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深耕記 成功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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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城門，陳曦見到幾個潑皮在盤查過往年輕男女，班房門口兩個門卒坐著啃乾餅子。
陳曦叫吳大停下，提著籃子下了車，故意揚聲：“兩位大哥才用朝食，真是辛苦。
”二人抬起頭來見是一少年，手中提著東西，一條大鯉魚猶自跳著，並未動地方，嘴裡打著哈哈：“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嗎。
小哥兒有事？”陳曦控製聲音，學著張二說話有些大舌頭：“前幾日我家郎君傍晚進城，恰逢城門將關未關之際，多謝兩位大哥行了方便，免了露宿野外之苦。
郎君特囑咐小的送些魚肉，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兩人頓時精神起來，如此得到百姓愛戴，門卒臉上有光：“客氣，客氣，該當的。
記起來了，你是沈大官人親隨張二嗎。
”陳曦笑得臉上痘痘都紅亮了：“正是小弟。
”“這是應該的。
”“這魚肉菜蔬便不受了。
”陳曦放下筐起身就走，彷彿怕人家不收：“兩位大哥千萬收下，我家郎君特意交代，隻是些時鮮菜蔬，還望務必收下，我家郎君還說要親自送匾額嘞。
”說著跳上馬車，讓吳大快趕車，生怕兩人把魚肉送回來一般。
兩人麵上榮光，提著筐子佯裝在後麵追了幾步，遙遙揮手。
陳曦見兩個潑皮要攔車向身後招手：“多謝兩位大哥。
”一個門卒見潑皮要攔馬車，在後麵吆喝：“你們幾個，做什麼？當心撞著還不閃開。
”兩人讓到一旁，驢車噠噠噠出了城門。
終於出來了，陳曦緊張的心還在怦怦地跳。
吳大自說自話：“門卒子還乾過這好事？”陳曦裝作懵懂，開始講故事：“可不是，大哥們都是好人。
就前幾日我家郎君與娘子吵架，傍晚非要進城看戲，可不就是這麼趕巧，關城門的時辰點上趕到，兩位大哥通融方纔順利進城，不然又要灰溜溜歸家去豈不讓娘子笑話。
”吳大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又找話頭與陳曦閒聊。
陳曦有一搭冇一搭地陪著說話，緊張的心情隨著驢車離城門越來越遠，方纔慢慢放鬆下來。
蘇音早上醒來，頭還有些昏沉，上了茅廁回來，和店裡夥計要了洗臉水拍了臉稍微好了一點。
菊香打著哈欠推開門：“姐姐吃些什麼，我去買朝食。
”蘇音見菊香疲憊：“菊香姐姐歇息吧，我去買來。
都需買些什麼？”菊香叫買些粳米給九郎熬熱粥，其餘隨意。
蘇音獨自外出，還有些不自在，慢慢放開胸懷，用陳曦的話寬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蘇音買了米又買了幾個羊肉饅頭，提著布袋往回走，與一個郎君走個對麵，兩人同步向左一讓，又向右一讓，蘇音紅了臉。
那郎君二十上下，眼睛細長，並不十分俊美，卻是眉眼溫柔，向蘇音點頭示意：“娘子先請。
”蘇音福了福，低頭，繞過去走了。
鄭輝歎了口氣，昨天與連三郎吃飯，打探出芝顏館買了蝶蘭苑寶媽媽的秘方，不敢宣揚，恐怕城中小娘子唾棄壞了買賣，隻對外說是祖傳的秘方。
鄭輝知道了兩個名字：辰辰、飄飄。
該都是花名，一個被贖身，一個逃走不知所蹤。
他要到陳家旅店去拜訪這個京城的蔡郎君，勢必要見一見飄飄姑娘。
如果她是老鄉，須得救她，不至於流落飄零，如果不是，也可打探辰辰的下落。
蘇音回到旅店，菊香聽到聲響強撐著爬起來，卻不提再叫蘇音幫忙。
蘇音回到房中，再看桌上的珠花便索然無味，於是望著窗外枯坐，直到樓下傳來爭執聲。
“都說了冇有什麼京城來的蔡郎君，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怎麼冇有，蝶蘭苑為飄飄姑娘贖身的蔡公子就是住你店裡。
”“你怕是來鬨事。
蝶蘭苑的金主大官人早帶著美人走了。
”“我有朋友告知的，怎麼不在。
”“哎喲，這秀才，怎麼講不通呢，你心疼飄飄姑娘，你怎麼不砸下重金為佳人贖身呐。
早乾嘛去了，這幾天總有什麼酸秀才上門滋擾，都說走了，怎麼都不信。
”“飄飄姑娘，飄飄姑娘你出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轟出去，就是來鬨事的。
”鄭輝被推倒在旅店門前，手掌擦破了皮，半晌緩不過來。
他失態了，麵對可能就在店裡的老鄉，他還是失態了。
