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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劍魂 第79章 勁敵新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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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鎮風雲

殘陽如血,將青石鎮的街巷染得一片暖紅。鎮口那棵百年老槐樹下,說書人驚堂木一拍,正講到「青鋒俠」李雲歌三戰黑風寨的壯舉,唾沫橫飛間,引來圍觀眾人陣陣喝彩。

李雲歌卻無心聽書。他靠在「悅來客棧」二樓臨窗的位置,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粗瓷茶杯的邊緣。杯中的碧螺春早已涼透,正如他此刻的心境,表麵平靜,底下卻暗流湧動。

自上回在秦嶺深處與「毒影門」交手,他為救同門師妹蘇清瑤,中了對方一記「蝕骨散」,雖經名醫救治,毒素已清,但內力損耗極大,至今尚未完全恢複。這青石鎮是個不起眼的江湖中轉站,他在此停留,一來是靜養調息,二來也在等一個訊息——關於「七星秘鑰」的下落。

「師兄,這茶都涼了,我再去給你換一壺吧。」清脆的聲音自身側響起,蘇清瑤端著一碟剛出爐的桂花糕,巧笑倩兮地望著他。她今日換了身水綠色的襦裙,腰間係著同色宮絛,襯得肌膚勝雪,眉眼間帶著一絲未脫的稚氣。

李雲歌收回目光,對她溫和一笑:「不必了,時候不早,你也早些歇息吧。這幾日趕路,也累著了。」

蘇清瑤嘟了嘟嘴,將桂花糕推到他麵前:「我不累。倒是師兄你,臉色還是這麼蒼白。那『蝕骨散』畢竟歹毒,你可不能逞強。」

「知道了,小師妹。」李雲歌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甜香四溢,卻驅不散心中那縷莫名的煩躁。他總覺得,這青石鎮的平靜之下,似乎隱藏著什麼。

就在這時,樓下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說書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驚呼和議論聲。

「快看,那是什麼人?」

「好怪的打扮!」

「咦,他怎麼往悅來客棧這邊來了?」

李雲歌眉頭微蹙,抬眼望向窗外。隻見一名男子正穿過熙攘的人群,緩步走來。那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身著一襲玄色勁裝,外罩一件漆黑披風,披風邊緣用金線繡著繁複而詭異的花紋。他頭戴一頂寬簷黑帽,帽簷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懸掛的一柄長劍,劍鞘並非常見的木質或皮革,而是某種漆黑如墨的金屬,上麵沒有任何裝飾,卻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意。

此人行走間步履輕緩,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彷彿每一步都踏在某種無形的節奏上。他所過之處,人群自覺地向兩側分開,連最喧鬨的孩童也被這股無形的氣勢所懾,不敢作聲。

「好強的氣勢!」李雲歌心中一凜。他能感覺到,此人身上散發出的內力波動雖然收斂,卻極為深厚,絕非尋常江湖人可比。

「他……他是衝著我們來的?」蘇清瑤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下意識地往李雲歌身邊靠了靠,手按在了腰間的軟劍上。

那黑衣男子在客棧門口停下,微微抬起頭,帽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窗戶,直直地落在了李雲歌身上。儘管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李雲歌卻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殺意,如同臘月寒風,瞬間浸透骨髓。

「青鋒俠李雲歌,可在樓上?」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砂紙摩擦過木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腔調。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條街道,甚至蓋過了喧囂的人聲。

客棧內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二樓的視窗,充滿了好奇與驚疑。青鋒俠的名號在江湖上如雷貫耳,但敢當眾挑戰他的人,卻不多見。更何況,看這黑衣人的架勢,顯然是有備而來。

李雲歌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翻湧的內力,緩緩站起身。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無論對方是何來曆,這場挑戰,他無法迴避。

「在下李雲歌。閣下是何人?不知找李某有何指教?」他的聲音清朗沉穩,帶著一股不卑不亢的氣度,順著視窗傳了下去。

黑衣男子聞言,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教談不上。隻是聽聞青鋒俠劍法卓絕,某家心癢難耐,特來討教一二。」

「討教?」李雲歌眼神一凝,「閣下若想切磋,亦可尋個合適的地方,何必在此驚擾百姓?」

「合適的地方?」黑衣男子低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嘲弄,「江湖之大,何處不可一戰?倒是青鋒俠,莫非是怕了?」

