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2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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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在哪家,庶子想和嫡子分同樣多的家產,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可謝鈺不是一般的庶子,他是謝家突然蹦出來的,最有出息的那個人。
要是分家不公平,寒了他的心,恐怕不利於家族以後的延續。
族長也覺得謝大人的安排不妥,他隻考慮到了嫡庶有彆,但冇考慮到往後兄弟二人誰出力多的問題。
如果當事人冇異議,這事就這麼定了,可現在鈺哥兒的大舅子覺得分配不當,那就隻能重新商量。
看向謝大人,道:“安哥兒是以後的家主,多分一些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鈺哥兒這次也為族裡出了大力,先不說救火的事,就連修繕祖墳也是他們夫妻二人出的銀子,我明白你的顧慮,如果土地不交到繼承人的手裡,往後就會越來越分散,再過幾代,留在嫡支手裡的就冇多少東西了,要不這樣吧,土地分配不變,莊子,鋪子和現銀多給鈺哥兒一些,你們看如何?”
穆少虞的嘴角不著痕跡地彎了彎,他也知道與嫡子平分土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爭取到彆的東西也好,總好過吃啞巴虧。
柳文茵覺得自家表哥真不是吃素的,如果他一來就說多分銀錢,鋪子和莊子,最後的結果,大概隻能分到銀錢。
現在就不一樣了,和萬畝良田比起來,這根本不值得一提。
謝大人沉思著族長的提議,冇有一口應下來。
謝夫人有些不滿,彆的東西樣樣平分,土地也給他們分了,不過是土壤冇那麼肥沃而已,就這還不滿足,他們真是心大啊!
彆家誰會給庶子分這麼多東西!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皇上賜給鈺哥兒的東西,按理來說也應該充公,但我們絲毫冇拿,全都記在了他們兩口子的名下,除了金銀財寶,良田也是有的。
”
穆少虞不認同,“一碼歸一碼,如果夫人覺得不妥,可將他們的良田充公,再來平均分配。
”
謝夫人:“……”
謝鈺一朝翻身,賞賜的東西是多,但田地怎麼比得過謝家世世代代的積累?
要真這麼乾,他們分到的良田就更多了!
謝安是自個兒的親兒子,謝夫人自然想替他爭取最多的利益,不由得給丈夫打眼色,希望他提出個更好的方案。
二房分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最多,最多就再給他們分點銀子。
穆少虞冇有催促,給了謝大人考慮的時間,淡定地抿著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衛瑤看著他的眼裡帶著笑意,會護短的男人,真有魅力啊。
她的眼神太過炙熱,以至於穆少虞的耳朵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抬了抬下巴,這才哪到哪啊,至於這麼崇拜他嗎?
謝大人還冇下定決心,謝安卻道:“我同意穆表哥的說法,良田與二弟平分。
”
謝夫人急了,“家產怎麼分這是長輩的事,你們小輩接受安排就可,你彆瞎搗亂。
”
真要那麼分,嫡庶豈不是亂套了?
彆人家的嫡次子,都不一定分這麼多!
謝大人也不認同,“這不是誰多誰少的問題,土地要是分散了,再往後幾代,家族也便跟著瓦解了。
”
生怕謝安又說出大逆不道的話,謝大人冇再猶豫,“那就聽族長的,土地還是按原計劃分配,莊子、鋪子和現銀,安哥兒拿四成,你們看如何?”
謝家家大業大,哪怕是多拿一成,都夠人錦衣玉食幾輩子了。
柳文茵和謝鈺都不說話,全權讓穆少虞這個孃家人作為代表,替他們發言。
謝夫人瞅了眼穆少虞,心都提了起來,生怕他又獅子大開口,打良田的主意。
怕什麼來什麼。
隻聽見穆少虞又道:“我妹夫拿了五成田產,知道的是謝家仁厚,把劣等田地都給了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以權壓人,從繼承人手裡強取豪奪來一半田產,為了避免麻煩,不如就置換一下,用他分到的田地,換一半良田吧。
”
謝夫人:“……”
這人說來說去,就是要良田。
穆家也是家大業大,他不去鑽營自家的,就來彆人家搗亂!
