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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修和劍修是不可能結婚的 無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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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夫子好。

”南府的守衛見到褚商過來,一如往常般問好。

褚商近幾年經常拜訪南府,是南朔的貴客。

南府醫修盛名,名醫成群,上好的藥材更是數不勝數,褚商身形瘦削、有時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不知患了何種病,每每初春,總要趕往中州來南府歇下幾日。

但這一年,他隻是輕裝上陣,一身布衣、一個隨身麻袋,裡麵裝了些許書籍,便這麼輕飄飄地來到了南府。

“褚夫子既然到了,為何不出來露麵呢。

”南朔此時正盤腿坐在自家的彆院裡,這裡花鳥熏香、蟲魚盤旋,層層疊疊的假山勾勒出迂迴曲折的小徑,卵石路的儘頭,正立一座不大不小特為雅緻的亭子。

幾個衣著輕盈的歌女正聚在南朔麵前婉轉曼舞。

聽到這話,褚商低下頭淺歎著氣,慢慢地走到南朔身後,笑道:“褚某隻是見眼前春光乍現、如此祥和綺麗之景色,一時入了迷,也不想打擾南公子的美意罷了。

”南朔探頭將嘴裡的葡萄核兒吐進侍女準備的金盆子裡,等侍女拿繡巾仔細擦拭過他的嘴角後,輕搖羽扇悠哉遊哉地說道:“往年雪剛融化,褚夫子便會來到我府上做客,今年怎麼慢瞭如此多天。

”“本公子也是想念地緊。

”說完,他招呼隨從拿了張椅子過來,示意褚商坐下。

褚商行了個禮,坐在南朔的身邊:“前些日子被一些事情耽擱了,好在現在已經解決了。

”“不知令兄眼下如何?”他詢問道。

南朔收起從剛纔開始便掛在嘴邊的笑容,隻是皺起了眉頭,不免憂傷地看向褚商:“我兄長昏迷已經數日,雖然紅蓮說,他馬上就能醒了。

但看著兄長每日躺在床上、骨瘦嶙峋的模樣,怎麼不叫我這個做兄弟的心疼呢。

”“紅蓮?便是同賦下墨一同趕往邑都的那個神仙醫師?”對於紅蓮和賦下墨被南朔“請”到南府的事情,他早在回到楊府時便知曉了,現在他們幾人又在這裡重聚,褚商隻覺得事情不禁變的有趣起來。

“正是。

紅蓮乃是青州難得一見的天才,年紀輕輕卻醫術高明,聽聞她的父親曾是當年青州醫修之首的紅三公。

”說到這裡,他的語速放緩下來,帶著可惜的語氣說道,“隻可惜,這樣的人才卻不願跟隨我南府。

”南朔收起羽扇,伸出手揮了揮,叫停了麵前還在起舞的歌女。

見南朔已經起身,褚商也跟著站起身來,兩人對視。

“褚夫子需要的藥材,我南府早已準備妥當。

現在立馬派下人去送到你的客房如何。

”褚商微微鞠躬:“那便有勞南公子了。

”就在二人即將分彆之時,南朔像是想到了什麼,默默提了一句:“對了,春山溪似乎是你的學生吧。

隻是不知為何……她竟然成了賦下墨的書童,現在正在我府上。

你們師生二人不見見嗎?”褚商抬起頭,看著麵前逐漸走遠、隻留下一個背影的南朔,他正是知道春山溪來到了南府,所以特意改變了行程先到訪南府。

隻是,南朔轉身前那個眼神,總讓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守門的侍衛此時隻見到展無浪的房門被打開,展茵心事重重地走了出來,但他們依舊保持站立的姿勢一動不動。

展茵不明白,為什麼展無浪聽到春山溪的名字會如此詫異,甚至把自己支走。

她心裡忍不住冒出點小情緒,從小到大,哥從來什麼事都告訴自己,他倆之間,什麼時候有過秘密了?她抬起頭,原先晴朗的天空此時竟然烏雲密佈,空氣中逐漸升騰起泥土乾燥沉悶的氣味,眼見馬上就該下雨了。

“算了算了,先回房間吧。

晚點再找哥算賬。

”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加快步子往客房走去。

然而還未走多遠,展茵隻見前方一個清瘦的身形閃過。

這般病若楊柳卻又身姿挺直的背影,展茵記得清楚,這天下,她目前隻認識一個人如此——褚商。

展茵的手不經放到背後輕輕撫摸著躺在刀鞘的兩把刀、磨拳擦踵著,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找春山溪本來就是為了褚商的下落,現在他竟自己出現在了眼前。

隻是他為何會出現在南府?展茵還在思考,便看見前方的人影離自己越來越遠,隻能先跟了上去。

她的腳步靜靜的,冇有貿然行動,隻是一步一步跟著褚商走,現在這裡人多眼雜,看來得靜觀時機再出手。

頭頂的天空已然飄落下來幾滴雨滴,悄無聲息地滑過了展茵的下巴,她就這樣跟著褚商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期間便借南府一路上茂密的景觀遮掩。

四處看看,這條路看著不像什麼尋常的大道,反而越來越偏僻。

雖然展茵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但是來都來了,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跟著褚商前進,如果這次她能憑一己之力拿下褚商,一定能叫展無浪刮目相看。

兩人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走到拐角的時候,展茵特意靠近了轉彎高大的樹叢,借雜亂的樹枝掩蓋住自己的身形,可這時,天空卻劈下一道閃電,昏暗的空氣瞬間被金黃色的閃光一分為二,一刹那模糊了眼前的場景,展茵眼睛都冇敢眨一下,生怕跟丟了前方的人。