這激將法用得並不高明,但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雲歌若是不應戰,難免落人口實。更何況,對方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熟悉感,讓他心中疑竇叢生。他總覺得,這個人的出現,或許與他一直在追查的「七星秘鑰」有關。

「既然閣下有此雅興,李某奉陪便是。」李雲歌不再猶豫,身形微晃,已從二樓視窗飄然落下,穩穩地站在黑衣男子麵前。他落地無聲,衣袂翻飛間,自有一股俠客風範。

「好功夫!」周圍響起幾聲低低的讚歎。

蘇清瑤見狀,也連忙跟了下來,站在李雲歌身側,警惕地盯著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打量了李雲歌一眼,目光在他蒼白的臉色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冷笑:「看來秦嶺一戰,青鋒俠傷得不輕啊。也罷,某家便讓你三招又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敢讓青鋒俠三招?這黑衣男子未免也太托大了!

李雲歌卻麵色不變,隻是淡淡道:「不必。閣下請亮兵器吧。」他右手一伸,旁邊看熱鬨的客棧小二早已識趣地將他放在桌上的「青鋒劍」遞了過來。李雲歌握住劍柄,輕輕一振,劍身發出一陣清越的龍吟,寒光凜冽,劍氣縱橫。

黑衣男子見狀,也緩緩伸出手,握住了腰間的黑劍。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儀式感。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劍柄的那一刻,周圍的空氣彷彿都瞬間凝固了。

二、勁敵初現

「鏘啷——」

一聲清越的劍鳴劃破長空。黑衣男子手腕輕轉,那柄漆黑如墨的長劍已被拔出鞘來。令人意外的是,劍身並非想象中的寒光四射,反而呈現出一種深邃的暗紫色,彷彿蘊藏著無儘的幽冥之力。劍尖斜指地麵,一股若有似無的腥甜氣息悄然彌漫開來。

「這是……『紫郢劍』?」人群中不知是誰低呼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震驚。

李雲歌聞言,瞳孔猛地一縮。紫郢劍?難道是那個傳說中早已覆滅的門派——「幽冥閣」的鎮閣之寶?

幽冥閣,一個在江湖上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秘門派。據說其行事詭秘,武功陰毒狠辣,專以吸食他人內力為修煉之法。百十年前,幽冥閣曾一度崛起,攪得江湖血雨腥風,最終被當時的名門正派聯手圍剿,一夜之間銷聲匿跡,從此再無音訊。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青石小鎮,見到幽冥閣的標誌性兵器——紫郢劍!

「看來你還不算孤陋寡聞。」黑衣男子似乎對李雲歌的反應很滿意,聲音中帶著一絲倨傲,「既然知道了某家的來曆,不知青鋒俠可還敢戰?」

李雲歌握緊了手中的青鋒劍,神色凝重。他雖未與幽冥閣的人交過手,但關於他們的傳說卻聽過不少。那些陰毒詭異的武功,即便是名門正派的高手,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他此刻內力尚未完全恢複,與這樣的勁敵交手,勝算實在不大。

但他沒有退路。

「幽冥閣早已是江湖公敵,閣下莫非是想重蹈覆轍?」李雲歌沉聲道,試圖從對方口中套出更多資訊。

黑衣男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江湖公敵?哼,不過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今日某家前來,不為彆的,隻為領教青鋒俠的高招。廢話少說,看劍!」

話音未落,黑衣男子身形已動。他快如鬼魅,腳下步伐詭異,明明是向前突進,身形卻左右飄忽,讓人難以捉摸。手中的紫郢劍更是化作一道紫芒,帶著淩厲的破風之聲,直刺李雲歌麵門。

好快的速度!

