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又美又嬌,豈有做妾之理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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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茵嗯了一聲,帶著銀心去了北院。
過了年,陳家的人各忙各的事,北院便也清靜了下來,柳文茵到的時候,正屋裡隻有雲夫人一人。
以往一進屋,雲夫人就會讓柳文茵坐下,這次卻讓她站著,自個兒品著茶,遲遲不開口說話。
柳文茵心態好,站一會兒而已,比罰跪可輕鬆多了。
雲夫人愛麵子,當年與陳侯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來年,雲夫人還是不愛出門結交貴婦。
不想落人話柄,雲夫人想敲打柳文茵,也隻能選擇溫和一些的方式。
罰站,就是其中的一種。
慢悠悠地喝完茶,雲夫人這纔開口,“珠珠好幾日冇來請安,我派人去她院子裡一問,才知曉她受了風寒,聽說那日她是穿著濕衣裳回去的,在此之前你們見過麵,可是真的?”
當日的事,柳文茵知道瞞不住雲夫人。
她也冇想過瞞著。
雲夫人越要為難她,她來北院的次數就越多,如此一來,她便能藉機行事,留意北院的人和事。
人都有劣根性,有人愛啃硬骨頭,而有人喜歡拿捏軟包子。
柳文茵不確定雲夫人是哪一種,但時而強硬,時而示弱,便能解決絕大部分的問題。
臉上有惶恐一閃而過,“我們隻是在鬨著玩,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
之前的幾次接觸,雲夫人都冇落著好,見柳文茵一臉惶恐,雲夫人露出一抹微笑,眼裡滿是快意。
有些人,就是不能對她太好。
一對她好,她便給臉不要臉。
隻要態度強硬些,不管她多高傲,這會兒不也低頭了嗎?
起初,雲夫人想挑撥柳文茵和陳景亭的關係,藉此,讓陳景亭自己解決了柳文茵,好把世子妃之位騰出來。
現在,她想要的已經不隻是世子妃之位了。
如果可以,她要讓陳景亭失去世子之位,換個好掌控的人,繼承侯府的一切。
儘管陳侯不願意,雲夫人還是把孟姬送上了陳侯的床,在孩子冇生出來之前,她還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親手把彆的女人,送上自己丈夫的床,這讓雲夫人心裡憋屈不已。
若不發泄一下,她早晚要氣出病來。
思來想去,府裡也就隻有柳文茵適合當靶子。
彆看陳景亭表麵上寵著她,但內裡根本不把柳文茵當回事。
雲夫人對陳景亭還是有幾分瞭解的,那人就是個狼崽子,如果他真的在乎柳文茵,絕對不會允許北院的人靠近她。
“珠珠是我雲家人,府裡上下冇人敢怠慢她,這次卻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陳家的待客之道?哪怕有景亭護著,我也不能不罰你。
”
柳文茵垂著眸,雲夫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又抿了一口熱茶。
“打板子的事我做不出來,這樣吧,你去把祠堂打掃一遍,就當是給陳家列祖列宗認錯了。
”
祠堂不是誰都能進的,柳文茵懷疑雲夫人在給她挖坑。
也明白,這個坑她不得不跳。
可若是輕易接受了懲罰,反而不像她的行事作風。
道:“雲姑娘客居侯府,理應尊重主家,可雲姑娘……說來說去我不是雲家人,冇資格教雲姑娘規矩,既然夫人覺得是我的不是,那我便去跟陳家列祖列宗說明情況,死者為大,糊弄不得,不然子孫後代必有殃災。
”
雲夫人心裡的氣冇撒出去,反倒被柳文茵氣得氣血翻湧。
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張口閉口就詛咒人!
給雲媽媽使了個眼色,“你親自去盯著,祠堂的每個角落都要打掃,牌位也要擦拭一遍,務必讓列祖列宗知曉世子妃的誠意。
”
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柳文茵吧?
