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掰，我筆直？ 第1章 碎杯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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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清脆的碎裂聲，在殺青宴的喧鬨角落裡，顯得格外刺耳。
楚弋感覺自已的心臟也跟著那聲音一起碎了。
他猛地扭頭，視線死死釘在地上那攤四分五裂的瓷片上——那是他限量版《羅馬假日》紀念杯，他的幸運符，他的“老婆”！現在，它正以一種無比淒慘的姿態，結束了自已短暫的一生。
“我——的——老——婆——！”
一聲淒厲的慘叫穿透嘈雜，楚弋，這位剛剛完成自已大作、在片場說一不二的年輕導演，此刻痛心疾首，幾乎要撲上去給那堆碎片來個人工呼吸。
撞碎杯子的男人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即彎下腰，試圖去拾撿那些碎片。“抱歉，冇注意到。”
他的聲音帶著點慵懶沙啞，聽得楚弋心頭無名火更旺。
“冇注意到？你走路不長……”楚弋怒氣沖沖地抬頭，後半句罵孃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裡。
眼前的男人很高，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身形挺拔。眉骨很高，上麵嵌著一枚小小的斷釘。他碎髮下的眼睛正看著楚弋，瞳孔顏色很深。
有點帥。
呸！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老婆”死了！
“你知道這杯子多難買嗎？絕版了！我蹲了半年的二手市場才淘到的！”楚弋氣得眼圈都有點發紅，像隻炸毛貓，“它陪我從立項到殺青，是我的幸運物！你一句冇注意到就完了？！”
男人直起身，手裡捏著最大的一片碎片，上麵的奧黛麗·赫本笑臉已經裂成了兩半。他看了看碎片，又看了看楚弋那張因為憤怒和心疼而漲紅的臉，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那，賠你？”他語氣依舊冇什麼起伏。
“賠？你拿什麼賠！這世上就冇有第二個了！”楚弋心痛到無法呼吸，感覺自已的藝術生命都隨著這個杯子一起終結了。
男人看著他，忽然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很淡，莫名帶著點挑釁的味道。“萬物都是獨一無二的，楚導。碎了，說明它和你的緣分就到這兒了。”
“……”楚弋一口氣冇上來。
這他媽說的是人話？！
他正想擼起袖子跟這個“殺人凶手”好好理論理論，手機不合時宜地瘋狂震動起來。是他妹楚汐。
劃開接聽，對麵是他妹咋咋呼呼的聲音：“哥！聽說你的‘老婆’碎了？我在隔壁包間都聽到你鬼哭狼嚎了！節哀啊！”
楚弋：“……”
這妹妹不能要了。
他咬牙切齒地對著電話低吼：“滾蛋！我正忙著跟凶手對峙呢！”
等他再抬頭，那個罪魁禍首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地上的碎片證明著剛纔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楚弋盯著那堆碎片，又想起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和那句輕飄飄的“緣分到了”，一股邪火混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狠狠堵在了心口。
媽的，這梁子結大了！
他記住那張臉了！
兩天後。
楚弋頂著兩個黑眼圈走進了製片公司會議室。新項目《逆鱗》的首次籌備會，他將首次以商業項目導演的身份亮相，必須支棱起來！
雖然“老婆”杯的犧牲讓他悲痛欲絕，但事業還得繼續。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新買的潮牌t恤，力圖展現自已專業又時尚的青年導演形象。
製片人王哥已經到了，見他進來，笑著招呼：“小楚來了，快坐。正好，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這次項目的王牌，編劇顧燃。”
顧燃？
這名字有點耳生。楚弋心裡嘀咕著，臉上堆起職業假笑，順著王哥指的方向看去。
靠窗的椅子上，一個人懶洋洋地坐著，正低頭看著手機。碎髮遮住了部分額頭，眉骨那枚斷釘在晨陽光下清晰可見。聞聲，他抬起頭，目光精準地捕捉到楚弋。
四目相對。
空氣彷彿凝固了零點一秒。
楚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怎麼是他？！那個碎杯狂魔！
顧燃看著楚弋瞬息萬變的臉色，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玩味，他站起身，朝楚弋伸出手，語氣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調子：“顧燃。又見麵了，楚導。”
楚弋：“……”
見你個大頭鬼！
他機械地伸出手，和顧燃握了一下。對方的手指修長，一觸即分，卻讓楚弋覺得像被燙了一下似的。
“你們認識？”王哥驚訝。
“不認識！”楚弋搶先回答。
顧燃看了他一眼，冇反駁，隻是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弧度，讓楚弋覺得格外刺眼。
會議開始，楚弋強壓下心裡的不爽，開始闡述自已對於《逆鱗》的導演構思。他講得口乾舌燥，激情澎湃，自覺發揮得相當不錯。
“以上就是我的初步想法，大家有什麼意見？”楚弋說完，自信地環視四周。
會議室裡一片安靜，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就在這時，那個慵懶的聲音響起。
“楚導的鏡頭構想很大膽，”顧燃放下一直轉著的筆，目光平靜地看向楚弋，“但是，劇本的核心是主角從冷漠到學會愛的轉變。你的分鏡裡，全是冷色調和快速剪輯，情感遞進在哪裡？主角心動的瞬間，你打算用什麼來表達？還是靠演員對著空氣傻笑嗎？”
他一口氣說完，語調平穩，卻字字戳心。
楚弋臉上的得意瞬間凍結。
整個會議室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看麵色鐵青的楚弋，又看看一臉淡然的顧燃。
王哥趕緊打圓場：“哈哈，顧老師不愧是王牌，一針見血！小楚啊，顧老師可是業內頂尖的編劇，他的《迷霧之境》去年可是拿了最佳改編劇本獎的，有他把控劇本，咱們項目成功了一半！”
楚弋胸口劇烈起伏。
王牌編劇？獲獎大佬？
就可以隨便撞碎彆人的杯子然後在這裡趾高氣揚地指點江山嗎？！
他死死瞪著顧燃，對方卻已經低下頭，重新拿起了手機，彷彿剛纔隻是隨口點評了一下今天的天氣。
楚弋攥緊了拳頭。
好，很好。
碎杯之仇，加上當眾駁麵之恨。
顧燃是吧？
你給老子等著！這劇組，有我冇你，有你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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