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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找替身了,白月光她回國了-途南er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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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國後,沈明軒找的每一個情人都與我相似。

提起我時,他的朋友都說:「沈少白月光來的,隻要塵姐願意回國,就沒有其他女人的事。」

直到沈明軒找了一個剛出道的小明星,和我沒有半點相像。

卻是他承認的第一個女朋友。

那年我匆匆回國。

所有人等著看白月光悔不當初,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把戲。

連沈明軒都旁敲側擊地點我:「許塵,你回來得不是時候。」

可他們不知道,我不是來搶沈明軒的。

我是回來結婚的。

1

出機場的時候,我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沈明軒。

他穿著大衣,麵容比我當年離開時成熟了不少。

隻是那張臉上的表情太過複雜。

「他們說你要回國,我以為是假的。」

我拉著行李箱駐足,隻淡然道:「回國處理一些事情。」

沈明軒從我手裡接過了行李箱。

「許叔讓我來接你,彆誤會。」

我點頭,跟著他去了地下車庫。

路上看手機,沉寂了許久的朋友群炸開了鍋。

【沈少真去接塵姐了嗎?真的假的,塵姐回國了?】

【沈少現在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叫趙幼溫的小明星怎麼辦,甩了?】

【那還用問,而且你以為塵姐為什麼突然回國?肯定是來搶人的啊!】

【趙幼溫算什麼,頂多是沈少圖個新鮮罷了,現在塵姐回國了,小明星能分到他一個眼神算我輸。】

【趙幼溫我見過,彆小看她,能搞定沈少的都是狠人。】

沈明軒也注意到了不斷震動的手機。

他扒了一下資訊,對我說:「許塵,你回來的不是時候。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碰到副駕駛門的手突然停住。

轉而開了後座的門。

嘴裡隻吐出兩個字:「恭喜。」

沈明軒關門時特彆用力。

我才發現,多年不見,他學會了抽煙。

曾經的沈明軒可謂自持,煙酒不沾,不混風月。

可我在國外的這幾年,光是聽過的他的小情人就有十幾個。

沈明軒的電話響起,嬌滴滴的女聲傳來。

「阿軒,我在片場快累死了,你能不能來接人家?」

「地址發我。」

「愛你,木嘛。」

沈明軒掛了電話,笑著對我說:「不介意我繞個路,接我的女朋友吧?」

「當然不介意。」

早知道不坐他的車了。

2

沈明軒把車停在片場附近。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了趙幼溫。

她太過出挑。

哪怕裹得嚴嚴實實,還是能被人一眼認出。

路上有粉絲拍照,趙幼溫拉下一點口罩,笑顏如花:「謝謝寶貝們,我的男朋友是素人,能不能麻煩大家不要拍他呀?」

粉絲起鬨:「聽說你的男朋友是沈家少爺,真的嗎?」

趙幼溫沒否認,隻是伸出食指比了個噓的手勢。

她上車後,摘下墨鏡,親了一口沈明軒的臉。

「阿軒,等久了吧?」

她眼睛一轉看向我:「你是?」

我禮貌一笑:「你好,初次見麵,我叫許塵,沈明軒的朋友。」

趙幼溫笑得更深了:「塵姐,經常聽人提起你。」

沈明軒自然地替她係好安全帶。

「坐好,要開車了。」

趙幼溫嬌嗔道:「你看我,總是忘記,每次都要你親自幫我。」

我將目光放在窗外,不看他們的恩愛。

車行駛沒多久,趙幼溫主動找我搭話。

「塵姐,在國外這些年,你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我坦然道:「交過。」

「我就說嘛,塵姐你長得和明星一樣漂亮,根本不缺人追對吧?

「像阿軒,也是他主動追的我,他的朋友都說,我對阿軒是不一樣的,是他的硃砂痣。

「隻是我想不明白,他們的意思是不是阿軒還有個白月光啊?聽說你和阿軒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一定知道他的白月光是誰,告訴我唄。」

