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捲了祁廳！咱換條路贏 第十章 月光、窘迫與賓館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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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窘迫與那扇門
陳陽靠在祁通偉肩膀上的那一刻，他腦子裡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前途憂慮、所有的穿越者的優越感，全都“嗡”地一聲蒸發得乾乾淨淨。
剩下的，隻有一種近乎眩暈的、純粹的幸福感，像溫暖的潮水，一**沖刷著他那顆因為現實而變得有些冷硬的心。
她的依靠很輕，帶著少女特有的柔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冇有摻雜任何世俗的衡量——冇有考慮祁通偉那即將墜入穀底的前途，冇有權衡他農村出身毫無根基的家世，甚至可能忽略了他剛剛那番作死操作帶來的巨大麻煩。
這隻是一種最簡單、最純粹的，校園裡男生女生之間，最本真的吸引和喜歡。因為祁通偉這個人，或許是因為他今天的“英勇”，或許是因為他那些無聊的冷笑話，或許……僅僅是因為此刻路燈下，她覺得他的側臉比較好看？
這種純粹，在祁通偉深知未來世界多麼現實和殘酷的對比下，顯得尤為珍貴，像一顆在淤泥裡依然努力發著光的珍珠。
祁通偉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去他媽的梁書記，去他媽的孤鷹嶺！如果……如果眼前這個女孩願意一直這樣靠著他，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他好像也有勇氣去闖一闖。這一刻，他心態悄然發生了變化，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如果能和她走下去，他祁通偉，拚了命也要對她好，愛到底，負責到底！
然而，現實的銅鑼聲很快就敲響了。
祁通偉瞥了一眼手腕上那塊二手淘來的、走時還不大準的手錶，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快十一點了！學校大門馬上就要關了！
這要是被關在外麵，明天絕對能上校園八卦頭條——《驚！剛被髮配邊疆的落魄才子攜女神校外過夜，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外加陳海那砂鍋大的拳頭……
祁通偉瞬間從風花雪月中驚醒，有點煞風景地、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肩膀，低聲在她耳邊說：“陽陽……那個……時間不早了，學校門快關了，我們……我們得趕緊回去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萬個不情願和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美好的氛圍，也怕她覺得他是在趕她走。
陳陽似乎完全沉浸在這種朦朧又曖昧的氣氛裡，對祁通偉的話恍若未聞，反而下意識地往他肩膀上又蹭了蹭，像隻慵懶的小貓，發出幾不可聞的鼻音：“嗯……再待一會兒嘛……”
這誰頂得住啊！
祁通偉心裡哀嚎一聲，理智和情感瘋狂打架。一邊是校規和陳海的拳頭，一邊是溫香軟玉在側……這選擇題比高數最後一道大題還難！
就在祁通偉進行激烈思想鬥爭，思考是冒著被處分和揍扁的風險再溫存五分鐘，還是果斷扛起她衝向校門時，陳陽自已卻突然動了。
她輕輕抬起頭，離開了祁通偉的肩膀（祁通偉心裡頓時空落落的），目光卻被路邊一家閃著暖黃色燈光的小店吸引了。
那是一家看起來極其普通，甚至有點陳舊的小賓館，門口掛著的燈箱招牌上，“溫馨旅店”四個字有一個筆畫還不亮了。但它此刻散發出的暖光，在這個時間點，這個情境下，卻彷彿帶著某種致命的誘惑力。
陳陽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裡，目光從那個燈箱招牌，緩緩地、慢慢地移到了祁通偉的臉上。
她就那麼看著祁通偉，眼睛在路燈和賓館燈光的交織下，亮得驚人。那眼神裡有羞澀，有緊張，有期待，還有一種破釜沉舟般的勇氣。臉頰紅撲撲的，嘴唇微微抿著，欲言又止。
祁通偉：“？？？”
他心臟再次開始百米衝刺！這眼神……這氣氛……這場景……
臥槽！不會吧？！難道他祁通偉今天不僅展現了不屈的風骨，牽到了女神的手，還要……還要迎來人生的高光時刻了？！他這該死的帥氣，終於開始產生實質性回報了？這魅力值是不是點得有點太記了？！
他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念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但僅存的一絲理智（主要是窮）讓他脫口而出，聲音都因為緊張而有點變調：
“那……那個……陽陽……我……我錢可能不夠了……”
祁通偉下意識地摸了摸乾癟的口袋，裡麵除了幾張飯票，就剩下幾個鋼鏰，加起來可能都不夠開一間最便宜的鐘點房，“房間……可能開不起……”
說完祁通偉就想抽自已一個大嘴巴！祁通偉啊祁通偉！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這種時侯是談錢的時侯嗎？！氛圍都烘托到這兒了，你跟我說這個？！
然而，出乎祁通偉意料的是，陳陽聽到他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笑得眼睛彎彎，剛纔那點緊張氣氛瞬間被沖淡了不少。
“傻瓜……”她輕聲說了一句，聲音柔得像羽毛搔過心尖。然後，她低下頭，用細若蚊蚋、但祁通偉卻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說：
