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洗了,都說你是社會大哥 第464章 還得裝。
又熬了兩小時,心中藤蔓越扯越緊。
童詔看了眼窗外,太陽西斜,近晚飯點。
今晚,還有場硬仗要打,沒工夫胡思亂想了。
他摁滅了煙:“阿文,收拾一下,晚上赴錢老闆的約。”
陳文應了一聲,一旁的六子、老油條對視了眼,瞬間切換成二世祖樣。
晚上,九州大酒店。
錢老闆早早候在門口,看到三輛虎頭奔,屁顛顛過去,親自給童詔開車門。
“童少,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一張老臉笑出了褶。
童詔下車對他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雙手插兜自顧自往酒店走。
陳文幾人吊兒郎當地跟在後麵,眼睛不住往迎賓身上瞟,跟逛窯子似的。
進了包廂。
童詔瞥了一圈,包廂很大,也很豪華,一張能坐十五個人的圓桌旁已經坐了五六個人。
見到童詔進來,幾人起身,恨不得把巴結寫到腦門上,巴巴的看著他們。
錢老闆順勢當起了介紹人:
“童少,這位是招商局的楊局,這位是做地產的趙老闆,這位是吳市礦業公司的張總......”
童詔隨便點了下頭,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趙老闆最會來事,拿出條軟華子就開始散。
第一包就遞給主位的童詔。
童詔手一擺,直接擋了回去,歪頭對老油條使了個眼色。
老油條立馬從西裝內袋掏出個小木盒,開啟,裡麵躺著幾根雪茄。
給童詔、陳文、六子和自己一人發了一根。
童詔剪開茄帽,烘烤,點燃,又吸了兩口。
一套做完,他纔看向趙老闆:
“唔好意思,我習慣抽這個。”
趙老闆“......”
老臉紅的發紫,遞煙的手默默收回來,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
操!裝你媽呢!怎麼不嗆死你!
幸好服務員及時上菜,救了尷尬的趙老闆。
山珍海味一道道上來。
為了討好香江大少,吳市這幫人特地沒上白酒,開了三瓶說是店裡最好的紅酒醒著。
錢老闆一個眼色,包廂服務員開始給眾人斟酒。
李局當仁不讓,第一個起身舉杯,
“童少年少有為,能從香江來到我們吳市,是我們的榮幸!”
“我們吳市資源豐富,政策優惠,尤其是城東那片新區,潛力巨大...”
童詔壓根沒準備起來,低頭用濕毛巾擦了擦手,打斷道:
“李生,唔好意思,我睇過你說城東新區的規劃圖,格局細了點,跟我們香江中環比,差咗幾條街。”
呃,包廂眾人愣住。
所有人懵了,齊齊盯著童詔。
不是,你他媽一點麵子都不給?上來就踩?這麼狂?
吳市一個十八線城市,你拿去和香江比,是不是腦子有病!
張總一看冷場了,趕緊接話找補,
“童少,我們吳市的礦業底子還是很厚的,特彆是煤礦,儲量很大,如果童少有興趣...”
童詔全當沒聽見,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對著光瞥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然後扭頭對陳文用粵語說:
“阿文,換酒。呢支唔得,睇顏色就知唔對路。”
(阿文,換酒。這支不行,看顏色就知道不對路。)
陳文起身,生怕彆人聽不出他的不滿,故意用粵語大聲回:
“頂佢個肺!呢種鄉下地方,連支像樣嘅紅酒都揾唔到!大佬,我去車上摞我哋自己帶嘅酒!”
(媽的!這種鄉下地方,連支像樣的紅酒都找不到!大哥,我去車上拿我們自己帶的酒!)
六子在旁邊嘿嘿壞笑,也用粵語幫腔:
“文哥,人哋呢度仲停留喺飲白酒嘅階段,邊識得欣賞紅酒啊!”
(文哥,人家這裡還停留在喝白酒的階段,哪懂得欣賞紅酒啊!)
說完,六子起身出門拿酒。
包廂裡的氣氛降到冰點。
桌上其他人雖然聽不懂粵語,但看童詔嫌棄的表情和陳文她們囂張的樣子,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好話。
尷尬,窘迫,氣憤,一桌人連手都不知道怎麼擺好。
唯一能聽懂粵語的錢老闆,臉都綠了。
真他媽見一次被嘲笑一次,這個逼不裝真的會死?也是夠夠的。
老登硬著頭皮打圓場,
“童少,各位兄弟,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們招待不週。”
童詔擺手,
“錢生,唔使麻煩,我自己有帶酒。”
他又看了眼剛剛發言的李局和張總,
“投資嘅事,以後再講。”
“你們講啲專案,都係小兒科,賺個幾百萬,濕濕碎啦,我也沒興趣。”
次話一出,沉默是金。
李局、張總、趙老闆等人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
幾百萬啊,這種利潤還少?
你咋不說你擦屁股都是用鈔票!
煞筆東西,就是看不起我們唄!
這時,六子回來了。
左手拎著恒溫酒袋,右手拎了個檀木箱,看著就很有逼格的樣子。
他讓服務員拿來新醒酒器,才從酒袋裡摸出兩瓶紅酒。
瓶身很簡潔,沒有花哨的標簽,隻有簡單的字母,看著倒是不便宜。
六子看向童詔:“大佬,95年嘅la
tache,時間啱啱好。”
(大哥,95年的拉塔希,時間剛剛好。)
他聲音故意拔高,確保每個人能聽到。
至於彆人能不能聽懂,就不關他的事了。
要知道這些法語,可是讓他背了好久,現在不拿出來顯擺什麼時候顯擺?
他把紅酒放置在一邊醒酒,又開啟檀木箱子,裡麵是兩套晶瑩剔透的水晶酒具。
仔細擦了擦,輕輕擺在童詔和陳文身前。
桌上的人又傻了。
不是!拿酒就算了,還有專屬酒具?
陳文看著一桌土老帽覺得好笑,故意拿起酒瓶,對著這些伸脖黨,科普起來:
“la
tache係法語啦,翻譯過來係拉塔希,錢生,李局,飲過沒啊?”
不等回答,他手指指著酒標,
“呢支la
tache,係羅曼尼·康帝的獨占園!獨占園知不知?就係隻有他一個酒莊可以用這塊地!”
“這支係95年嘅,頂級好年份!”
陳文裝模作樣聞了一下,誇張道,
“呢支酒嘅香氣啊,好複雜,有玫瑰、紫羅蘭、同埋一啲森林地表的氣息,要慢慢品,急唔來嘅。”
眾人:“......”
操你大爺,裝逼遭雷劈!
還他媽森林泥土味?不就是土腥氣嗎!吹你媽呢!
雖然個個心裡都在罵娘,但仔細看,一桌吳市有頭有臉的人,都暗暗縮了縮脖子,氣勢矮了不止一截。
他們難道不知道丟人?
羅曼尼·康帝的名頭倒是隱約聽過,是好酒的象征,但你要再問詳細點,鬼知道啊。
更彆提什麼法語、獨占園、花果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就像沒有活在一個世界一樣。
簡直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