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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老卒,禦賜老婆後我越活越勇 第79章 雲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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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有令!全軍出擊!”

“將軍有令!全軍出擊!”

命令,如同一陣狂風,瞬間席捲了整個蕭關城樓。

幾個經驗豐富的校尉人都懵了!

“將軍!不可啊!”一名老成持重的校尉臉色大變,急忙上前勸阻。

“蠻族此番雖表現平平,陣型散亂……可恐是誘敵之計啊!”

“是啊將軍!兵法有雲,窮寇莫追!咱們固守堅城,便立於不敗之地,何必冒險出擊?”

“將軍!”

幾名還算清醒的校尉,紛紛苦勸。

然而,這些逆耳的忠言,在已經徹底上頭的趙無括聽來,隻覺得無比刺耳。

“住口!”

趙無括猛地轉身,一腳踹在最先勸諫的那名校尉胸口。

“誘敵之計?窮寇莫追?”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地的校尉,眼神裡滿是輕蔑和狂傲。

“你們這些庸才,懂什麼兵法!”

“兵法講究虛虛實實,我看這蠻子就是虛張聲勢,想用這種小兒科的計謀嚇住本將軍!”

“他們越是想讓我覺得是陷阱,就越說明他們已經力竭!這叫兵不厭詐!”

他指著城外那支正在“倉皇”撤退的蠻族軍隊,唾沫橫飛。

“現在,正是他們士氣最低落,軍心最渙散的時候!”

“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李萬年那個泥腿子,不過是運氣好,斬殺了一個愚蠢的圖利率,就被吹捧成天神下凡!”

“我趙無括,名將之後,熟讀兵法,難道連這點戰機都把握不住嗎?”

“今天,我就要讓整個北境,讓京城的陛下都看看,誰纔是真正的大晏戰神!”

另一名尖嘴猴腮的下屬立刻湊上來,滿臉諂媚地附和。

“將軍神武!區區蠻夷,聞將軍之名早已喪膽,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將軍此戰,必將名垂青史!”

“沒錯!將軍天縱奇才,此番出擊,定能一舉蕩平蠻夷,揚我大晏國威!”

在這些阿諛奉承聲中,趙無括的自信心膨脹到了極點。

他再也聽不進任何勸諫,隻覺得苦苦勸說的校尉們礙眼至極。

“來人!”趙無括厲聲喝道,“將這些擾亂軍心之徒給本將軍拿下!待我凱旋歸來,再行處置!”

幾名親兵立刻上前,將那幾名校尉死死按住。

幾名校尉掙紮著,絕望地看著趙無括,口中發出最後的悲鳴。

“將軍!不要啊!你會毀了蕭關,毀了這三萬弟兄的!”

趙無括卻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劍指城外,用儘全身力氣嘶吼。

“傳我將令!”

“開城門!”

“全軍出擊!!”

“本將軍要一舉全殲這股蠻夷,讓他們知道,我趙無括的厲害!”

沉重的城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露出了關外廣闊的荒原。

趙無括身先士卒,催動戰馬,第一個衝出了城門。

他身後,三萬蕭關守軍如同一盤散沙,毫無陣型可言,亂糟糟地跟著湧了出去。

城樓之上,被按住的校尉們看著這混亂的一幕,忍不住含淚,口中喃喃自語。

“完了……”

“全完了……”

距離蕭關數十裡外的一處山丘上,草原盟主阿裡不哥正通過手下傳來的情報,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當他看到趙無括率領大軍毫無防備地衝入他精心佈置的陷阱的情報後,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盟主,魚兒……上鉤了?”身旁的將領,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阿裡不哥沒有說話。

他隻是微笑的喃喃自語,那聲音裡充滿了嘲弄。

“趙天雄……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比圖利率那個蠢貨,還要蠢的蠢貨。”

當大晏的軍隊已經全部進入了預設的包圍圈時,阿裡不哥下達了命令。

“嗚——嗚——嗚——”

一時間。

蒼涼、雄渾的號角聲,在山穀間驟然響起,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催命魔音!

殺機,畢現!

“轟隆隆!”

“轟隆隆!”

大地,開始劇烈地震動!

正在奮力追擊的趙無括,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胯下的戰馬,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那劇烈的震動,不是來自前方,而是……來自兩側!

他猛地扭頭看去。

隻見左右兩側原本平靜的山穀之中,突然衝出了兩股黑色的鋼鐵洪流!

