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四處釣魚,表兄拚命咬鉤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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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嘶吼著,轉身,跌跌撞撞地,朝著存荷堂的方向,瘋了一樣地跑了回去。
那背影,單薄又決絕,彷彿要將這世間所有的肮臟和不堪,都遠遠地,拋在身後。
陸青宴伸出的手,就那麼僵在了半空中。
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他看著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一塊。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他明明是在救她,為什麼,她會用那種眼神看他?
那種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刻骨的恨意。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存荷堂。
薑意綿一口氣跑回自己的院子,“砰”的一聲,將房門死死地關上,然後,整個人便順著門板,無力地滑坐到了地上。
她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了進去,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她?
讓她重活一世,難道就是為了讓她,再重新經曆一遍,上一世的絕望和痛苦嗎?
陸青宴。
這個名字,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在她的心上,來來回回地割著。
上一世,她是安遠侯府最卑賤的侍妾,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嫡長子。
她以為,他是她生命裡唯一的光。
是他,在她被所有人欺辱唾棄的時候,唯一一個,將她當人看的人。
是他,在她弟弟被人折辱,不堪受辱投江自儘後,唯一一個,對她說“節哀”的人。
也是他,在她終於鼓起勇氣,將安遠侯府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他之後,唯一一個,對她說“我信你,我會幫你”的人。
她就是信了這句話,才滿心歡喜地,等著他來救她。
結果,等來的,卻是他親手端來的,一杯毒酒。
她永遠也忘不了,他當時看她的眼神。
平靜,無波,甚至還帶著一絲悲憫。
就像在看一隻,馬上就要被碾死的,無關緊要的螞蟻。
她當時不明白,為什麼。
現在,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或許,從頭到尾,她都隻是他們陸家,用來消遣的,一個玩意兒。
她的掙紮,她的痛苦,她的仇恨,在他們眼裡,都隻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好戲。
薑意綿哭得渾身發抖,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攪在了一起,疼得她幾乎要窒息。
她恨。
她好恨。
她恨安遠侯,恨侯夫人,更恨陸青宴!
她要報仇。
她一定要報仇!
她要讓這些,高高在上的,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都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她要讓他們,也嘗一嘗,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她用袖子,狠狠地擦去臉上的眼淚,從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
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裡,再冇有了半分的脆弱和悲傷,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的,瘋狂的,恨意。
她走到妝台前,看著鏡子裡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己,忽然,笑了。
那笑容,詭異又淒美。
陸青宴,你不是喜歡看戲嗎?
好啊。
那我就,好好地,給你演一場。
一場,讓你永生難忘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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