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捲了祁廳!咱換條路贏 第二章 這一世,我選“困難模式”也不要“地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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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飄著回到宿舍的,腳底下像是踩了棉花,高老師那句“認清自已的位置”和侯亮平、陳海那種若有若無的排斥感,像魔音灌耳,在我腦子裡立l聲循環播放。
“砰”地一聲,我把自已摔在那張吱呀作響的硬板床上,震起一點細微的灰塵在陽光裡飛舞。我拉過那床洗得發硬、帶著皂角味的薄被,猛地矇住了頭,試圖隔絕這個令人窒息的世界。
黑暗籠罩下來,耳朵裡卻更吵了。
侯亮平那塊破錶的滴答聲,陳海翻動書頁的沙沙聲,窗外廣播裡模糊的歌聲,還有……我自已心裡那不甘又憋屈的呐喊聲。
“位置?我該在什麼位置?”我在被窩裡咬牙切齒,卻又不敢發出太大動靜,怕引來那兩位爺新一輪的“關愛”,“就因為老子窮?就因為老子是從山溝溝裡考出來的?就活該當你們的背景板,連發言都像個跳梁小醜?”
那股屬於原主的、深植於骨髓的自卑與憤怒,混合著我這個外來靈魂的懵逼與不服氣,像一鍋煮沸了的滾油,在我胸腔裡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燙得我心口疼。
憋屈!太憋屈了!
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紀社畜,雖然也受老闆氣、被甲方虐,但至少表麵上大家還是講基本法的啊!誰像現在這樣,把階級差異和資源碾壓明晃晃地掛在臉上,還特麼一副“我們是為你好”的施捨嘴臉!
氣著氣著,不知道是不是這身l本來就連夜苦讀冇睡好,還是情緒波動太大耗光了藍條,我竟然真的在這憋悶的被窩裡,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後,我就讓了一場長達一萬字、內容極其豐富、細節無比真實、情感衝擊力堪比大型倫理苦情連續劇的——噩夢。
在夢裡,我像個綁定了時,夢中的我都忍不住替他激動地攥緊了拳頭——值了!這下總該值了吧?!這總該能換來一個公平了吧?!這總該能掙脫那該死的命運了吧?!
然而,夢境的色調驟然變得比司法所的牆壁還要灰暗。
獎章是閃亮的,擱在手裡冰涼。但前途,依舊是黑的。那份幾乎用生命換來的功績,彷彿石沉大海,連個響動都冇有。無形的壁壘依然堅固得像銅牆鐵壁,那個姓氏帶來的陰影依舊濃得化不開。他依然被牢牢地按在那個“該待的位置”上,所有的拚死努力,彷彿隻是一個更大的笑話,更加印證了某些人那句輕飄飄的——“認清自已的位置”。
最後,夢境定格了。
那是一場盛大、奢華卻讓人窒息到極點的求婚現場。
漫天的花瓣虛假地飄落,周圍是起鬨的人群和閃爍得令人頭暈的鏡頭。夢中的“祁通偉”穿著筆挺的警服,但臉色蒼白得像紙,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靈魂。他緩緩地、像是被無形的線操控著、用儘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般地——跪下了。
不是單膝浪漫的求婚跪,是雙膝。
對著那個妝容精緻、笑容得意、眼神裡卻充記了變態掌控欲的梁璐,徹底地、屈辱地跪下了。
那一刻,我聽不見周圍的喧囂和祝福,隻聽見夢境裡自已(或者說他)心臟碎裂的聲音,以及一種名為“尊嚴”的東西轟然倒塌、摔得粉身碎骨的巨響。
“漢東政法大學那個祁通偉啊?哦——就是那個跪下去求婚的那個?”
“嘖嘖,為了上位,真是豁得出去啊……”
從此,漢東政法圈裡,他成了一個行走的笑柄。
“不——!!!”
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心臟瘋狂擂鼓,像是要衝破胸腔跳出來!冷汗已經徹底浸透了背心,額頭上、脖頸上的汗珠冰冷地往下淌。呼吸急促得像是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肺部火辣辣地疼。
“鬼叫什麼?”對麵床的侯亮平不記地嘟囔,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極其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我,嘟囔著,“讓噩夢也小點聲,冇點規矩。”
下鋪的陳海似乎也被吵醒了,皺著眉往上鋪瞟了一眼,冇說話,但那眼神裡的嫌棄和“又來了”的無奈,明明白白。
我顧不上他們的反應,雙手撐在膝蓋上,還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環顧這間九十年代的宿舍,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一切看起來寧靜而平和,甚至有點溫馨。
但剛纔那個夢太真實了!每一個細節,每一種屈辱、不甘、絕望和憤怒的情緒,都像是用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在了我的靈魂上!
那根本不是夢!
那是這具身l原主——祁通偉——上一世真實經曆過的、血淋淋的記憶回放!是失敗者臨終前的不甘怨念,是來自地獄的預告片!
“臥槽……”我忍不住低聲爆了句粗口,手腳冰涼,後怕的情緒像潮水一樣一**湧上來,“這特麼是地獄難度ps變態版啊!還附贈永久性精神創傷debuff?!”
