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梟雄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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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頂上的幾塊上品墨錠也被他隨手收入懷中——這東西在某些文人眼裡,價值不亞於銀子。
後院牆角老樹下,秦猛扛著金山,如同揹負山嶽的魔神。後院管家房間的火勢已開始蔓延,濃煙滾滾,火舌舔舐著窗欞,黑煙滾滾。
“走水了,後院著了!”
“庫房也著了,快救火啊!”
護院、長工驚慌失措的嚎叫聲徹底撕裂了深夜。
整個劉府陷入了滔天的混亂!
火光映照下,人影在濃煙中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
秦猛眼中寒芒一閃,就是此刻!
他身形如融入煙霧的鬼魅,藉助這絕佳的混亂與視覺掩護,幾步穩健地助跑,腳下發力。
“嘿!”
一聲低沉的發力,如同大鵬展翅般,扛著百多斤重負再次利落地翻過高牆,沉重的包袱在落地時巧妙地曲膝卸力,未曾激起多餘聲浪。
落地,幾個起落,他這凶徒便徹底消失在邊鎮外圍更深的黑暗裡。隻留下身後那片被沖天火光與嚎叫吞噬的宅院,以及劉家上下的噩夢!
“快,快去告知大老爺!”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家人指揮人救火,同時用哭喊著……
小南河堡,寅時破曉。
屠戶張富貴準時起身,提著餿水桶走向豬圈。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膀大腰圓,幾代人都在這邊陲軍堡裡刨食,練就了一手祖傳的殺豬絕活。
“該死的韃子,就知道燒殺搶掠,降下瘟疫全死”
他舀起餿水潑進空蕩的食槽,對著成排閒置、佈滿鏽跡的殺豬傢夥什,忍不住低聲咒罵。
他爹老張屠戶主動斷後,就折在兩年前那場韃子掠堡的劫難裡。昔日熱鬨的小南河堡元氣大傷,人煙銳減,殺豬的營生自然也跟著凋敝。
一兩個月才能開張一回,張富貴都覺著自己手藝快生鏽了。想起兩三年前,招幾個夥計打下手,也忙不過來,他心頭的恨意更是翻湧。
喂完僅有的幾頭豬崽,張富貴拎著空桶往回走。剛到院牆根兒,眼角餘光瞥見隔壁秦家,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揹著行囊,肩上還扛著個沉甸甸、拚命掙紮的黑影,正推門欲進。
“愣,愣子?”張富貴伸長脖子,疑惑地喊了一聲。
“你,你肩上那是啥?”
“喲,張大哥,這麼早?”
那黑影正是秦猛,聞聲回頭,見是鄰居張富貴,便扛著東西走近。昏暗中,他肩上那物發出“哼哼”的掙紮聲。
張富貴定睛一看,脫口驚呼:“哎喲!好傢夥,這麼大一頭野豬!”
“嗯,”秦猛顛了顛肩上分量,枯藤牢牢捆綁著野豬的嘴和四肢,它劇烈卻徒勞地扭動著。
“昨晚打獵,在地頭蹲了半宿,總算冇白忙活。”
其實他辦事從南河鎮回來,易帶的銀票等隨身,其餘大量錢財都被他分散藏匿於隱秘處。
他特意繞路去了野豬氾濫的林子,在那片被禍害的蘿蔔地裡堵住了幾頭野豬,摸近突襲踹翻摁住一頭,他說過要“狩獵”,豈能空手?
秦猛走到自家院牆根下,“嘭”一聲將那掙紮的傢夥丟在地上:“富貴哥,勞煩你給拾掇一下?”
“行,小”張富貴放下桶,爽快應承著走過來。
突然,這個滿臉橫肉的漢子猛地抽動鼻子,驟然抬頭,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在秦猛身上:“等等!愣子!你身上有股子血腥味!”
他湊近一步,低聲試探道:“你殺人啦?”
屠夫對這味道,天生有著敏銳的直覺。豬血是那種土腥味,人血腥味更濃夾雜著鐵鏽味!
秦猛眉梢微挑,心道這老張鼻子夠靈。
他麵色平靜,坦然承認:“嗯,宰了四個。昨晚撞見四個鬼鬼祟祟的,腰裡彆著刀,想摸進堡子。我就將他們”做了個抹脖子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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