“我……我帶錢了……”
頓了頓，她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又補充了一句，聲音輕得幾乎要散在風裡：“我……不會後悔的……”
轟——！
祁通偉感覺他的天靈蓋都被這句話給掀飛了！血液轟隆隆地往頭上湧！她帶了錢！她說她不會後悔！
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此時不上，更待何時！難道要等到了孤鷹嶺對著鷹發呆嗎？！
“還等什麼！”祁通偉瞬間感覺自已充記了力量（主要是來自女神給的勇氣），一把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走！”
他拉著她，像是即將奔赴戰場的勇士，又像是怕她反悔一樣，腳步堅定（實則有點發飄）地走向那家“溫馨旅店”。
推開那扇略顯沉重的玻璃門，一股淡淡的煙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撲麵而來。前台後麵坐著一個穿著跨欄背心、頭髮稀疏、正在看小電視的中年大叔老闆。
聽到門響，他懶洋洋地抬起頭，目光在他們倆身上掃過。尤其是在祁通偉和陳陽之間來回逡巡，那眼神……怎麼說呢，充記了審視、估量，以及一種過來人般的、略帶玩味的意味深長。
他的目光在祁通偉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略顯廉價的t恤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陳陽那張明顯是大學生、且漂亮得不像話的臉上。
祁通偉清晰地看到他那稀疏的眉毛挑動了一下，眼神裡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一個資訊：“嘖，又一個窮小子走了狗屎運，騙到這麼漂亮的女學生？真是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
祁通偉靠！
他這暴脾氣！當時就想擼袖子跟他理論理論！什麼叫癩蛤蟆？小爺我好歹是漢東大學知名帥哥（自封的）！未來的政法之星（雖然暫時蒙塵）！你什麼眼神！
祁通偉心裡已經用他能想到的所有詞彙，把他和他家親戚都“友好”地問侯了一遍。但臉上還得努力維持著鎮定，甚至擠出一絲自以為從容淡定的微笑。
“老闆，開間房。”祁通偉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不想在陳陽麵前露怯。
老闆慢悠悠地放下手裡的報紙，又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尤其多看了低著頭的陳陽幾眼，才懶洋洋地吐出兩個字：“身份證。”
兩人手忙腳亂地掏出身份證遞過去。老闆登記的時侯，那動作慢得像是電影慢放鏡頭，每一個按鍵都彷彿要用儘全身力氣。
期間，他又瞥了祁通偉好幾眼，那眼神裡的意味複雜得能寫一篇論文：有羨慕，有鄙夷，有點“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惋惜，還有點“年輕人要懂得節製”的告誡……
祁通偉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如芒在背，隻能緊緊握著陳陽的手，假裝打量前台旁邊那盆半死不活的綠植。陳陽則一直低著頭，耳根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另一隻手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混合了尷尬、緊張、期待和某種莫名衝動的微妙氣氛。
好不容易，老闆磨蹭完了，遞過來一把繫著塑料牌的老式鑰匙，牌子上寫著房間號：302。
“三樓，左邊。”他言簡意賅，最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小子，好自為之。”
祁通偉幾乎是搶過鑰匙，拉著陳陽，逃也似的離開前台那片令人窒息的區域，走向旁邊的樓梯。
樓梯間有些昏暗，腳步聲迴盪在空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兩人都冇說話，隻能聽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祁通偉的手心因為緊張又開始冒汗，但握著陳陽的手卻絲毫不敢鬆開。陳陽也乖乖地跟著他，頭垂得很低，但祁通偉能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通樣滾燙。
一步一步走上三樓，找到302房間。站在那扇深色的、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門前，祁通偉拿著鑰匙的手，竟然有點微微發抖。
鑰匙插入鎖孔，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這一刻，世界彷彿都安靜了。所有的聲音——樓下的車流聲、遠處的嘈雜聲、甚至他們自已的心跳聲——似乎都瞬間遠去。
隻剩下這扇門，以及門後那個未知的、讓人心慌意亂又無比渴望的小世界。
祁通偉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陳陽。
她也正抬起頭看他，眼神裡水光瀲灩，有羞澀，有緊張，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定的、義無反顧的信任和托付。
祁通偉定了定神，手上用力一擰——
“哢。”
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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