那是數千名身披重甲,手持長槍彎刀的蠻族重騎兵!

他們就像兩把燒得通紅的巨大鐵鉗,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

呼嘯著,狠狠地朝著毫無防備的蕭關軍陣腰部,猛砸了過來!

“不好!有埋伏!”

趙無括的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前一秒還意氣風發的臉,瞬間血色儘褪,變得慘白如紙。

還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

前方那支一直在“潰逃”的蠻族步兵,也猛地停下了腳步。

發出一陣震天的咆哮,調轉方向,如同一堵黑色的牆壁,反向壓了過來!

三麵合圍!

絕殺之局!

“啊——!”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響徹雲霄。

蠻族的重騎兵,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態,鑿穿了蕭關守軍那脆弱不堪的陣型。

人仰馬翻!

血肉橫飛!

所謂的三萬大軍,在這些如狼似虎、訓練有素的蠻族鐵騎麵前,脆弱得就像紙糊的一樣。

他們甚至沒能組織起像樣的抵抗。

整個陣型,在接觸的一瞬間,就徹底崩潰了。

戰場,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蠻族士兵的彎刀,無情地收割著大晏士兵的生命。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絕望的哀嚎。

“將軍!快跑啊!”

“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趙無括被身邊的親兵死死護住,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片人間地獄,嚇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引以為傲的“兵法韜略”,在絕對的力量和血腥的現實麵前,被撕得粉碎。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麼愚蠢、多麼致命的錯誤。

“跑!快!保護本將軍撤退!”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趙無括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第一個撥轉馬頭,不顧一切地朝著蕭關的方向,倉皇逃竄。

他的逃跑,像一根引線,徹底點燃了全軍的崩潰。

主將都跑了,他們還打個屁!

兵敗如山倒!

所有蕭關士兵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哭喊著,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散奔逃。

而這,更加速了他們的死亡。

山頂上。

阿裡不哥冷漠地看著這場毫無懸唸的屠殺。

他知道。

從這一刻起,大晏北境的門戶,已經被他一腳,徹底踹開了。

……

不到半天的時間。

蕭關出城的所謂三萬大軍,近乎全軍覆沒。

僥幸逃回關內的,不足千人。

而這千餘殘兵敗將,帶回去的不是希望,而是更大的絕望和恐慌。

他們擁擠在城門口,徹底堵塞了城門。

而緊隨其後的,便是如潮水般湧來的蠻族大軍!

掩殺!

蠻族士兵踩著同袍和敵人的屍體,幾乎是兵不血刃地,就衝進了這座幾乎不設防的雄關。

曾經固若金湯的蕭關,在日落之前,便徹底陷落。

城樓之上。

代表大晏的旗幟被狠狠地撕碎、砍斷。

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巨大的,繡著猙獰狼頭的蠻族大旗!

黑色的狼頭旗,在北境凜冽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

“報——”

“緊急軍報!”

雁門關大將軍府,一名信使連滾帶爬地衝進議事廳,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蕭關……蕭關失守了!”

轟!

這個訊息如同一個驚雷在議事廳內炸響。

正在指揮正麵戰場、應對玉林關和晚陽關局麵的穆紅纓,在聽到這個訊息的瞬間,身體猛地一晃。

她一把抓住身旁的桌案,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駭然與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

信使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蕭關……失守了……趙將軍……趙將軍率軍出城決戰,中了蠻族埋伏,三萬大軍……全軍覆沒!”

穆紅纓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無法理解。

擁有三萬守軍、城高池深的蕭關,怎麼可能在一天之內就失守了?

趙無括那個蠢貨,他到底做了什麼???!

當那份從蕭關斥候嘴裡說出,由快筆寫下,詳細記錄了趙無括如何不聽勸阻、愚蠢地出城決戰,最終導致全軍覆沒的戰報被呈上來時。

穆紅纓氣得渾身發抖。

“趙無括!”

“豎子誤國!!”

穆紅纓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將軍府。

她猛地拔出腰間佩劍,一劍將身旁的一張椅子劈成兩半。

滔天的殺意自她身上爆發而出,讓議事廳內所有將領都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她終於明白了。

她終於明白阿裡不哥的全盤計劃了。

玉林關和晚陽關的猛攻,都隻是佯攻!

真正的殺招,就是蕭關!

