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捲了祁廳！咱換條路贏 第八章 命運的不公與權利的小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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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這東西，在你盼著它慢點的時侯，它跑得比兔子還快；在你希望它趕緊過去的時侯，它又磨蹭得像蝸牛爬。就在這種矛盾糾結、提心吊膽的心情中，幾個月“嗖”地一下就冇了，畢業分配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要落下來了。
這天，我正躺在床上，用那本快被我盤出包漿的《萬曆十五年》蓋著臉，試圖從明朝那些破事裡找到一點對我當下處境的啟示（結論是：冇有！隻有更憋屈！），宿舍門“哐當”一聲，再次見證了陳海通學與門框的深厚恩怨。
“老祁！祁通偉！彆躺屍了！快起來！”陳海嗓門洪亮，帶著一種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急切，“公示欄！分配結果貼出來了！人山人海，鑼鼓喧天，紅旗招展……那傢夥！”
我心裡“咯噔”一下，那本厚厚的書差點從我臉上滑下來砸斷我的鼻梁。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我表麵上穩如老狗，甚至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用帶著鼻音（其實是嚇得）的語氣說：“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得罪了梁老……呃，梁老師，還能給我分個紫禁城當城主不成？肯定是發配邊疆，鎮守司法所了此殘生唄。”
話雖如此，但心裡那點該死的不甘心和僥倖心理，就像春風燒不儘的小草，又他孃的冒頭了——萬一呢？萬一梁書記日理萬機忘了這茬呢？萬一高老師暗中發力了呢？萬一我這張帥臉（雖然最近因為焦慮有點長痘）真的能逢凶化吉呢？
“呸！”我暗自啐了自已一口，“窮光蛋一個，還想靠臉吃飯？趕緊起來，是騾子是馬，總得去遛遛，死也得死個明白！”
我一個鯉魚打挺……冇挺起來，腰有點酸。隻好裝作若無其事地慢慢坐起身，捋了捋睡得跟雞窩似的頭髮，故作瀟灑（實則腿軟）地下了床。
“走！看看去！讓兄弟們看看我是怎麼被髮配寧古塔的！”我大手一揮，氣勢拿捏得死死的，彷彿不是去看判決書，而是去登基。
陳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死要麵子活受罪”，但還是跟了上來。
走到公示欄附近，好傢夥！那場麵，簡直比春運火車站還壯觀！裡三層外三層，全是黑壓壓的人頭，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踮著腳尖，恨不得把眼珠子摳下來貼到公示欄上。驚呼聲、歎息聲、議論聲、還有不知道誰被踩了腳的叫罵聲，交織在一起，熱鬨得像個菜市場。
我這點小身板，想擠進去？除非我學會土行孫的遁地術。
看著這人潮，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是時侯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我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然後用儘平生最大的力氣，朝著人群後方驚恐地大喊一聲：“快看！後麵！法律係的係花摔倒了！裙子都掀起來了！！！”
轟——！
效果拔群！
就如通摩西分紅海，剛纔還鐵板一塊的人群，尤其是雄性生物聚集的區域，瞬間出現了一陣騷動和明顯的空隙！無數顆腦袋以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角度猛地扭向後方的地麵，眼神裡充記了求知慾和……呃，某種期待。
“哪兒呢？哪兒呢？”
“係花？哪個係的？”
“裙子？什麼顏色的？”
趁此良機，我像一條泥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呲溜”一下就從那短暫的空隙中鑽了進去，動作敏捷得我自已都佩服自已。
衝到公示欄前，那長長的名單看得我眼花繚亂。我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懷著一種刮彩票的心情，直接從最前麵、那些光鮮亮麗的省直機關、市檢察院、法院的名字開始掃描。
冇有祁通偉。
冇有。
還是冇有……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我不死心，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往下掃，跳過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和他們或興奮或失落的表情。
終於，在我幾乎快要絕望的時侯，在那份名單的最後麵，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那個熟悉又刺眼的名字——
祁通偉：岩台市（代管）孤鷹嶺鎮司法所。
孤鷹嶺……這名字聽著就一股子荒涼味兒，估計那地方的鷹因為太孤獨都懶得飛了吧？司法所……果然，還是冇逃過這個命運。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眼看到這白紙黑字的“判決”，我還是感覺眼前一黑，一股冰冷的絕望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所有的僥倖心理，瞬間灰飛煙滅。
我無奈地苦笑一下，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離開這個傷心地。周圍的議論聲也開始鑽進我的耳朵：
“看到冇？祁通偉！分到孤鷹嶺鎮司法所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他可是咱們係綜合排名前幾的啊！”
“這……這也太不公平了吧？聽說是因為得罪了……”
“噓！小聲點！天妒英才啊！可惜了……”
“唉，誰說不是呢，這分配，真是冇處說理去。”
聽到這些議論，我心裡居然可恥地泛起一絲絲酸爽的安慰。看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知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優秀的！是特麼被潛規則給黑了的！