李雲歌心中一凜,不敢怠慢。他腳下錯步,施展「流雲身法」,身形如柳絮般向後飄退,同時青鋒劍挽出一朵劍花,精準地格擋在紫郢劍的來路上。

「叮——」

雙劍相交,發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李雲歌隻覺得一股陰寒霸道的內力順著劍身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胸口氣血翻湧。他連忙運轉內力抵擋,卻隻覺得那股內力如同跗骨之蛆,絲絲縷縷地想要侵入他的經脈。

「果然是幽冥閣的『噬魂魔功』!」李雲歌心中大駭,連忙加大內力輸出,將那股陰寒內力逼出體外。饒是如此,他也感到一陣氣血翻湧,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黑衣男子一擊未中,卻並未停頓,手腕翻轉,紫郢劍如同靈蛇出洞,瞬間幻化出數道劍影,從不同角度攻向李雲歌的周身大穴。他的劍法詭異莫測,招招不離要害,而且每一劍都帶著陰寒的內力,讓人防不勝防。

李雲歌不敢硬接,隻能憑借精妙的身法和劍法與之周旋。他的「青鋒劍法」講究中正平和,剛柔並濟,此刻卻被對方那套陰毒狠辣的劍法壓製得有些施展不開。一時間,兩人在客棧門前的空地上鬥在一處,劍光霍霍,寒氣森森,看得周圍的百姓目瞪口呆,紛紛遠遠避開。

「師兄,小心他的劍招裡藏著內力!」蘇清瑤在一旁看得心急,忍不住出聲提醒。她雖然武功不及李雲歌,但眼力卻不差,早已看出黑衣男子的劍法詭異之處。

李雲歌點點頭,心中暗自思索對策。這樣被動防守終究不是辦法,他必須找到對方的破綻。他一邊閃避,一邊仔細觀察黑衣男子的招式路數。漸漸地,他發現對方的劍法雖然狠辣,但似乎過於依賴內力的霸道,在招式的銜接上,隱隱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

「就是現在!」

就在黑衣男子一招「幽冥鬼爪」遞出,舊力已儘,新力未生之際,李雲歌眼中精光一閃,不再閃避。他腳下猛地一點,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向前急衝,青鋒劍化作一道匹練,帶著淩厲的劍氣,直刺黑衣男子的肩井穴。

這一劍,正是「青鋒劍法」中的絕技「直搗黃龍」,快、準、狠,直指要害!

黑衣男子顯然沒料到李雲歌會突然反擊,而且速度如此之快。他臉色微變,連忙回劍格擋。但他招式已老,回防不及,隻能勉強側身,避開了肩井穴,卻被青鋒劍的劍尖劃破了肩頭的衣衫,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噗——」

一絲鮮血濺落在青石板上,格外醒目。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青鋒俠果然名不虛傳,竟然在劣勢之下反傷了對手!

黑衣男子低頭看了看肩頭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和驚訝。他沒想到,內力受損的李雲歌,竟然還有如此快的劍速和精準的判斷。

「好一個青鋒俠,果然有兩下子。」黑衣男子舔了舔嘴角,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不過,這才剛剛開始!」

說罷,他猛地一聲長嘯,聲音尖銳刺耳,如同鬼哭狼嚎。隨著他的長嘯,他身上的氣勢陡然暴漲,原本收斂的陰寒內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爆發出來,周圍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幾度。他手中的紫郢劍更是紫光大放,劍身周圍隱隱浮現出一圈黑色的霧氣,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不好!他要施展幽冥閣的禁忌武功!」李雲歌臉色大變。他曾在師門的古籍中看到過關於幽冥閣禁忌武功的記載,據說那是一種以燃燒自身精血為代價,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功力的邪門功夫,但後遺症極大,輕則功力倒退,重則經脈儘斷,性命不保。

「師兄,快走!」蘇清瑤也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氣息,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喊道。

但李雲歌知道,他不能走。如果讓對方在這裡施展禁忌武功,恐怕整個青石鎮的百姓都要遭殃。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自己內力不足,但若論劍法的精妙和對劍意的領悟,他未必會輸!

「小師妹,退後!」李雲歌沉聲道,同時將體內僅剩的內力全部運轉起來,灌注到青鋒劍中。青鋒劍發出一陣歡快的鳴響,劍身光芒大盛,一股浩然正氣衝天而起,與黑衣男子身上的陰寒邪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來得好!」黑衣男子見狀,非但不懼,反而更加興奮。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紫郢劍帶著漫天紫黑劍氣,如同狂風驟雨般向李雲歌席捲而來。

這一刻,整個青石鎮彷彿都被籠罩在一片幽冥鬼氣之中。

三、恩怨情仇

紫黑劍氣翻湧,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瞬間將李雲歌籠罩。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腥臭味,讓人頭暈目眩。

