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35
三分淚,演到你心碎
淚水順著她蒼白的下頜線蜿蜒,全都流進了龍袍,洇出一片深色的印記。
裴玄禛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狽,喚來宮人打濕了帕子,挽了袖子親自伺候她淨臉。
“你一點虧也沒吃,把皇後氣得頭昏腦脹,自個兒反倒哭起來了。”
這位主兒從前做太子妃的時候,還擔著為夫君納妾的責任,都硬生生扛著一個字都不提。
如今卸了擔子,能老老實實聽陳氏的話纔怪了。
皇後就非要去觸這個黴頭。
被譏諷了又能怪誰。
他這麼想著,抬手輕輕捏起小巧白皙的下巴,用濕帕子擦著臉。
沈珮玉吸著鼻子,任由他替她擦著淚,哭得眼睛疼,“那你午膳不來清寧宮。”
她悶悶的聲音軟軟的,明明是指責,聽進裴玄禛的耳朵裡,像嬌斥撒嬌一般。
“你到底頂撞了皇後,朕已經站在你這邊,若接著便來清寧宮,前朝後宮如何看?”
裴玄禛隨手將帕子放在銅盆裡,揮了揮手,裝耳聾眼瞎的采薇趕忙退下。
“噢。”她垂著頭。
裴玄禛:“……”
一個用力將人抱在膝上坐著,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她雙手下意識攬上他的脖頸。
沈珮玉欲言又止。
裴玄禛看出來了,心裡罵他呢。
夫妻多年,自然知道她哪裡最敏感,他大手捏著她的腰,“朕沒來清寧宮,可有去其他宮裡?”
沈珮玉癢得坐不住,亂動間不知碰到了哪,耳根紅了一片。
聲如蚊蠅,“沒…沒……”
“朕可曾罰你?”他手下動作不停。
“沒有……”
實在堅持不住,她連聲討饒,“我錯了,癢。”
見她臉紅得滴血,這才停了手,在她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下次遇事不許一個人待在殿裡哭,更不許不用膳,聽清楚了麼?”
沈珮玉伏在他肩上,抬頭吻了吻他側臉,乖巧點頭,“知道了。”
他的唇勾了勾。
裴玄禛哄好了人,又喊來李恪忠,“朕記得宮裡新進了一個川菜廚子,送到清寧宮來。”
“是。”
沈珮玉眼睛亮亮的,“午膳用川菜?”
他哼了一聲,“想得美。”
情緒起伏這麼大還想吃辣菜,做夢呢。
於是午膳裴玄禛促狹地看著對麵這個小姑娘百無聊賴地喝湯,吃點清淡的飯菜跟苛待了她一樣。
沈珮玉在這人沒來之前本就吃了不少糕點墊肚子,這會子彆說清淡的菜,什麼珍饈美饌也吃不下。
於是她吃了沒多少便放下筷子,“臣妾用好了,陛下慢用。”
哪裡就用好了,這才吃了多少。
裴玄禛眉毛擰著,他夾了道清蒸鴨子放到她碗裡,“再用些。”
沈珮玉漂亮的眉眼耷拉著,“臣妾沒胃口。”
許是方纔阿玉過於難過的緣故。
他歎息一聲,“罷了。”
看了紫蘇一眼,“用不下便不用了,讓小廚房時刻備著湯羹和點心。”
紫蘇行禮,“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沈珮玉見他沒什麼事,方要起身去偏殿把雪酥抱過來,手腕便被攥住。
她抬起水洗一樣的清眸,滿是疑惑,“陛下?”
裴玄禛指了指自己身上,黑著臉,“用完膳就要走?”
看著他龍袍上的臟汙,她默默低下了頭。
裴玄禛拽著人就往後殿走,“過來,替朕更衣。”
沈珮玉被他拽著,腳步踉蹌地跟在後頭,臉上泛起紅暈。
進了後殿,宮人捧著玄色常服入殿候著。
裴玄禛鬆開她的手腕,站定在她麵前,眸子攜了幾分笑意看向她。
沈珮玉走到他身前,手指輕輕解開他龍袍上的盤扣。
她的動作有些生疏,眼睛不敢看其他,指尖時不時觸碰到他的肌膚,引得兩人皆是一顫。
裴玄禛微微側頭,看著她專注又羞澀的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
待龍袍滑落,她目不斜視,拿起一旁宮人手裡的衣衫替他穿上。
龍紋玉帶繞過男人的窄腰,沈珮玉彎下腰欲替他係上,下一瞬,指尖被大手握住,裴玄禛微微用力將人拉起。
“朕來就好。”
沈珮玉見他垂首自己係好玉帶,沒等她細想,一隻素手便捧著玉佩上來。
“奴婢服侍陛下係上玉佩。”
這聲音似林間黃鶯穿柳而來,引得沈珮玉側眸瞧了一眼。
隻見一位容貌姣好的宮女捧著玉佩跪在地上,低眉時的角度更顯她脖頸修長如玉,餘光時不時瞟向一旁的男人。
沈珮玉似笑非笑看了這宮女一眼。
這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要上位。
她默不作聲,等著裴玄禛的反應。
裴玄禛連個眼神都沒給那宮女,冷聲道,“誰準你進來的?下去!”
綠茗嚇得身子一顫,“奴婢知錯。”
李恪忠接過玉佩後,綠茗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禦前留不得這樣心思重的人。”裴玄禛寒著臉。
跪地係玉佩香囊的李恪忠一個激靈,“是,奴才一定好好敲打。”
換好衣衫後,裴玄禛自然順理成章留在了清寧宮歇晌,他坐在案前練字,沈珮玉抱著雪酥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
裴玄禛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覺得她懷裡那隻小狗眼熟,“之前不是不願養它麼。”
“臣妾這宮裡要進新人,進一條狗占占地方怎麼了。”
沈珮玉從盤子裡挑著玉牌,準備給愛犬做一枚。
這頗為孩子氣的話讓裴玄禛哭笑不得。
這是用狗把宮殿占了,不讓彆人進?
虧她想的出來。
“朕不是都說了,清寧宮隻你一人住,哪來的新人。”他最後一筆落下後,拿著宣紙走到她身側,展開道,“用這兩字刻個玉牌,如何?”
沈珮玉側眸看了一眼,喜笑顏開,“好啊!”
沒想到他竟紆尊降貴給雪酥寫了名字。
她順手接過,“陛下親筆所書,雪酥能得陛下賜字,那可是無上榮寵,定然要讓內務府的人刻了玉牌來時時戴著。”
見她高興,裴玄禛唇邊也不覺染了笑意,抬手揉了揉雪酥的腦袋。
她的狗,她取名,他賜墨寶,也算是一樁佳話。
玉牌還要過幾日才能好,沈珮玉索性提前給雪酥脖子裡戴了枚鈴鐺。
這興致勃勃的模樣就像是給孩子裝扮的老母親,雪酥倒是乖巧地任由她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