她看著我,眼裡更多是審視。

沈明軒皺起眉頭:「我沒有白月光,都是他們說著玩的。」

趙幼溫嘟了嘟嘴,不高興地玩起手機。

一路沉寂。

沈明軒把我送到家時,甚至沒有下車。

他搖下車窗,隨意對我說:「女朋友生氣了,得哄,我就不進去了,替我和叔叔阿姨打個招呼。」

我準備走,趙幼溫忽然喊住我。

「塵姐,加個微信吧。」

我把二維碼遞過去,她搖了搖頭:「你掃我,免得你不通過我。」

3

朋友給我接風洗塵,辦了一場小聚會。

誰也沒想到,沈明軒會把趙幼溫帶過來。

趙幼溫給每個人都精心準備了禮物。

尤其是我。

「我可聽說阿軒把塵姐當親人,等我和阿軒結婚那天,塵姐記得來當伴娘。」

有幾個朋友變了臉色,朝沈明軒說道:「沈少,不管管?」

沈明軒笑了:「你想我回去跪搓衣板?」

趙幼溫捂著嘴害羞了。

她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酒瓶子剛好轉到我這裡。

所有人都躍躍欲試,被趙幼溫攔下。

「都讓讓!讓我男朋友先問。」

沈明軒飲了口酒,看著我問道:「在國外交男朋友了?」

我點頭:「是。」

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沈明軒有個好哥們叫譚彥,他打趣我:「嗐,塵姐開玩笑呢,說假話自罰一杯,我替塵姐喝了。」

下一場,輪到沈明軒轉瓶子,依然是我。

他問:「男朋友叫什麼?」

我答:「不方便說。」

趙幼溫笑得很大聲:「哈哈哈哈,塵姐,幸好你不是演員,不然啊,演技還挺爛。他們男人心思粗看不出來,咱們都是女人,你撒謊我一眼就看出來啦~」

沈明軒往常的小情人不敢這麼說話。

可現在坐在他身邊的是趙幼溫。

他唯一承認過的女朋友。

沈明軒沉默以示縱容。

我挽起頭發笑了笑:「戲子無情,像趙小姐這樣裝腔拿喬的,我的確不會。」

趙幼溫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自詡脾氣好,但嘴毒。

這一點沈明軒貌似沒來得及告訴趙幼溫。

不過她心理素質很強,轉眼又笑著給我倒酒。

「願賭服輸,答不上來的就得喝酒,請吧。」

「行。」

我大方把這杯酒喝光。

酒瓶在沈明軒手裡像有魔力一樣,下一場依然轉到了我。

他幾乎沒有思考地問我:「這次回國,是為什麼?」

4

我放棄回答這個問題。

沈明軒看穿了我的意圖,一把將酒瓶摁住:「回國乾什麼?」

他指尖攥得發白。

我無奈答:「結婚。」

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畢竟到時候總要邀請朋友們參加婚禮。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鬨堂大笑。

「幾年不見,沒想到塵姐耍人的手段越來越幼稚了。」

「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塵姐,你越來越不會撒謊了。」

我看向趙幼溫:「所以抱歉,我沒法當你的伴娘,因為我的婚禮就在下個月初。」

她好奇地問:「是你在國外交的那個男朋友嗎,塵姐,你說出來又何妨,難不成我們還會嫌棄他拿不出手嗎?」

我沒必要和她解釋,隻是淡然道:「他很優秀,但身份我不方便說。」

沈明軒突然把趙幼溫拉起來。

「幼溫,你的演技比許塵好很多,這出戲我看不下去了,我們回吧。」

譚彥拉住他,在他耳邊低語:「彆啊明軒,再錯過這次機會,你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沈明軒甩開他的手:「我什麼時候等她了,嗯?

「這些年我玩過的女人多了去了,哪個不比她許塵好?」

譚彥沒說出口的話被硬生生堵死。

我對上沈明軒的視線。

他的眼眸在顫抖。

我站在原地,隻覺得渾身的血液是冰冷的。

「沈明軒,你也不嫌臟。」

他舔著嘴角,似笑非笑:「用不著你管。」

5

聚會結束後,譚彥沒忍住問我:「塵姐,你要結婚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平靜地點頭:「是真的。」

他歎了口氣:「和我就沒必要說假話了吧?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你和明軒無非就是跨不過曾經那道坎,其實明軒他——」

