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手作娘 第二百六十章 留下摟席
經過一上午驚心動魄的製作後,八層蛋糕和六百個慕斯蛋糕順利裝盤,現如今那些慕斯蛋糕在朱管家的指揮下正好好的放在冰窖裡冷凍定型了,就等宴席吃到一半在上。
也虧得朱府的冰窖夠大,是挖空了半個假山加上洞穴建造成的,地處湖泊下遊,冬季取冰儲冰位置好,節省不少人力物力。
此刻,廚房眾人正望著一層一層分彆擺在灶台上的漂亮紅色壽桃蛋糕,還沒壘起來就已經令人目瞪口呆的不停稱讚,若是壘成一層一層的,還不知如何震驚是好。
朱管家佇立一旁搖頭稱讚,自歎弗如,對於身旁給最頂上一層蛋糕做裝飾的奚娘子佩服的五體投地,欣然起敬。
圍觀的丫鬟紛紛自發的圍著灶台轉圈旁觀,漂亮的眼睛幾乎黏在蛋糕上了,皆議論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自上回交好的丫鬟在太太院子裡見過奚娘子做的蛋糕後,皆口口稱讚不停。稍大能夠十幾人分吃的壽桃蛋糕尚且還能過一過眼癮,可精巧冰涼爽口的冰淇淩慕斯蛋糕,卻隻有姑娘們貼身伺候的丫鬟嘗上一口。
小翠就是朱府旁觀的眾多丫鬟之一,她生的普通,膚色偏黑身形粗闊,姑娘身邊近身伺候自然是不夠格的,隻能在外院做漿灑掃地的活計,但這也比外頭的平頭百姓活的自在輕快,加上她伺候的三姑娘心善,脾氣性子軟,每逢年節更是多有賞賜,平素跑腿辦事也少不了賞幾百錢。
她聽姑娘身邊的玉露姐姐說,奚娘子慕斯蛋糕可好吃了,小而精巧,跟花兒似的,姑娘自己都不夠吃,卻還喂她兩口嘗個新鮮。
小翠羨慕的不行,她今日好不容易換班,拉上交好的小丫頭,第一時間便來廚房,就想瞧瞧讓玉露姐姐誇上天的蛋糕到底長什麼樣子。
不曾想漂亮的小三角蛋糕見了,還有足夠震撼人的八層蛋糕。
小翠怯生生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認真做壽桃的奚娘子,看著她漂亮的側臉,暗暗驚歎生的跟神仙似的,這般好的容貌還做的一手漂亮的糕點,真是出凡。
奚春最後一朵花裱好,從左至右仔細的檢查一遍,從字型到蛋糕形狀擺放,再到壽桃的個數,一一無差錯後,酸通發麻的手腕纔算得以休息。
小姑娘手一揮,扭頭對著駐足許久的朱管家笑盈盈開口:「朱管家,都做好了,一點不差。」
「可以叫人組裝到一起了。」
做好的最大一層蛋糕沉甸甸的,足足有幾十斤重,奚春不敢搬也搬不起。
朱管家眼神示意,身後立即走出來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丫頭,幾人平素專管庫房珍貴瓷器的擦洗,手穩且平。
蛋糕抬起來的瞬間,大夥的心皆不由自主的揪成一團,眼神隨著兩個丫鬟的動作不停挪動,一層兩層三層,直至最後一層平穩落下,所有人才悠長的吐出一口氣。
朱管家擦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顯出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這廂我纔算放心,前院有冰塊,這會兒賓客來的差不多了,正好叫人推過去,好叫那些人瞧瞧,我們朱府的氣派。」
若是得到稱讚,那他這個管家自然沒白乾,在大老爺那兒就更的器重了。
奚春點頭笑而不語,將手套脫下:「既然所有東西都做完了,我們也沒有再多停留的餘地,妾這廂就帶著家中女眷回去。」
朱管家大驚,語氣陡然一緊:「奚娘子這是不打算吃老太太壽宴了。」
奚春頗為不好意思:「我家貧且艱,沒有拿出手的禮物給老太太祝壽,貴府宴席準備的如此隆重,我們怎麼好白白占這便宜,何況貴府的宴席都有名有數,我們坐了可不成。」
辛檀香和薛明珠皆認同的點頭,彎腰蹲下勞作一上午,腰背痠痛難忍,此刻正後背靠牆緩解痠痛。
朱管家努努嘴,怪哉的瞥了奚春一眼,兩手一攤:「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老太太厚道,昨日特意派人交代我,說定要留下奚娘子全家一同吃宴席,位置都預留好的,等會兒我叫於娘子帶你們去就是,今日預備了六百份糕點夠夠的。」
奚春還想說什麼。
但朱管家語氣堅定:「好了,你莫要再說,這會兒跟著我往前院去吧,我親自領著你們去席上,現如今已到巳時一刻,宴席都快開了。」
「娘子們勞累許久,想必都餓了,府上還定了玉玄門最有名酒樓的菜肴,娘子定要試一些。」
朱管家半點客套話都未說,他真心想結交奚娘子這個朋友。
奚春如何看不出,被他說的心早就動了,隻能帶上薛家女眷跟在朱管家身後,順便看著八層祝壽蛋糕往前院抬去。
暗想薛奎和薛阿孃在書院,都是給了銀子了,午膳自己找個地方吃就行了,也不勞她們操心。
抬蛋糕是另外四個婆子,路遇拐彎迴廊下台階,連奚春都看的心驚肉跳,可她們卻麵色平靜,手平腳穩的。
朱管家就走在蛋糕後麵,小心翼翼的盯著,他這心真一刻也停不下來,隻有壽宴結束,躺在床上那刻,才能徹底放下。
朱府修建的氣派宏大,從後院廚房到前院最快也要一刻鐘,但他們走的平坦的道路,約合半個多時辰的腳程。
有時間,朱管家還扭頭看著奚春和她五個親眷,六人皆規矩懂禮,行走嫻靜卻又異常的有氣勢,和丫鬟小廝恭眉順眼的言行舉止很不一樣,對於氣派的朱府全無半點羨慕嫉妒之意,神色平靜的好似司空見慣,沒什麼稀奇的。
這可真是怪哉怪哉。
朱管家用力掐了下自己後腰軟肉,心道這奚娘子家多半是南方家破人亡逃難來的庶族,要不然為何個個生的這般好,村裡的莊稼地泥腿子可娶不上美嬌娘。
沒多久眾人就到了前院,從到前院的那一刻,便引來一眾注目禮,隻因這蛋糕著實新奇彆致,就是於闐的庶族和達官貴人都未曾見過,好些都起身伸長脖子翹首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