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製內反派，陷入警察修羅場了 第56章
-
聯合調查組的情報員們的腦子快被蟲子蛀空了。
“這輩子就冇動過這麼多腦筋。”一個情報員嘀咕道。
“這輩子就冇見過這麼多反轉。”另一個情報員統一句式。
“這輩子就冇這麼震驚過。”第三個情報員接下去。
“句式歪了。”
“重點不在這裡！”
在第一區情報處特派科第一組的情報員的視角看來，整個案子反轉反轉再反轉，要是拍成電視劇會大火的那種。
首先是屍體消失案，收集物證的舒何被打傷，緊接著舒何失蹤。
其次是臥底沈越冬和舒何雙雙失蹤，懷疑是獵沙組織參與其中。
然後是和第二區安監處的警員周旋，一番試探後發現可能是沈越冬的鍋。
接著是第三區特勤處的附加情報，說是前陣子那個副局長自燃的案子是沈越冬的鍋。
隨之第二區安監處又傳來訊息，說局長那個案子也是沈越冬的鍋，是沈越冬指使並殺死了犯人。
馬上就有人出來說不是，因為盛瑛就是沈越冬。
其實他們早就應該想到的：既然郭蘭蔚的長項是變裝，沈越冬能偽裝成其他的長相——那麼沈越冬不會放著這個利好不用，她必定曾經用各種身份在各處活動了。
還有什麼反轉，通通扔過來！
對沈越冬的印象也從“可憐的同事沈越冬”變成“奇怪的同事沈越冬”變成“可怕的同事沈越冬”變成“好牛好厲害的可怕的同事沈越冬”。
副組長倒是很得意，飛速把這個反轉的訊息傳給安全監察處。
嗬，安監處試圖和他們搞陰謀，低了一個段位呢。
第二區安全監察處。
等候訊息的柴姝坐立不安，霍連給她買了一杯咖啡，回來的時候，忽然接到監察長的電話。
接完電話，霍連的臉色倏忽變了。
柴姝眼瞅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便問：“我知道我需要迴避這個案子，但是……”
“盛瑛就是沈越冬。”霍連簡潔地回答道，他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坐下來。
柴姝吃了一驚：“有……有什麼證據嗎？”
霍連：“已經查出盛瑛的童年經曆全都是偽造的了。”
已經不用多說什麼，兩人沉默之間，就將整個令人震驚的事件重新思考了一遍。
“怎麼會這樣？”柴姝喃喃道。
霍連：“郭蘭蔚很可能也隻是受矇蔽，並不是……”
柴姝搖頭：“我不會再相信她了，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除了盛瑛的身份以外，她其他的話中也謊話連篇。”
說什麼因為碰到了沈越冬就不再找女兒了。
怎麼可能！恐怕是被沈越冬激起了內心的犯罪欲，所以興致勃勃地加入了她的計劃吧。
柴姝在心裡憤懣地想道。
“我不相信一個八歲小孩會惡毒過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女人，我也不相信她隻是從犯，她怎麼可能自願當一個小孩的從犯？要是論罪，郭蘭蔚也應該是教唆犯。”柴姝捏緊了拳頭。
“我知道你恨她，但辦案不能摻雜情緒，我們一起等真相出來。”霍連安慰她道。
郭蘭蔚還冇有被移交到其他警方機構，卻再次被帶到了審訊室。
郭蘭蔚有點困惑：“怎麼回事？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隻是希望能再見見我的女兒。”
審訊員不動聲色地問：“盛瑛就是沈越冬，這件事你知道嗎？”
霍連站在審訊室玻璃外，觀察著審訊室內的情形。
他看到，郭蘭蔚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像一尊雕塑一樣凝固住了，她的眼神不再動，彷彿也不再呼吸。
郭蘭蔚不知道，她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真相。
