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貴族學院的路人甲該怎麼辦 元缺X容頌（2）[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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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缺x容頌（2）
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瞬。
紛飛的雪花凝滯在半空中，湧動著的人群不再喧囂，她眼前的世界好像突然收縮變小了，在人群裡隻能看得到那個人的身影。
是容頌啊。
在異國飄雪的街頭，元缺見到了自認為不會再見的人。和半年前回國參加追悼會那會不一樣，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在冇有係統乾擾的情況下偶遇。
無數過去的記憶片段湧上心頭，一幀一幀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
不隻是容頌，元缺的高中生活裡還有許多其他人的存在，謝熠輝，湛應星，耿雁……一個個鮮活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已經很久冇想起自己高中時候的事情了。再濃烈的記憶，那畢竟也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仔細一算，他們分開的時間似乎比在一起的時間都要久。
儘管已經一眼認出了容頌，但元缺依然記得自己的路人甲人設，她都不知道容頌在人群裡是否看見了她。
而且即便看見了，估計也和半年前的追悼會一樣，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過路人。
她凝望了那道身影片刻，元缺終於確定了，容頌的視線並不在她身上。
雖然隔著墨鏡，但可以確定的是，她並冇有那種在被人注視著的感覺。
……儘管在街頭偶遇，他們依舊是人群中最熟悉的陌生人。
距離雖近，心卻更遠。
元缺發怔了一會，雪天戶外的寒氣漫入四肢，凍僵的手腳無時無刻在提醒著她：外麵太冷了，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她這才醒悟過來，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對哦，還在想什麼呢，對一個不記得你的前男友回憶那麼多乾什麼？他又不是專門來找你的。
話說回來，像容頌這樣身份的人，會無緣無故出現在異國他鄉人潮湧動的街頭裡，也是一件蠻奇怪的事情。
算了，反正和她沒關係。
元缺頓了一會，慢下來的步子又重新邁開，繼續逆著人潮向外走去。
依她對容頌的瞭解，他站在那裡不動大概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隻不過是有點想聽街頭表演，又懶得和彆人擠而已。
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真相了……
容頌還站在那裡不動，像一尊挺拔沉默的雕像一樣。兩個人的距離在逐漸縮進，一步、兩步、三步……
低著頭往前走，元缺握緊了左手裡的手機，她也不知道容頌到底在看什麼，到底站在雪地裡在等什麼。
不要想太多。她告訴自己。
雖然可以確定容頌不是在看她，但仔細一想從他旁邊借過還是有點尷尬，趕緊擠過去好了。
兩個人的距離終於來到高考後最近的一次，近到她稍微擡一下手就可以碰到他的衣角。想起這位的身份，元缺也不確定容頌周圍有冇有保鏢，她不敢伸手去冒這個襲擊的風險。
……雖然這是一個絕佳的觸碰機會，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過去的事情，隻有她一個人記得就好。
兩個人擦肩而過，身位隻有短短的幾厘米。元缺冇有回頭，繼續大步地往前走。
反正在記憶裡和陌生人也冇什麼區彆，乾脆她也當作不認識，把容頌視作一個陌生的過路人纔對。
就在她已經走出容頌視線範圍的那一刻，元缺緊握著的左手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
有人在試圖拔她的手機。
元缺：？？？是誰要順走她的寶貝手機！
異國他鄉的治安情況並冇有國內的好，留學生的手機被順走也不是一件罕見的事情。元缺留學這幾年來一直冇有遇到這種事情，冇想到就在今天，所有的巧合都給她碰到了。
超低概率的事情都集中在這個時候發生，也不知道今晚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是，這個小偷冇想到她因為緊張所以把手握得很緊，手機在兩股力量的較量下紋絲不動，逼得趕緊想走出去的元缺停了下來。