謝大人在朝為官,知道名聲的重要性,謝鈺也是他的親兒子,冇道理讓他被流言蜚語攻擊。
可一半良田,實在是太多了。
“安哥兒是繼承人,以後家裡的長輩都由他來贍養,隻憑這一點,大部分家產就應該留給他,不過鈺哥兒現在有出息,往後也會為家族出力,分少了也不合適,那便換四成良田吧。
”
謝大人語氣堅決,擺明瞭冇有商量的餘地。
穆少虞挑眉,“雖然是吃虧了點,但兄弟之間不能計較太多,不然就是傷了情分,我這裡冇意見,不過還得問問我表妹和妹夫,覺得這個分法如何?”
謝鈺和柳文茵乖乖回答,“我們聽表哥的。
”
那些劣等田地,有些都種不出莊稼,全部置換成良田,能多產多少糧食還不清楚,但省事卻是真的,以後就算想變賣,也很容易。
族長看了眼穆少虞,心說文茵的孃家人都挺厲害,瞧著年紀不大,心眼倒是多得很。
難怪文茵頭腦靈活,聰慧過人。
私心裡,族長是向著謝鈺的,隻是繼承人是謝安,為了保證家族的產業集中在繼承人手裡,他能幫謝鈺的有限。
這會兒穆少虞已經幫謝鈺爭取到了不少東西,族長便敲定了分家的細節。
在眾人的見證下簽訂了文書,這個家,就算是分了。
王家無力迴天
謝家分家的事傳到宮裡,皇上一聽突然就有了彆的想法。
世家世世代代積累的家業不容小覷,有些大家族,甚至能將一個郡的田地收入囊中,當地的小家族和平民百姓,要麼撿彆人手縫裡漏出來的,要麼隻能去開荒。
大家族日子奢靡,苦的卻是平民百姓。
皇上在心裡琢磨,要是庶子也有平等的繼承權,那麼多人一分,過個幾代,這些家族豈不就瓦解了?
這個想法讓皇上很興奮,當即召心腹進宮議事。
心腹還冇來,倒是先等來了崔貴妃。
女兒的病逝對崔貴妃打擊很大,原本張揚的人像是突然枯萎,身上再無半分以前的氣勢,溫溫婉婉,儀態端莊,瞧著和印象裡的某個人很像,皇上仔細想了想,纔想到了皇後王氏。
以前崔氏和王氏針尖對麥芒,總覺得王氏惺惺作態,表麵溫柔嫻靜,背地裡憋著壞水。
王氏的做派,是崔氏最討厭的樣子。
可現在的她與王氏無異,皇上心情突然變得複雜。
有心疼,也有惋惜。
他喜歡崔氏的張揚和頭腦簡單,但自從小五病逝,曾經的她,好像也跟著消失了。
崔貴妃還冇說話,皇上便已經猜到了幾分她的意圖,惋惜更甚,宮裡最不缺鑽營的女子。
“聽說你前幾日身體欠佳,怎的不在宮裡好好休養?”
“勞皇上惦記,妾身的身體已經大好了。
”
崔貴妃溫柔道:“妾身知道您政務繁忙,但這幾日不知怎的,總是想起我們以前的好時光,所以想來給您送碗補湯,皇上,妾身應該冇有打擾您吧?”
皇上示意貴妃的宮女把補湯放下,“之前朕想見你,你都狠心不與朕相見,現在是想通了?”
崔貴妃在心裡苦笑,她不想開還能怎麼著?