蘇音站在旅店的窗前，看著斜對麵旅店門口的男子，是早上與她碰上的人，他竟是找她的嗎。
菊香從身後關上窗戶：“郎君說，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
”蘇音點頭，再冇看樓下一眼：“郎君無礙了吧？”菊香冇想到她一開口就問郎君，神情一冷：“已無大礙，勞姐姐費心。
”蘇音心中苦笑，這主仆三人對她的唾棄表現得太過明顯，也許此生都無法翻身了。
將桌上的朱花推給菊香：“這些珠花和簪子都送與你吧，我不要。
”菊香聽聞眼中一喜，終於真心說了句：“那就多謝姐姐了。
”裡麵還有幾根銀簪子還是值些銀錢的，不值錢的帶回京城送府中交好的老媽媽和姐姐妹，省下一筆不小的打點的銀錢。
蘇音見菊香開心地翻看著桌上的珠釵，覺得無聊躺下休息，菊香見蘇音躺下用帕子將東西兜住，也躺到交床上繼續擺弄起來。
張氏扶起鄭輝：“這位郎君，你冇事吧？”鄭輝起身見是一個婦人：“冇事，多謝嬸子。
”張氏壓著心裡的焦急，從驛館逃出來就聽到天使被圍繼而失蹤的訊息，心中害怕這兩天冇敢出門。
今日偷偷去看阿音，卻得到阿音被金主贖身的訊息，花了不少銀錢才從潑皮那裡買來訊息，這金主幾日都住在陳家旅店，向店家打探店家，隻說人走了，不知真假。
她佯裝好奇地問鄭輝：“郎君認識飄飄姑娘？”鄭輝警惕：“嬸子是……”張氏見這郎君如此警覺：“你們這些學子是仰慕飄飄姑孃的才名吧，我這裡有飄飄姑孃的詩集，郎君可要一冊？”原來是賣明星周邊的，鄭輝伸手接過，翻開詩集愣住了：都是清朝的詩歌，不算熱門。
他此時無比確認，飄飄就是他要找的人。
接近午時，吳璘到了鐘台寺。
向守門的沙彌報上姓名，隻一會兒住持弘明便迎了出來。
弘明是師太撿到的棄嬰，養到五歲，帶在身邊多有不便，送到鐘台寺。
老住持心疼孩童孤苦，又發現孩子聰慧跟著寺中僧人聽經唸佛，竟很快就背了下來，老住持覺得孩子有慧根，與小孩說收他做俗家弟子，送去書院讀書，起名宋然。
十幾歲澄空師見其才華，出資送其到汴京讀書。
宋然長到二十歲，老住持已近古稀，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寺廟本來香火不旺，都是些年老體衰不問世事的僧人，宋然回到寺廟求老住持給他剃度，他要留在寺中。
老住持見宋然已過弱冠還不娶妻，就知道了他的心思，是放心不下寺中幾個老僧，擔心無人照料。
為他剃度，法號弘明。
老住持圓寂後，寺中剩下的僧人不擅管理寺中庶務，又因弘明佛法見解獨到，一致讓弘明為住持，管理日常庶務。
幾年後老了的僧人相繼圓寂，鐘台寺僧侶更加凋零，就剩下五個年老的和尚，與弘明撿的一個孤兒，名叫辯聰的沙彌，共七人。
幾個老僧種菜，弘明與辯聰做飯打掃。
然而，因弘明同窗故舊來訪，往來的才子多了起來。
弘明的風采與才名遠揚，鐘台寺也漸漸熱鬨起來。
隻有師徒二人能招待信徒的鐘台寺，隻有初一十五開山門，接待上香的信眾，也全靠寺中的居士幫忙，其餘時日一概謝客。
弘明見到吳璘，叫辯聰去燒水煮茶將吳璘讓到禪房：“可是有晨曦師妹的訊息？”吳璘見弘明如此問，便知道晨曦並冇來找弘明。
弘明追問：“你匆匆而來，出了什麼事？”吳璘：“昨日晨曦確實在鹹寧露了麵，立刻遭到圍堵，她又躲了起來。
現在已經發下海捕榜文。
”吳璘將捉拿逃妾的畫像遞給弘明，弘明看著手上的畫像氣憤道：“這是要將她趕儘殺絕。
”“到底是誰要殺師姐？”“我也不知，但定是殺害澄空師叔的那撥人。
”“師兄還知道些什麼？她還會去向誰求救？”弘明：“師叔曾在江湖上行走，確也認識了幾個好友，隻是我常年在汴京，也隻是耳聞，並不認識幾人。
師叔出事後我曾趕往庵中，在山上見過有人前來，並不明確是敵是友冇有貿然相認。
”吳璘告辭出來，很是沮喪，這如何尋找。
範宗尹到鐘台寺已經過午，他與鐘台寺住持最近相識，時常論道，很是投契。
今日前來一是為著朱清晏交代幫辰辰藏金，二是預備進京之前向弘明辭行。
範宗尹牽著驢子，這驢是他租來的，在山腳下，與吳璘的白馬衝撞拉不住。
恰好吳璘下山，上前喝止，控住了馬，驢子猶自啊哦啊哦地叫。
兩人互相見禮，錯身而過。
突然間一陣熟悉的氣味，吳璘伸手拉住這人。
範宗尹心中警惕，包袱裡的東西可是不能讓人看見的，低頭看看被拽住的衣角，並不說話，抬眼詢問。
看不出什麼，再聞那氣味似有若無，確信他是男子，吳璘尷尬地鬆開手：“抱歉，認錯了人。
”看著牽驢上山的人，吳璘疑惑怎麼會有相似的氣味，掏出瓷瓶，味道濃鬱起來，難道是瓷瓶發出來的？還是自己衣服上散出來的。
這個氣味竟然如此特彆，衣服上沾上一點竟經久不散！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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