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53
“朕拿你當朕的妻子”
“沒成想,聞名京城的百味樓竟是明安長公主的產業。”
裴玄禛笑道,“她出嫁前將百味樓相贈,朕也算半個老闆。”
隨口兩句揭過,他抬手開啟窗子,沈珮玉隨著視線看過去,隻見這間雅間下方便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台子。
她眼中愕然,“這是……”
裴玄禛解釋道,“那些戲人上午巡城表演,下午和晚上便固定在此,阿玉坐在這能看得更清些。”
不僅如此,外觀百戲人,內窗可聽酒樓內的曲兒,倒真是最舒適之處所在。
沈珮玉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這也是他早便安排好的。
得了好處自然得賣乖。
她親自替裴玄禛倒了杯茶,嗔道,“原來陛下早有打算,還故意不告訴臣妾。”
知道自己理虧就提前倒打一耙上了。
對於這伎倆裴玄禛見怪不怪。
聽他輕笑兩聲,故意拖長聲音,“哄了,可惜沒人聽。”
“………”
話說不到點上,誰能有閒心聽。
嘀咕歸嘀咕,若要讓她說出來,那還是沒有這麼傻的。
“臣妾後宮婦人,深居簡出,又豈能比得上陛下對這些瞭解深入。”
這是說他對吃喝玩樂很明白的意思?
裴玄禛氣笑了,‘碰’地一聲茶盞被放在桌上。
沈珮玉聞聲望去,見他坐直了幾分,擺出架勢要與她說清楚。
從早上出宮開始,這女人整個人就跟被下了降頭似的。
裴玄禛憋了一肚子話得說明白。
“朕登基這幾個月以來,不說夙興夜寐,也是忙於政事,何談耽於享樂?”
沈珮玉一聽就頭疼,默默要與他拉遠距離,她想躲,裴玄禛卻不許,一把攥住她的腕子,按到了自己身邊坐著。
不僅沒逃得了,還更近了。
“再說登基前,你摸著良心說,朕來過幾回百味樓,你是不是門兒清,哪次回去沒給你帶這兒的招牌菜?”
說著說著,裴玄禛自己就開始有股委屈之感,一本正經控訴她。
“沈珮玉,朕發覺你越來越沒良心了!”
從前他也不知道從哪聽的,丈夫行蹤要跟妻子報備。
於是太子殿下今兒去哪個衙門,明兒和霍家那位去哪個跑馬場,能帶女眷的時候便帶著太子妃,不能就要派李恪忠回後院傳個話。
他的行程她確實瞭如指掌,不至於哪回找人找不見。
至於茶樓酒樓之地,裴玄禛確實不大常來。
也就是不大方便在東宮見人的時候,來百味樓。
若要問緣故,霍長策還真問過,被當時的太子殿下回了句,茶樓喝什麼茶,又沒有他家太子妃煮的好。
但這些甜對於沈珮玉來說,早已不知是哪輩子的事了。
她嘴角扯起諷刺的弧度,清澈見底的雙眸直視著他。
“陛下罵臣妾沒良心麼。”
“陛下說起過往曾經,那臣妾倒是很想問一句,這麼多年,陛下拿臣妾當什麼?”
她不想的,今日是她難得出宮透一透氣,逃離那個金籠子的日子。
她不想提起這些令她作嘔的事。
可迎上裴玄禛這句話,她卻怎麼都忍不住。
索性到了這時,有些話也到了時候該說出口了。
裴玄禛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來,攥住她手腕的五指都收緊。
一動不動凝著她。
雅間內的氣氛幾近凝滯。
“朕拿你當朕的妻子。”
他開口的聲音平緩,卻透著無形的壓迫,逼得她要喘不上氣。
“若非如此,你以為,沈家做下這等謀逆之事,你現如今會安然無恙問朕這個問題麼?”
他在生氣,沈珮玉感受得出來。
不過他在氣什麼呢。
覺得自己一往情深被她辜負了麼?
“既然陛下提起沈家,那臣妾猜,想必這根刺紮在陛下心中很久了吧。”
她任由他用力攥著自己的手腕,哪怕勒得她生疼,她都仿若沒有痛覺一般,甚至還笑得出來。
裴玄禛臉色倏然一變。
就像是儘力掩蓋,表麵風輕雲淡實則傷痕累累的心事被一語道破。
他在意的從不在於她是沈家女。
而是她心在沈家,而不是他。
沈秉懷和沈衡父子二人狼子野心多年,她身為其女,其妹,當真一絲一毫都不清楚麼?
但她從未向他提起過。
沈珮玉彷彿看不到他變了的臉色,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臣妾知道陛下不信臣妾,蕭雲舒之事如此,沈家之事也是如此。”
再次提起蕭雲舒失子一事,目的卻截然不同。
思及衛錚帶人查到的那些事,裴玄禛臉色緩和些許。
他鬆了力道,喉嚨間堵了很多話,卻一字都說不出口。
頓了半晌,隻道,“阿玉,朕在相信你。”
是在,而不是從始至終的信任。
“不是這樣。”
她喉間一哽,心底那股酸澀,怎麼都壓不住。
“陛下從來都不信,不信臣妾會站在你的身後。”
沈珮玉情緒激動起來,“成婚多年,臣妾回沈家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些陛下都知道的。”
“阿玉。”沉默良久的他出聲,打斷她的話,“沈家是你母家,如珠似寶將你養大,十裡紅妝送你出嫁,你的為難,朕都可以理解。”
“朕應該感謝你,感謝那幾年裡你沒有背叛過朕。”
也許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有過。
但既然不知情,那便是沒有。
裴玄禛緊緊抿著唇,“有些事,不是單純避嫌就可以撇清關係。”
人總會有貪念,有奢求,他亦然。
他想要保全周家,想要成為阿玉最堅定的選擇。
可惜一件事都沒得到。
沈珮玉深吸一口氣,“周家之事,臣妾毫不知情。”
“周家滅門前夜,你在沈家。”
裴玄禛努力壓抑著心裡翻江倒海的暴虐情緒,冷聲重複了一遍,“那一日,你以看望嶽母之名,住在了沈家。”
“所以,在事情無力迴天之時,我要給你飛鴿傳書,讓你連夜從南詔戰場上趕回來?”她隻覺得荒唐。
沈珮玉霍然起身,手腕還被桎梏在他手裡,她胸口的憋悶此時全都迸發。
“你因此怨我,裴玄禛,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莫說一天一夜累死幾匹千裡馬也不一定趕得回來,單說你無詔而歸,你讓我看著你被滿朝文武彈劾?”
“那又如何!”
他一雙幽深的眸子醞釀著山雨欲來的風暴,對上沈珮玉紅了的眼眶,“南詔戰場大局已定,父皇更不會因此廢了我,但我若提前而歸,周家尚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