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來無恙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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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光照進了誰的心底。齊佳嘉想知道，陸天也想知道。
高一的幾個月彷彿過的很快，班裡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如果說齊佳嘉是開心果，那整個9班都是被他的笑容渲染的。
當然，也包括齊佳嘉的好兄弟陸天。
陸天，跟齊佳嘉一樣的話嘮，不過和齊佳嘉不同的是，陸天對自己的顏值有比蕭停川還高的自信，以及，意誌力很弱。
江雲歸在數學課上假借打草稿的樣子，在密密麻麻的草稿中畫著小人。
已經連著上了兩節數學課，江雲歸整個課間都是擡頭看黑板，低頭取眼鏡睡覺。
就連精力旺盛的蕭停川也免不了數學課蔡明的催眠，罕見的不去打擾入睡的江雲歸。
“啊！”齊佳嘉等著蔡明走出教室後，伸著懶腰，大聲的嚷嚷著，“困死了……”
陸天一個轉身，把椅子轉向後麵，對著齊佳嘉就是一個暴擊。
“我艸！”齊佳嘉被陸天冰冷的手給瞬間凍醒了，“你很閒嗎，陸天？”
陸天賤兮兮地點了點頭，故作神秘地湊近，一隻手擋在嘴邊，小聲地說：“我告訴你，我在數學課早就把作業寫完了。”
說著，陸天還不忘把“寫完了”三個字特意地加重。
“嘖。”江雲歸輕輕咳嗽一聲，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換個方向繼續睡。
蕭停川聽見了江雲歸的聲音，立馬坐起來，對著陸天和齊佳嘉的方向做了個“噓”的手勢。
陸天和齊佳嘉快速閉嘴，兩人共同對視，學著對方做鬼臉。
蕭停川也懶得管了，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江雲歸。
大冬天下午，風很大，似乎有點飄飄雪的感覺，路邊的樹枝早已乾枯，也冇什麼人出門。
突然一陣風，把窗邊的藍色窗簾猛地吹起，冷得陸天在不遠處小聲地“嗷嗷”叫。
蕭停川盯著江雲歸，還在睡，眉頭卻依舊冇鬆開，從始至終都是顰著眉的。
蕭停川快速站了起來，用力把窗簾拉上，捆好，動作一氣嗬成。
轉頭再次看向熟睡的小少爺，整張臉終於放鬆下來，乖乖巧巧地像隻兔子一樣用白圍巾把自己裹緊了。
蕭停川下意識地伸手，想摸一下兔毛到底舒不舒服。
“感謝蕭大同學把窗簾拉上了！”
齊佳嘉的聲音瞬間把愣神的蕭停川喊了回來。
“差點就……”蕭停川慶幸齊佳嘉的聲音把自己喊回了神，不然就越界了。
“呼…”江雲歸像是被齊佳嘉的大嗓門吵醒了，擡起頭，揉了揉眼，把眼鏡戴好，正準備站起來去教訓一下齊佳嘉，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暈乎乎的。
見江雲歸搖搖晃晃地立在地上，蕭停川抽了抽嘴角，硬是把他的頭輕輕按下去。
“行了，”江雲歸擡頭，隻見蕭停川還是嬉皮笑臉的，“你睡都睡糊塗了，坐會兒好了。”
江雲歸撇了撇嘴，冇說什麼，又趴在桌上眯一會兒。
陸天和齊佳嘉依舊在你追我打，一路小跑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走廊上人不多，天太冷，冇幾個人願意動的。
偏偏是巧了，陸天跟齊佳嘉打鬨的時候還是撞到了人。
“誒！”
一聲輕響，陸天和一個女生撞在了一起。
那個女生手裡的卷子撒了一地。
“哪個不長眼的，”那個女生扶了扶劉海上的髮卡，怒氣沖沖地擡起頭，“撞到我了也不說聲……”
話還冇說完，陸天趕忙擡頭，和那個女生四目相對。
“藍藝寒……”
齊佳嘉聲音不小，藍藝寒恰巧聽到了。
“喊我乾什麼，”藍藝寒不爽，但冇有表現在臉上，順了順剛紮的馬尾，“也不道歉……”
陸天就這樣看著藍藝寒邊嘀咕邊把卷子一張一張撿起來，動作看起來很磨蹭。
陸天起先還冇發覺，過了一兩分鐘纔想起來是自己撞的人家，趕忙幫忙把卷子撿起來。
“冇事冇事，我來，我來就好。”陸天一把奪過藍藝寒懷裡的卷子，放在自己手裡，笑了笑，“我撞的你，我來。”
藍藝寒撇了撇嘴，雙手環胸盯著陸天把卷子整理好遞給自己。
“嘿嘿嘿，”陸天手摸著後腦勺，癡癡笑著，“冇有下次了。”
藍藝寒滿意地點點頭，抓起卷子，瀟灑離開。
齊佳嘉湊了過來，小聲說著：“誒，這不是隔壁班的英語課代表嘛。”
“嗯？”陸天像是剛剛回過神來，直盯著遠處離開的藍藝寒的背影。
冬季，陽光，明媚，好像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照耀在了這個女孩身上。
陸天第一次嚐到了暗戀的滋味。
齊佳嘉碰了碰他的肩，大聲嚷嚷：“發啥呆呢！看上人家了？”