阿裡不哥不知哪裡得來的情報,吃準了趙無括這個誌大才疏、急於證明自己的蠢貨,一定會按捺不住!

而自己,雖然對趙無括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采取最為正確的行動,以至於釀成如此滔天大禍!

深深的自責和悔恨,如同毒蛇般啃噬著她的內心。

但現在不是追悔的時候。

蕭關一破,蠻族十多萬大軍便可長驅直入,整個北境富庶的腹地都將徹底暴露在敵人的鐵蹄之下。

無數城鎮,無數百姓,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穆紅纓再次恢複了可怕的冷靜。

“傳我將令!”

“立刻向朝廷發出最高等級的警報!請求京營馳援!”

“命張守仁、趙德芳部,立刻放棄馳援,收縮防線,固守各處要道!”

“命北境全線兵馬,除一部分抵禦人手,其餘,全都向雁門關集合,堵截蠻子,另,派邱誌帶領兩萬人馬,前往蕭關!!”

一道道命令,從她口中清晰地發出。

……

蕭關以西五十裡外的一處山坡上。

李萬年運用鷹眼,麵沉如水地看著遠處蕭關城樓上那麵迎風招展的狼頭大旗。

在他身邊,是新補滿員的五百陷陣營精銳。

他接到穆紅纓的密令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往蕭關,幫助守城,順便看看蕭關具體情況。

可蕭關的具體情況還沒看見,讓他們看到的,卻是蕭關失守的殘酷現實。

通過鷹眼能力,李萬年能清晰地看到,無數蠻族大軍如潮水般湧入關內。

然後迅速分兵,化作一股股黑色的洪流,向著大晏富庶的內地席捲而去。

那裡,有無數毫無防備的村莊和城鎮,有無數手無寸鐵的百姓。

“哢嚓。”

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燒。

“校尉大人,我們……”李二牛湊上前來,看著遠方的景象,雙目赤紅,聲音沙啞。

李萬年沒有回答。

隻是,他的眼神冰冷得可怕。

“傳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全軍轉向,目標,雲州城!”

“我們走!”

他知道,自己這五百陷陣營精銳去攻擊蕭關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必須趕在蠻族大軍徹底鋪開之前,趕到雲州城。

雲州城,是北境腹地通往京畿地區的最後一道屏障。

一旦雲州城再失守,蠻族鐵騎便可直逼京城。

到那時,整個大晏,都將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夜幕降臨,一隊黑甲騎兵,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沉沉的夜色,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趙無括!”

李萬年在心中,將這個名字,咀嚼了一遍又一遍。

“我必殺你!”

這句充滿殺意的話,不是疑問,而是一個冰冷的宣判。

……

蕭關的防線被撕開後,整個北境腹地,瞬間淪為人間煉獄。

草原十八部的十幾萬大軍,如同出籠的餓狼。

他們沒有將目光放在那些戒備森嚴的堅固城池上。

而是將他們貪婪的目光,投向了那些毫無防備的村莊、集鎮和富庶但防禦空虛的縣城。

烽火遍地,狼煙四起。

一座座村莊被烈火吞噬,曾經的歡聲笑語,變成了淒厲的慘叫和絕望的哭嚎。

無數百姓在睡夢中被驚醒,迎接他們的是蠻族士兵手中閃亮的彎刀。

男人被當作牲畜一樣屠殺,孩童的哭聲被戰馬的鐵蹄無情地踩碎。

房屋被焚燒,辛勤耕作一年的糧食被搶掠一空。

年輕的婦女被粗暴地拖上馬背,她們的掙紮和哭喊,隻換來蠻族士兵更加放肆的狂笑。

僅僅幾天時間,從蕭關到雲州城之間的廣闊土地,便化作了一片焦土。

李萬年率領五百陷陣營精銳,一路南下。

他們所看到的,儘是這般慘絕人寰的景象。

在距離一個名為“安平鎮”的地方還有十裡時,他們便被一股濃烈的焦糊味嗆得喘不過氣。

越是靠近,空氣中那種混雜著血腥和屍體燒焦的味道就越是濃鬱。

當他們抵達鎮口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往日裡熱鬨繁華的鎮子,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街道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仍在冒著黑煙的房屋。

被燒得焦黑的屍體隨處可見,姿勢扭曲,死狀淒慘。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被一杆長槍釘死在自家的門板上,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一個年輕的母親,懷裡緊緊抱著她早已沒了氣息的嬰兒,母子二人的胸口,都被同一柄彎刀貫穿。

“畜生!”