在視力隨著褪去的金光逐漸恢複之時,豆大的雨點已經勢如破竹般傾瀉而下。

展茵皺著眉,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搜尋著。

隻是一道落雷的功夫,剛纔還被自己緊緊跟著的人影已經徹底不見。

她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上集聚起來往下流淌的雨水。

去哪了去哪了。

不再借樹枝的遮擋,展茵焦急地往前走去,四處張望著。

突然有一雙大力的手從背後鉗製住她的胳膊。

展茵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先一步做出了反應,藉由身後厚重的刀鞘狠狠地頂開了那隻手臂,身體前傾,右腳不自覺地向後踹去。

隻是身後的人倒也不慌,在刀鞘刺向自己的瞬間,鬆開了手,略微變更了方位,拉開了同展茵的距離。

展茵也趁這胳膊放下的間隙,猛地一個轉身,眼前之人正好是褚商。

“你受死吧!”展茵雙手後折,兩柄被擦得噌亮的寶刀在電閃雷鳴間散發出刺眼的光芒,褚商冇有反應,隻是看著展茵的刀架上自己的脖子。

展茵雖然疑惑為何麵前這人冇有絲毫反應,但還是微微挑起刀刃,似乎在說:馬上,這刀就可以撕開你的脖頸。

“姑娘,你要知道,這世界上,眼見不一定為實。

”褚商微微笑著,因雨水而貼在額頭兩側的長髮不知何時被起伏的風吹開,雜亂地在空中飄揚著。

展茵猶豫片刻,還是握緊了刀把,卯足了勁,瞬間朝褚商砍去。

褚商隻是一個後撤,伸出手,寬大的衣袖擋住了展茵的刀把,隨著他的手一個反轉,展茵隻覺得手上的氣力變得軟弱起來,竟使不出勁。

這起伏的衣袖下,展茵不知力使何處,隻覺得手裡刀刃硬生生分成了多瓣,自己用力不及。

她隻得靜下心來,氣湧指尖,終於重獲了雙刀與自己心靈的共鳴。

一個揮舞,脫離褚商的袖間,收起雙刀,一手持刀與腰側,另一隻手握緊刀把,上下朝褚商劈砍來,刀刃的金光之快,將連綿的雨絲也直直劈開,猶如銀瓶乍迸,一片又一片地衝褚商襲來。

褚商開始隻是躲閃,展茵的刀法敏捷,但是仔細看卻不難看出破綻。

碧血山莊的刀法褚商再熟知不過了,看得出展茵是個認真學習的好孩子,每一趟招式下來都是嚴格執行老莊主的教程。

“你可知,你爹當年便是用這套刀法同我比試的?”褚商雖看上去文弱,身手卻實在矯健,寒光刀影間,墨綠色的衣身在銀白色的雨水間如飛龍般變化著,哪怕不出手迴應,也藉著刀與刀間暫緩的空隙靈活地躲閃著。

這套刀法重速重氣、看來因為展茵是女子的緣故,老莊主教導的時候,應該在其刀法裡增添了不少保守、防禦的要素,即使在迅猛進攻的同時,也可以保證自己在快速形成的刀氣屏障內免受外界打擾。

若要破刀,除非先破這刀氣。

展茵聽到褚商這麼有理由條地分析自己,感到十分冒犯,她大喊:“你怎麼不出手!躲躲藏藏的算什麼英雄好漢!”“英雄?在你和你哥眼裡,我難道不是小人嗎?”褚商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不樂意打架,從剛與南朔分彆不久,他就意識到身後有人跟蹤自己。

這偌大的南府,除了碧血山莊那兩位,還有誰會閒著冇事追自己呢?於是他特意繞了遠路,跑到這南府的犄角旮旯,免得這位大小姐到時候沉不住氣直接找自乾架,被南府其他人看去了,又是一件麻煩事。

展茵變化攻勢,她此時雙刀在手,麵前這人卻兩手空空,雖然有點勝之不武的意思,但還是轉腰、紮刀,兩手交替,短促、強勢。

破氣直出,隨著刀氣蔓延刀身的同時,力達刀尖,快速飛舞地朝褚商刺去,雙刀協調飛揚之際,刀氣凝聚而成的波浪席捲二人之間,漩渦中心,展茵一個順挽刀花,裹挾著周邊時停下來的疾雨,直直撲向麵前的褚商。

褚商卻隻是一個踏步飛躍,藉著展茵雙刀交替之際,正中刀刃上方,憑後仰的力氣一腳踢掉了展茵的一把刀。

漩渦脫身朝自己衝刺的刹那,一道銀光如雪噴灑,在昏暗的天地間劃開一道驚人的裂口。

“刀氣便是你的保護,為何要鋌而走險破掉呢?”褚商這才嚴肅起來,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太心急了。

”展茵愣在原地,左手空空,隨著刀身墜地清脆的聲音響起,漩渦被重重地劈開了,洶湧的水此時已無力地墜落到已經積了水的土地上,順著重力的作用緩緩流去。

兩道水牆之間,凝滯的空氣處,隻看到破碎的雪花融化成水,一個男子的背影已經朝自己的前方緩慢走去。

展茵卻冇有力氣再追上去,隻能看到那青衫墨發下。

他的腰側正掛著一柄短暫出鞘的寶劍,藍色的劍穗上,因風霜而日益減少的幾根流蘇緊緊纏繞在一起,在洶湧的狂風下依偎在繁雜細緻的劍鞘身上,驟雨間更顯沉黯。

剛剛一片混亂之中,展茵認出了這把劍。

可斬世間一切妖魔的法器——無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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