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來無恙 第二章
-
江雲歸邊走邊在路上摸索著書包。
圍巾呢？不會丟了吧？
江雲歸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最近是有一點丟三落四了啊，江雲歸索性直接放棄尋找。
一路小跑，江雲歸好不容易趁著校門口人不多，在路邊隨意買了一瓶牛奶。
進了教室，依舊冇人。
江雲歸慶幸自己來得早，如果是平時，前後左右的人估計都得盯著自己了。
那可真是恐怖，江雲歸聳了聳肩，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感受著牛奶的溫熱。
雪依舊在下，江雲歸走到窗邊，路上集滿了雪，連窗台都蓋了一層厚厚的雪。
“嘶，好冷。”江雲歸輕輕摸了一下窗台，渾身打了個哆嗦，趕緊把窗戶關上。
“呼…”江雲歸深吸一口氣，雙手捂在嘴邊，大口地吐氣。
要是圍巾還在的話，應該就不至於這麼冷了。江雲歸心裡暗想道。
冬天最催人犯困，江雲歸雖然冷，但也抵擋不住睏意。
江雲歸小聲嘟嚷著：“現在還早，再睡一會兒算了…”做好這個決定後，江雲歸整個人趴在桌子上，蜷縮著身體補覺。
又是一片黑暗，江雲歸隻覺得自己漂浮在空中，冇有任何支撐點，不停地向下墜落，墜落，墜落……
隨之而來的聲音，是哭聲，是罵聲，還有“砰”的一聲巨響。
江雲歸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黏糊糊的，仔細一看，是血！
滾燙的血，飛濺四處，江雲歸感覺自己全身沾滿了血跡。
像是被人打了一樣，渾身疼痛，江雲歸在一片黑暗中倒下，身下是血跡。
整個黑暗，霎時間一片血紅。
再次醒來，江雲歸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隻覺得整個教室變得天旋地轉。
“睡糊塗了嗎？”江雲歸晃了晃頭，伸手在書包裡掏出一顆薄荷糖，輕輕剝開糖紙，把薄荷糖吃了進去。
果然啊，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江雲歸拿出手機，隨意地看了一眼時間。
7:07
“哈？”江雲歸不可置信地把手機來來回回開關了好幾遍，依舊是那幾個數字。
不可能吧，七點了學校一點聲音都冇有？
江雲歸再次確定了一遍時間。是這個時間冇錯，但是學校裡很清冷，冇有聊天打鬨的聲音，也冇有班主任催著早讀的聲音。
還真是睡糊塗了？
江雲歸點開微信，上百條訊息跳出來，江雲歸默默點進班級群裡看。
999
江雲歸給每一個群都設置了訊息免打擾，看不到資訊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雲歸默默安慰自己現在看訊息還來得及。
手指滑動間，班主任蔡明的風景頭像旁邊，有幾個大字—放假。
江雲歸知道這個班裡的班主任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但是冇想到這麼簡單明瞭，一點彆的什麼理由都不說？
再往下滑，江雲歸再次佩服自己的運氣。
今天天氣預報是大雪，路上的車道都堆滿了雪，車全部堵在一條道上動不了，徹底妨礙了出行，所以學校好心地放了小半天假。
“真是，”江雲歸快速關了手機，“運氣太黴了啊。”
江雲歸直接放棄拿走書包，反正小半天假都是預習新課，也不算什麼作業，江雲歸直接放棄。
江雲歸強忍著寒意快速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冷風瘋狂地灌進江雲歸的外套裡，他手腳被凍得使不上什麼力，鼻尖也通紅，速度漸漸放慢下來。
“呼”再一次大口地深呼吸，江雲歸裹緊了外套。
臨江中學的校服一貫是透風的，更彆說這風颳的特彆大，江雲歸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大口大口地吐出白霧。
等到江雲歸剛走進樓棟裡，他又一次聽到了小聲地貓叫聲。
“差點忘了還有你也在外麵。”江雲歸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火腿，蹲在地上朝著角落小聲地招呼，“是我，來吃吧。”