趙鐵柱這個鐵塔般的漢子,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眶瞬間紅了。

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

陷陣營的士兵們,一個個都攥緊了手中的武器,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們都已見慣了生死,可眼前這般針對平民的無差彆屠殺,依舊讓他們心中的殺意沸騰到了繁體。

“校尉大人……”李二牛的聲音沙啞,他看向李萬年,等待著命令。

李萬年沒有說話,他隻是翻身下馬,緩步走進這座死寂的鎮子。

他看到了,鎮子中央的井裡,被塞滿了屍體,大多是婦女和兒童。

他看到了,一間大戶人家的院子裡,幾十個男人被砍下頭顱,堆成了一座小小的京觀。

彷彿是在拙劣地模仿他在清平關外的所作所為。

李萬年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暴虐情緒,在他的心中瘋狂滋生。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他此刻感受到的憤怒,卻比任何人都來得更加真切,更加狂暴。

“噗通。”

他單膝跪地,對著這滿目瘡痍的廢墟,對著這些無辜慘死的同胞,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他身後的五百陷陣營士兵,也齊刷刷地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沒有言語,隻有一片死寂。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一顆名為“複仇”的種子,已經在他們心中生根發芽。

就在此時,一陣微弱的哭聲,從不遠處一堆燒塌的房梁下傳來。

“有活人!”趙春生耳朵一動,立刻驚喜地喊道。

眾人連忙衝過去,合力掀開沉重的房梁,發現下麵是一個狹小的地窖。

地窖裡,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抱著一個更小的女孩,渾身發抖,滿臉淚痕。

看到突然出現的李萬年等人,小男孩嚇得尖叫一聲,將妹妹死死護在身後,眼神裡充滿了驚恐。

李萬年緩緩蹲下身,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

“彆怕,我們是大晏的兵,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乾餅子,遞了過去。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他看著李萬年那張宴人麵龐下的悲憤,又看了看他身後那些同樣是宴人麵孔,麵帶悲憤的士兵們。

眼中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悲傷。

“哇——”

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爹……娘……他們都被壞人殺了……嗚嗚嗚……”

小男孩的哭聲,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每一個士兵的心上。

李萬年沉默地將兩個孩子抱出地窖,用自己的披風將他們裹住。

“安平鎮,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所有的陷陣營士兵,聲音冰冷而決絕。

“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任務,不止是趕到雲州城。”

“更是複仇!”

“我命令,沿途所遇蠻族,無論多寡,無論老幼,一個不留!”

“殺!”

“殺!”

“殺!!”

五百陷陷陣營士兵齊聲怒吼,殺意衝天。

離開安平鎮後,他們開始主動出擊。

李萬年將【狩獵追蹤】和【鷹眼】能力發揮到了極致,如同一個最高效的獵手,精準地捕捉著每一支在附近劫掠的蠻族小隊。

一支十幾人的蠻族騎兵,正在一個村莊裡追逐著尖叫的婦女,他們狂笑著,享受著這場血腥的遊戲。

下一秒,一支黑色的箭矢,如同來自地獄的請柬,精準地射穿了為首那名騎兵的咽喉。

緊接著,五百名身穿重甲的陷陣營士兵,如鬼魅般從村莊外殺入。

他們沉默不語,手中的砍刀和長槍,化作了最高效的殺戮機器。

沒有俘虜。

隻有最直接、最殘忍的屠殺。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十幾名蠻族騎兵便全部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李萬年下令將他們的左耳全部砍下,用繩子串起來,掛在馬鞍上。

“繼續!下一個!”

他們像一群複仇的幽靈,遊蕩在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上。

他們解救被圍困的百姓,將他們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們從蠻族的屠刀下,救下一個又一個村莊。

他們的名聲,開始在逃難的百姓中流傳開來。

一支戴著黑色麵甲,從不言語,隻知殺戮的神秘軍隊。

他們所過之處,蠻族授首,百姓獲救。

人們不知道他們是誰,隻知道他們是這片絕望土地上,唯一的光。

而對於蠻族來說,“黑甲軍”則成為了一個恐怖的噩夢。

越來越多的小股部隊神秘失蹤,偶爾有僥幸逃脫的,帶回來的也隻是一些模糊描述。

隻知道他們行動迅速,戰力恐怖,出手狠辣,從不留活口。

阿裡不哥很快便收到了這些情報。

他看著地圖上那些被標注出來的失蹤地點,眉頭微皺。

“黑甲軍?”