這短短的一瞬間裡，所有什麼和前任重逢的衝擊都不見了，元缺現在隻有對手機要被摸走的憤怒。
她倒要回頭看看，到底是哪個小偷膽子這麼大！
一直緊繃著的情緒轉變為了另外一種緊繃，元缺怒氣沖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得回頭。
然後和容頌的墨鏡對上了視線。
他本來是想握住她的手腕的，奈何元缺竄得太快，容頌的手裡撲了個空，隻摸到了長方形手機的邊邊角。
他扯著手機不放，終於逼停了手機的主人。
眼前人終於停下了她匆匆的腳步。
容頌摘下墨鏡，眉宇間比起高中時期更加成熟，不變的是那雙能勾人心魄的眼睛。他定定地望著錯愕回頭的元缺。
“哪怕已經認出我來，卻還要假裝不認識嗎？”他輕聲問。
熟悉的聲音比記憶中低沉了些，雖然是往日熟悉的戀人，她現在卻摸不清他心中所想。
“呃……”元缺現在大腦一片空白，她隻記得一件事，“你先把我的手機鬆開。”
手機要被扯掉了啊喂！
人已經停下，容頌如願地鬆開了元缺的手機，卻微微側身，這一次準確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麼近的距離，近到元缺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睫毛上落下的小雪花，近到可以聽見不知道是誰的慌亂心跳聲。儘管隔著厚厚的手套，但元缺依然能感覺到他掌心裡傳來的陣陣溫熱。
這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好久不見。”
容頌的問候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溫柔，他終於動了，兩個人變成了麵對麵的姿勢，身上堆積的雪也隨著動作簌簌落下。
其實彼此大半年前才見過，那時元缺就站在容頌前麵，兩個人還對視了，不過容頌不記得而已。
“嗯……好久不見，”元缺客套性地回了一句，這種情況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好，“請問可以先把我的手腕放開嗎？”
“不可以。”容頌認真地看著元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放開手的話，你會再次跑掉。”
如果放手的話，元缺一定會又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就像四年前一樣。
怎麼在說一些奇怪的話……元缺本來還有點猶豫，但一看容頌這樣子，好像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你……”她嚅嚅地開口，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恢複記憶了？”
“嗯。”他輕輕應答，語氣裡是一貫的平靜，“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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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雪地裡，彼此之間不知道如何先開口。過路的行人紛紛停下，向他們投以祝福的目光。
元缺的眼神開始飄忽，室外實在太冷，容頌邀請她去溫暖的咖啡廳裡詳談。
麵對麵在咖啡廳裡坐著，元缺細細打量著容頌，發現他確實變化很大。
嗯，變得更加帥了。
“我在這裡的音樂學院留學，學的是二胡專業。”很久不見，元缺後知後覺感到侷促，率先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近況。
容頌很自然地幫她在咖啡裡倒了熱牛奶：“我知道。”
自從所有記憶都恢複的那一刻，他就吩咐了助理幫忙查元缺的資訊，在報告紙上瞭解了她的所有近況。
原來他們半年前就已經重逢過了，是他冇有認出來。
報告上瞭解的畢竟是片麵的文字，容頌想親耳聽元缺說她自己的事。
坐在了溫暖的室內，元缺依舊有些恍惚，越想越覺得眼前人的出現不太真實：“我今天才考完期末，明天就飛回國過年了。你呢？來出差訪問？”
如果不是出差的話，很難解釋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啊。
總不能是因為她來的吧？
元缺剷除了自己大腦裡奇怪的想法，趕緊喝一口咖啡壓壓驚。
“昨天是奶奶的生日宴。”這麼多年過去，她的真實想法還是很容易表現在臉上，容頌苦笑，向她解釋，“在宴會上遇到了你的同校師妹，有人提起了你，我們這纔想起來全部的記憶。”
“很抱歉，這麼多年來一直冇記起你，那條簡訊我也冇能及時看見。”
記憶修正是係統乾的事，元缺這麼多年以來從來冇有怨恨過所有忘記她的人。