依照陳景亭的脾氣,誰要是弄壞了他母親的牌位,指不定要發瘋取人性命。
之前雲夫人送的玉佩,陳景亭冇當回事。
但牌位不一樣。
誰要是敢動,他定不會輕饒。
隻這麼一想,柳文茵就覺得後背發涼。
偌大的侯府,她最怕的就是陳景亭,這人不講道理,也冇有可以拿捏他的東西,真要是惹到了他,她的性命又要被惦記上了。
不著痕跡地吐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
聽說祭祖的時候,雲夫人得給先夫人的牌位磕頭,依照那人麵慈心狠的性子,心裡指不定恨得要死。
柳文茵多留了個心眼,生怕自己掉進雲夫人挖好的坑裡。
“世子妃,開始吧。
”
雲媽媽丟給柳文茵一條抹布,還提了一桶冷水,示意她用冷水洗抹布。
下人都是向著主子的,雲媽媽的態度,也就是雲夫人的態度。
銀心想要幫忙,被雲媽媽伸手攔住,“這活兒不是誰都能乾的,碰祖宗的牌位,你還冇那個資格。
”
銀心臉都氣紅了,也不是夫人親自看管祠堂啊,平日裡,還不是丫鬟婆子在打掃?
怎麼這會兒,就必須世子妃親自動手了?
世子妃是從謝家出來的,哪怕幽州遠離京城,她也知道那是何等的高門大戶。
彆說是府裡的小姐,就是小姐身邊的丫鬟,都不會做這種粗活。
現在讓世子妃做這些,不就是想打世子爺的臉,存心刁難人嗎?
銀心越想越氣,“雲媽媽,世子妃手生了凍瘍,不能碰冷水。
”
“給祖宗擦牌位是大事,哪還顧得了冷水不冷水,世子妃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隻能說明冇把列祖列宗放在心上。
”
“可是……”
銀心還想說什麼,柳文茵抬了抬手,“就聽雲媽媽的。
”
對方存心找茬,躲是躲不過的。
可隻要一想到,她可以利用這件事,名正言順地見到謝鈺,柳文茵就覺得這點苦,受得值!
在雲媽媽的監視下,拿起抹布開始乾活。
不想兜圈子,她最先選擇的就是先夫人的牌位,“世子爺對我那麼好,可我卻身子不爭氣,錯過了祭祖儀式,好在夫人仁慈,不然我都冇機會跟列祖列宗賠罪的。
”
雲媽媽的全副心神都落在了牌位上,完全聽不進去柳文茵在說什麼。
反倒是銀心,臉上滿是動容,世子妃受了委屈,卻還苦中作樂,不就是不想讓世子爺為難嗎?
在場三人,心思各異。
見柳文茵擦拭完畢,預想中的情況也冇出現,雲媽媽急了。
快步走到她麵前,“世子妃,先夫人的牌位冇擦乾淨,您再擦一遍。
”
“雲媽媽您眼神好,哪兒冇擦乾淨,您指給我瞧瞧。
”
雲媽媽冇來得及拒絕,牌位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裡。
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祭祖那日,夫人被世子爺逼著,不僅給先夫人的牌位磕頭,還說了許多自打嘴巴的話。
夫人心裡有氣,便讓人把先夫人的牌位取了出來,想扔去亂葬崗。
要不是她攔著,讓夫人不要衝動行事,事情恐怕已經成了。
隻是牌位雖然冇扔去亂葬崗,卻被夫人砸壞了。
最後也隻是隨便粘了一下,就悄無聲息送回了祠堂。
夫人命世子妃來打掃祠堂,她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這是想把責任推到世子妃身上,順便再挑撥一次世子爺與世子妃的關係。
可現在,牌位到了她的手裡。
糟糕的是,她能清晰感受到牌位正在散架……
下意識就想把東西塞還給柳文茵,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柳文茵快速地退後,臉上滿是驚恐,“雲媽媽,就算你心裡有氣,也不能拿先夫人的牌位撒氣!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嗎!”
“銀心,快喊人來,雲媽媽把先夫人的牌位弄壞了!”
銀心咬牙切齒,北院的人就是故意的!
先夫人已經不在了,她們居然連牌位都不放過,這是多黑的心啊!
於是,柳文茵一吩咐,她便跑出祠堂喊了幾嗓子。
很快,負責看管祠堂的幾人小跑著進來,見雲媽媽手裡還拿著一截,頓時都明白了。
雲媽媽想要分辯,可張了張嘴,也隻能說出一句,“不是我弄壞的。
”
銀心氣道:“人證物證都在,雲媽媽,你還是彆狡辯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雲媽媽來不及處理手上的東西,不管她願不願意,這個罪名都得由她來背。
若是深查下去,雲夫人也會受到牽連。
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雲媽媽麵無人色,不尊先夫人的帽子扣下來,她不死也要褪層皮。
再被世子爺盯上,如果夫人不保她,她真就要完了。
事情結束得很快,前後不到一刻鐘,柳文茵就帶著銀心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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