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06
“繼母嘛,都這樣”
沈珮玉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這小姑娘和老闆唾沫橫飛,把攤販氣得臉紅脖子粗,半晌憋不上一句話來。
這姑娘心直口快還仗義執言,倒是很有趣。
她咳了兩聲,爭吵的兩人停下,齊齊看向她。
沈珮玉接過攤上香囊,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足以聽清。
“蜀錦質地柔軟且厚重,垂感明顯,色彩鮮豔,你這香囊料子輕薄,與之相去甚遠。”她輕描淡寫放回去,笑道,“老闆,下回編得合理些再出來坑冤大頭吧。”
“這……”
老闆一時之間被說得啞口無言,麵色發窘。
蜀錦那樣一匹千金的東西,他見都沒見過,哪能說出一二三來,不過方纔為了抬高價錢,隨口一謅罷了。
眼見被拆穿,臉上有點掛不住。
“不是,姑娘你彆走啊,五百文,我五百文賣你!”
一行人轉頭就走的步子停都沒停,那老闆腸子都要悔青了,扯著嗓子喊,“欸欸,一百文!我給你便宜些!”
而已經走遠了的幾人毫不理會。
紫蘇忍不住嘟囔,“在主子麵前扯這胡話,關公麵前耍大刀。”
娘娘身上一身簡單衣衫料子都勝過千金的蜀錦。
蘇月娥耳朵尖,聽見後忍不住去看沈珮玉,心裡猜測著這位夫人是什麼身份。
對蜀錦這般名貴之物如數家珍,可見非富即貴。
但她在京城千金貴女裡又從未見過。
待幾人就近尋了一間茶館坐下,楊淨初一拍腦袋,這纔想起來介紹。
“瞧我這記性,這位是我……”
沈珮玉搶先一步,“遠房表姐,我是淨初的遠房表姐,從前在蜀地生活,今日纔到京城的。”
她偶爾出宮一回,不想節外生枝。
楊淨初一想,表姐身份特殊,低調行事確實是最好的。
“是,玉姐姐方到京城,所以我和姐姐出來遊玩。”
蘇月娥這才恍然,怪不得她沒見過,原是蜀地那邊的千金。
她友善彎眸,“我姓蘇,閨名月娥,家父工部侍郎,我和淨初都相識好多年了,如若您不嫌,我也跟淨初一道喚您一聲姐姐。”
“工部侍郎家的千金?”
沈珮玉一怔,覺得還真是巧。
在玉瓊園也是工部侍郎家的姑娘唱了出大戲。
她定定看了蘇月娥一眼,忽地開口,“蘇大姑孃家中可還有一位妹妹?”
蘇月娥詫異,“玉姐姐認識我二妹妹?”
沈珮玉摘下麵紗一側,接過紫蘇倒的茶,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蘇月娥身後跟著的穗兒。
如今再看,倒真與上午罰跪的那侍女身形很像。
她輕笑開口,“隻是今日進京時瞧見過蘇侍郎家的馬車,遠遠一瞥看見的蘇夫人身側的千金非大姑娘,所以好奇一問,是我冒犯了。”
一聽不是和蘇月湄有什麼深交,蘇月娥才鬆了口氣。
彆出個門還能被那對母女隔應到。
她十分坦蕩地擺了擺手,“無妨,繼母嘛,誰家不是虛情假意過日子,湊合湊合得了。”
穗兒生無可戀閉眼。
完蛋,果然,小姐這張嘴一開口就暴露。
矜持不了一點。
沈珮玉:“……月娥妹妹真是……直率。”
她慣常看見的都是一句話八百個心眼的人。
像蘇月娥這樣的還是頭一遭。
真乃奇人也。
蘇月娥全當誇讚了。
反正她要什麼知書達禮,寬宏大量的好名聲又沒用。
人生在世,保住小命的前提下先逞了口舌之快再說。
穗兒為了保住她家小姐所剩不多的顏麵,趕忙倒了杯茶水,“小姐,您逛了一路怕是口乾舌燥,快喝些茶吧。”
因著動作急促,沈珮玉瞧見幾滴茶水濺到蘇月娥衣衫上,她不甚在意地胡亂拿帕子一擦,也沒計較侍女的失禮。
話裡有話道,“月娥妹妹性子倒是很寬和。”
“啊?”蘇月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說的是穗兒,她笑道,“我和穗兒那是一同長大的,關係豈是尋常可比。”
那上午在玉瓊園一遭,就是演給眾人看的了。
沈珮玉想不大明白,哪有人故意敗壞自己名聲的。
不過蘇月娥下一句給她解了惑。
“玉姐姐瞧見我家二妹妹,那是仙姿玉貌,人家要迫不及待做娘孃的,溫柔大氣名聲在外,我自是不用考慮這麼多。”
這蘇大姑娘竟然敢堂而皇之將這種話宣之於口,紫蘇忍不住開口,“你此言放——”
沈珮玉按住她的手,紫蘇這才悻悻閉嘴。
她笑著問,“四月選秀,你身為蘇家嫡長女,名字赫然在列才對吧?”
蘇月娥左右瞟了一眼,見無人注意纔敢低聲言,“朝不保夕、腦袋彆褲腰帶上過日子,誰樂意去啊。”
她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道,“這種光宗耀祖的事自然要交給我二妹妹。”
楊淨初小心翼翼看著自家表姐的臉色,不停地對蘇月娥使眼色。
好姐姐你快彆說了!
沈珮玉倒是沒有幾人擔心的大發雷霆,她反而來了興致,“那你常常這般口無遮攔,不怕日後尋不到好人家?”
她更想說的是,甘願囂張跋扈的名聲傳的滿城風雨,也非明智之舉。
誰知蘇月娥卻甜甜一笑,“嫁不出去?”
“那太好了!”
“………”
楊淨初看著表姐驚愕的臉色,輕聲解惑,“蘇姐姐的誌向就是女承母業,成為大雍第一位女首富!”
“做生意?”
“是啊,我娘親就是商賈之女,日後我一個人雲遊四方,把生意開遍大雍,想想就舒服!”
蘇月娥說起自己的遠大誌向,那可是兩眼放光。
沈珮玉斟酌著措辭,“你父親官職不低,為何不……”
“我知道姐姐您要說什麼。”蘇月娥很清醒,她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茶杯,“當官的未必有商賈之人心肝好,反正我沒見外祖父給我娘生一個年紀相近的繼妹。”
“咳咳咳……”
這大膽的話一出,沈珮玉一時不察被茶水嗆到,紫蘇連忙遞上帕子,“主子,您沒事吧?”
“無礙。”沈珮玉尷尬,喝了口茶緩緩。
蘇月娥覺得這丫鬟的稱呼好生奇怪。
她也沒細想,把茶水喝完,發出邀請,“玉姐姐,你不是要買香囊麼,我名下鋪子裡就有,手藝比那黑心攤販的好多了,要不要去看看?”
沈珮玉一口應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