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借文運成了高考狀元後卻瘋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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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星大樓底下那個,”三叔公的聲音壓得更低。
“當初建樓的時候,我特地請高人佈下的‘聚文昌’陣,能彙聚文氣,也能鎮壓反噬。隻要不出那個範圍,問題都不大。李昊那小子,就是跑出了陣,纔會反噬得那麼快。”
我聽得心驚肉跳。原來啟明星教育大樓底下,竟然還有這種邪門的東西!
三叔公接著說:“周凱那支筆,‘借’的文運差不多也該‘還’清了。等他徹底‘清空’,博兒這邊就能更穩固。”
“隻是要想讓博兒以後在大學裡也出類拔萃,甚至將來繼承家業,光靠這點‘底子’還不夠。”
錢明遠急切地問:“三叔,您有辦法?”
三叔公輕笑一聲:“我最近新得了一批‘好材料’,比之前那些尖子生的‘料’更純粹,也更霸道。”
“隻需要再做一支筆,讓博兒貼身帶著,不僅能穩固現在的文運,還能讓他以後在學業和事業上都順風順水。隻是這價錢嘛”
“錢不是問題!”錢明遠立刻說道,“隻要能讓博兒好,多少錢我都出!”
“好。”三叔公滿意地應道,“下週末,還是老地方,我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我迅速關掉錄音,心臟怦怦直跳。
黑!真是太黑了!
原來周凱隻是第一批“試驗品”,他們還想用更惡毒的手段,繼續為錢博“鋪路”!
怪不得小姨在群裡不再提周凱,恐怕他高考後,那所謂的“文運”一過,身體和精神就徹底垮了,成了真正的“廢人”。
而錢博,雖然也受了些影響,但因為有“啟明星”大樓底下的“陣”鎮著,加上用的“料”不同,情況暫時還冇那麼嚴重。
這時,我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一條微信訊息,來自小姨。
點開一看,是一段帶著哭腔的語音:
“靜靜啊,你弟弟他徹底不行了。醫生說他以後就是個傻子了。靜靜,你快回來看看吧,小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三叔公前腳還在密謀著新的“借運”,周凱後腳就徹底垮了。
周凱啊周凱,你用自己的未來,給彆人做了嫁衣。
但我冇有回覆。
他人的命運,既然是自己選的,那就自己揹負吧。
而我,則要讓那些操縱他人命運的黑手,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再次踏上了返回老家的火車。
在市火車站,我意外地看到了那個送給周凱文昌筆的三叔公。
他行色匆匆,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焦慮,與上次在大學禮堂後台見到他時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冇有立刻回小姨家,而是先去了高中同學李欣家裡。
李欣家和周凱家住同一個小區,訊息靈通。
剛一進門,李欣就拉著我,壓低聲音說:“你可算回來了!你是不知道,周凱他徹底完了!”
我故作驚訝:“完了?他不是考得挺好嗎?聽說都夠上清北線了。”
“好什麼呀!”李欣一臉的鄙夷和後怕。
“高考成績是高,可人直接傻了!聽說現在整天在家裡瘋瘋癲癲,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跟個廢人冇什麼兩樣。他爸媽急得頭髮都白了,到處求醫問藥,一點用都冇有。”
李欣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
“而且你還記得之前那個新聞嗎?啟明星教育那個尖子班失蹤的李昊,最近新聞上都爆出來了!”
“說啟明星教育涉嫌嚴重的高考舞弊,還有非法控製學生什麼的,連他們那個錢校長都被抓了!李昊就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才被他們弄成那樣的!你說嚇不嚇人?”
我點了點頭,心中瞭然。看來,錢明遠和他的“啟明星”,已經快要走到頭了。
“對了,”李欣突然想起什麼。
“周凱他高考前那段時間,狀態也特彆不對勁。我們班主任還找他談過好幾次話,讓他注意身體,彆壓力太大。結果他爸媽還護著,說我們老師是嫉妒他們家孩子有出息。”
我歎了口氣,冇有接話。
和李欣聊完,我才慢慢踱步回到小姨家。
還冇進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小姨壓抑的哭泣聲,以及小姨夫暴躁的咒罵聲。
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和尿騷味撲麵而來。客廳裡一片狼藉,像是剛經曆過一場浩劫。
小姨坐在沙發上,頭髮散亂,雙眼紅腫,整個人比上次我離開時蒼老了至少十歲。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哭聲:“靜靜啊,你快看看你弟弟,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我越過她,看向周凱的房間。房門緊閉,但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一些模糊不清的囈語和撞擊聲。
“他現在連我都不認識了”小姨泣不成聲,“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進去就又打又罵,手裡還死死攥著那支破筆!”
我心中冷笑。那支筆,可不是什麼“破筆”,那是他用自己的未來換來的“神筆”。
小姨夫從房間裡衝了出來,看到我,眼睛通紅,上來就想抓住我的胳膊。
“林靜!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後搞的鬼!你弟弟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一把避開他的手,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姨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周凱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你們自己求來的嗎?那支‘狀元文昌筆’,不是你們千方百計弄來的寶貝嗎?”
小姨夫被我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周凱的房門前,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房間裡,窗簾緊閉,光線昏暗。
周凱蜷縮在床腳,懷裡緊緊抱著一個枕頭,嘴裡不停地唸叨著:“我的狀元筆清北”
他的頭髮幾乎掉光了,露出光禿禿的頭皮,上麵還有幾道新鮮的抓痕,眼神呆滯,嘴角流著口水。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變成這副鬼樣子。
這就是“借文運”的代價。
他似乎察覺到門口有人,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我。
突然,他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清明。
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顫抖地指向我,又指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另一隻手,嘴唇翕動著,艱難地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
“筆我的腦子是你還給我”
那絲清明轉瞬即逝,他又恢複了癡傻的模樣,抱著枕頭,嘿嘿地傻笑起來,口水流得更歡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中冇有半分憐憫,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
關上房門,隔絕了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和聲音。
小姨還在客廳裡哭哭啼啼,小姨夫則頹然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著“完了,全完了”。
我冇有再看他們一眼,轉身離開了這個曾經帶給我無儘屈辱和痛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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