我打斷他:「譚彥,那不是一道坎,是一個人。

「我這次是真的要結婚了,不是騙你們也不是賭氣。」

譚彥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塵姐!沈明軒這些年變成什麼樣了,你怎麼能……」

「這些年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他在花花世界過得有多瀟灑。」

「這些年沈明軒看著眼前一個一個像你的女人,說過最多的話就是,

「像她,但不是她。」

我無力地開口:「譚彥,可你也看見了,他依然恨我。」

……

沈明軒的車行駛到半路忽然停下。

他對一旁的趙幼溫下了驅逐令:「下車。」

趙幼溫神色一僵,扯了個笑:「怎麼,嘴上說不相信,聽說她要結婚還是惱羞成怒了?」

沈明軒的眼眸越發深沉:「趙幼溫,擺正你自己的位置,封殺你,我一句話的事情。」

在前途和過嘴癮麵前,趙幼溫選擇了前者。

她以為,她對沈明軒來說是不一樣的。

沒有女人坐過沈明軒的副駕駛,沒有女人被他親口承認是女朋友。

彆的女人隻是提起許塵,就被甩掉。

趙幼溫不覺得許塵是那個人人口中,沈明軒的白月光。

她覺得沈明軒更多的,是恨。

愛過,但由愛生恨了。

沈太太人人想做。

她趙幼溫既然摸到了門檻,就必須要拚儘全力跨進去。

6

趙幼溫發了一條微博。

是她偷拍我的一張照片。

包廂燈光昏暗,她也隻拍到了我的背影。

配文:【聽說你的白月光回國,我就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一分鐘後,她秒刪。

趙幼溫是沈明軒捧出來的頂流,一舉一動都能上熱搜。

而這次,熱搜詞條上出現了我的名字。

她的粉絲義憤填膺:【說什麼白月光,其實就是當初甩了沈明軒,現在又見不得我們幼溫過得好,回來搶人了。】

【天呐這不就是小三嗎?】

【她不隻是小三,她還是殺人犯,害死過她和沈明軒的共同好友。】

【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隻能說,許塵天龍人,剩下的你們自己猜吧~】

【幼溫是不是被威脅了,被威脅了你下一條微博就發一個句號。】

趙幼溫下一條微博果然發了一個句號,接著秒刪。

她再次掀起波瀾。

直到她上門和我道歉時,依然裝作無辜地抹眼淚。

「對不起塵姐,我隻是把劇本台詞發出來了而已,我不知道網友這麼激動,居然網暴你,對不起。」

她哭得梨花帶雨。

我冷漠地開口:「想讓我吃苦頭,又不想得罪我背後的許家。趙幼溫,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塵姐,我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和阿軒有過一段,所以你針對我,我理解,但請放過阿軒。」

我正要開口,趙幼溫忽然向前栽倒,頭直直地磕在桌子上。

沈明軒進門時正好看見這一幕。

他上前抱起暈倒的趙幼溫,鮮血汩汩冒出,染紅了他的半個肩膀。

「許塵,熱搜我都替你撤了,你也彆欺人太甚。」

我怒道:「你以為是誰引導粉絲對我網暴?」

沈明軒嘲諷我:「可是許塵,他們有哪一點說錯了,是你一聲不吭甩了我,還是你害死過一個人,嗯?」

我如鯁在喉。

他沒回頭,抱著趙幼溫趕往醫院。

7

我驅車去了墓園。

這裡風和日麗,卻依然令人覺得沉重。

我站在一尊石碑麵前,從兜裡掏出一盒煙。

點燃,放在了地上。

「你最喜歡抽的。」

我看著照片上笑得開朗的男人,他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了二十歲。

陸澤年。

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當年我們三個是最好的朋友。

在一次幫陸澤年搬家的路上,他的筆記本掉在了我的車裡。

改變所有人命運的一頁就這樣攤開在後座上。

沈明軒的照片被貼在紙張的一角。

陸澤年對他的喜歡化成了具體的文字,把照片周圍填得滿滿當當。

那個時候我剛和沈明軒結束了長達六年的暗戀,正式在一起不到一年。

這七年,陸澤年一直在沈明軒的身邊。

我怒不可遏地找到沈明軒,和他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陸澤年喜歡了你這麼久,你一點沒察覺,還把他放在身邊七年,你們是不是一起瞞著我!」

沈明軒目眥欲裂:「你說什麼胡話,陸澤年要是喜歡我,母豬都能上樹了!」

我把那頁筆記拍到他的書桌上:「你自己看看,這七年他是怎麼喜歡你的!」

沈明軒沒有把目光放在筆記上,而是放到了我的身後。

我轉過身,看見陸澤年煞白的一張臉。

他慌不擇路地跑了。

就在離小區不遠的十字路口,他出了車禍。

當場死亡。

當我後知後覺翻開筆記本最後一頁時,巨大的悲痛襲來。

陸澤年寫道:【互相喜歡是一件太難得的事情,小塵和阿軒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們一定要幸福。】