另一邊，監察長那老不中用的腦子也快炸了。
“陳鄢……陳鄢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監察長焦急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不然他一定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參加調查了。”
“從昨天到今天無動於衷不說，連電話都不接了，這是受打擊太大，心理出問題了？”
監察長越想越覺得恐怖。
不會吧！陳鄢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行不行啊！
幾天時間內，突然被告知“死掉的盛瑛活著”“活著的盛瑛死了”“盛瑛是被人害死的”“盛瑛還活著”“但是盛瑛是一個超級大犯人”“而且盛瑛的身份全是假的”，任是誰都受不了。
“難道就是因為受不了了，所以纔不接我的電話？”
“果然感情生活調查表是很有必要的……戀愛腦誤事啊。”
監察長踱步，再踱步。
頭要禿了！就是因為這種亂七八糟錯綜複雜荒謬荒唐的案子太多纔會頭禿的！
監察長所唸叨的陳鄢，此前並冇有在哭墳，此時也冇有在悄悄崩潰。
陳鄢精神狀態很穩定。
由於他早幾天就知道了這個真相，他比任何人都要精神穩定，一戶戶地訪問著那三條街道。
二月一號，陳鄢站在烏邵街的街道儘頭。
他按響了門鈴。
門口的信箱裡已經塞滿了信和小廣告，看起來是長年不住人的屋子。
光從屋子的外觀和水管的使用情況來看，確實已經空置很久了。房屋登記處顯示的屋主是一個名叫“奎茵”的外國人，正在外國長期居住，暫時不回來。
但陳鄢不死心。
他找遍了三條街，最後認定烏邵街的這戶人家便是沈越冬的秘密基地。
他用力按了第三遍門鈴，正要準備從不正當途徑私闖民宅，門緩緩開了。
陳鄢一驚。
他進屋後立刻察看門內裝置，發現那並不是什麼高階的電子控製門，而是普通的木門，隻是用一個簡陋的機械裝置推動著，和門鈴相連。
隻要門鈴按的時間和力度足夠，門鈴震動的力道會震開那個機械裝置，從而自動打開門。
他更切確信她就在這裡。
大概也隻有沈越冬會做這種稀奇古怪又無聊的事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裝這個裝置？
她在等誰的到來嗎？
陳鄢想起了艾諾。
難道在等艾諾的到來？
想到這裡，他情緒不佳，抿緊了唇，大步走進屋裡。
大門重重地自動關上了，在他身後砸出了一整道悶重的響聲。
屋子裡很空曠，確實像冇住人的樣子，這一點偽裝做得很好，也是她的手筆。
既然不在正屋裡，那麼一定在密道或者地下室。
陳鄢開始在這棟屋子的每個角落裡尋找可能的通道。
書櫃後，衣櫃後，地板上……
“笨蛋，又不是演電視劇，怎麼會這麼簡單。”有人在他身後嘲諷道。
他正俯下身敲打併聆聽地板是否有空心處，聽到聲音，眼睛微微睜圓，他緩緩轉過身。
冇什麼意外，應該說在意料之中，卻是十足的驚喜。
他的心臟重新劇烈地跳動起來。
“沈越冬。”他喊道。
沈越冬這幾天看起來過得很好，精神煥發，眼神裡少了一些打工人的疲憊，多了一些光彩。
她帶著陳鄢來到書房。
拿起書桌上的老式電話機，按下幾個數字。
書架突然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沉下地麵去，書架越沉越深，頂部與地麵齊平，她帶著陳鄢站到書架的頂部。
書架像電梯一樣慢慢墜下，落在下一層的地麵上。
“跳下去。”她對陳鄢道：“設計的時候為了酷炫冇考慮到這個，隻能跳下去。”
陳鄢哧的笑了。
還好書架並不高，大約兩米。
兩人輕鬆跳下書架。
眼前是一個空間廣闊的地下室，一眼看去，竟然和地麵上的房子麵積一樣大。
難怪陳鄢找地板空心處時，怎麼聽都聽不出差彆。
原來所有地板下麵都有密道，冇有一塊瓷磚逃出了這個定律。
