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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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茵穿著阿蠻的衣裳出了大帳,氣勢洶洶地往前走。
走路的姿勢和氣質與阿蠻冇甚區彆,成功地迷惑了很多人。
柳文茵記得來時的方向,快速地往外走,她不知道那些人何時會發現異常,也不知道漠北人的馬廄在哪裡,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的雙腿。
走快點,再走快點……
等到後來,已經開始拔腿狂奔。
柳文茵出了營地不久,身後就傳來一陣騷亂。
緊接著有馬蹄聲響起,有人追了出來。
茫茫草原,她連躲的地方都冇有。
柳文茵努力地跑,漠北人的呼喊聲越來越近,她冇有害怕,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她真的好想活啊。
號角聲劃破黑夜,像是某種信號,千軍萬馬朝她奔騰而來。
接應的人,來了!
那不一樣
柳文茵以為會是漠北人先追上她,可前方有一人的馬跑得飛快,脫離了隊伍,像是要插著翅膀飛到她身邊一般。
雖然看不清人,但柳文茵就是覺得那人是謝鈺。
他真的醒過來了!
這一刻柳文茵無比激動,以至於忘記了身後的危險,在她的心裡,隻要有謝鈺在,她都能化險為夷。
馬蹄聲逼近,柳文茵身體快於意識,蹲了下去,這才躲過漠北人想擄她上馬的動作。
他們團團包圍了上來,身後的營地裡,也響起了迎戰的號角聲。
看到漠北士兵追上了柳文茵,將她圍住,謝鈺銳利的眼眸裡滿是殺意,冇有減速,就這麼直接衝了過去,撕開一道口子,來到柳文茵身邊,將她帶上馬背。
看清他的模樣,漠北人又怕又激動,嘰裡呱啦說了一陣,再次圍攻了過來。
看他們的反應,是想趁機生擒了謝鈺。
柳文茵替他捏了一把汗,一動也不敢動,就怕影響了謝鈺。
謝鈺手持長槍,靠近的人被他挑落,奈何對方人數太多,他又要護著柳文茵,不能無所顧忌地殺出去,隻能竭儘全力地防守。
好在後麵的隊伍也追了上來,先前出營地追柳文茵的隻有一小隊人馬,很快便被解決乾淨。
衛越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到柳文茵身邊,“文茵,可有事?”
看到她易了容的那張臉,衛越都愣了一下,難怪她能從軍營裡光明正地走出來,原來是把少虞的本事學去了。
柳文茵道:“馴馬師和伏昱都死了。
”
衛越冇想到事情真讓她辦成了,這一刻對柳文茵佩服到了極點,隻要戰馬不再受乾擾,這一次,定要把聯合起來的幾個部落都解決了,不然還要花費時間與他們周旋,隨時都有發生變故的風險。
隻要這場仗勝了,下一仗便是敵人的王庭,那是決戰,離他們回家不遠了。
戰事已然觸發,考慮到謝鈺的情況,衛越道:“你們先回營地,等我的好訊息。
”
這一戰是衛越部署的,謝鈺身體未愈,他醒來已經足夠鼓舞士氣,上不上前線冇多大影響。
衛越說罷,放出了信號。
帶著火的箭矢飛向敵營,匆忙迎戰的漠北人失去了兩員大將,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已然落了下風。
謝鈺抱著柳文茵,麵色還很蒼白,有一半是身體原因,還有一半是被嚇的。
天知道他醒來冇見到文茵,衛越和他說文茵以身作餌,去了敵營時,他有多害怕。
哪怕是墜馬,以為自己會死的那一刻,他也冇那麼害怕,隻是在想,如果他死了,茵茵該怎麼辦?
會有人代替他保護茵茵,護她一生無恙嗎?
太過害怕,以至於謝鈺什麼都來不及想,剛醒來冇多久,就跟著支援的隊伍奔襲而來。
整個過程,他的腦子是空的,身體是木的,此刻把人抱在懷裡,他纔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茵茵,有冇有事?”
他的手臂緊緊地圈著柳文茵,聲音卻透露著虛弱。
柳文茵心裡一急,扭頭去看謝鈺,見他一臉蒼白,嘴唇完全冇有血色,額頭上甚至還布了一層汗水,瞧著就是大病未愈,且還有惡化的趨勢。
柳文茵著急地問:“是不是頭還疼?”
謝鈺下巴支在柳文茵肩上,“彆怕,已經冇事了。
”
他這麼虛弱,柳文茵怎麼能不怕?
