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84
被偷家了
崇嘉二年冬，崇嘉帝再次率兵北征北朔，由沈皇後坐鎮後方監國。
眾大臣……早已見怪不怪了。
這大半年來，誰收到的摺子硃批不是娟秀清瘦的字跡？
就連補缺的官員任命都出自沈皇後之手。
陛下聽之任之不說，但凡聽聞誰私下對沈皇後有所微詞，當夜頭顱就懸掛在府邸門口了！
大臣自己安慰自己。
皇後乾政就乾政吧，好歹不是攝政太後，陛下春秋鼎盛，除了涉及皇後偏激了些，其他方麵無可指摘，於大雍也沒什麼大礙。
估摸著陛下龍馭賓天時太子已經長成，入朝理事。
哪有母親會篡親生兒子的位？
臨走之時，裴玄禛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親手將玉璽放在沈珮玉手中。
“朕禦駕親征期間，由皇後監國，京中一切事物悉聽皇後定奪，爾等定當聽其差遣，不得有違！”
跪地的朝臣都麻了。
現在連個輔佐都混不上了。
要聽差遣。
“是，臣等遵旨，定以皇後娘娘馬首是瞻。”
是你非要把你媳婦捧這麼高的，以後彆後悔！
崇嘉二年冬，朔風卷雪漫過雁門關，崇嘉帝執玄鐵長槍立於點將台，身後十萬大雍鐵騎的甲冑映著寒日，如霜凝的星河。
“朕定掃北朔，還境土安寧！”帝王聲落，馬鞭直指北朔，旌旗獵獵間，征塵即刻漫過了京都的視線，
彼時沈珮玉一襲朱紅朝服立於大殿，手執帝授的監國玉璽，語氣沉穩又狂狷。
“陛下出征，內廷諸事、黎民生計，皆由本宮做主，眾卿當儘心輔佐。”
階下文武百官聲音排山倒海，“臣等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此後冬去春來，未央宮的玉蘭花謝了又開，北朔的戰事卻幾起幾伏。
崇嘉帝二征北朔時，恰逢江南水患，沈皇後連夜召集九卿議事，一邊調糧賑災、疏浚河道，一邊派快馬將糧草軍備送往北朔前線，硃批奏摺上的字跡從工整到潦草，燭火常明至五更天。
朝臣偶有非議，她便持帝賜的傳國玉璽立於朝堂。
飽含威儀的眸子淩厲掃過眾臣，“陛下率眾將士在前方流血，我等若守不住後方，何顏見天下百姓？”
非議聲中，糧船如期抵達北朔，解了大軍斷糧之危。
崇嘉四年秋，第三次北征的捷報終於傳至京城。
信使在紫宸殿外跪地嘶吼，“北朔國君降了！獻降書，割漠北三千裡，立誓北朔永為大雍屬地！”
沈珮玉正批閱奏摺的筆頓在紙上，抬頭時，窗外的梧桐葉正被秋風卷落，落在她染了墨痕的袖口。
三日後，帝王儀仗入京，而崇嘉帝早已單槍匹馬不眠不休回了京城。
不論如何歸心似箭，裴玄禛在紫宸殿湯泉中沐浴更衣足足一個時辰纔敢去見沈珮玉。
甫一入未央宮宮門，一抹絳紫色的小身影就闖了出來。
剛及他腰腹的小團子眨著和心上人如出一轍的眉眼，仰頭瞪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
“老爺爺，你誰？”裴曜出聲了。
小小年紀倒是氣場十足。
父子幾年沒見，裴玄禛雖打理收拾過，但那一頭白發惹眼，也不惱，彎下身，視線與眼前小團子齊平，“你爹，不記得了？你脖子上這枚項圈還是朕在北邊看見，派人送到你娘手上的呢。”
說著指尖勾了下小孩兒脖子。
“哦，渣爹啊。”裴曜鼓了鼓腮幫子，“那你也不能進去。”
“………”裴玄禛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沒大沒小。”
裴湛人小鬼大，抱臂哼道，“那你是不是欺負我母後了？”
他都聽師傅說過了！
“……裴曜，你半歲前全是朕勞心勞力把你帶大的！”
這臭小子兩年不見就要上房揭瓦了！
裴曜不怕，煞有其事點頭，“看來欺負我母後的事兒都是真的。”
裴玄禛：“………”
剛想問誰跟他說的這些，裴曜身後的正殿宮門開啟了。
從裡麵走出來一個……男人。
裴玄禛眸子一縮，墨眸翻湧，磨著後槽牙，“陸…溫…辭。”
手腕一轉，捏住腿邊小蘿卜頭耳朵直接用力一擰，咬牙切齒，“攔著你親爹不讓進去，就是為了給其他野男人創造機會？”
“嘶嘶嘶疼疼疼！渣爹你要謀殺親子啊！”
瞥見殿內的倩影，裴玄禛到底還是黑著臉鬆開手。
誰知他一鬆手，裴曜直接撲進了對麵男人懷裡，委屈巴巴的聲音又軟又招人疼，“師傅，曜兒耳朵都要被拽下來了！”
裴玄禛聽見這稱呼，看見這對待他時截然不同的態度，十指握拳，咯吱作響。
出征兩年，後院起火了！
“曜兒，不許無禮。”沈珮玉蓮步輕移，走到殿門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輕斥了句。
闊彆兩年再見到她，莫說期間所有望眼欲穿卻等不到的回信，便是京中傳回的他曾視如珍寶的隻字片語，都比不上此時此刻的分毫。
目光落在沈珮玉身上時，卻驟然燙得發顫。
他大步上前，幾乎是本能地攥住她的手腕，指腹碾過她微涼的肌膚。
“阿玉……”男人旁若無人，視線牢牢鎖在聽臉上，喉間堵得要命，扯出一個沈珮玉覺得傻透了的笑，“北朔歸大雍了。”
我…也想你了。
裴玄禛的目光落在沈珮玉身上時，幾乎要被她此刻的模樣攥住心神。
從前她發髻上總簪著軟絨花，眉眼間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柔潤，如今她挽著嚴謹的飛天髻，僅用一支赤金點翠步搖壓陣，碎發被一絲不苟地攏在耳後，露出的頸項線條清雋，添了幾分不迫的氣度。
眉眼含著被歲月打磨後的內斂光澤，比兩年前更見風華。
觸及她眼下青黑時，還是覺得心疼，“這兩年辛苦阿玉了。”
沈珮玉沒甩開他的手，也沒反握，整個人由內而外透露著一股上位者的掌控。
另一隻手揉了揉裴曜毛絨絨的腦袋，笑得溫柔，“不辛苦。”
又不是為了裴玄禛。
裴玄禛握住她的手又緊了兩分。
自我調節能力很好。
兒子也是他和她的兒子，為了兒子不也等於為了他麼。
再說了，糧草短缺時是阿玉派人及時送到。
彆管什麼理由，反正阿玉沒忍心看著他直接戰死沙場。
那不有句話麼，叫君子論跡不論心。
阿玉心裡就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