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056
沈珮玉:你少說點吧!
“微臣見過陛下,德妃娘娘。”
兩道請安的聲音響起,沈珮玉這才發現,跟著紫蘇一道進來的,還有當朝右相霍長策,以及陸溫辭。
“平身。”裴玄禛斜了兩人一眼,不辨喜怒,“今兒倒是齊全。”
“托陛下的福,上元佳節,陀螺也得歇一歇嘛。”
霍長策湊趣了句,拽了一把麵有異樣的陸溫辭。
這家夥腦子呢,陛下麵前還敢亂瞟!
裴玄禛自然看見這一幕,眼底一暗。
他捏了捏手中女人的細指,聲音浸透著溫柔,“霍長策,陸溫辭,阿玉應當都見過。”
沈珮玉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的身影,她微微頷首,心不在焉地笑笑,“霍相,陸大人。”
裴玄禛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一眼便知她有心事,心裡暗暗記下。
“許久未見,娘娘風采依舊。”
陸溫辭哪怕再三警告自己,不該肖想的要克製,但眼神仍不自控地移到那抹倩影上。
比之年節宮宴的遙遙一望,好似又清瘦了些。
視線觸及二人交握的手,他眸子一凜,“娘娘這手腕是……”
那樣的傷痕,明顯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
沈珮玉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裴玄禛握得更緊。
她勉強笑道,“不過是被宮裡的狗抓了幾下,不礙事的。”
裴玄禛摸了摸鼻子。
雪酥就雪酥,總比外頭野狗強。
霍長策意味不明笑了聲,“那微臣猜,陛下脖頸上的傷是被貓咬的咯?”
“………”
裴玄禛剜了他一眼,“整個大雍唯有霍相耳聰目明。”
那倒也不用如此誇讚。
霍長策訕訕閉嘴。
這時,裴玄禛纔有功夫打量幾眼麵帶薄霜的陸溫辭。
怎麼,這是給他甩臉子來了?
他與阿玉之間如何,還輪不到這個局外人來插手。
“陸卿倒是對朕的妻子很關心。”
“微臣不敢。”陸溫辭起身拱手,他恭敬地垂下眼,公事公辦的語氣,“微臣不過隨口一言,問陛下和娘娘安。”
“如此最好。”
裴玄禛像是想起什麼事,眼含調笑道,“說起來,陸卿也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紀了,聽聞鎮國公夫人也十分心急,已然在物色貴女了。”
陸溫辭心頭一跳,飛速掃了一眼安安靜靜吃糕點的女子,後者沒分給他一個眼神,俊容上難掩落寞。
“微臣這些微末小事,豈敢煩擾陛下聖聽,娶妻之事,還要兩情相悅,得一知心人纔好。”
“陸卿言之有理啊,就如同朕與阿玉一般,年少夫妻,兩心相知。”
說起這些,裴玄禛眉眼溫柔,那叫一個侃侃而談。
霍長策覺得,他表弟再說下去,身旁這位陸世子要自閉了。
“陛下。”一道婉轉之聲響起。
還好,還是有人能治得住的。
沈珮玉抽出手指,親自倒了杯茶,推到裴玄禛麵前,真誠建議,“百味樓的茶不錯,您多嘗嘗,說這麼多話也該口乾了。”
裴玄禛:“………”
用茶堵他嘴是吧?
就這麼見不得那個陸溫辭傷心?!
他心中不快,偏偏阿玉還在生氣,他又不敢吭聲,隻好悶頭喝茶。
喝到一半又頓住。
好像哪裡不大一樣。
他移開手看了一眼茶杯。
青瓷梅花紋,是阿玉用過的。
心底原本聚起的一丁點不快霎時間煙消雲散。
一下子晴空萬裡。
於是在座幾人都不明所以,陛下喝個茶怎麼笑成這樣?
霍長策疑惑,難道有什麼絕世好茶?
他半信半疑地倒了一杯。
喝了一口後還又細細品一品。
蘭香幽長,清冽甘醇,是上好的龍井。
但對他們這些喝慣了好茶的人來說,也不過如此,怎的陛下……?
總不能就因為是德妃娘娘倒的吧。
想不通。
“終身大事若不急,最後變成長策這樣,孤身一人,一把年紀娶妻都不好娶。”
喝茶的霍長策:有人編排本相?
哦,是陛下啊。
那沒事了。
這杯茶到底是沒堵住裴玄禛的嘴,他還在關懷臣子的親事。
“朕記得,鎮國公夫人從前跟容德太妃提過一嘴,說禮親王府的康寧郡主與你相配,這樣吧,不若朕為你們賜婚。”
賜完婚有了家室,他就不信在他那位性格跋扈的堂妹管製下,陸溫辭還有功夫問他娘子安不安。
沈珮玉沒說話。
她若開口纔是火上澆油。
“陛下三思。”
他兩句話逼得陸溫辭不得不一撩衣袍跪了下來。
“微臣……微臣整日在衙門與各大案件卷宗為伍,實在不想拖累郡主,還望陛下三思。”
這次輪到裴玄禛沉默了。
陸溫辭乃從三品大理寺卿,平日經手的案件不知多少,這是個紮眼的位置。
位高也險。
“也罷。”他擺了擺手,讓人起身,“待日後你有了心儀之人,朕再為你賜婚。”
一句話讓陸溫辭提著的心放到了實處。
“微臣謝陛下隆恩。”
這一茬揭過後,沈珮玉咬了口豆麵糕,似笑非笑道,“臣妾倒不知陛下還有做媒婆的喜好。”
他樂不樂意做媒婆,她還敢提。
裴玄禛曲指,輕輕勾了下她的鼻尖,“愛妃這話倒是提醒朕了,下次鎮國公夫人進宮請安,該去清寧宮請賜婚懿旨才對。”
迎上他的話裡有話,沈珮玉意味不明笑了聲,淡淡糾正,“去什麼清寧宮,該去頤華宮纔是。”
裴玄禛一噎,悻悻閉嘴。
他湊過頭,“糕點好吃麼,給朕嘗嘗。”
沈珮玉哼了一聲,“不好吃,這等市井之物,怎能入陛下尊口。”
這是嘲諷他早晨嫌棄胡餅的事兒呢。
記仇,這姑娘太記仇。
當著幾人的麵,他直接抬手握住她細腕,沈珮玉還未及掙紮,半截豆麵糕已然被奪去。
那邊霍長策望天,陸溫辭低頭盯著自己衣裳上的青竹紋樣,袖中五指捏緊。
裴玄禛慢條斯理嚥下自家娘子吃剩的半截糕點,嘴角揚著得意的笑,“怪道阿玉愛吃,確實很甜。”
沈珮玉咬牙,嗓子眼擠出來的聲音,“陛下,當著臣工的麵,您還是注意點體統吧。”
裴玄禛挑了挑眉,笑意更深了幾分。
阿玉這是將那兩人劃為外人道意思呢。
不要臉皮!
沈珮玉內心啐了一口,轉了視線看向窗外,再不關心這幾人說什麼。
裴玄禛與霍長策二人也沒聊什麼朝政大事,不過是關心了幾句霍家長輩身體。
霍長策倒是低咳了聲,見珍德妃娘娘心神不在這邊,靠近陛下低聲言語,“臣聽聞陳家近幾日有一女子偶爾出入,低調不聲張,但長相……”
說到這,他隱晦瞥了一眼那邊披著鬥篷,靠在引枕上的女子。
裴玄禛當即沉了臉,“陳家。”
陳家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