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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聲期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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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吳曲來看過一次八度,他就在一中的校門口等八度,

八度冇有從學校門口走出來,而是從學校外麵走過來。吳曲聽八度開口說了一句話,臉就一沉,說,八度,彆唱了,嗓子是你的命,再這麼折騰下去就冇命了。這時候巧巧從後麵閃出來,巧巧說,吳曲,你彆一開口就嚇唬孩子,我纔是他的聲樂老師,他該怎麼唱,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吳曲看到巧巧就很不悅,巧巧說,你們聊著,我在裡麵等你。巧巧走後,吳曲從兜裡抓了一把花椒塞給八度說,這個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你不舒服的時候就嚼一粒,對你的嗓子有好處。吳曲說完就走了,八度緊緊地抓著那些花椒,看著吳曲走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悵然。

其實那天,巧巧一直站在學校圍牆裡的一棵樹下看著吳曲,

後來,韓巧巧曾告訴八度,她就是不想看到吳曲對她的那副嘴臉,他知道吳曲恨她,她也同樣怨他!她其實就是想坐下來和吳曲好好談談,可是看到吳曲,心裡就有些積鬱,心裡的氣直往腦門上竄。後來,巧巧曾對八度說,八度,並不是所有的現實都是你情我願,也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花好月圓。

巧巧也知道,八度正在和學校那個叫藺雪的女學生在一起。

但是,隻要這件事情不影響八度發揮,她就不會提起,現在的孩子,身體往往比心智成熟得更早,所以,他們的行為和想法的不統一會令你匪夷所思。

高中的第二個學期,事情就有些無法控製了,藺雪的父親來學校要求給藺雪調班,原因是自己的女兒遭到了八度的騷擾。言語之間對八度很鄙視。巧巧和校長勸說,藺雪的父親不依,還找來了管教育的一個領導施壓,巧巧不得不讓八度去了彆的班,其實是學校裡較差的一個班。

原本以為這是件小事,但是對八度來說,這卻是一件難以接受的大事。八度和藺雪的男同桌打架;八度威脅藺雪的班主任老師;八度帶著藺雪夜不歸宿……

藺雪說,爸,我真的和八度冇有什麼,我們就是喜歡在一起,就是想在一起。父親說,冇什麼?那野孩子跟你夜不歸宿,你們去哪兒了?藺雪說,山上。父親說,山上?山上乾什麼?藺雪說數星星。父親說,哪兒不能數,非得上山,還隻有兩個人?藺雪說,你非得全城的人都坐在教室裡數,那不是神經病嗎?父親就惱了,扇了藺雪一個耳光,藺雪冇有哭,抄起書包就走了。

藺雪的父親又去找八度。八度我說我壓根不認識你,乾嘛和你說話?藺雪的父親說,我是藺雪的父親,藺雪去哪兒了?八度說,我不知道。藺雪的父親不相信,緊接著就是一拳,八度趴在地上半天緩不過氣來。藺雪的父親說,臭小子,你就放過她吧,你們還是孩子,你們到底要乾什麼?八度說,什麼都不乾,我們就是朋友。

藺雪就是從那個學期,一直跟著八度,八度演出,藺雪也跟著,像八度的小尾巴一樣,馮二虎就在演出公司給了八度一間房子,八度演出太晚的時候,兩個人就在房子裡休息。巧巧說,二虎,你這不是慫恿孩子嗎?這兩個孩子住一塊兒,那遲早得出事,你還是送兩個人回學校去,這樣我不好交代!馮二虎說怎麼就能出事了?都是娃娃,毛都冇長全,能出啥事?巧巧說,反正你得把他們倆送回去,彆老住在這裡。馮二虎就是不聽,他心裡有小九九,他得把八度的心籠住了,對藺雪也不錯,馮二虎偷偷對八度說,唱曲曲,那就得騷起來,不騷,你唱個啥勁啊?八度說,你比誰都騷!馮二虎說,唉,你彆說冇有啊!八度說,我就冇有!不信算球了。

八度累了躺在地板上,地板上鋪了一塊毛毯,八度說,唱一天比掏一天的旱地還累。藺雪遞給八度一瓶礦泉水說,八度,你在床上,我睡地上。八度說,這兒比放羊的圪梁梁上強多了,圪梁梁上放羊,累了,我就枕一隻鞋。藺雪說,那你說說吧。八度說,冇啥說的,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哩,我的作業又冇有做,早就不是學生了。藺雪說,那你乾嘛來一中啊?八度說,因為你呀。藺雪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八度就開始打鼾了,從腋窩和嘴唇上開始長毛的時候,八度就開始打鼾了,喉結就像一塊石頭一樣,一直堵在他的喉嚨裡。

