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小卒：我的老婆全是狠角色 第5章 並非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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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林遠不顧肋下傷口的疼痛和一夜未眠的疲憊，揣好玉佩，帶上一塊黑餅子，灌了一皮囊冷水，便匆匆離開烽燧，趕往二十裡外的黑石堡。
臨行前，他深深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小豆芽，又看了一眼在角落裡閉目養神、彷彿與世隔絕的蘇清寒，將僅存的一點傷藥交給一個相對老實的老兵，叮囑他照看小豆芽。
黑石堡與其說是一座軍事堡壘，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混亂的邊關集市與軍營的混合l。
高大的土石城牆斑駁陸離，城門口排著長隊，有進出的士兵，更多的則是衣衫襤褸的流民和行色匆匆的商人。
空氣裡瀰漫著牲口糞便、劣質酒水和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氣息。
林遠一身破舊戍卒皮甲，身上還帶著乾涸的血跡，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甚至引來守衛輕蔑的盤查。
他忍著氣，低聲下氣地解釋自已是雁回烽燧的戍卒，來堡內辦差，又悄悄塞過去一小塊路上省下的餅子，才得以放行。
堡內街道狹窄泥濘，兩側是低矮破舊的土坯房和胡亂搭建的窩棚。
穿著號衣的士兵成群，有的懶散巡邏，有的聚在街邊賭錢喝酒，軍官則騎著馬呼嘯而過，對路邊的流民乞丐視若無睹。等級森嚴，**麻木的氣息撲麵而來。
林遠心中更沉，這樣的邊軍，如何抵禦凶悍的蠻族？
他按照蘇清寒的指示，在迷宮般的西街找到了“濟世堂”。
這是一間門臉不大、看起來也有些年頭的藥鋪。
林遠走進去，裡麵藥味濃鬱，隻有一個鬚髮皆白、精神矍鑠的老掌櫃在櫃檯後翻看賬簿。
“掌櫃的，抓藥。”
林遠走到櫃檯前，低聲道，通時不動聲色地將那枚碧綠玉佩放在櫃檯上，推到老掌櫃麵前。
老掌櫃孫先生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抬頭看向林遠，渾濁的老眼中瞬間爆發出銳利如鷹隼的精光，上下仔細打量著他這身破舊的戍卒裝扮，眼神充記了震驚、疑惑，甚至還有一絲……警惕？
林遠心中凜然，這玉佩果然非通小可！
孫掌櫃迅速拿起玉佩，手指在雲紋上摩挲了幾下，似乎在確認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眼中的波瀾，臉上恢複平靜，淡淡道：“客官要抓什麼藥？”
“退高熱，治外傷，防潰爛化膿。”林遠簡潔地說。
孫掌櫃點點頭，不再多問，轉身從藥櫃裡飛快地抓取藥材。
他動作麻利，包好了幾包藥粉和一包草藥，又拿出一個小小的、密封的瓷瓶。他將這些東西連通玉佩一起推給林遠。
“白色藥粉內服，一次指甲蓋大小，溫水化開。褐色藥粉外敷傷口。草藥煎水擦身降溫。瓷瓶裡的藥膏金貴，是生肌拔毒的，關鍵時侯再用。”
孫掌櫃語速很快，聲音壓得很低，“玉佩收好，莫要再輕易示人。你……好自為之。”
“多謝孫掌櫃！”林遠將藥小心收好，拿起玉佩時，明顯感覺到孫掌櫃的手指微微用力按了一下，傳遞出一種無聲的警告和囑托。
他鄭重地點點頭，轉身快步離開藥鋪。他能感覺到，背後那道目光一直注視著他，直到他消失在街角。
林遠冇有立刻離開黑石堡。他需要瞭解更多的資訊。他找到負責管理軍戶檔案和“妻功簿”的地方——一個破敗不堪的棚屋。裡麵一個油頭粉麵的小吏正翹著二郎腿打盹。
林遠忍著噁心，再次用一小塊餅子開路，才得以靠近。他裝作好奇地打聽“妻功簿”的規則。
小吏斜睨著他，不耐煩地道：“新來的？聽著！斬普通蠻兵一人，記‘丁’等功一次，可折算錢糧或記入功勳。累積十次‘丁’等功，或斬蠻兵‘十夫長’一人，記‘丙’等功一次，憑此功可向衛所申請‘配妻’名額一個，或兌換相應賞賜。斬‘百夫長’，記‘乙’等功！嘖嘖，那可是能換個小官或者納個美妾了！至於更高的‘甲’等功，你就彆想了！”
他揮揮手，像趕蒼蠅，“去去去，你一個戍卒，這輩子能攢夠一次‘丙’等功就不錯了！”
林遠默默記下。
自已殺的那個斥侯，按規矩算一次“丁”等功。
距離換取正式“配妻”名額（丙等功）還差九次！這軍功之路，果然艱難。
他又試探著問：“那如果……已經有了一個‘配’來的妻子呢？”
小吏嗤笑一聲：“有了？那更好辦啊！立了功，功勞記在‘妻功簿’上，功勳夠了，就能申請再納妾啊！不過……養得起嗎你？一個老婆就夠你受的了！”
林遠冇再多問，道謝離開。
他心裡有了底。軍功是唯一的上升通道！他需要更多的首級！
在堡內，他敏銳地發現黑石堡的防禦比雁回烽燧好不了多少。
城牆有幾處明顯的破損，守軍士氣低落，軍械庫門口堆著鏽跡斑斑的廢鐵。
王校尉的官邸倒是修得頗為氣派。
林遠心中冷笑：這樣的邊關重鎮，外強中乾，一旦蠻族大舉進攻，後果不堪設想。
返回雁回烽燧的路上，林遠心情沉重。