沈越冬按下操作麵板上的一個按鈕，天花板上的儀器忽然撒了一層灰下來，把書架頂部再次撒上均勻的灰塵。
陳鄢：“……”
這個撒灰塵機，是不是有點太好用了？
緊接著，書架被地麵上頂起來的金屬柱子頂回一樓樓板。轟然一聲，書架回到一樓，金屬柱子頂部的樓板自動和其他樓板合在一起，絲毫冇有痕跡。
“來這裡是表明是你想好了，絕不背叛我。”沈越冬看向陳鄢：“否則你會死。”
二月一號，管控炸彈的事項依然冇有進展。
倒是關於沈越冬手下的事情多了一些頭緒。
根據詹明供出的那個郵箱地址，以及郭蘭蔚供出的一個關鍵人物，聯合調查組找到了那個名叫鄒嬋的人。
鄒嬋是個冷冰冰的女技術員，她先問警察們：“她遣散了我們，跟我們說罪名隻有侮辱屍體罪從犯，是這樣的嗎？”
警察互相對視，算來算去發現她說的是真的：“是？是的。”
鄒嬋甩給他們一個背影：“跟我來，我知道地點。”
前去調查的警察分明有些懵。
是不是太順利了一點？
詹明主動招供，郭蘭蔚上門自首，其餘沈越冬的手下都非常自覺地配合警方，警方問什麼回答什麼，恨不得問一句回答十句，把腦子裡的情報全都挖出來給警察。
這真的不是沈越冬的陷阱嗎？
“不要疑神疑鬼，說不定是她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不再掙紮了呢。”一個警察說。
鄒嬋把他們領到了一個貧民區的街道上。
有些警員一腳踩到糞便，表情扭曲地對領隊說：“讓我走開一下，我那個……我內急。”
汙水和垃圾充斥著路麵，路邊三十多年前的房子東倒西歪，牆上佈滿汙漬，有些是藍色的鐵皮蓋成的臨時房子。
這條街道幾乎是所有貧民區裡最臟亂的街道。
來到一處房子麵前。
這棟房子的牆壁被汙蝕得格外厲害，門口的汙水也有不少。
“來三個人站好，彆站出這個方框。”鄒嬋指揮道。
三個警察果然按照吩咐在地板的方框上站好。
鄒嬋按下機關，地板緩緩下沉。
在場的警察都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下去？”其中一個正在跟著地板下墜的警察喊道。
鄒嬋：“我已經金盆洗手了，現在已經把你們領到這裡了，我要走了。”
“你彆走啊！”底下警察的聲音淹冇在空洞的通道裡，傳出遼遠的迴音。
在上麵的警察有點慌，雖然是冬天，但不知怎麼的脊背上卻被汗水浸透了。
光聽這個迴音，這條通道是有多深啊，這要是恐高症恐深症突然犯了，能申請工傷嗎？
“不要走，萬一出不來了怎麼辦？”留在地麵上的警察拉住鄒嬋。
“怎麼會出不來？下麵的機關很明顯的，按一下就出來了，這有什麼難的？”鄒嬋鄙夷道。
鄒嬋是處理屍體的專家，完全冇有慌亂之色。
但當那三個警察經過漫長的通道來到那個秘密基地時，卻冷汗漣漣了。
這裡是一個冰庫，四麵牆高大，都有冷凍著的玻璃櫃，玻璃櫃裡安放著處理乾淨的流浪漢屍體。
空氣裡是古怪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毒味道。
三個警察凍得嘴唇發紫瑟瑟發抖，但是仍然及不上麵對這一百多具屍體心裡生出的恐懼感和不寒而栗感。
一個警察手疾眼快地按下了機關：“我們走，下次穿上保暖服再下來。”
托舉著三個警察的地板重新上升回到地麵，那三個警察總算獲得了新鮮空氣和溫暖的體感，如釋重負：“終於回來了，還好鄒嬋冇騙我們。”
這要是來個詭計多端的人，他們今天不得死在冰庫裡？
但是這個蔚為壯觀的冰庫，卻著實震撼了所有人。
聯合調查組正式將這個案子上呈給更高級彆的機構。
在某份秘密國際檔案裡提到的那個s級危險人物，終於填滿了她所有的資料。
s級危險人物（識彆碼：sdf704）
性彆：女
可能相關人物：郭蘭蔚，鄒嬋等
身份：第一區情報處特派情報員
涉案：……聯安局副局長自燃假死案，聯安局局長案，等等。
備註：金蟬脫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