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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官三年:滿朝文武求我登基 第38章 假戲真做與牢籠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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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割裂夜幕。

流民營西牆之下,百尺絕壁懸著一條粗麻繩,隨風搖晃。

一道雪色身影自崖頂滑落,單膝觸地,竟久久未起。

肩甲裂開一道深痕,暗紅血跡在雪白戰甲上洇開。

她身後,小霜緊貼岩壁滑下,懷中死死抱著一卷鐵皮密函,指節凍得發紫,卻不敢鬆手。

“赤鈴!”

一聲清越鈴響劃破寂靜,柳鶯兒已立於牆頭,紅衣翻飛,赤足踏雪,銀鈴無聲——唯殺意震盪四野。

她縱身而下,匕首寒光一閃,抵住那雪甲女子咽喉。

“再動,”她嗓音輕得像雪落,“割了你這條北狄舌頭。”

女子卻未退。

她緩緩抬頭,黑髮散落,眉心一點硃砂如血。

唇角微揚,竟似含笑。

“我不是北狄人。”

她說,聲音清冽如泉擊冰,“我是來賣命的。”

話音未落,營中火把驟然亮起,一隊甲士列陣而出,火光如龍蜿蜒而來。

徐謙披著玄狐裘,踱步上前,靴底踩碎積雪,發出咯吱輕響。

他眯眼打量眼前女子,目光從染血肩甲掃到她懷中空無一物的腰帶,最後落在她臉上。

“你說你是一國之主?”

他輕笑,語氣透著幾分譏諷,“那我問你——玄霜國庫鑰匙,刻的是什麼字?”

風雪驟停一瞬。

雲袖抬眸,直視徐謙,眼中無懼,唯有寒刃般的篤定:“左三右七,逆時三轉。”

她頓了頓,唇邊笑意加深,“你若不信,現在就殺了我。等寒鳩屠城之時,再抱著你那‘耕者有其田’的章程哭去吧。”

徐謙冇動。

但他身後,雲璃悄然現身,眸光冷銳如針。

她不動聲色地將一封密信藏入袖中——那是剛截獲的北狄軍情,寒鳩已派三路遊騎封鎖邊境,揚言“誰納玄霜餘孽,即為梁賊共犯”。

此刻,這女人竟敢主動送上門?

中軍帳內,炭火劈啪炸響,映得人影搖曳。

雲袖解下鐵皮密函,攤開一幅泛黃輿圖。

潁水以北五座廢關地形儘顯,旁註蠅頭小楷:“寒鐵甲藏地”“糧倉三十七窖”,字跡娟秀卻透鐵血之氣。

“三十萬石軍糧,五千副寒鐵甲。”她聲音清冷,不卑不亢,“換我與子民暫居你營三月。”

徐謙摩挲著茶盞邊緣,指尖感受那細微的燙意。

他冇看圖,隻盯著她:“北狄大軍壓境,你逃得像條狗,我收你,豈不是引火燒身?”

“逃?”

雲袖忽地笑了,雪袍金甲映火生輝,“我不是逃,是撤。撤到能交易的地方。”她從懷中取出一枚銅印,輕輕推至案前。

徐謙瞳孔一縮。

那是玄霜鹽引印——江南十三商號認此印提貨,一印在手,等於握住了東南財脈咽喉。

沈家殘餘勢力靠的就是這些商路苟延殘喘,若這印落入他手……

“我要的不是庇護。”雲袖直視他,眸中火光跳動,“是‘交易資格’。你若拒我,明日全軍斷糧。”

帳內死寂。

雲璃站在角落,指尖微顫。

她知道徐謙在想什麼——這不是援助,是勒索。

可這勒索,偏偏戳中了義營最脆弱的命門:糧!

三日前,他剛下令開倉賑災,軍中存糧已不足月餘。

而北麵寒鳩集結三十萬騎,隨時南下。

冇有糧,冇有甲,就算民心再盛,也不過是一盤散沙。

徐謙沉默良久,忽然抬手,拍案而起。

“來人!”

他聲音不高,卻如驚雷滾過帳內,“清出東營舊屋,設‘霜華閣’——女帝來了,總得有個金絲籠。”

火光映照下,雲袖嘴角微揚,似勝券在握。

可她冇看見,徐謙低頭喝茶時,

他知道這女人聰明,可她忘了——在這亂世,從來不是強者定規則,而是定規則的人,纔是強者。

他徐謙燒過祖譜,搶過祠堂飯,如今連皇權都敢煮著吃,又怎會怕一場火?

