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11
位卑而命賤
陳皇後眸色沉了沉,臉上笑容滿麵,“那是自然,本宮是嫡母,是所有皇嗣的母親,自當儘心儘力。”
沈珮玉眼見著滿座妃嬪的臉色不對勁了。
私下的暗流湧動幾乎要搬到明麵上來。
誰進宮是為了給皇後生孩子的?
那她們搶破頭鬼門關走一遭是為了什麼!
姚婕妤的心思也開始活絡了起來。
沈珮玉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她萬一真有了孩子,非一宮主位不得親自撫養。
她要爭寵!
“沈充媛經曆了大風大浪,沒想到依舊如此伶牙俐齒啊。”
一道婉轉又含著恨意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伴隨著的便是太監的通報聲,“淑妃娘娘到——”
沈珮玉握緊了手。
終於來了嗎。
這一世,蕭雲舒。
“臣妾參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金安。”
蕭淑妃無視其他向她行禮的妃嬪,一襲月牙白的宮裝,徑直走向俯身的那個女人。
沈珮玉感受到她在麵前站定,沒等她細想,下一秒,下巴一痛,被迫仰起頭。
“沈珮玉,你竟然還敢出來。”蕭雲舒雙眸子裡彷彿凝結著臘月深潭的寒冰,手下不斷用力,“你應該去下地獄,給我冤死的孩兒陪葬!”
說罷,她狠狠一甩,沈珮玉整個人被甩得歪向一側,還是采蘋扶了她一把才將將穩住身子。
沈珮玉穩住身形,抬頭直視蕭雲舒,說了無數次的話早已不願再說。
她揉了揉被捏青的下巴,嘴角溢位一絲冷笑。
“我偏不下地獄。”
這不恭敬的話讓殿中其他人紛紛側目。
“連誰害了你的孩子都不清楚,護不好自己的孩子,你纔是那個無能且應該給你孩子賠罪的人!”
沈珮玉向前,一步步逼近蕭雲舒,周身的氣場讓蕭雲舒心神一震,不自覺愣在了原地。
隻聽她道,“蕭雲舒,蕭淑妃,你隻會背過眾人在長秋宮為你孩子的冤魂哭訴,隻會把滿腔怨恨發泄在我身上,你的孩子會活過來麼?不,他隻會笑你愚蠢!”
這些話她早就想說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蕭雲舒,從前心如死灰,不願多費口舌,今生就該一字不漏全都發泄出來。
“你放肆!”
蕭雲舒怒極,揚手就要對著這張臉狠狠打下去。
就在她的手即將落下時,一隻大手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僵硬轉動脖頸,對上的是一雙深不見底的墨色瞳孔,“陛下……”
在座的陳皇後才恍若回神。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裴玄禛隨手一鬆,睨了半張臉都被掐青的女人一眼,緩步坐在了上首。
他沒喊平身,殿中所有人都跪著不敢起身。
“朕倒不知,皇後的頤華宮如今成了市井之地,喧喧嚷嚷毫無規矩可言!”
“臣妾有罪,未能及時製止蕭淑妃和沈充媛,請陛下責罰。”
裴玄禛沒理會,看向跪著的兩人。
問也不問,一言便定下了處置。
“蕭淑妃不敬中宮,罰俸一月,好好靜思己過。”
這懲罰輕飄飄,可以說根本沒罰。
但蕭雲舒那一巴掌沒打下去,心裡仍不痛快,“臣妾遵旨。”
“至於沈充媛。”他頓了頓,望著她與沈秉懷相似的容貌,眸子一沉,“你以下犯上,在皇後宮中鬨事,朕便罰你跪在寶華殿祈福一個時辰,以儆效尤。”
毫不意外的結果。
極致的偏袒。
為何跪在寶華殿,又是為誰祈福,大家都心知肚明。
“臣妾領旨謝恩。”
沈珮玉坦然接受,左右都是要被罰,不過是看被誰罰而已。
後宮向來如此。
位卑而命賤。
尤其是對上蕭雲舒。
隻要她身上一日背著這個殺子的罪名,她便一日無法翻身。
無論怎麼引得裴玄禛心軟,都將功虧一簣。
今日兩人交鋒這一出,讓陳皇後若有所思。
她飲著茶,喃喃道,“果然,陛下最看重的,還是子嗣。”
手指不禁撫上小腹。
她也入東宮侍奉君側多年,為何久久沒有喜訊呢……
清寧宮,沈珮玉從寶華殿跪了一個時辰回來。
紫蘇心疼得眼睛都紅了,連忙打發魏回去請太醫,“陛下怎能如此心狠,明明是娘孃的臉被掐青了!”
沈珮玉扶著采蘋的手,一瘸一拐地坐在榻上,安撫一笑,“無妨,寶華殿有蒲團,還好。”
“她位列四妃,我以下犯上已然是錯。”
沒多久太醫就進來看診,他捋了捋鬍子,滿臉地凝重,“充媛娘娘,微臣有話不得不說,您的腿可萬萬再久跪不得了。”
“宮裡之人,誰又不是身不由己。”沈珮玉收回手腕,溫柔笑笑,“有勞太醫了。”
太醫心底歎了聲,這位沈充媛也是可憐人。
“采蘋,你替本宮上藥,紫蘇,你去盯著煎藥。”
沈珮玉送走了太醫,見紫蘇拿著藥膏,便開口吩咐了一句。
紫蘇不情不願地把藥膏放到采蘋手上,還不忘叮囑,“動作輕些,娘娘怕疼。”
沈珮玉眼睛一熱,低下了雙眼。
她揮退了其他宮人,殿內隻剩了她和采蘋。
采蘋蹲坐在矮凳上為她紫青的膝蓋抹藥,動作小心翼翼,沈珮玉盯了她半晌,冷不丁出聲,“他還好麼。”
上藥的動作一頓,采蘋抬起眼睛,“娘娘怎知……”
“容德太妃是他姑母,何故這麼巧,來了本宮的清寧宮。”沈珮玉扯了扯嘴角。
不單單是采蘋的出身。
頤華宮請安時,她故意帶采蘋前去,這丫頭一舉一動都在護著她,可見心神都在她身上。
沈珮玉想,如今這世上,怕是也隻有紫蘇和陸溫辭的人,才能對她這般上心吧。
“世子怕娘娘在宮中孤立無援,特意讓奴婢前來伺候。”
說著,采蘋袖中的玉鎖,迅速移到了沈珮玉手中。
她眨了眨眼中濕潤,“他早該娶妻生子,忘了我的。”
隻因兩家長輩的幾句隨口之言,陸溫辭小小年紀便跟在她身邊,時常往沈府跑,但沈珮玉早早便說過,玩笑之言當不得真,她也隻當他是哥哥。
誰知多年過去,他一直孑然一身。
甚至前世她死,都沒聽到陸世子娶妻的訊息。
是她對不住他。
采蘋低頭仔細地塗抹藥膏,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世子心裡記掛您,奴婢來之前說給您捎句話,隻要您過的好,他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