冥教早已買通皇城司的人,群英殿的監工太監都是他們的人!」
柳千幻恨恨地盯著蕭逸塵:「蕭逸塵,你當年在幽冥穀殺我全家時,可曾想過有今日?」
蕭逸塵愣住,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血雨腥風的夜晚。當時他還是六扇門總捕頭,奉命追查幽冥教盜經案,在穀口遇見抱著幼弟的柳千幻,卻因任務緊急,不得不留下他們……
「原來你是柳家的孩子,」他的聲音罕見地柔和,「當年我留了枚玉佩在你繈褓中,是想……」
「彆說了!」柳千幻打斷他,「本座早已被屍毒侵蝕,活不過三年。莫千尋答應本座,隻要助他滅了淩霄派,便用九陽真經為我續命——」她忽然咳出黑血,「可現在,我寧願死,也不願再助紂為虐。」
七、星蘊劍訣
蕭逸塵扶起搖搖欲墜的柳千幻,發現她體內經脈已被屍毒侵蝕得千瘡百孔:「當年我錯判形勢,致使你們兄妹流離失所,這是我的過錯。但現在,唯有放下仇恨,才能救天下蒼生。」
他取出淩霄派秘典《星蘊劍訣》,指尖按在柳千幻眉心:「我以本命真氣為引,助你壓製屍毒。待此事了結,你可入淩霄派,為當年的誤會,我親自教你劍招。」
柳千幻眼中閃過淚光,卻見蕭逸塵的鬢角已現白發——那個當年在霧中如神如魔的捕頭,如今也成了心懷愧疚的長者。她忽然想起莫千尋的話:「江湖的毒,是人心的貪婪。」而此刻,眼前之人的坦蕩,讓她第一次對複仇產生了動搖。
「師父!」淩雲峰捧著羅盤闖入,「汴京方向的星象大亂,群英殿的方位出現血煞之氣!」
蕭逸塵站起身,擎宇劍龍吟不止:「傳令下去,全體弟子隨本座踏劍入京。今日,便讓天下人見識,淩霄派的威嚴,不止是劍,更是守護蒼生的決心!」
八、踏劍東來
雲霧山頂,三百名淩霄弟子同時踏劍升空,劍光映得雲海通紅。蕭逸塵居中而立,擎宇劍直指汴京方向,衣擺上的金色雲紋與天空星象遙相呼應,竟形成「北鬥臨凡」的奇觀。
「淩霄派弟子聽令!」他的聲音如雷霆滾過群山,「今日之戰,不為名,不為利,隻為這人間煙火,不為毒霧所侵!若有阻擋者——」劍刃出鞘三寸,寒芒萬丈,「便從本座的屍體上踏過去!」
三百道劍光如流星劃過天際,所過之處,連幽冥教的毒霧都自動退散。柳千幻望著前方蕭逸塵的背影,忽然想起幼時母親說過的話:「真正的大俠,不是殺人如麻,而是能在屍山血海中,守住心中那片乾淨的雲彩。」
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何淩霄派能在江湖中屹立三百年不倒。那不是因為武功高強,而是因為每代掌門眼中,都有著比江湖恩怨更重要的東西——是萬家燈火,是人間正道,是無論何時都不被仇恨矇蔽的清明。
三日後,汴京群英殿。蕭逸塵的擎宇劍劈開殿門時,正看見蕭承煜與沈清雪被鬼麵修羅圍攻,七枚蓮花玉佩散落在地。他踏劍掠過眾人頭頂,劍光如銀河倒懸,瞬間擊潰所有修羅。
「蕭捕頭,」他撿起玉佩,眼中閃過驚訝——這正是當年父親從幽冥穀帶出的七枚鑰匙,「隨我布『星蘊北鬥陣』,唯有融合淩霄派的星力與九陽真氣,才能淨化地下水脈的屍毒引。」
沈清雪望著這位傳說中的淩霄掌門,隻見他雖年近五旬,卻腰背挺直如劍,目光如星,讓人忍不住心生敬意。她忽然明白,為何江湖人說起淩霄派,總會在「威嚴」二字前加上「如天如地」——那是一種無需言語,便能讓人信服的力量,來自於始終如一的正義與擔當。
當七星燈重新亮起,當汴京的地下水脈恢複清澈,蕭逸塵望著殿外重新熱鬨起來的街市,輕輕歎了口氣。他知道,江湖的紛爭永遠不會停止,但隻要有淩霄派在,隻要有願意為蒼生拔劍的人在,這人間,便永遠有希望。
莫千尋被丐幫弟子押解著經過時,忽然抬頭望向蕭逸塵:「蕭逸塵,你贏了。但記住,隻要人心還有貪婪,幽冥教便永遠不會真正滅亡。」
蕭逸塵凝視著對方眼中的瘋狂與不甘,忽然想起劍塚中初代掌門的留言:「以劍止戈,以心渡魔。」他轉身對蕭承煜說:「捕頭,江湖的未來,便交給你們這些心懷清明的年輕人了。至於我們——」他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該回山了,畢竟,雲霧山上的劍,還在等著下一代弟子去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