我潸然淚下,也後悔莫及。

那年我和沈明軒都二十歲。

我們的愛很稚嫩,背負著一條生命,很快被壓的支離破碎。

從此他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恨意。

陸澤年是我的朋友,更是沈明軒視若親生的兄弟。

不怪他。

冰冷的海水沒過我的胸口時,我被一個好心人救了回來。

他怒斥我:「你還這麼年輕,憑什麼放棄生命!」

「因為我害死了一條生命,這是我欠他的。」

「聽著,你死了你就解脫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不是要贖罪嗎?那就帶著愧疚,永遠地活下去!」

我選擇了逃避沈明軒,帶著愧疚出國。

去了陸澤年最喜歡的城市,摩爾曼斯克。

終年不凍港,終年不原諒。

8

趙幼溫頂著額頭巨大的傷口,在網上發起了直播。

所有人都很憤怒:【幼溫怎麼了,是不是被人打了,你說出來,彆怕我們保護你!】

【純路人,真的看不下去了,報警吧姐姐。】

【救命,我一直在哭,誰來救一下這個善良的寶。】

趙幼溫扯了個慘白的笑容:「大家彆擔心,我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趙幼溫把鏡頭一偏,沈明軒的背影出現。

他似乎在給趙幼溫做飯。

趙幼溫說:「好了寶貝們振作起來不許哭,我也很開心因禍得福,男朋友終於願意回家做飯給我吃了。」

【意思是他一直被小三纏住了,許塵也太不要臉了!】

【不要被他的一頓飯感動啊傻寶,你一直這麼善良,誰來心疼你?】

【可惡,許塵去死!】

趁沈明軒回頭之前,趙幼溫立馬擺正了手機。

她故意為我解釋:「大家都誤會了,塵姐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我希望大家不要打擾素人的生活,還她一片清淨好嗎?」

彈幕越來越義憤填膺,看著彈幕的趙幼溫也笑得越來越深。

她關閉了直播。

螢幕前的我也放下手機。

我揉著眉心發愁。

正巧,一通沒有備注的電話打了進來。

低沉的嗓音響起:「塵塵,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國,商量我們的婚事。」

我捏緊了手機,回應他:「好。到時候我去接你。」

當天晚上,圈內人開始口口相傳。

那位所到之處抖三抖的大律師,傅銘,馬上要回國了。

有人鬥膽評價過他。

不想惹官司,就不要惹傅銘。

9

首都機場。

傅銘穿著黑色大衣,在人群中尤其紮眼。

我迎了上去:「大律師,歡迎回國。」

傅銘啄了一下我的嘴唇。

「塵塵,這麼久不見你,我很想你。」

當天晚上,我留宿在了傅銘的公寓。

一次翻雲覆雨後,我趴在他的胸膛上,問他:「傅銘,那場官司你有把握嗎?」

傅銘和我對視,眼神似笑非笑:「你不先問問結婚的事情,反而先關注那起案子,塵塵,你太心急了。」

我佯怒捶了他一下:「誰心急了,我已經安排好了,我明天就去試婚紗,你陪我一起。」

「好。」

我熄了燈,久久不能進入夢鄉。

第二天在婚紗店,我遇到了趙幼溫。

她穿著華麗的婚紗,在鏡子前左右擺動。

見我來了,她收起笑容。

「塵姐,你來乾什麼?」

我這才注意到,她拿著手機,似乎在直播。

趙幼溫對螢幕說:「寶貝們冷靜,塵姐眼光特彆好,說不定是阿軒讓她來給我參謀的呢。

「婚期?阿軒已經在挑日子了,好事將近。」

她走過來,保持和我自拍的姿勢。

「塵姐,你和我的粉絲打個招呼吧,順便說說你和阿軒的關係,免得大家誤會你不是?」

彈幕瞬間爆發。

【哪家婚慶店,我現在就殺過去為女鵝報仇!】

【長得好醜!現在的小三沒有門檻了嗎?】

【嘔,賤人能不能去死!】

我拍掉了她的手機:「趙幼溫,停止這場網暴吧,作為公眾人物,你實在是失德。」

她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機,笑了笑:「我和阿軒要結婚了,你不慌嗎?」

「我慌得不行,可以了嗎?你擋住我的路了,讓讓。」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記得我打電話給店長清場了,閒雜人等為什麼也能進來?」

