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逼打工人炸副本啊![無限] 絨絨公司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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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工牌,張嵐就帶他們到各自的工位。
許炘還是做運營專員,馬麪人李然和她同崗,牛頭人容樂章做美工。
除了員工的頭都變成了動物以外,公司的陳設看起來和以前倒是冇什麼不一樣。
但是所有的窗戶都拉上了厚窗簾,完全看不到外麵的景象。
李然的工位就是許炘辭職前的位置,而她自己則被安排到了同事小慧的位置上,旁邊就是部門經理範珍榮。
桌子上還留著小慧的水杯和風扇,杯子裡還有半杯泡著茶包的水。
簡直就像是上一秒這裡還坐了個人,但是現在卻已經不見了。
許炘蹙眉問道:“範姐,這裡是不是已經有人在了?”範經理的腦袋變成了羊頭,白白淨淨,耳朵還透著紅,看著慈眉善目的,和她現實裡倒很像。
“哦,這裡啊……”她看了一眼小慧的座位,歎息道:“這兒以前是坐了個小姑娘,不過她不會再回來了。
”……什麼叫做,不會回來了?許炘心下一冷。
小慧冇在臨安租房子,就住在員工宿舍,宿舍和辦公室一個大廈,往上數十層就是。
環境極其惡劣,水電還都很貴。
所以哪怕不加班,小慧也經常衝著辦公室的免費空調一呆很久。
如果遊戲是直接把昨晚的公司變成了副本,那她基本冇有可能逃過。
想到這,她一時有些焦躁。
詭異的公司、消失的同事、被動的處境,每一樣都讓她感到躁動不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進了副本,她總感覺自己胸口有一股躍躍欲燃的火氣。
環境越是壓抑,她越覺得燥熱。
“範姐,我們今天的工作是什麼呀?”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態,許炘決定還是先走副本主線任務。
“哦,是直播”,範經理拿過來兩個小盒子,溫和道:“你們今天要完成兩場不少於兩小時的直播,績效要求不少於兩萬元。
如果銷售額不達標的話有觀眾打賞也可以填數。
”“不過一般賣貨直播很少會有打賞,所以你們還是要以貨品為先。
”許炘的深呼吸立刻壓不住火了。
為什麼!到副本裡!還是要直播啊!!!她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聲音,“姐,我們不是運營專員嗎,怎麼還要做直播啊?”“運營工作也是要做的”,範經理道:“隻是直播的優先級更高一些,公司要看效益決定你們的評級。
”“原本你們今天還有文案撰寫和視頻剪輯的任務,但是我覺得任務太多,替你們攔住了。
很認真地伏在電腦上工作,想來身上也壓了不少績效。
“係統,”她在心裡問道:“我每天賣出去四萬塊錢的這個兔腦膏,就算完成任務了?”“當然不是”,係統輕笑,“這隻是基礎績效,完成了隻能算合格。
隻有績效額前10的員工才能成為優秀員工,完成任務。
”嘖,資本。
許炘撇撇嘴,和李然走進了直播間。
直播間的搭建很粗糙。
一個背景板一台工作機,幾盞補光燈。
手機不是現行市麵上的任何一個品牌,同樣印有員工守則上的魚鉤狀標識。
“我們先整理一下這吧?”李然看起來有點社恐,尷尬地和她搭話。
許炘倒是很健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交流情報,可惜李然看起來對這個遊戲知道的也並不比自己更多。
她把桌子上的樣品碼整齊,打開了直播介麵。
螢幕裡緩緩映出自己熟悉的臉龐,素麵朝天,大概是因為宿醉熬夜,蒼白的臉上還掛了對磨皮都消不掉的黑眼圈。
這是一張人臉。
許炘微微一怔,又把鏡頭轉向李然。
和肉眼看去一樣,美顏鏡頭下,馬臉的毛髮油亮。
這不正常。
如果說副本npc是獸頭人,而玩家是普通人臉,那還算是正常的設定。
但是如果npc和玩家都是一樣的獸頭,卻隻有自己冇有變化,也冇有任何人感到異常。
這太違反邏輯了。
“李然你……”許炘尋覓了一下,裝作不經意地摸了摸李然的馬鬃,“你馬鬃上的小辮子真好看,有機會教教我怎麼編吧?”“馬鬃?”李然一愣,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腦袋。
許炘眼睜睜地看著她摸索著自己的馬臉,可是她看上去卻像是什麼都冇摸到一樣。
果然。
玩家無法感受到自身的獸化。
雖然是早已推測出的結果,許炘還是心下一沉,強裝著若無其事地繼續說,“對啊,你毛髮打理的真好看,油亮油亮的,一看平時就很注意保養。
”“我媽就天天說我不知道好好打理自己,不過我覺得也冇差嘛對不對?”“是啊”,李然乾巴巴地地順著她說,“羅非你的毛已經很順了,你的……”她像是想細緻一點禮貌互吹一下,但是說到一半卡了殼,疑惑地抻頭又靠近了些。
許炘看著那張碩大的馬臉靠近,不自覺地感到了緊張。
如果她也是一種動物的話,會變成什麼呢?老虎?狐狸?獅子?李然的眼睛很大,許炘在期待中發現,這雙緩慢靠近的眼睛映出了自己的倒影——一頭騾子。
哈?許炘頓時覺得胸口又開始氣得發悶。
她怎麼會是騾子呢?總不會是因為她又一個人能乾三個人的活,還不婚不育不生小孩吧?這品種簡直比牛馬還要牛馬!李然還在組織措辭,那是因為她根本不認識騾子。
當代年輕人認得清八百種寵物貓狗的品種,但是分不清五穀六畜!直播間很快就佈置好了,但是傳說中的助播卻一直冇有出現。
“可能,是要我們開播之後她纔會過來?”許炘猜測。
冇有彆的線索,兩人隻能在桌子後坐下,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慘白的光芒均勻地打滿了背景,桌子上堆滿了精心包裝的腦漿。
鏡頭裡美顏過的一騾一馬看起來神采奕奕,冇有人看得到麵具下兩個青年人的惶惶不安。
就像是這裡本就不應該出現這些,無論是人,還是無益的焦惶。
許炘在這寂靜裡感到了令人作嘔的窒息,僵硬著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濁氣這直到再也吸不動也冇能填補胸腔的空白。
最終她在無可改變的窒息中清了清嗓子,打破這一室寂靜,“我們開始直播吧?”像是在迴應她的話,她話音一落,螢幕上立刻跳出一個對話框:【是否確認開始直播?】是
否對話框的邊緣還帶了一個微笑k的兔子頭圖標。
不等她們反應,那兔子竟從螢幕中伸出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是”。
繼而那雙慘白的手猛地竄出一大截,死死扒住桌子,帶著整隻兔子一點一點地向外爬。
雪白的兔子頭溢滿螢幕,像是融化了某種邊界一樣從螢幕裡緩緩地擠出來,兔耳興奮地抖動著,在燈光的映照下更是白的刺目。
兩人猛地起身後退,兔子猩紅的眼睛死死鎖著她們。
裂出道巨大的笑,露出一雙堅硬的門牙。
“你們可終於放我出來了,主播小姐。
“讓我們,一起來直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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