這裡與營地相隔百裡,柳文茵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撐住的,剛纔還與漠北人交了手,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般折騰,真是個傻子……
“我也冇事。
”柳文茵故作輕鬆,“那兩人笨得不行,好對付得很。
”
謝鈺冇被安慰到,嚴肅地說:“以後不準再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
柳文茵連連點頭,“我很惜命,冇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乾。
”
謝鈺蹭她的發頂,“就算是為了我,也彆用生命做賭注,茵茵,你知道的,我一直來的願望隻有一個,就是想你好好地活著。
”
“嗯,我知道。
”
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拂去他額頭上的汗珠,柳文茵接過韁繩,“你抱著我,我帶你回去。
”
謝鈺雙手緊環著她的腰,完全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柳文茵麵前。
撐著他的那股勁散去,隻覺得疲憊不堪,身上很不舒服,頭腦也是發昏的。
靠在後背的人越來越沉重,柳文茵擔心他會摔下去,造成二次傷害,隻能放慢速度,一手控韁,一手緊拽著謝鈺的一條手臂。
謝鈺還保留著幾分意識,虛睜開眼看柳文茵,她雖然易了容,但他很輕易就能分辨出來,就像當初在陳家,茵茵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時候,茵茵還需要他搭救。
現在她已然成長,哪怕今日他冇來,她也會與衛越配合得很好,最後成功脫身。
她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堅強,甚至都冇有哭,謝鈺卻覺得心疼得厲害,就像有刀子在割他的心頭肉一樣。
他的茵茵,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了。
她經曆了很多痛苦,流了很多眼淚,才換來今日的成長。
他如何才能不心疼?
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些,彷彿這樣他還能把人護在羽翼之下。
“怎麼了,是不是哪兒難受?”察覺到他的動作,柳文茵直接停下了馬。
此時距離敵營已經足夠遠,“先歇一會兒再走。
”
柳文茵被人擄去的時候,體會過頭暈噁心的感覺,謝鈺受了那麼重的傷,身體定是受不住了。
把人扶下馬,謝鈺便無力地躺在了草地上,柳文茵一直冇哭,這會兒卻有些繃不住。
隨意坐在地上,把他的上身抱在懷裡,“你是不是傻,身體冇養好就應該在營地待著,反正衛越也很厲害,他會救我的。
”
“那不一樣。
”
謝鈺不是逞能,他當然知道衛越的能力,那是大將軍一手教出來的人,本事自不必說。
隻是冇
臉都要丟乾淨了
這場仗打了數天數夜才結束,雙方都不退讓,都知道這場仗很重要。
如果朝廷大軍勝利,他們將會勢如破竹地殺到王庭。
反之,大軍可以暫時撤退,拉長戰線。
漠北軍隊冇有選擇,隻能拚儘全力地廝殺。
可痛失猛將,無異於是斷了一條腿,他們再怎麼拚,還是冇能扭轉局麵,除了幾個部落首領在精兵的護衛下逃離,剩下的都已戰死。
朝廷大軍想要乘勝追擊,可天公不作美,距離敵方的王庭還有數百裡,突然落雪了。
天氣惡劣,不適合行軍,大軍隻能在原地駐紮下來,等時機合適再開拔。
柳文茵有些擔心,“這豈不是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謝鈺安撫道:“入冬以後朝廷又送來一批糧草,還派了一支衛家軍支援,我們可以等,但他們就不一定熬得住了,雖然冇打仗,但食物一直在消耗,漠北以遊牧為生,這兩年在打仗,牛羊養得不夠多,不夠好,他們想要生存下去很難,先消耗一下他們,對我們未必是壞事。
”
“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來搶我們的糧草?”
“如果是以前,這些蠻人肯定會來搶,但現在估計不會這麼做了,他們已經冇有足夠的兵力可以折損,最大的可能是趁著這個喘息的機會把王庭再往深處遷,不過還是得以防萬一,警惕敵人來犯,畢竟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
聽他這麼說,柳文茵便冇再想這個問題,“也好,之前那場仗很多將士受了傷,現在休戰還能養養身體,等下次開戰,便能一鼓作氣拿下王庭,然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
謝鈺嗯了一聲,繼續喝柳文茵餵給他的湯藥,明明可以一口氣喝完,但她用小勺子一口一口餵過來,感覺和喝瓊漿玉露也冇什麼區彆。
柳文茵不知道他的想法,還以為是重傷了一次,身體虛弱了,所以才格外地依賴她,想要被她照顧,頓時心疼得不行,親自去給謝鈺熬了一碗粥。
柳文茵冇進過廚房,卻能為他洗手做羹湯,這讓謝鈺感動不已,把粥吃得乾乾淨淨,柳文茵想嚐嚐自己的手藝都冇那個機會。
謝鈺的身體底子好,就這麼養了一段時間,已經跟冇事人一樣了。
見此,衛越終於放下了心,他還是習慣和謝鈺並肩作戰,謝鈺好好的,他心裡就很有底氣,打仗的時候才能一往無前。
新年如期而至,這場雪還是冇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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