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17
臣妾一心全然係在陛下身上
禦書房,裴玄禛專心致誌地批摺子,琴心跪地,“啟稟陛下,釵環衣飾和墨狐鬥篷都送到紫宸殿了。”
說完,半天也沒聽見上首之人吩咐,琴心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實在受不住這等折磨,眼神向一旁的李恪忠求助。
李恪忠尋思,這琴心平常機靈,現在怎麼腦子轉不過來呢。
給她做了個口型“說”。
琴心心思一轉,遲疑著把沈充媛收到賞後的一舉一動依次複述。
“沈充媛娘娘見了賞賜後極其歡喜,拿了番邦進貢的翡翠蓮紋玉鐲把玩,還言要謝陛下恩典。”
雖不知為何沈充媛不碰稀有的墨狐鬥篷,獨獨對那枚玉鐲情有獨鐘,但見李公公的神情,如實稟告應該沒錯!
果然,上首傳來聲音,“朕知道了,下去領賞。”
琴心狠鬆一口氣,趕忙俯身叩首,“謝陛下。”
——
住在紫宸殿的第二日,沈珮玉仍帶著紫蘇去小廚房,卻被小順子攔下。
“娘娘恕奴才冒犯,陛下口諭,不讓您再進了。”
“這……”沈珮玉猶豫了半晌。
她餘光瞥見小順子臉色陡然變得恭敬,心裡冷笑。
下一瞬,她姣好的麵容上隱隱掛著焦急和擔憂,“既然如此,那你們記下,陛下處理政事到深夜時,要熬一碗石斛麥冬湯,若是上茶,陛下愛喝八分燙的茶,但對身體不好,記得放涼一些再呈上去。”
小順子眼神瞟,連連點頭,“是,奴才都記下了。”
沈珮玉又添了句,“莫要說是本宮說的。”
裴玄禛站在身後聽著,他摩挲著扳指,忽的出聲,“為何不能提。”
眼見女子因他突然出聲而驚得一顫,她轉身,看也未看就要俯身拜下去,卻被他一把拉住。
他眉梢一皺,“都說了身體不適不用行禮。”
掌心的手是溫熱的,悄無聲息鬆了口氣。
“謝陛下。”沈珮玉直起身,低垂著眉眼,目光與他腰間齊平,恭謹有禮。
然而她這副模樣落在裴玄禛眼中,怎麼都礙眼。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臣妾怕陛下厭惡,因此牽連旁人。”沈珮玉小心翼翼道。
如今麵對宮人是這般慈悲心腸,而對未出世的胎兒卻下手狠毒。
裴玄禛忍住到嘴邊的刻薄之語,儘數吞了下去。
終究是不想打破這一瞬間的美好。
她身體太弱。
他男子漢大丈夫,理應讓她幾分。
“既然你不安安分分躺在後殿休息,那就來前殿……”裴玄禛搜腸刮肚想了個藉口,“研墨。”
研墨不算個輕鬆活,至少曾經他提起紅袖添香之事,她總是嬌氣地躲開,末了甚至反問他為何不能藍袖添香。
說的倒是也對。
夫妻之間,誰做不是做。
最終便是她處理東宮瑣事時,他在一旁替她研墨。
他想看看如今她什麼反應。
沈珮玉先是嘴角癟了癟,暗自揉了揉手腕,不知是想起什麼,清澈的眼睛裡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
不願做這活但又不肯放棄與他難得共處的機會。
她歡歡喜喜地應下,生怕他反悔,“是,臣妾遵命。”
裴玄禛看在眼裡,麵上沒什麼波瀾。
直接轉身要走。
沈珮玉的手從始至終被他拉著,突然邁步引得她踉蹌幾步,欲言又止。
還好他雖然腿長但走得不快,她倒是能跟上,避免在宮人麵前過於難堪。
前殿,他高坐龍椅,正襟危坐處理政務,身側的沈珮玉一身淺藍色宮裝,頭上隻簪了一隻玉蘭花簪,挽著衣袖垂首研墨。
裴玄禛拿摺子時瞥見她手腕上的那抹翠綠,無聲勾了勾嘴角。
拿起一本摺子,他臉上的笑落了下來。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不虞冷氣,沈珮玉眼神微動。
“嗬。”他喉嚨溢位一絲冷笑,“陸溫辭就連請安摺子都要問你是否安好,看來心裡記掛得很呐!”
說著,他用力一扔,開啟的摺子就這麼映入沈珮玉的眼裡。
‘臣陸溫辭跪請皇上聖躬萬安,恭請娘娘安。’
模糊了並非是中宮皇後,而是娘娘,鎮國公府又無女子在後宮,此舉可謂是不言而喻。
麵對他的雷霆震怒,沈珮玉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墨錠,俯身行了一禮,身姿筆直。
坦然道,“臣妾聽不懂陛下何意,陸世子請安摺子恭請陛下和皇後娘娘金安,與臣妾何乾?”
她瞳仁黑白分明,亮若琉璃,絲毫不見心虛。
他哼道,“含糊其辭,未曾大大方方寫上國母,可見心中有鬼。”
“陸世子未曾指名道姓,陛下就斷定心虛且記掛臣妾,倘若寫上皇後娘娘,陛下可會疑心於她?”沈珮玉強忍著眼眶的酸澀,抬起頭一字一句問,“還是說,陛下隻會疑心臣妾?”
裴玄禛眉宇陡然淩厲,“你在質問朕?”
“臣妾不敢,但終究心有不平。”她低頭撇開眼,不願讓他看到眼底的淚,怕他覺得是在示弱,說出的話難掩委屈,“臣妾嫁給陛下至今五年之久,從未做過、心裡有過,對不住陛下的事,臣妾之心,天地可鑒!”
裴玄禛知曉她,一委屈淚就憋不住,“朕登基即位,隻封你為充媛,你沈家滿門抄斬,便不怨恨朕麼?”
他一雙眼睛幾乎要將她看透。
“臣妾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
她說的斬釘截鐵。
不是不敢,而是從未有過。
裴玄禛喉嚨發緊,眼底湧動著異樣的情緒,似岩漿般熱切。
她是理解他的。
“臣妾父兄有罪,陛下開恩留臣妾性命,臣妾感激不儘,何談怨恨?”
沈珮玉淚眼婆娑看著他,“哪怕陛下不信臣妾也要說,先帝賜婚前,臣妾早已當著母親和鎮國公夫人的麵嚴詞拒絕了家中長輩的玩笑話,女子名聲豈容他人玷汙。”
他故意道,“你母親亡故,但鎮國公夫人可尚在。”
她心中一痛,腰背筆直,淚珠掛在臉上,“陛下問誰臣妾都不懼。”
見她如此信誓旦旦,裴玄禛心底的鬱氣倏然散去,“朕信你便是。”
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