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60
裴小廝上線
裴玄禛支支吾吾半晌,最終低下頭,“對不起,我…會學的。”
細看去,那張白皙俊臉上還透著一絲薄紅。
沈珮玉上前一步,順便將半截木頭踢開,“裴玄禛,你回京城照樣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何必要做這些事,折磨你自己,也…礙眼。”
說到底,她還是隻有一個目的。
讓他知難而退。
她巴不得趕他走,而陸溫辭走時她甚至有一絲依依不捨,會埋怨他這位’上司’給的差事太多。
裴玄禛臉上血色儘數褪去,卻仍舊硬擠出一絲笑,深邃的墨眸定定望著麵露不耐的沈珮玉。
“於我而言,這不是折磨。”
隻有看不到阿玉纔是生不如死。
“若阿玉覺得我礙眼。”他喉嚨滾了滾,指尖撚著衣角,“我儘量…儘量……”
他想說儘量不出現在她麵前,可話到嘴邊像是被堵住,怎麼都說不出。
“夠了!”沈珮玉擰眉打斷,“少在這惺惺作態了,趕緊把柴劈完送去廚房。”
裴玄禛張了張口,想說他沒有,但沈珮玉已然回屋了。
他立在原地靜靜站了半晌,月牙白的墨竹長袍隨微風輕揚,這時節日頭正烈,那身如雪鬆之人卻平添了一絲孤寂涼意。
衛驍見主子被罵了還要彎身繼續劈柴,立刻上前想搭把手,“陛下,屬下來吧,您手心都磨出血了。”
“不必。”裴玄禛拂開他的手,重新立了木頭,揮起斧頭,手起刀落。
修長手指上木屑和血絲混合在一起,看著就瘮人,裴玄禛仿若沒有痛覺,絲毫不在意。
握著斧柄的手背青筋暴起,淡聲道,“在這彆叫陛下,阿玉不喜歡聽。”
衛驍梗了梗,“……是,主子。”
最終還是隻能退居一旁,看著平日指點江山的人在這小院子裡挑水砍柴,灑掃除草,什麼粗活都乾儘了。
沈珮玉坐在屋中軟榻上悠閒品茶,手裡還握著一卷遊記,偶爾透過窗欞往外看去時,烈日下拿著竹掃帚掃淨庭院的身影映入眼簾。
男人身上原本一塵不染的錦袍早已被汗水浸得發皺,褲腿還沾著泥點,好不狼狽。
紫蘇有些擔憂,“小姐,這…會不會不大好啊?”
畢竟是一國之君,萬一秋後算賬怎麼辦?
沈珮玉平靜收回視線,翻了一頁,“沒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
紫蘇心道,陛下自求多福吧,悻悻閉了嘴。
院中,裴玄禛灑掃完庭院,又在打了桶涼水,直接舀起一勺倒在倒刺和血漬混合的手掌上,反複澆了幾次。
確保雙手洗淨後,才轉身抱了沈珮玉昨日換下的衣裙,蹲在井邊搓洗。
屋內沈珮玉看累了書,間隙看向外麵放鬆眼睛時,眸子驟然一縮。
她的小衣正被那個狗男人拿在手裡搓洗!
要不要臉這個流氓!
沈珮玉急忙把書一扔,衝到裴玄禛麵前,一把將洗了一半的衣裳拿回來,氣得麵色漲紅。
“誰讓你動我衣裳的!”
裴玄禛腿蹲得發麻,手上驟然一空,他仰頭就對上她燃著熊熊烈火的雙眼,吞了吞口水,有些莫名心慌。
趕緊起身去廊下搬了竹椅放到她麵前,“日頭曬,你彆激動,有什麼事先坐下再說。”
沈珮玉纔不會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她坐下後,男人又蹲回去了。
汗珠順著他下頜線滾落,墨發濕得黏在頸後,甚至雙手還殘留著皂角的白沫,此時正無措地絞在一起。
沈珮玉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看見這樣’邋遢’的裴玄禛。
裴玄禛目光艱難從她手中的紅色小衣上移開,小聲回,“前兩日阿玉說的,說隻要我住在這一日,所有的活計都歸我,漿洗衣物自然也……”
沈珮玉一噎。
這話她確實說過。
但原本目的是讓他趕緊滾蛋的!
誰知道他還沒臉沒皮起來,非但乾活,還…這麼不要臉!
她霍然起身,裴玄禛也跟著站起來,怕她起得急頭暈,手還下意識伸出想扶一把,被一眼給瞪回去了。
沈珮玉警告地指著他,“以後我貼身衣物不許你動!”
“是是,我知道了。”裴玄禛隻有點頭的份,指了指還在滴水的衣裳,小心翼翼問,“要不…這件我先洗乾淨?”
“滾開!”怒罵一聲。
裴玄禛閉上了嘴。
沈珮玉一把推開他,把衣裳扔進清水裡,彎腰胡亂洗了兩把。
裴玄禛在一邊看得膽戰心驚,想插手又不敢,急得額頭汗更多了,“祖宗,給我行不行,你還懷著孩子呢,不能彎腰……”
沈珮玉忍無可忍,直接舀起一勺水潑他臉上,“嘰嘰喳喳跟個蒼蠅似的煩不煩!”
冷水順著裴玄禛的發梢往下淌,沾著汗水的臉頰瞬間涼透,他卻連躲都沒敢躲,隻下意識抬手虛虛護住沈珮玉的後腰,生怕她用力的幅度再大些。
水珠滴進衣領,混著之前的汗濕得更透,他嗓音都發緊,“還潑嗎?”
沈珮玉見他這副狼狽又不敢吭聲的模樣,心頭的火氣消了點,冷著臉道,“站遠點,彆擋著我晾衣裳。”
裴玄禛忙不迭往後退了兩步,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見她踮腳去夠晾衣繩,急得差點撲過去,又硬生生刹住腳步,目不轉睛盯著,連呼吸都放輕了,“慢些,慢些,夠不著我來……”
話沒說完,就見沈珮玉回頭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把剩下的話咽回去,隻敢在一旁搓著手打轉。
陽光曬得他後背發燙,額角的汗混著臉上的水往下淌,卻連擦都不敢擦。
怕動作大了惹她心煩,更怕錯過她任何一個需要扶一把的瞬間。
直到沈珮玉把小衣晾好,轉身往屋走,裴玄禛才鬆了口氣,趕忙把剩下衣裙洗好晾上。
半日的功夫,略有雜亂的小院被修整的煥然一新,一摞摞乾柴規整地堆在牆角,杆子上鋪展著新漿洗好的衣裳,花圃種的花也被澆好了水,周邊新長出來的雜草也不見了身影。
乾完活後的裴玄禛簡單清理了下臟汙的自己,頭發還濕著,接過衛驍帶回來的兩條大黃魚,抬步就去了廚房。
陸溫辭送來的兩個廚子,黃師傅和胡師傅正忙活晚膳,見他進來,雖不知其身份,卻也知道和陸大人走在一起的人,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