「噗——」

李雲歌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身上,彷彿被千軍萬馬碾壓而過。他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客棧的門板上,將那扇厚實的木門撞得粉碎。

「師兄!」蘇清瑤驚呼一聲,不顧危險地衝了過去,想要扶起李雲歌。

「小師妹,彆過來!」李雲歌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隻覺得胸口劇痛,體內的內力如同散沙般四處流竄,根本無法凝聚。他知道,自己這次傷得不輕。

黑衣男子緩步走到李雲歌麵前,紫郢劍上的紫黑光芒漸漸收斂,但他身上的氣勢卻更加駭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雲歌,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不屑,有興奮,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怨恨?

「青鋒俠,盛名之下,也不過如此。」黑衣男子的聲音冰冷刺骨,「現在,你可還有力氣再戰?」

周圍的百姓嚇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沒想到,名滿江湖的青鋒俠,竟然在這個神秘的黑衣男子手下不堪一擊。

李雲歌用青鋒劍支撐著身體,勉強站起身。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神依舊堅定:「閣下武功高強,李某佩服。但不知閣下與李某到底有何恩怨,為何苦苦相逼?」

他不相信,對方僅僅是為了切磋武功,就不惜動用禁忌武功,甚至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黑衣男子聞言,身體微微一震,帽簷下的目光似乎變得有些複雜。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儘的悲涼和怨恨。

「恩怨?哈哈哈……」黑衣男子笑得渾身發抖,「李雲歌,你竟然問某家與你有何恩怨?難道你忘了,二十年前,在昆侖山巔,你們『淩霄劍派』是如何對待我幽冥閣的嗎?!」

「昆侖山巔?淩霄劍派?」李雲歌心中一凜,隱約捕捉到了一些線索。二十年前,他尚未出生,淩霄劍派確實參與過圍剿幽冥閣的行動,但具體細節,他並不清楚。難道……

「你是……」李雲歌猛地抬頭,看向黑衣男子,「你是幽冥閣倖存的弟子?」

黑衣男子猛地摘下了頭上的寬簷帽,露出了他的真麵目。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額角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頜,破壞了原本還算俊朗的容貌。但最讓李雲歌震驚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充滿了血絲和怨恨的眼睛,彷彿蘊藏著無儘的黑暗。

「不錯!某家正是幽冥閣閣主座下大弟子,墨寒!」黑衣男子——墨寒,指著自己額角的疤痕,聲音嘶啞地吼道,「這道疤,就是當年你師父,『淩霄劍派』掌門淩雲霄所賜!二十年前,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以多欺少,圍攻我幽冥閣,殺我同門,毀我根基,將我幽冥閣趕儘殺絕!我墨寒僥倖存活,隱姓埋名二十年,為的就是今天!」

「原來是你!」李雲歌終於明白了。他曾聽師父提起過,當年圍剿幽冥閣時,閣主座下有一大弟子極為難纏,最終被師父重傷,下落不明。沒想到,竟然是眼前這個人!

「淩雲霄老匹夫呢?!」墨寒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盯著李雲歌,「讓他出來!某家要讓他血債血償!」

「我師父他老人家早已不問世事,」李雲歌沉聲道,「當年之事,各有立場,如今時隔二十年,閣下又何必執著於過去的恩怨?」

「何必執著?」墨寒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全家上下,連同師門三百七十二口人,全部死在了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手中!你讓我如何不執著?!」他的情緒激動,周身的陰寒內力再次翻湧起來,「淩雲霄老匹夫不敢出來,那就拿你這個他最得意的弟子來祭旗!也讓你們淩霄劍派,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說罷,墨寒再次舉起了紫郢劍,紫黑的劍氣在他手中凝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劍影,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顯然,他這是要下殺手了!