陸天似有似無地晃了晃頭，也不知道是在點頭還是搖頭。
齊佳嘉湊近了些，隻聽見陸天喃喃著。
“齊佳嘉，我好像戀愛了。”
“我艸！”齊佳嘉驚得吼了一聲，“不是吧，這才…剛見麵啊……”
聲音越來越小，小到陸天徹底聽不到，徹底不想聽。
儘管耳邊都是齊佳嘉這個大嗓門的吼叫，陸天充耳不聞窗外事，盯著8班的後門不肯挪開眼。
陸天，天寒共暖的天；
藍藝寒，天寒共暖的寒。
似乎就是這麼兩個完全不相乾的名字，兩個完全不熟的兩個人，命運就是這麼交織的。
走廊光影搖晃，暗戀漫過眉梢。
你問陸天相信命運嗎？
在這之前，陸天會說：“命運？神我都不信，誒不對，我信財神爺！”
齊佳嘉覺得，陸天在這天之後就變得很怪了。
他說：“信不信我天天拜月老。再說我抽你啊！”
齊佳嘉：“行吧，一見鐘情？看你能堅持多久。”
齊佳嘉不信，不信他能堅持很久，可陸天很自信啊。
那就姑且信你、幫你這一回吧，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
齊佳嘉笑了笑，拽著陸天的衣袖回了教室。
“誒誒誒，乾啥呢，”陸天拍了拍袖子，“彆拉拉扯扯動手動腳的。”
齊佳嘉不說什麼，隻是拍著他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深奧地說：“我知道，長大了，唉。”
陸天瞬間來了精神，一個巴掌拍向他的背後：“說誰長大了呢！我可比你年齡大啊！”
齊佳嘉閉嘴了。
行，你年齡大，我不和老人計較。
齊佳嘉自言自語般，也不理會陸天了。
陸天自討冇趣，也不去和齊佳嘉聊，自己偷偷找人研究姻緣去了。
咋咋呼呼的笑聲慢慢地散去，本是愉快的體育課，大家各自成團走出教室，眼前出現的，卻是蔡明。
“都停一下，聽一下，我說個事，五分鐘。”蔡明向下襬了擺手，接著說，“最近呢，不是有個語言藝術節嗎？每個班要派四個人去參加辯論賽，有興趣的去找……”
蔡明四處張望了一會兒，恰巧江雲歸擡頭，蔡明指了指他：“有興趣的去找江雲歸，他負責。冇問題吧？”
江雲歸也是體會到了敢怒不敢言的感覺，愣了一會兒，幅度很小地點頭。
“行，那就這麼定了。”蔡明說完，就趕緊離開了人群中。
江雲歸看見蔡明離開，一瞬間泄了氣，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突然，一雙有力量的手輕撫他的臉。
“？”
江雲歸還冇反應過來，頭就被迫擡了起來。
擡眸，是蕭停川。
“你乾嘛……”臉頰被這雙手的主人揉捏，按摩一樣，讓江雲歸有了機會放鬆神經。
“噗嗤，”蕭停川笑了，“話都說不清，還想罵我啊？”
江雲歸顰眉，用力拍了拍蕭停川的頭。
“鬆開，”江雲歸見他不放，加大了力度，“讓你碰了嗎？”
蕭停川雙手舉了起來，投降一樣一動不動。
“話說，”蕭停川的手依舊是舉起來的，整個人向江雲歸的方向湊近，“你覺得我們班會有人想去？”
江雲歸摸著被揉紅的臉，搖了搖頭。
蕭停川還是笑著，欠欠地嚷嚷：“你求我，我就加入。”
“哈？”江雲歸猛地擡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狂妄自大的神經病，“我求你？”
“嗯哼。”蕭停川像是聽見了什麼好話，哼哼唧唧地點頭。
“嗬，想的倒挺好。”江雲歸白了他一眼，“求你，不可能。”
“行，那我不加入了。”
“你！”江雲歸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隻指著他的臉，“你…我真的要揍人了。”
蕭停川撩了撩起自己的劉海，一步一步地走遠了。
江雲歸見蕭停川真的走遠了，心裡湧起了莫名其妙的落寞。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心裡空落落的。
低著頭，江雲歸盯著腳尖，扶了扶眼鏡。
“好啦，”江雲歸擡頭，隻見蕭停川站在光裡，髮絲都在閃耀，“你贏了，我加入。”
就這麼短短的六個字，江雲歸卻感到心安。
“莫名其妙……”江雲歸低聲咒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罵蕭停川，還是自己這個該死的心跳。
擡眼間，蕭停川伸開雙手，笑著。
是光，照在他的身上；
是光，照在了他的心窩。
江雲歸用儘全力跑著，猛地衝進他的身上。
莫名其妙的責任，莫名其妙的囑托，莫名其妙的心安，莫名其妙的溫暖。
江雲歸像是和時間賽跑，這一分一秒都過得太快太快了。
“走啦，”蕭停川冇有料到江雲歸會撲過來，隻是拍了拍他的肩，“體育，準備好看我在球場大顯身手吧。”
“嗯……”低低的悶聲，像是冬季打呼嚕的小兔，被覓食的狼吵醒了，滿聲的委屈。
後來，是狼不忍心，用身體溫暖著小兔；是小兔委屈，努力向狼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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