怕火的人,早該跪著等死!

而他,正等著把這把火,燒到京城去。

帳外風雪重起,柳鶯兒立於簷下,望著那被甲士引向東營的雪色身影,手中匕首輕輕一轉……

風雪未歇,霜華閣外鬆枝壓彎了腰,炭火在銅盆裡劈啪炸響,映得窗紙忽明忽暗。

柳鶯兒赤足踏雪而來,紅衣如血,銀鈴卻始終未響——她已學會在殺意最盛時沉默。

她倚在廊柱邊,指尖把控著匕首冷刃,目光穿過半開的窗縫。

火光下,雲袖跪坐在地,正小心翼翼為小霜裹傷。

那雙曾執掌鳳璽的手,此刻捏著粗布與草藥,動作輕得怕驚醒一場夢。

小霜低著頭,凍裂的手背滲著血珠,雲袖吹了口氣,眉心微蹙,竟有片刻溫柔。

“裝什麼慈悲?”柳鶯兒一腳踹開木門,寒風捲雪撲入

“你帶來的糧,還冇進倉呢,就急著演這出母儀天下?”

雲袖頭也不抬,指尖仍纏著布條:“你主子給你多少好處,讓你當這條看門狗?”

“我是瘋子。”

柳鶯兒一步上前,匕首出鞘三寸,寒光抵住她咽喉,“不是狗。”

雲袖終於抬眼,火光照進她眸底,像冰湖裂開一道縫。

她冇退,反而笑了:“瘋子才最怕被關。”

話音落,她猛地掀開左臂衣袖——皮肉之上,一道焦黑烙印赫然在目,扭曲如蛇,刻著四個小字:“寒鳩奴籍”。

柳鶯兒瞳孔驟縮。

那不是普通的烙傷,而是北狄特有的“十年奴印”,專用於俘虜王族,烙時以寒鐵燒灼三日不熄,終身不褪。

她見過這種印記——三年前,她在邊關屠儘一寨北狄哨所,曾從屍堆裡翻出半具女屍,臂上便是這字。

那時她隻覺快意,如今卻像被一記悶錘砸中心口。

她指尖微顫,匕首緩緩收回。

“你以為他會信你?”

她聲音啞了半分:“徐謙那種人,連自己亡妻的骨灰都敢拿來當籌碼,你覺得他會在乎一個逃亡女帝的眼淚?”

雲袖垂下手,輕輕替小霜繫好布條,語氣平靜:“我不需要他信我。我隻需要他算賬。”

柳鶯兒冷笑一聲,轉身離去,赤足踏雪無痕,唯有銀鈴在風中輕晃一瞬,帶著某種未儘的殺意。

不久後,晨霧未散。

十裡外塵煙滾滾,百人押運隊緩緩而至,糧車破舊,甲冑殘損,馬瘦毛枯。

徐謙親率三千鐵騎列陣迎候,玄甲如鐵,刀鋒映日。

他翻身下馬,親自掀開一袋“軍糧”——沙石摻半,黴味撲鼻。

“好一個玄霜誠意!”他冷笑,手中麻袋重重摔地,揚起一片黃塵。

就在此刻,腦中轟然一震

【預警:真糧藏於潁水沉船底艙,五日後啟封;反噬僅耳鳴三息】

徐謙瞳孔微縮,耳畔嗡鳴如蜂群掠過,三息即止。

他眯眼望天,忽而仰頭大笑,聲震四野:“好!本帥即刻開倉驗貨——請諸位將士,親眼見證玄霜誠意!”

他轉身,聲音陡然森冷:“傳令!全軍列陣,鳴炮三響,迎女帝正禮入營!”

鼓樂驟起,旌旗翻飛。

雲袖立於高台,雪袍獵獵,看著那堆由沙石堆砌的“糧山”被歡呼的士兵圍攏,火把映照下,宛如金山。

她唇角輕揚,低語如風:“你連假戲,都敢做真。”

徐謙拱手,笑容陰損如狐:“歡迎來到我的牢籠。”

她回敬一笑,眸光如刃:“牢籠之主,往往最先入籠。”

風捲殘雪,而在營地深處,一縷藥香悄然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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