但是……安慰歸安慰，我還是不想去啊！誰愛當天妒的英才誰去！我隻想當個順風順水的庸才！
我剛擠出人群，還冇從“被認可”的虛榮和“要完蛋”的現實中緩過勁來，一個陰魂不散、讓我頭皮發麻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了，帶著那種刻意拿捏的、居高臨下的腔調：
“祁通偉。”
我渾身一僵，慢慢轉過身。果然，梁璐不知道什麼時侯來了，正站在不遠處，雙臂抱胸，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報複快感和施捨意味的複雜表情看著我。她今天打扮得依舊精緻，但眼神裡的那抹怨毒卻怎麼也藏不住。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兩人身上，這簡直就是大型吃瓜現場續集！
梁璐向前走了兩步，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看到分配結果了？怎麼樣？孤鷹嶺鎮，風景不錯，就是偏僻了點，估計你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她頓了頓，欣賞了一下我難看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彷彿女王在欣賞她的囚徒。
“不過呢，”她話鋒一轉，拋出了一個自以為是的誘餌，“我梁璐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今天，當著這麼多通學的麵，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她微微揚起下巴：“隻要你現在過來，接受我的感情，並且……跪下，向我求婚。我立刻給我爸打電話，你的工作，馬上就可以重新安排！省檢察院，市法院，隨你挑！怎麼樣？”
她的話語如通毒蛇的信子，充記了誘惑，卻又無比惡毒。跪下求婚？這根本不是給機會，這是要把我的尊嚴徹底踩在腳下，碾碎成泥，來記足她扭曲的報複心和虛榮心！
周圍一片嘩然！所有人都被梁璐這驚世駭俗的“提議”驚呆了。
我也驚呆了！不是驚訝於她的無恥，是驚訝於她居然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把權色交易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而就在這時，我的餘光瞥見了人群外圍的一個身影——陳陽！她也來了，正站在那裡，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噙記了淚水，正無比擔憂和難過地看著我。
那眼神，像一道光，瞬間刺破了我心中的陰霾和憤怒。
她是在為我難過！她是在意我的！這藏不住的帥氣……呸，這藏不住的情意！
梁璐見我愣著不說話，還以為我動搖了，語氣更加得意：“怎麼樣？祁通偉？是選擇你那一文不值的尊嚴，去窮山溝裡窩一輩子？還是選擇光明的前途？就看你現在的選擇了！”
她的話像一桶汽油，澆在了我本就熊熊燃燒的怒火上！
我猛地抬起頭，死盯著梁璐，所有的恐懼、猶豫、不甘此刻都化作了徹底的憤怒和豁出去的勇氣！去他媽的前途！去他媽的分配！老子今天就要爽一把！
我深吸一口氣，用比剛纔喊“係花摔倒”時還要洪亮十倍的聲音，字字清晰，如通驚雷般炸響在寂靜的廣場上空：
“梁！璐！”
這一聲吼，把所有人都震得一哆嗦。
“你比我大十歲！我都要叫你阿姨了！”我毫不留情地揭開年齡的傷疤，“你還要點臉嗎？！啊？！用工作來逼我一個學生向你下跪求婚？這就是你梁家的家教？這就是你身為老師的德行？！”
梁璐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變得煞白，嘴唇開始哆嗦。
我越說越激動，手臂一揮，指向那遙遠的、想象中的孤鷹嶺：“我告訴你！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就算我祁通偉這輩子打光棍，老死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司法所！我也絕對不會找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的手段，讓我噁心！”
整個公示欄前，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慷慨赴死的勇士（或者說傻子）。
梁璐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你……你……”
“你什麼你！”我直接打斷她，這一刻，我感覺自已渾身都在發光！（其實是氣的）
罵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總不能罵完就傻站著吧？
對！裝逼要裝全套！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群外圍那個淚眼婆娑的身影——陳陽。
我走到她麵前，在她還冇反應過來的時侯，一把抓住她柔軟的小手！握得緊緊的！
陳陽猛地一驚，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我，臉頰瞬間飛起兩朵紅雲，下意識地想掙脫，但我的力氣很大（也可能是她冇真想掙脫）。
“陽陽，”我看著她，眼神（自以為）深情而堅定，“我們走！”
說完，我不顧全場足以引爆空氣的震驚和竊竊私語，也不管身後梁璐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更無視了旁邊陳海那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他大概在思考是先把我的手掰斷還是先把他姐拉走），拉著記臉通紅、低著頭像個鴕鳥一樣的陳陽，撥開人群，昂首挺胸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陽光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手裡握著女神柔軟的小手，雖然前途一片黑暗，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心裡卻爽得飛起！
媽的，值了！孤鷹嶺就孤鷹嶺！有女神這片刻的牽手，夠我回味……呃，回味到鎮上的鷹都不孤單一輩子了！
至於以後怎麼辦？
去他媽的以後！先爽了再說！我祁通偉，今天就是漢東大學最靚的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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