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兵王 第501章 接連打臉
隨即,淩川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如刀,直指顧承均說道:“顧尚書這麼閒你倒是去對對聯啊,人家腳丫子都蹬臉上了,你盯著我乾什麼?”
“你……強詞奪理!”顧承均被噎得麵色漲紅,氣得險些掀案而起,正要發作,卻被禦座上傳來的一聲低沉喝止打斷。
“夠了!”皇帝語帶薄怒,聲音不高,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顯然在極力壓製著滔天火氣。
顧承均胸口劇烈起伏,最終卻隻能狠狠瞪了淩川一眼,悻悻坐下。
雪姬公主見折辱大周朝臣的目的已達到,唇邊笑意更濃,宛如冰原上綻開一朵毒花,她轉身,姿態優雅地對皇帝斂衽一禮,語氣卻聽不出多少真心:“小女子不懂貴國規矩,言語若有冒犯,還望陛下海涵!”說罷,便欲退回座席。
“且慢!”
就在此時,淩川的聲音忽然響起。他手持那根光溜溜的鴨腿骨,遙遙指向雪姬公主,示意她保持那躬身行禮的姿態,“公主殿下,保持這個姿勢彆動!”
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剛好靈光一現,想到一個下聯!”
在眾人疑惑與期待的目光中,他目光掃過雪姬那因維持姿勢而略顯僵硬的身姿,朗聲說道:“天帝巡狩,倭奴跪迎,四海八荒儘來朝!”
聽到這個下聯,雪姬公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準確說,他的笑容轉移到了皇帝周承淵的臉上。
淩川這對聯同樣沒什麼高明之處,但在氣勢上卻將對方壓得死死的,而且,在格局上也都碾壓對方的上聯。
更奇的是,現在的雪姬公主正保持著對大周皇帝行禮的姿態,剛好應景。
至於倭奴這個說法,則是源於百年前,大周水師的戰艦打到了大和家門口,他們不得不派出使團前來求和,周人見他們神采矮小,且習慣跪坐,便給他們起了這樣一個外號。
而這個外號,一直被大和帝國上下視為奇恥大辱,淩川將其用在對聯之中,無疑是一針見血,直擊對方痛點。
宋鶴年偷眼覷見陛下神色由陰轉晴,甚至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心中一塊大石方纔落地,看向淩川的目光充滿了欣慰。
殿內文武神色各異,驚愕、解氣、佩服、嫉恨……兼而有之。黃英傑看向淩川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怨毒與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八嘎!”
一聲暴怒的厲吼自使團後方炸響,如同受傷野獸的嘶嚎。
孤冥腰間那柄墨綠色武士刀猛地出鞘三寸,一道凝若實質的殺氣伴隨著刺骨寒芒迸射而出,瞬間將殿內溫度降至冰點,距離稍近的文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閻鶴詔的手無聲地按上了螭玄刀柄,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孤冥,周身氣息含而不發,隻待對方敢有絲毫異動,他便立刻出手,勢必讓其血濺五步。
雪姬公主卻猛地抬起一隻手,製止了瀕臨失控的孤冥。
她強壓下翻湧的怒火與屈辱,胸口微微起伏,轉向淩川時,語氣已冰寒刺骨:“想不到淩將軍一介武夫,竟能力壓滿堂文臣。莫非沙場征伐,靠的也是這般伶牙俐齒?”
這番話說得不溫不火,實則卻是暗藏殺機,不僅用淩川貶低了文官,將他們彼此拉到對立麵,更是暗諷淩川用兵也隻會耍嘴皮子。
淩川豈會不知其險惡用心,淡然一笑,彷彿清風拂過山崗:“對聯這種東西,在我大周不過是稚童啟蒙、茶餘飯後的遊戲。公主遠來是客,本將不忍看你們興致勃勃卻無人捧場,這才陪著玩玩罷了,豈能當真?”
“是嗎?”雪姬冷笑,眼中寒光閃爍,“巧了,我這裡恰好還剩一聯,不知淩將軍能否對得上?”她臉上譏諷之意溢於言表。
淩川一臉輕鬆,說道:“公主儘管出題,就算我答不上來,咱們還有這麼多文臣宿儒,他們可以幫我!”
雪姬目光陰冷,說道:“那淩將軍可就聽好了!我的上聯是:鼠輩成名,紙上談兵妄稱虎將!”
聽到這個上聯,淩川眉頭一皺,眼角餘光掃向坐在席位上的長穀川,很顯然,這兩個上聯都不是出自此人之手。
而且,這個上聯明顯就是奔著自己來的,定是早就出好了題,讓雪姬公主背下,其目的就是要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尤其是在皇帝麵前身敗名裂,徹底打擊大周軍方的威信。
淩川卻毫無懼色,眼神銳利如刀,直視雪姬那充滿惡意的雙眸,聲震殿宇,字字鏗鏘:“贗珠竊位,雀披鳳羽偽作凰儀!”
下聯一出,滿殿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難以抑製的鬨堂大笑。
雪姬公主雖不及長穀川那般精通中原文化,但也知道淩川這下聯的意思。
‘贗珠’、‘雀披鳳羽’這等詞彙,宛如淬毒的鋼針狠狠刺入心口。
她身為天皇私生女,身份低賤,此事並非秘辛,此次主動請纓出使,便是欲藉此良機建功立業,回國掙得一個正式名分。
淩川敏銳抓住她身份的問題,嘲諷她麻雀妄想變鳳凰。這等同是無情撕開了她最在意、最敏感的血淋淋傷疤,將她內心最深處的渴望與自卑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那滿殿的嘲笑聲如同無數道鞭子,狠狠抽打在她慘白的臉上。
她眼中殺機暴漲,猩紅之色一閃而逝,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幾乎要溢淌出來。
對此,淩川則是直接視若無睹,自顧自倒了一杯酒,悠閒品了起來。
連一向態度疏淡、保持中立的兵部尚書耿雲旌,此刻也麵露激賞,主動舉杯隔空示意,朗聲道:“淩將軍,乾得漂亮!”
淩川舉杯還禮,語氣謙和卻自信:“尚書大人過獎。末將肚裡墨水確實不多,但對付這些跳梁小醜的雕蟲小技,勉強夠用!”
接連受挫,且皆折於淩川一人之手,大和使團眾人麵色鐵青,一個個宛如戴上了一張張鬼麵具。
長穀川亦是目光陰沉如水,手中摺扇合攏,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