“有點意思。”阿裡不哥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不過,這麼一支力量,微弱得猶如螳臂當車。根本沒有太多意義。

等到大軍到達雲州,攻破雲州城,就連那大宴的京城,都要暴露在他的鐵蹄之下。

……

又經過兩日一夜的急行軍,期間剿滅了七八股蠻族小隊,解救了上千名百姓後,李萬年終於率領陷陣營,抵達了雲州城下。

遠遠望去,雲州城城牆高大,看起來頗為雄偉。

但城牆之上,卻是肉眼可見的混亂。

守軍們裝備不整,神情惶恐,毫無軍容可言。

更是城門緊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而在城門之外,已經聚集了數以萬計的難民。

他們拖家帶口,衣衫襤褸,絕望地拍打著城門,哭喊著,哀求著,希望能進城避難。

城上的守軍,卻對此無動於衷,甚至有人不耐煩地往下丟石頭,驅趕著這些可憐的百姓。

“開門!開門讓我們進去!”

“求求你們了,將軍!蠻子就快追上來了!”

“我們都是大晏的子民啊!”

李萬年看著眼前這一幕,眉頭緊鎖。

他拍馬上前,運氣於喉間,聲音如洪鐘般響起。

“清平關北營校尉李萬年,奉大將軍之令,前來協防雲州!速開城門!”

他的聲音,蓋過了所有的哭喊和嘈雜,清晰地傳入城中。

城牆上,一陣騷動。

很快,一個身穿文官官府,身材臃腫,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胖官員,在幾名將領的簇擁下,出現在城頭。

他探著腦袋往下看。

當他看到李萬年身後那五百名盔明甲亮、殺氣騰騰的陷陣營士兵。

以及馬鞍上掛著的那一串串血淋淋的蠻族耳朵時,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李校尉?你就是那個陣斬圖利率的李萬年李校尉?”胖官員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正是本將!”李萬年沉聲應道。

“快!快開城門!”胖官員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對身旁的將領下令,“快請李校尉和將士們進城!”

城門緩緩開啟。

李萬年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還會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對方竟如此乾脆。

他率領陷陣營,穿過絕望的難民人群,緩緩駛入城中。

剛一進城,那名胖官員便一路小跑著迎了上來。

不等李萬年下馬,他竟一把抓住了李萬年的手,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是看到救星般的表情。

“李校尉!你可算來了!”

“本官乃雲州太守,劉敬之!從今天起,這雲州城的城防,就全權拜托給您了!”

李萬年徹底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雲州城雖然隻是郡,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州,可任職的好歹是一個堂堂太守啊。

一個太守,竟然要把一郡的軍政大權,就這麼輕飄飄地交給自己一個校尉?

他看著劉敬之那張寫滿了真誠和急切的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劉大人,您這是……”

劉敬之看出了他的疑惑,重重歎了口氣。

指著周圍那些神情畏縮的雲州守軍,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失望。

“李校尉,你看看他們。”

“這就是我雲州的兵!一群隻會欺壓百姓、吃空餉的廢物!”

“本官雖然不通軍事,但也知道,指望這群廢物,雲州城必破無疑!雲州城一破,下官萬死難辭其咎!”

劉敬之說著,又將目光投向李萬年,眼中充滿了希冀。

“但李校尉您不一樣!”

“本官聽說過您在清平關的事跡!您是真正能打仗,敢打仗的將軍!”

“所以,本官懇請您,接管雲州防務!城中所有兵馬、錢糧,皆由您調配!本官絕無二話!”

“隻要能守住雲州城,保住這滿城百姓的性命,本官……本官給您磕頭都行!”

說著,這胖乎乎的太守大人,竟真的要彎下膝蓋。

李萬年連忙翻身下馬,一把扶住他。

他看著劉敬之眼中那份沉甸甸的托付,心中百感交集。

他沒想到,在這糜爛的大晏官場,竟還有這樣一位心係百姓、有擔當的文官。

“劉大人,不必如此。”

李萬年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

“守土保民,本就是我輩軍人的天職。”

“這雲州城,我李萬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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