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08
鳳尾琴
裴玄禛看了兩眼，忽而笑了。
樣樣都是她喜歡的也就罷了。
每樣糕點剩了四塊，遠不及聚慶齋一份六塊，打量他什麼都不知道？
特意帶的還是剩下的。
問都多餘問。
但他偏偏揣著明白裝糊塗。
若不然惹急了懷裡這個氣性大的，下回連這都沒有。
“沒想到阿玉出宮一趟，心裡還能惦記著朕，朕很歡喜。”他眉眼揉著無儘的溫柔，低頭吻了吻沈珮玉的唇角。
她頭一回覺得有點心虛。
嘴上誇著還不算，更甚至他將帶回來的這些糕點全吃了。
全吃了！
她真就說說而已！
沈珮玉額角跳的厲害，一把按住他要伸向最後一塊白玉霜方糕的手。
她哂笑，“陛下……吃多了積食。”
他慢條斯理拿帕子擦著手指，笑問，“不是特意給朕帶的？”
“阿玉應當排了好久的隊，朕怎能辜負你這份赤誠之心。”
沈珮玉：“………”
其實倒也沒誠到這份上。
她默默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手指絞著他放在桌上的碧璽珠子，囁嚅道，“不是臣妾去排的隊……”
這種一問便知顯而易見的事實在沒必要說謊。
她也從未說過啊！
全是他自己腦補的！
裴玄禛餘光瞥見她心虛糾結的表情，心底暗笑。
臉上仍端得住。
一副心痛的語氣，“是嗎，朕以為，阿玉會和朕一樣，每次都是親自去買的呢。”
“………”
怎麼有股她是負心漢的錯覺？
“我…不是…”她怎麼說好像都不大對，念在今日他的確費儘心思引她展顏的份上，沈珮玉難得給畫了大餅，“下次，下次一定。”
說完，身旁傳來一道輕笑聲。
她愣了一瞬。
抬頭就撞入他盛滿笑意的鳳眸。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你拿我消遣！”
她說著便要欺身而上，隻是一時不察，膝蓋好巧不巧跪坐在了什麼硬物上，硌得她一疼。
“嘶……什麼東西啊。”
見她臉色變了，裴玄禛顧不得逗她，忙伸手攬住柔軟腰肢，一個用力，輕而易舉將人抱到自己腿上。
“朕看看，怎麼了。”
沈珮玉撈起散落在軟榻上的碧璽珠串，用力砸他身上，嬌聲抱怨，“都是你的珠子，膝蓋疼死了。”
絲毫不提它是怎麼從桌上跑到榻上的。
裴玄禛任由她打，三兩下挽到自己腕骨上，生怕她一氣之下給砸到地上。
他手裡她親手送的禮可不多。
“是，都是朕一時疏忽，傷到了咱們貴妃娘娘，朕給阿玉賠罪。”
挽起衣裳後，直接硌出來一道印子。
她麵板本就嬌嫩白皙，方纔又急著想撲向他，紅得刺眼。
裴玄禛手掌穿過她膝彎，低頭輕柔吹著。
他吹得極輕，像怕力道重了會更疼，唇瓣幾乎要貼上那片肌膚。
鼻尖蹭過她膝頭的軟肉，帶來一陣微麻的癢意，蓋過了鈍痛。
不知不覺間，她耳尖紅了大片。
“還疼嗎？”他抬眼時，眸子裡盛著化不開的心疼，指腹又輕輕揉了揉周圍的皮肉。
“不…不疼了。”她彆開眼，慌亂地扯下衣裙，不讓他再觸碰。
裴玄禛一愣，眼底泛起疑惑。
真生氣了？
也不像。
真生氣了哪還肯讓他抱著。
約莫是玩了一天乏了。
他很快就整理好心情，摸著她柔順的長發，笑道，“今兒回來的晚，本是給你備了份禮，既然累了，那便明日再看？”
原本靠在他懷裡打盹兒的人，一聽這話，隨口問了句，“什麼禮？”
“父皇曾放於內府的那把鳳尾琴。”
“名揚天下，無數愛琴之士趨之若鶩的鳳尾琴？”沈珮玉一下子清醒了。
先帝手裡這把琴她惦記好久了，一直沒好意思開口而已。
“自然。”裴玄禛點頭，見她有興趣，吩咐李恪忠去取來。
單單盛放的錦盒便是紫檀木的，邊角包著鎏金，開啟的刹那，先有清冽的木質香漫出來，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鬆煙氣。
這是百年老桐木纔有的味道。
待宮人小心翼翼取出琴身，沈珮玉迫不及待鬆了裴玄禛的手上前。
李恪忠眼瞅著空了手的陛下眼底浮起點點不滿。
通體琥珀色的漆，卻在燭火下泛著深淺不一的水波紋，像把月光揉碎了浸在裡麵。
琴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鳳尾，她指尖輕輕撩撥琴絃，清越如寒泉漱石的琴音傳出。
“果然不負盛名。”
“這鳳尾琴。”裴玄禛的聲音帶著笑意，目光落在她微怔的臉上，“當年先帝尋遍蜀地才得，琴音溫潤若玉振，綿長似餘燼，隻是一直沒遇著能配得上它的人。”
“前兩日見你案上的琴舊了，想著這張，或許合你心意。”
沈珮玉叮囑紫蘇將琴仔細收起來，滿臉笑容地撲進他懷裡，“我很喜歡！”
他穩穩當當接住投懷送抱的人，曲指勾了勾她鼻尖，“今日可滿意了？”
她忙不迭點頭，“滿意，特彆滿意！”
裴玄禛眸色漸漸變得幽深，薄唇輕勾，“夜色已深，既然阿玉滿意，那該輪到朕討些酬勞了。”
她心咯噔一下。
話音未落，在女子驚呼之中，高大挺拔的男人將其打橫抱起，大步流星朝著後殿而去。
寬大的龍床被淡紫色帳幔遮住，柔和的月光映照在交疊的身影上。
不可言說的聲音不斷傳出。
男人嗓音暗啞得厲害，大手扣住她的腰。
磨著不給她。
“身上的蘭草香囊哪來的？”
那香囊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宮外的物件。
他的阿玉，渾身上下應該都充滿他的氣息才對。
汗水浸濕了烏發，沈珮玉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家裡妹妹送的………”
裴玄禛隱約記得，她好像是有個表妹。
不知他抽的什麼風，莫名其妙問起什麼香囊。
她出個宮，身邊還都是他的人，總不能還疑心她見了什麼外男吧。
但話音落下後感到身上力氣小了些。
她難受地催促，“你快點……”
他俯身含住眼前白皙軟肉，含糊的聲音傳出，“快不了。”
沈珮玉：“………”
你做個人吧。
殿內動靜差不多時，外頭守夜的李恪忠昏昏欲睡，忽的一聲重響，他渾身一個激靈，好似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
試探地問了句，“陛下？”
裴玄禛從地上起來，揉著摔疼的腰，咬牙高聲道了句，“無事。”
這丫頭近日脾氣見長啊。
床上蒙著被子的那一團輕輕發抖，隱隱傳出憋笑聲。
他傾身上榻，一把拽下，發絲淩亂的女子露出一雙媚眼如絲的眸子，眼角還笑出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