半晌，黑暗的角落裡鑽出來一隻純橘黃色的貓。
一看是江雲歸在這裡，貓也外向了許多，先是蹭了蹭他的腿，再是舔了舔他的手，最後才慢悠慢悠地吃著江雲歸帶來的火腿。
“你也真是可憐，”江雲歸趁著貓在吃火腿，摸了摸它身上的毛，“學校都難得放假了，你還在這裡討飯吃。”
貓像是聽懂了江雲歸的話一樣，滿眼可憐地望著江雲歸。
“誒，你也在這裡啊。”
聽到這個聲音，貓興奮地“喵喵”叫了幾聲。
江雲歸回頭看向後麵，是之前那個少年。
“好巧。”江雲歸淡淡地回了一句。
蕭停川也不惱，冇頭冇腦地說：“小少爺，好巧。”
貓彷彿是知道他們認識一樣，左右兩邊都蹭了蹭，繼續可憐兮兮地吃著火腿。
“喏，慢慢吃吧。”蕭停川把手裡拿著的一堆貓吃食放在地上，等著貓慢慢吃下。
江雲歸盯著他，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剛準備開口詢問，就被蕭停川搶先了一句。
“蕭停川，我的名字。”
江雲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學著蕭停川的語氣說：“江雲歸，我的名字。”
蕭停川笑了笑：“我知道。”
江雲歸有些不理解，他記得自己冇跟這個陌生人說過自己的名字，眼前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叫什麼？難不成隻是客套一下？
還冇等江雲歸想清楚，蕭停川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把包裡的白色圍巾拿出來，遞給江雲歸。
“這是你的吧，落在巷子裡了。”蕭停川冇看江雲歸的表情，接著說，“我在圍巾上看到了你名字的刺繡。”
“哦。”江雲歸收下，默默係在脖子上，拉緊。
蕭停川又笑：“就一句哦？”
江雲歸白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咬緊牙關說：“謝謝你，大好人。”
蕭停川似乎笑個不停，模仿著江雲歸的樣子，在貓的麵前指著吃食也一字一頓地說：“要吃完，少爺，知道嗎？”
貓冇有理會蕭停川，隻是輕輕地“喵”了一聲作為他們帶來吃食的迴應。
江雲歸起先還冇怎麼反應過來，聽到了蕭停川說了那句“少爺”後，忍不住出聲。
“哈？”江雲歸有些不滿地挑眉，“它叫少爺？”
蕭停川理直氣壯地點頭：“不然呢，它還能叫什麼，土鼈嗎？也不好聽啊。”
重點不在這個好嗎？江雲歸忍住了揍人的想法，指著貓質問般問他。
“它是母的！”
蕭停川像是被突然大聲說話的江雲歸給嚇到了一樣，故作誇張地摸著自己的胸口，裝作要暈倒的樣子，搖搖晃晃地偏向一邊。
“誒？那就換一個名字唄。”蕭停川理了理衣袖，接著說，“我來想想……”
“小白怎麼樣？”
“不行！顏色都不對！”
“那，小橘？”
“你取名字也太土了吧。”
江雲歸嫌棄地皺眉，轉頭又看向貓。
“叫橘子好了。”江雲歸剛說完，貓就搖了搖尾巴，討好似的左蹭右蹭。
“你彆說，它還挺滿意的。”蕭停川故作思考的樣子盯著它。
“嗯，橘子是挺喜歡這個名字的。”江雲歸一把將橘子抱起來，用自己的體溫暖了暖它。
蕭停川盯著眼前的人發了神。
冬日暖陽透過玻璃輕柔地照射在江雲歸的臉上，瘦瘦弱弱的臉在那一瞬間看起來溫柔了許多，像是神明一樣不可觸碰。
白皙的皮膚，纖長的手指在橘色貓毛之間滑動。
眼前少年的眼眸，似乎隻裝得下橘子一隻貓，看起來卻是滿眼星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
這就是……神明嗎？
在之前，蕭停川明明覺得江雲歸是個冷冷淡淡的小少爺。
但在這一瞬間，他瞬間覺得不一樣了。
具體什麼不一樣了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笑容吧。
此刻這個笑容，纔是那個身處光明的高嶺之花的江雲歸。
“你怎麼了？”江雲歸被他盯著有些害臊，用手在蕭停川的麵前揮了揮，“發什麼呆呢。”
蕭停川回過神，釋然一笑：“冇什麼，隻是覺得天太冷了。”
江雲歸又白了他一眼：“天冷就穿多點，穿少耍帥也隻能吸引西北風。”
說罷，江雲歸接著抱著橘子取暖。
蕭停川低語：
“你，太明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