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47
裴玄禛:這蠢狗真好命
禦輦在清寧宮外停下,裴玄禛越過跪地的宮女,直接將人抱入正殿。
而早已聞到熟悉氣味的雪酥一搖一晃地溜進了殿。
輕車熟路便跳上軟榻。
沈珮玉抱著毛茸茸的小雪酥,而裴玄禛懷中空蕩蕩。
他隻好坐在一旁的圓凳上,與阿玉捱得極近。
“這狗身上的衣裳……”
他仔細看了兩眼阿玉懷裡的狗,察覺到不對。
雪酥身上的衣裳緞子是好料子,但裁剪未免太過粗糙,顯然不是宮中繡孃的手藝。
一個念頭緩緩升起。
他訝異望著正逗狗的女人,“是阿玉做的?”
她溫柔笑著,“是啊,臣妾還做了好幾身呢,都給小雪酥穿。”
雪酥在她懷裡開心地露出柔軟的肚皮,“嗚嗚,嗚嗚!”
“雪酥也覺得本宮手藝很好對吧。”
她抱著那蠢狗笑得眉眼彎彎,跟對著他笑相比,竟生出幾分更真實的錯覺。
兩人成親多年,裴玄禛都沒得到什麼她親手做的香囊寢衣,誰成想,卻被這蠢狗得去了。
心裡咕嚕咕嚕冒著酸氣兒。
裴玄禛沉著臉,一把將撒歡兒的雪酥抱走。
顧忌當著她的麵,沒直接扔地下,扔到一旁李恪忠懷裡了。
他往她麵前湊,“阿玉,朕也覺得你手藝好,你冊封禮過後沒多久便是萬壽……”
幾近明示的話讓人很難揣著明白裝糊塗。
或許是覺得這樣說太直白,有失帝王體統,他握拳輕咳一聲,“朕也不是非要你做一件寢衣,旁的什麼金玉器物未免太俗,朕也是怕你為難。”
沈珮玉:“………”
真是好一個為她著想。
“臣妾何時說要做寢衣了。”
她晃著自己白皙圓潤的手,“陛下也不是不知臣妾女紅如何,是要臣妾將手紮成馬蜂窩麼?”
瑩白的指尖在自己眼前晃悠,十分勾人心神,裴玄禛抬手攥住,抑製不住地放到唇邊吻了吻。
阿玉所言倒也不假。
東宮幾年從未見她做過針線活。
想到這,不免又生妒忌。
那隻蠢狗倒真是好命。
“那……一個香囊總使得?”
生怕她再不同意,裴玄禛語氣中不免夾雜了幾分酸,“一個香囊用得布料都比不上它那半身衣裳,阿玉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這怎麼比,給雪酥裁剪衣裳又不用繡花繡紋樣。
沈珮玉納悶,這詞是這麼用的麼?
一個香囊也不算難事。
前段時間最初學針線活兒時,做的第一個半成品不就是香囊?
再縫兩針送過去不就行了。
這麼想著,於是她滿目深情地應允,“為了陛下,臣妾做再多都甘願。”
這番衷腸,引得裴玄禛今夜都捨不得走了。
他傾身而上,“阿玉,不若今夜……”
沈珮玉眉心一跳,急忙喊,“陛下!”
裴玄禛的動作一頓。
“您總不會讓臣妾當那禍國妖妃吧。”她後靠了靠,避開他的手,風情萬種地嗔他一眼,“臣妾可是很注重名聲的。”
“也罷。”
凝著她半晌,他歎息一聲,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聲音暗啞,“那朕便等著阿玉的禮了。”
“臣妾恭送陛下。”
待明黃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不見,沈珮玉才緩緩撥出一口濁氣。
她靠在榻上,采蘋上前坐在矮凳上,為主子揉捏著腿。
沈珮玉拿著剪子修剪花枝,慢悠悠地問,“你方纔有何事要稟?”
從麟德殿出來時,采蘋便麵有異色,隻是裴玄禛的聲音傳來,被她按壓住了而已。
采蘋說道,“宴席之上,奴婢無意間看見姚美人滴酒不沾,還吃了幾枚酸杏子,很是奇怪。”
“你的意思是說……”沈珮玉‘哢嚓’一聲剪斷雜枝,眼中劃過精光,“姚氏有孕了。”
“奴婢隻是心有疑慮,並不能確定。”
采蘋進後宮不過隻早幾年,近些年先帝和當今又都未有子嗣降臨,也隻是道聽途說,留心幾分,並不能確定。
“姚氏侍寢未及一月,反應便如此明顯?”
沈珮玉滿眼困惑。
她家中也有妹妹,對這些也算是略知一二。
心底浮現出的那個猜測實在是駭人,沈珮玉儘量控製著自己不往那方麵想。
她斂起思緒,三兩下將花枝修剪完,拿帕子擦著手,“既然你都看見了,那禦前那麼多雙眼睛,自逃不過陛下法眼,端看聖意如何了。”
沈珮玉眼中閃爍著冷光,“記著,這些日子離永安宮的人遠著點,但凡從咱們宮裡入永安宮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要去太醫院請太醫看過,還不許是薛太醫。”
免得日後有什麼臟水再潑到她身上。
“是,奴婢遵命,一定都囑咐下去。”
從清寧宮出去的裴玄禛,想起阿玉的音容笑貌,身上的火氣怎麼都下不去,就連夜裡的冷風都沒吹散。
一直到了頤華宮,早已恭候多時的陳皇後麵帶溫柔笑意的俯身行禮,“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裴玄禛的心霎時間便靜了。
他徑直邁步,坐在主位上,隨意抬了抬手,“平身吧。”
“謝陛下。”
陳皇後笑吟吟地坐在一旁,緊挨著他,溫情流轉,“今日是崇嘉元年的初一,是吉日,臣妾有份禮要送給陛下。”
裴玄禛眉頭一蹙,見她從一旁拿出一枚鴛鴦紋樣的……香囊。
陳皇後不經意間露出自己手指上的針眼,他掃了一眼,擰起眉頭。
繡一個香囊手要遭這麼大的罪?
那明日跟阿玉說,還是彆繡了。
咬牙,不禁又開始嫉妒那條蠢狗。
陳皇後餘光看見,還以為是心疼她的手指,心中一喜,雙頰泛起淡淡的紅暈,說道,“臣妾與陛下結為夫妻,自當同心同德。”
“皇後。”裴玄禛出聲打斷她,“朕出入朝堂軍中,鴛鴦之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這話所說未免過於絕對。
陳皇後笑容一滯,很快又恢複了溫柔的神色,“陛下說得是,是臣妾考慮不周。”
“隻是這鴛鴦紋樣寓意著夫妻和睦,臣妾一心想著能與陛下情比金堅,便沒顧上這些。”她垂下眸,似是有些自責。
裴玄禛見她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淡淡道,“皇後的心意朕已知曉,不過日後行事,還需多考慮些。”
陳皇後連忙點頭稱是。
轉念一想,陛下這些年腰間也沒掛過哪個妃子親手繡的荷包香囊,就連曾占著正妃之位的沈珮玉都沒有過,想必是真的不喜。
這麼一想,心裡舒服幾分的同時又不免慶幸,還好是私下無人時,若日後萬壽獻禮,豈非損了顏麵還失了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