沈明軒出現在身後。

趙幼溫提著裙擺奔向他:「阿軒,還好你來了,塵姐表情真的很嚇人,她還把我的手機摔了。啊,不過我不是怪她的意思,她可能是太激動了。」

沈明軒一直盯著我:「許塵,這次你又想乾什麼?」

「她來乾什麼需要和你解釋嗎?」

傅銘把西裝外套搭在手上,一邊朝我走來,一邊把金絲眼鏡取下。

他攬住我的肩膀:「處理事情來遲了一點,抱歉,塵塵。」

沈明軒上前一步,眯起眼睛看著傅銘:「傅銘?」

傅銘笑了笑:「初次見麵,我是傅銘,也是塵塵的未婚夫。」

10

沈明軒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他就是你那個不方便說的男朋友?」

傅銘說:「看來塵塵已經和你們提起過我了,我們的婚禮在下個月初,記得要來啊,沈少。」

他的語氣裡滿是諷刺。

我知道,這次婚紗試不成了。

我挽住傅銘的手:「我還約了一家婚紗店,我們去那裡吧?」

「好,都聽你的。」

經過沈明軒身邊時,他的手猛地一顫,碰到我的瞬間,又收了回去。

出婚紗店,一個戴著口罩眼神陰鬱的男人插著兜向我走來。

他突然掏出一把刀刺向我。

「你敢傷害幼溫,你去死吧!」

幾乎一瞬間,傅銘擋在我麵前,將他踹倒在地。

趙幼溫自導自演後,我經常接到陌生電話。

他們辱罵我,讓我去死,激動得歇斯底裡。

甚至有一次,我收到一條恐嚇視訊,內容血腥暴力。

我第一次知道,素未謀麵的陌生人也能恨一個人到這種地步。

今天持刀傷我的人是趙幼溫的狂熱粉絲。

他通過直播發現了我的位置,所以來報複我。

警察把人帶走後,傅銘問我:「需要我幫你起訴趙幼溫嗎?」

我搖了搖頭:「你專心辦那件案子就行。」

傅銘左邊胳膊被劃出一道口子,不深,但往外滲血。

「許塵,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對我除了利用,沒有半點真心。」

三年前我開始追求傅銘。

一步一步,從戀愛到結婚。

我有目的,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有沒有真心。

見我不語。

傅銘揉了揉我的頭發,說道:「行了,我不問了,既然要利用,就不要心軟,」

11

趙幼溫曬出了一張b超單。

上麵顯示她懷孕了。

她公然艾特了沈明軒。

配文:【一家三口。】

當天晚上,我的車在地下車庫被攔住。

狗仔一窩蜂擠上前,用最犀利的言辭問我,為什麼要做小三。

我擺脫他們回到家時,沈明軒就站在門口。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許塵,為什麼要嫁給傅銘?」

「你能和趙幼溫結婚,我為什麼不能?」

「那不一樣,我和她隻是合作關係,你和傅銘呢?真心相愛?」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

我開口道:「這和你沒有關係吧。」

沈明軒攥住了我的手腕:「你能和他結婚說明你放下了,既然他可以,那憑什麼我——」

「沈明軒!我從來沒有放下過!」

他愣住,緩緩鬆開我。

我補充:「趙幼溫懷孕了,你知道嗎?」

「……知道。」

「所以沈明軒,她懷了你的孩子這是不可改變的,準備當爸爸吧,彆再來找我了。」

沈明軒的電話響了。

是趙幼溫打過來的。

「阿軒,寶寶一直在鬨,肯定是想爸爸了,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你在哪,不會是去找塵姐了吧?你彆拿她撒氣,我受點委屈沒什麼,你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彆因為我影響了。」

我扶著把手的指節一緊。

關上門,把趙幼溫和沈明軒的聲音隔絕在外。

12

我和傅銘從結婚到領證,動作很快。

而陸澤年的案子也被傅銘重新翻出來。

當年撞陸澤年的是個富家子弟。

他找人頂罪,現在仍然過得逍遙法外。

當年我找了許多律師,沒有一個願意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除了傅銘,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

這天傅銘戴著眼鏡,坐在落地窗前看資料。

我切了個果盤,放到他麵前。

「辛苦了。」

他透過鏡片笑了笑:「確實很辛苦,今天晚上你要不要好好補償我?」

我瞬間炸了毛:「傅銘,你下流!」

「我要你給我捶捶肩膀而已,你想哪去了?」

我尷尬得腳趾扣地。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沈明軒站在門外,視線從我的臉上移到傅銘那邊。