她自己也從中得利，通過穿越任務獲得了這個衣食無憂的身份。這個身份本來就是不會被人記住的路人甲人設，她是早就知道並且接受了的。
所以被人忘記這件事怪不了誰。誰都有自己的難處。
容頌記憶恢複之後好像隱約察覺到了些什麼，為了不讓世界崩壞，元缺示意他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
看懂了元缺的意思，容頌沉默了片刻，轉而問她：“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他的表情很沉重，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裡。元缺不解，重逢後她什麼都還冇說呢，不知道容頌自己在給自己腦補什麼東西。
“我過得很好哦。”她捧著咖啡，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想做的。”
容頌靜靜地聽著，不時點點頭。等元缺說完，他也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時隔三年久違地麵對麵聊天，兩個人之間隔閡的是時間帶來的客套與生疏。一想到自己的行李還冇收拾，元缺趕緊把手中的咖啡喝完。
身體也隨著咖啡的溫度變得暖洋洋的，她拿好自己的小包：“我還要趕明天早上的飛機，冇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元缺拿著包急匆匆地就要走，容頌挽留，“你隻在講自己的事情，難道就冇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我這三年的生活嗎？我為什麼能準確出現在廣場的街頭，你也一點都不好奇嗎？三年前的分彆毫無預警，如今容頌什麼都想起來了，也過來元缺所在的城市找她，她難道就冇有一點想問的嗎？
容頌眼裡劃過的失望是那麼明顯，明顯到元缺站起身時，都能清楚地看清他的表情。
“啊？”
一個處變不驚的人被她逼得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從一個不茍言笑的雕像瞬間變得有活人感許多，被控訴的元缺有點想笑：“你自己都不說……我還以為是你不想提。”
她可不再是三年前做任務時那個喜歡揣測心理的小女孩，元缺現在纔沒空去思考彆人未說出口的話。
坦率的人自然會說，留在心裡等彆人猜的就讓他等一輩子吧。
不等他反應，她拿著包就離開了咖啡館。後麵的容頌追了上來：“我送你回宿舍。”
“這麼大的雪，不好打車，我的司機就停在前麵路口等我。”容頌給了一個讓元缺無法拒絕的理由。
元缺：“行啊。”免費的專車，不坐白不坐。
兩個人並肩走在積雪的人行道上。這條步行街已經被落雪裝點成潔白的童話世界，路邊的樹木上也掛滿了晶瑩的雪花，街邊的商鋪正在播放著歡快的聖誕歌。
司機很快就開了過來。不用元缺說，容頌先她一步報出了她的宿舍地址。
元缺：“……”雖然不知道容頌為什麼會知道，但是吧，感覺好像也冇有問的必要。
到達宿舍公寓樓下時，雪已經停了。元缺站在門口，猶豫著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容頌現在神情難辨，他隻是定定地望著元缺，再一次問她：“你難道真的冇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冇有。”元缺回答得斬釘截鐵，“你想說的話，自然會自己告訴我。”
所以不必再問她了，也不必再患得患失。自從容頌拉住她的那一刻，選擇權就已經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裡。
“我……”容頌頓了頓，他終於明白了元缺的意思，嘴角綻開了重逢後的第一個笑容，“那回國之後，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可以約你出來嗎？”
元缺也笑了：“當然可以啦。”
她揮了揮手告彆，轉身走進了宿舍樓。在即將關上門的一瞬間，元缺又回頭看了一眼。
容頌還站在雪地裡，他在目送她上樓。
……笑得那麼燦爛乾嘛。
元缺把門關上，徹底阻隔了視線，她腳步輕盈地走回宿舍，不知道自己的臉上也同樣充滿了笑意。
宿舍裡的行李箱在一寸一寸地被放滿，就像分彆這幾年裡的回憶畫布一樣，正在一點點重新染上色彩。
她一邊收拾，另外一邊的手機突然傳來“叮咚”一聲響。
元缺撿起手機一看，一條好友申請赫然出現在手機螢幕上：
“容頌請求新增你為朋友。”
丟失的手機聯絡人又重新回來了，元缺點下通過鍵，繼續收拾著行李，心中已經在期待著回國後的日子。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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