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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洗了,都說你是社會大哥 第484章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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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裡和明鏡似的,古往今來,底層賤民是最容易拿捏的。

深諳馭人之術的管事知道,隻要給他們留一口吃的,留一條賤命,他們就會像牲口一樣忍耐,因為他們想活著。

怕死,是刻在人骨子裡的本能。

但是,也有例外。

管事想起曾經遇到過的例外,

一種是絕戶。

礦裡以前有個總是傻笑的中年人,老婆孩子早就病死了,無牽無掛。

到了後麵,挖煤,完全是他的肌肉記憶,你給他一鞭子,他還能回頭對你笑。

你打死他,他可能還謝謝你。

這種人,沒有未來,也就不怕失去。

另一種是熬乾了的燈油。

像現在這個王莽,年輕,血性還沒被榨乾。

但你要是把他往死裡弄,不給他留一點活路和尊嚴,他就會想明白一件事,

反正活不下去,那老子死也要濺你一身血!

他的命就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也因此變得危險。

還有最麻煩的一種,是傳瘟的。

就像第二個站出來的人!

管事掃了眼阿炳,腦仁都疼。

礦上怎麼會出現這麼個玩意!又不是傳銷!

這種人不一定不想活,他就是有種能力,能讓絕戶和燈油們意識到;

咱們湊在一起,命就不那麼賤了。

一旦讓三種人湊在一起,他們就不再是想活著的牲口。

他們會變成另一種東西——求死的瘋子。

管事怕的就是這個。

打死一個想活的人,能嚇住九十九個想活的人。

但是!

打死一個不想活、甚至求死的人,隻會告訴剩下九十九個:

看,死也就這麼回事,沒什麼好怕的。

到那時,就不是造反了,是瘟疫。

一個遭瘟的能激發一群遭瘟的,不怕死的瘟疫會在礦洞蔓延,他們今天敢為一個人站出來,明天就敢為一口乾淨水捅破天。

所以他必須管。

他得把黑狗這個蠢貨攔下來,不是在救礦工的命,是在滅火。

是在求死的瘟疫爆發前,掐滅苗頭。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場瘟疫必將到來,因為第一個發瘟的學過兵法啊!

崔炳是普通人嗎?他是新時代犯罪型人才。

項越手下的兵,平時看著是嘻嘻哈哈的混子,每天沒個正形。

是因為項越這座大山鎮在那裡,規矩和底線還在。

如果有一天項越不在了...

這些被項越打磨過的“混子”,會立刻褪去偽裝,露出獠牙。

不誇張的說,現在的洪星單拎出任何一個,都能成為一個地區的噩夢。

要是上百個聚集在一起,在童詔和鞏沙的帶領下。

規則?底線?不存在的。

項越教給他們自保的力量,會全部轉化成破壞的智慧。

洪星就是一把被項越開了刃,懸在世界頭上的劍。

項越在,他們是堅不可破的盾。

項越亡,他們就是一支暴虐無比的矛。

管事知道這些嘛?他不知道。

他還想著怎麼解決這場衝突。

管事陰沉著臉,一把把黑狗拽到角落:

“你他媽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最近黑貨死了多少個了?自己心裡沒數?”

黑狗還在氣頭上,頂了一句:“死了就死了!一群賤命!”

管事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些打手是他媽煞筆吧,真當礦是他們的了?

“放你祖宗的屁!請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們是野狗,你呢?你也隻是條家狗!”

他指著人牆:“你以為他們是地裡的韭菜,割一茬還能長一茬?”

“他們每一個都是花錢買來的!這半年多礦上基本沒有新人,你為了一口氣,打死幾個,這個月的煤你他媽來給我挖?”

“到時候誰去下井?你去嗎?”

“耽誤了出煤,影響了收益,王總怪罪下來,是你扛還是我扛?”

聽到王總,黑狗打了個寒顫,怒氣也沒了。

長期在礦場作威作福,差點讓他忘了,在王家眼裡,他和礦工都是工具,隻是分工不同。

礦工是耗材,他是管理耗材的工具。

如果因為他導致耗材大量損耗,影響了收益。

他想到王總身邊處理麻煩的保鏢,後背一片冷汗。

看到他眼神閃爍,氣勢萎了,管事知道敲打到位了,語氣稍緩:

“動動你的腦子!把他們當牲口,就要懂牲口的用法!”

“牲口累趴下了,你得讓它緩口氣,明天還能拉磨。”

“直接打死,是跟上麵的人過不去,還是跟自己的飯碗過不去?”

黑狗嚥了口唾沫,徹底沒了要殺人的勁,

“那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以後我還怎麼管人?”

“誰跟你說算了?”管事眯眼,嘴巴一張一合,活像毒蛇吐信,

“一會帶那個犟種去敷點藥,彆給整廢了。”

“再把今天挑頭的幾個記下來!”

“秋後算賬沒聽過?等這陣風過去,等他們這個勁沒了,再讓他們一個個消失,這才叫本事!”

黑狗聽著管事的損招,連忙點頭:“是,管事,我明白了,還是您想得周到。”

“明白了就滾去乾活!把人驅散了!彆他媽再給我惹幺蛾子!”

說完,管事頭也不回的走了。

黑狗對著手下招手,兩人耳語了幾句,打手小跑著去監工房。

沒兩分鐘,打手回來,遞給黑狗一個瓶子。

黑狗臉色難看,硬著頭皮走到人牆麵前,把瓶子往地下一丟,

“今天算你們命大!下次再敢用這種眼神看老子,我挖了你們的狗眼!”

又撂了幾句狠話,黑狗帶著人,罵罵咧咧走了。

一場衝突,就這麼虎頭蛇尾結束。

晨風中,隻剩下由九個人組成的人牆,靜靜地站著。

突然,“噗呲。”一聲,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

笑聲是會傳染的,一個接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爽!”

“操!原來他們也怕啊!”

“痛快,真他媽痛快!哈哈哈哈!”

“炳哥,你站出去那一下,太牛了!”陳時用力拍阿炳的肩膀,滿眼的崇拜。

老楊臉上的皺紋都笑平了,抹了抹眼角,不知是笑出的淚還是彆的什麼:

“哈哈哈。老子終於站起來了!”

王莽躺在地上,渾身都痛,笑的開懷。

所有人都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

阿炳被眾人圍在中間,臉上也帶著暢快的笑,隻是心裡比所有人都清醒。

這場勝利看似微小,意義卻巨大——它讓這群野狗第一次感受到,

原來,反抗,是有用的!

原來,隻要我們站在一起,他們,也是會妥協的!

他們不是神,他們也有顧忌,他們也怕!

所有人心裡的大山,倒塌了一角。

陽光從缺口照射進來,微弱,卻足以照亮前路。

阿炳看著身邊笑著、哭著的兄弟,露出來黑煤礦後第一個真心的笑。

他知道。

這支在絕望中誕生的隊伍,成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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