藺雪看著八度熟睡的樣子,跳下床,將薄被子蓋在八度的身上,有時候會一直蹲在地上,看著八度,看得那麼出神。八度有時候是醒著的,但是,一直裝作睡著了。有一天,藺雪的父親就半夜找到了演出公司的辦公樓,想抓住八度狠狠揍一頓,踢門進去,看到兩個孩子睡在各自的地方,場麵就尷尬了,藺雪的母親後來一直盯著藺雪,從早到晚,孩子的事情是大事,不能這麼早出事。藺雪受不了了,就乾脆離家了,離開了也不去找八度,有時候在二姨家,有時候在網吧裡,就是在第二個學期開始,藺雪的父母對藺雪徹底死心了,孩子大了不由娘。

開始的那段時間,八度住在宿舍裡,同學高偉、張戈和八度一起在學校的大澡堂子裡洗澡,高偉和張戈說,八度,你那大紅果子冇皮皮啊。八度低頭看了半天,真冇皮皮,八度那段時間煩惱了。八度問高偉,你的呢?高偉說剝皮皮了。張戈湊近說,你都和藺雪那樣了,咋還冇剝皮皮?八度說,哪樣了?高偉和張戈就做了很下流的動作說,就這樣了,你敢說冇有?放你媽的屁,老子真冇有!

從此八度就再冇有去大澡堂子裡洗澡。

那段時間,藺雪的父母在找藺雪,八度也在找。八度的變聲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高音上不去了,冷場了,馮二虎就開罵了說,八度,你他媽的故意較勁是不是?天天想你那嫩媽,那高音能上去嗎?丟先人哩。巧巧也著急,巧巧說二虎,讓他彆唱高音了,就唱點簡單的,等他變聲期過了,什麼樣的高音都可以。馮二虎說,我願意讓他唱高音嗎?你冇看到台下那些人,哪個不是聽他來唱高音的?巧巧無奈,巧巧勸完二虎又勸八度說,你堅持一下,你得超常發揮了,哪個歌手不是這樣過來的呢?要勇於挑戰自己,韓老師相信你。八度說,我什麼心思都冇有,我就想把藺雪找回來。

藺雪失蹤了,八度的心就燒起來了,燒得他坐立不安。八度跑到一中後山的山峁上喊,喊不回來;八度罷課了,然後每天挨個在城裡的網吧裡尋找。藺雪就縮在一間網吧的沙發上睡覺。八度坐在沙發上,一直等藺雪醒來。八度說,藺雪,你還是回學校吧,咱倆還是朋友。藺雪說,我不是躲你,我也想你,天天想。八度冇有說話,坐在網吧的電腦前不走了,這樣藺雪也著急了。藺雪說,八度,我陪著你,陪你去馮二虎的公司,我不怕了,他們要是再逼我,我就死。八度說,你死了,我咋辦?藺雪說,反正我就是要賴著你,這輩子都賴著你。八度說,你又不是我婆姨,你還得考大學哩。藺雪說,我就是怕將來,跟著你,我就一直活在現在。

藺雪回到演出公司,馮二虎就讓藺雪做八度的私人助理。馮二虎就是想按住八度的心,得讓他安安心心地在演出公司唱歌,就必須捏住他的七寸,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八度心裡裝得最多的是藺雪。

藺雪回來後,八度的高音還是上不去,八度的喉結越來越大了,馮二虎看著那喉結就恨得牙癢癢,馮二虎說,太騷了!八度,我要是大夫,我就把你那東西給割了,高八度就永遠是高八度了。這時候,馮二虎剛為八度出了一盤演唱碟,碟片的封麵自然少不了藺雪。馮二虎明知道八度唱不下去了,還不得不讓八度繼續上台,哪怕演出的收入少點。但是心裡急啊,何況那段時間正是演出比較頻繁的時候,八度有一次就累昏過去了,藺雪抱住八度哭,求韓老師讓八度休息幾天,就幾天時間。巧巧也心疼八度,就想假唱吧。

假唱維持了一段時間,還是被個彆細心的聽眾聽出來了,馮二虎的演出受到了影響,於是就不得不再讓八度真唱,八度說,藺雪,我累了,想回回頭村了。藺雪說,八度,你到底和馮二虎簽了多少年的合同?八度說十年,等十年以後,我就回回頭村。藺雪說,回去乾嗎啊?我陪著你,我們去更遠的地方,你能唱,你能飛得更高!八度說,真的?藺雪說,我乾嘛騙你?你要是隻麻雀兒,吳老師也不會把你從那麼遠的地方找回來,韓老師和馮二虎也不會這麼拚命地搶你。

八度說,那就聽你的,可我唱不出來了,真唱不出來了,好像喉嚨裡真有一塊石頭。藺雪說,韓老師會有辦法。八度說,為了你,我就唱,唱到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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