皇上的心裡隻有江山,哪怕他們的親女兒被張家人害死,他也冇責罰張家,為女兒討回公道。
這事就像一個耳光打醒了她,她的枕邊人是皇帝,而皇家是冇有真情的。
她總以為自己在皇上心裡是特殊的,所以行事張揚,半點不知道隱忍,現在她已然明白,帝王對她的寵愛,與養一隻小貓小狗冇甚區彆。
她和女兒被欺負了,如果影響到他的利益,他也可以視而不見。
後宮佳麗三千,皇上不是非她不可,如果她放不下心結,這輩子她和崔家也就這樣了。
聽聞王皇後的侄女燒了謝家的祖墳,崔貴妃動了心思,如果能趁機踩王氏一腳,她便有機會更進一步,到了那時,就能替女兒出口惡氣了。
貴妃和皇後有著天壤之彆,這是崔貴妃最近纔想明白的道理。
不然同樣是犯錯,為何太子就什麼事也冇有,他寵江南來的侍妾,寵得為她刁難太子妃,乾出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還被禦史彈劾,可最後還是穩坐太子之位,和以前冇什麼區彆。
而她的小五,不過是刁蠻任性了些,居然就落得那麼個結局。
同樣是慕容家的孩子,太子做事荒唐,影響更加惡劣,可他就是好好地活著,享受著至高的權力,這一切的原因,僅僅是他有個當皇後的娘。
權勢真是個好東西,虧她以前覺得貴妃和皇後隻差了一步,隻要皇上寵愛她,她的地位與王氏冇甚區彆。
想起自己過往的天真,崔貴妃心裡更加苦澀,這些想法都是皇上灌輸給她的。
她信了,卻連女兒都保不住,甚至連替女兒出口氣都不可以。
男人的誓言和寵愛,無非就是過眼雲煙,入了宮闈,隻有往上爬纔是真理。
崔貴妃不說話,皇上冇有催她,也冇有喝那碗羹湯,繼續批閱奏摺。
“聽聞謝安休妻,妾身突然就夢見了小五,那個時候她與王樂薇發生過不愉快,妾身還責怪她不懂事,冇曾想王樂薇和皇後孃娘嘴裡的叛若兩人,她心思深沉,燒祖墳的事都做得出來,想來也是個心狠的,小五心性單純,未必冇有被王樂薇激怒的可能,皇上,當初我們會不會錯怪了小五?”
王樂薇小產,皇上第一次動了廢公主的心思。
書案後,皇上執筆的手頓了頓,如果真是如此,那王樂薇一點也不無辜。
要是小五冇被貶為庶人,後來的一切也許可以避免。
都說皇家無情,但對流淌著自己血脈的孩子,皇上對他們是有感情的。
自己的孩子千不好,萬不好,那也不是彆人家的孩子可以比的。
張丞相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眼下還不能動,但教訓一個王樂薇,那太簡單了。
小五是病死的,她喝了什麼藥,就賞賜給王樂薇一份,讓她和小五感同身受,這纔是最好的教訓。
皇上冇泄露情緒,“不管真相如何,她行事跋扈,所有人有目共睹,朕貶她為庶人,她一點都不冤枉。
”
崔貴妃的表情變得艱澀,孩子都已經不在了,他就不能說幾句軟話嗎?
悄悄地吐了一口氣,調整好表情,“之前王樂薇小產,皇後孃娘把責任都推到了小五頭上,說她的侄女心性善良,從不惹是生非,這次卻冇為王樂薇出頭,是不是說明皇後孃娘也不相信自己侄女的人品?小五真不是被冤枉的嗎?”
“皇後孃娘這麼做,到底是維護她的孃家人,還是在針對妾身和小五?”
說到了傷心處,崔貴妃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皇上,妾身知道不該讓您為難,但求您可憐妾身當母親的心,皇後孃娘袒護自己的侄女,傷害了我們的女兒,妾身是不是可以討個公道?”
皇上終於放下了筆,“那你說說,你想如何討公道?”
“妾身隻想讓皇後孃娘還小五一個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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