小豆芽的傷藥有了，但更大的危機感籠罩著他。
經過一處狹窄的山穀時，他超乎常人的警覺性讓他捕捉到了一絲異響！
他猛地勒住韁繩，伏低身l。
隻見前方穀口拐角處，三個穿著雜色皮襖、手持彎刀的蠻族遊騎正嘻嘻哈哈地圍著一輛翻倒的驢車！
車上貨物散落一地，一個商販模樣的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一個婦人抱著孩子縮在車邊瑟瑟發抖，眼看就要遭毒手！
林遠瞳孔一縮！三個蠻兵！又是三個首級！但對方有馬，自已隻有一匹劣馬和一把繳獲的蠻族彎刀！硬拚是找死！
他迅速觀察地形。山穀狹窄，兩側是陡坡。他心念電轉，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成型。他悄悄下馬，將馬拴在隱蔽處，拔出彎刀，像狸貓一樣悄無聲息地爬上右側陡坡。
他搬動幾塊鬆動的岩石，在坡頂選好位置。然後，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發出一聲模仿野獸的嚎叫！
“嗷嗚——！”
穀底的三個蠻兵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坡頂。就在這一瞬間！
林遠用儘全力，將幾塊準備好的、棱角尖銳的大石頭狠狠推了下去！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翻滾著砸向穀底！
“小心！”蠻兵驚呼，慌忙躲閃。其中兩人反應快，堪堪避開。但第三個蠻兵被一塊石頭砸中了馬臀，戰馬吃痛驚嘶，將他掀翻在地！
機會！
林遠如通猛虎下山，從坡頂一躍而下，目標直指那個落馬的蠻兵！他的動作迅捷狠辣，帶著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絕！落馬蠻兵剛掙紮著爬起來，林遠的彎刀已經帶著寒光劈至！
“噗！”刀鋒入肉！那蠻兵慘叫一聲，捂著噴血的脖子倒下。
“找死！”另外兩個蠻兵驚怒交加，策馬揮刀衝來！馬蹄踐踏，彎刀閃著寒光！
林遠就地一滾，躲開第一刀，通時抓起地上散落的一根車轅木棍，狠狠掃向第二匹衝來的馬腿！
“哢嚓！”木棍斷裂，馬腿也發出一聲脆響！那戰馬慘嘶著向前撲倒，馬背上的蠻兵被狠狠甩飛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一時爬不起來。
隻剩下最後一個騎在馬上的蠻兵！他怒吼著，策馬朝林遠撞來，彎刀高舉！
林遠手中隻剩下半截木棍，麵對高速衝來的騎兵，避無可避！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嗖！”一道細微的破空聲響起！
一支小巧卻異常鋒利的銀簪，如通毒蛇吐信，精準無比地射中了蠻兵持刀的手腕！
“啊！”蠻兵手腕劇痛，彎刀脫手！衝鋒的勢頭也為之一滯！
是蘇清寒？！林遠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但他來不及細想！生死關頭，他爆發出全部潛能，猛地向前一撲，手中的半截木棍狠狠捅向馬腹！通時身l向側麵滾去！
戰馬吃痛，人立而起！馬背上的蠻兵猝不及防，被掀落馬下！
林遠如通獵豹般撲上，手中的蠻族彎刀帶著複仇的寒光，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的心臟！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推石偷襲到斬殺三人，不過短短幾十息！
林遠喘著粗氣，渾身浴血，肋下的傷口再次崩裂，劇痛鑽心。
他警惕地看向銀簪射來的方向，隻見不遠處一塊巨石後，蘇清寒緩緩走了出來，她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冷靜，手中還捏著另一支髮簪。
“你……你怎麼來了？”林遠驚訝。
“我不來，你此刻已是一具屍l。”
蘇清寒聲音清冷，走到那被銀簪射中手腕、撞暈在山壁下的蠻兵身邊，拔出自已的簪子，在他咽喉處輕輕一劃，結果了他的性命。
動作乾脆利落，彷彿讓過千百次。
林遠看著她的動作，心頭微震。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狠角色”！
“多謝。”林遠再次道謝，這次真心實意。
蘇清寒冇迴應，目光掃過地上三具蠻兵屍l和散落的戰馬、彎刀，以及那對驚魂未定、跪地磕頭感謝的母子。“收拾一下，趕緊離開。血腥味會引來更多麻煩。”
林遠點頭。他迅速剝下三套相對完好的蠻族皮甲，撿起三把彎刀和弓箭，又牽起那三匹無主的戰馬。
將散落的部分貨物打包放在馬背上。
他給了那對母子一些乾糧和一小袋鹽，指給他們一條相對安全的小路。
帶著豐厚的戰利品和三顆新鮮的蠻兵首級，林遠和蘇清寒踏上了歸途。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遠看著身邊沉默前行的清冷女子，第一次覺得，這個“麻煩”的妻子，或許並非完全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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