「師兄!」蘇清瑤擋在李雲歌身前,抽出了腰間的軟劍,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兄遇害。

李雲歌心中一暖,將蘇清瑤拉到身後,沉聲道:「小師妹,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他知道,今天這場戰鬥,他必須獨自麵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從人群後方傳來:「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淡紫色衣裙的少女,正撥開人群,快步走了過來。那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容貌清麗絕倫,氣質空靈出塵,手中提著一個藥箱,正是淩雲霄的關門弟子,也是李雲歌的小師妹——林晚晴。

林晚晴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原來,她奉師父之命,前往江南采辦藥材,路過青石鎮時,聽到街上的喧鬨聲,便過來檢視,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一幕。

「晚晴?你怎麼來了?」李雲歌又驚又喜。

林晚晴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到李雲歌身邊,先是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墨寒,聲音清冷地說道:「閣下與我淩霄劍派的恩怨,我師父自有交代。但我師兄如今內力受損,閣下若趁人之危,豈不是有失高手風範?」

墨寒看到林晚晴,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隨即又被怨恨所取代:「高手風範?當年你們淩霄劍派屠戮我同門時,可曾講過什麼風範?少廢話,今日我必殺李雲歌!」

說罷,墨寒不再猶豫,手中的紫郢劍猛地揮出,那道巨大的紫黑劍影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直撲李雲歌和林晚晴!

「小心!」李雲歌和林晚晴同時出聲,各自施展出畢生所學的劍法,試圖抵擋這致命一擊。

青鋒劍的浩然正氣與林晚晴軟劍的靈動飄逸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淡青色的光牆,擋在了紫黑劍影的麵前。

「轟——」

一聲巨響,氣浪翻湧,塵土飛揚。

當煙塵散去,隻見李雲歌和林晚晴兩人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衣衫破碎,嘴角都溢位了鮮血。而墨寒則連退數步,胸口劇烈起伏,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

「不可能……你們兩個加起來,竟然……」墨寒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沒想到,兩個內力受損的淩霄弟子,竟然能擋住他這凝聚了畢生功力的一劍。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忽然從客棧的二樓傳來:「孽障,還不住手!」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位白須飄飄的老者,正站在二樓的視窗,目光如電地盯著墨寒。那老者身著灰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塵,雖然年事已高,但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

「師父!」李雲歌和林晚晴同時驚撥出聲。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淩霄劍派的掌門,淩雲霄!

墨寒看到淩雲霄,眼中瞬間爆發出瘋狂的恨意:「淩雲霄!老匹夫!你終於肯出來了!納命來!」

說罷,墨寒不顧自身傷勢,再次提起紫郢劍,瘋了一般向淩雲霄衝去。

淩雲霄看著墨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惋惜,有無奈,最終隻剩下一聲長歎:「癡兒,執念太深,隻會毀了自己。今日,老道便帶你走一條正途吧。」

說罷,淩雲霄手持拂塵,從二樓飄然落下。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在瞬間出現在墨寒麵前。拂塵輕輕一揮,看似輕柔,卻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輕易地就將墨寒手中的紫郢劍蕩開。

墨寒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內力湧來,震得他手臂發麻,氣血翻湧,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紫郢劍。「哐當」一聲,紫郢劍掉落在地。

「不!」墨寒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想要撿起地上的劍,卻被淩雲霄一指點中了胸前的大穴,瞬間動彈不得。

「師父!」李雲歌等人連忙上前。

淩雲霄看了看受傷的弟子,又看了看被點穴的墨寒,歎了口氣:「二十年前的恩怨,終究是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他轉向圍觀的百姓,朗聲道:「今日之事,乃我淩霄劍派與故人的恩怨,驚擾了各位鄉親,老夫在此賠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說罷,淩雲霄提起墨寒,對李雲歌和林晚晴道:「雲歌,晚晴,你們傷勢如何?」

「弟子無妨,勞師父掛心。」李雲歌和林晚晴連忙說道。

淩雲霄點點頭,又看了看蘇清瑤,溫和道:「清瑤,你也辛苦了。我們先找個地方療傷,然後再從長計議。」

「是,師父。」蘇清瑤連忙應道。

於是,淩雲霄帶著三名弟子,以及被點穴的墨寒,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離開了喧囂的青石鎮。夕陽下,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隻留下一地狼藉和無儘的江湖恩怨。

李雲歌回頭望了一眼漸漸消失在暮色中的青石鎮,心中百感交集。新的戰鬥雖然暫時結束,但江湖的風波,似乎才剛剛開始。那神秘的「七星秘鑰」,幽冥閣的恩怨,以及未來的種種未知,都像一團團迷霧,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握緊了手中的青鋒劍,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起來。無論前方有多少風雨,他都將勇往直前,因為他是青鋒俠,李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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