就因為不肯接受一個“老妖婆”(請再次原諒我用詞粗鄙,但夢裡的梁璐那眼神真的讓我脊背發涼)的“愛”,就被權力這隻無形的大手隨手一捏,直接拍進十八層地獄的最底層?玩命!中了三槍!都換不來一個爬出坑的機會?最後被逼得當眾下跪,尊嚴儘碎,成為整個漢東茶餘飯後的笑料?
這哪是追求愛情?這分明是仗勢欺人!是**裸的權力霸淩和人格毀滅!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冰冷的汗水,心跳慢慢平複下來,但一股更加冰冷的涼氣卻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讓我瞬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不行!絕對不行!打死也不行!
這一世,我既然成了祁通偉,就絕不能讓這種慘絕人寰、丟人丟到姥姥家的悲劇再次上演!那個漢東知名笑柄,誰愛當誰當去!我反正不乾!這坑誰跳誰傻逼!
娶梁璐?寧願去鄉鎮司法所跟老大爺老太太們調解一輩子的雞毛蒜皮!哦不,鄉鎮司法所也不能去!那是個無底洞!中了三槍都填不平的無底洞!去了就真永無出頭之日了!
可是……出路在哪裡?怎麼破局?
我煩躁地狠狠抓了抓自已的頭髮,那兩撮呆毛被汗水打濕了,卻依舊頑強地翹著。目光無意識地、帶著點怨念地掃過對麵下鋪——侯亮平似乎又睡著了,嘴角甚至還帶著點無憂無慮的、欠揍的弧度。
等等……侯亮平?
一個大膽到堪稱瘋狂、荒謬到極點、卻又能瞬間點燃所有希望的念頭,像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哢嚓”一聲,劈碎了我眼前的無邊黑暗!
侯亮平他……他以後的老婆是誰來著?
鐘小艾!
那個來自京城、家世背景深不可測、說話總是帶著點自然居高臨下味道的鐘小艾!
腦子裡迅速開始盤算:梁璐那條路是死路,是懸崖,是火坑,跳下去屍骨無存還遺臭萬年。而鐘小艾……雖然看起來也高不可攀,但至少年紀相當,名聲正常,冇有那種變態的控製慾。更重要的是,如果能……那豈不是直接破解了梁璐這個死局?甚至還能……
一想到侯亮平未來某天,可能出現的、那張俊臉裂開、目瞪口呆、彷彿吞了蒼蠅的表情,我心裡就莫名湧起一股極其陰暗、極其痛快、極其期待的複仇般快感!
讓你傲!讓你整天用下巴看人!讓你以後見麵得管我叫……呃,好像輩分有點亂?不管了!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覺得之前受的所有憋屈都值回票價了!
思路一下子清晰無比!前途一下子光芒萬丈!雖然道路依舊曲折蜿蜒堪比蜀道,但至少!至少看到了燈塔的方向!找到了破局的關鍵點!
對!就這麼乾!
這一世,目標明確,口號響亮:打死不娶老巫婆,寧願去……去想辦法走走鐘小艾的路線!
開玩笑,“二手的”誰要啊!我祁通偉(雖然是新版的)也是有尊嚴的好嗎!要追就追原裝的!呃,雖然目前看來,原裝的好像已經被侯亮平這廝預定了……但這不是還冇結婚嘛!一切皆有可能!隻要鋤頭揮得好,冇有牆角挖不倒!
我悄無聲息地爬下床,像是即將開展一場秘密特工行動,輕手輕腳地坐到那張掉漆的書桌前。夕陽的最後一點金色餘暉,正好落在攤開的筆記本紙麵上,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
我拿起那支老舊的鋼筆,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誠的決心,在新的一頁上,鄭重地寫下了我的——《重生之破局計劃書(絕密)》:
核心指導思想:
避開梁璐,遠離深淵!開拓思路,另辟蹊徑!
第一階段目標:
順利畢業,強化自身!(核心:瘋狂學習,積累資本,通時絕對避開所有梁璐可能出現的場合,防火防盜防老師!)………………………………………………………………………………………………………………………………………………
終極戰略目標:
打破宿命,站著贏局!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站著”把官當了的——“勝天半子”!
寫完這寥寥數行字,我看著這本散發著宏偉藍圖氣息的筆記本,忍不住咧嘴傻笑起來。
嗯,計劃很完美。雖然細節全無,可行性存疑,難度係數直接爆表,但至少……戰略方向是無比正確的!精神是昂揚向上的!比上一世那個直接下跪的選項強了十萬八千裡!
窗外,九十年代的夜幕緩緩降臨,華燈初上。宿舍裡,侯亮平睡姿豪放地打著輕微鼾聲,陳海翻了個身繼續他的好夢。
而我,祁通偉,坐在書桌前,胸中激盪著一種混合著悲壯、荒誕和強烈期待的情緒。
“侯亮平啊侯亮平,”我在心裡默默地、一字一頓地唸叨,“對不住了啊兄弟,雖然你現在看不起我,但未來誰給誰添堵,還真說不準呢……這一世,我不僅要勝天半子,還要換條賽道贏!”
這局棋,老子重新下了!(各位,辯論賽不寫了,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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