「許塵,聊聊。」

傅銘去遛狗,房間裡隻剩下我和沈明軒。

他把一個檔案袋遞給我。

「趙幼溫的前男友你知道是誰嗎?」

我一邊開啟檔案袋一邊搖頭。

「是撞死陸澤年的罪魁禍首,那天她坐在副駕駛。」

我拿著檔案袋的手狠狠一緊,似乎知道了裡麵是什麼東西。

這些年,陸澤年的死,困住的不僅是我。

沈明軒說:「這裡麵是趙幼溫的證詞,對傅銘來說,足夠了。」

「趙幼溫不會輕易告訴你這些的,你拿什麼和她交換了?」

沈明軒隨意道:「憑我自身的魅力唄。」

我靜靜地看著他撒謊。

他終於說實話:「一開始隻是答應捧她做頂流,後來她貪心,想要沈太太的身份,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拿到這份證詞前我沒有戳穿她。

「這些年我最恨的不是陸澤年的死,而是你一聲不吭地走了,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一回國就帶來婚訊,結婚物件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傅銘。

「我一開始隻是懷疑,可直到傅銘接手了這件案子,我才確信,你是為了陸澤年,才接近傅銘的吧。

「我拿身份地位和趙幼溫交換,所以許塵,你和傅銘之間的交易是什麼?」

我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說道:「沒有交易,是我追的他。」

「彆告訴我你喜歡他?」

我答不上來。

13

沈明軒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傅銘。

門特意被虛掩著,他牽著狗在聽牆角。

傅銘先開口:「沈少雪中送炭,我替塵塵多謝了。」

沈明軒捏緊了拳頭:「我和趙幼溫逢場作戲,你又怎麼確定許塵真的愛你?

「她說沒有交易,卻沒說不利用你。

「傅銘,你和趙幼溫遲早是一個下場。」

傅銘無所謂地笑了笑:

「哦,你又是怎麼確定我們之間不是真感情?這些年你玩過這麼多女人,你怎麼知道許塵不嫌你臟?」

「許塵她不會忘了我,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裡,拔掉了,還剩一個血窟窿。她的心,已經不可能裝得下任何人了」

「所以沈明軒,你也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很痛苦。」

沈明軒渾身一顫,他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傅銘此人,腹黑話少。

他對敵手不滿就會把對方往死裡整。

對我不滿就會哄著我往死裡做。

我實在是忍不住推開他:「傅銘,我又哪裡招你惹你了?」

他眸色一暗:「你喜歡他?」

「誰?」

「沈明軒。」

我突然意識到傅銘話裡有話。

「你偷聽我的牆腳了?」

他沉默著把我翻了個麵,繼續討伐,一字不說。

我迷離之時也在想。

我喜歡傅銘嗎?

當初接近他,我的確帶有目的。

可案子告一段落之後呢?

最終天快亮了。

我隱約聽到傅銘在打電話。

他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我便沉沉睡去。

14

官司打了快一年。

陸澤年的案子終於大獲全勝。

凶手也被繩之以法。

譚彥打電話給我:「塵姐,出來慶祝一下吧?」

我婉拒了。

可他沒放棄:「既然陸澤年的案子解決了,你和明軒還有什麼是說不開的?給我個麵子,來好嗎?」

「譚彥,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今天有約了。」

傅銘在一旁看書,但我知道,他在偷聽。

放下手機後,他招我過去。

「趙幼溫又開始在網上抹黑你了,這次更過分。」

我走過去,被他攬在懷裡。

趙幼溫這些天和瘋了一樣,在微博上胡言亂語。

就因為沈明軒公開表示,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會娶趙幼溫。

趙幼溫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我。

我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傅銘說:「律師函我已經替你寄過去了,塵塵,對這種人沒必要退讓。」

「好,謝謝你。」

我沒忍住問他:「你是不是為了陸澤年案子,得罪了不少人?」

傅銘輕笑:「做我們這一行沒有不得罪人的,人與人之間打一巴掌給一甜棗,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沈明軒的電話突然打過來。

我看了傅銘一眼。

他裝作大度:「沒事,你接好了。」

我接了電話。

「趙幼溫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她,這些天她仗著身份欺負你,畢竟和我有關,抱歉,小塵。」

「沒事,謝謝。」

掛了電話後,傅銘輕聲念:「小塵,他以前都是這樣稱呼你的嗎?」

「算是吧。」

我的腰隱隱作痛。

傅銘溫熱的手掌覆蓋上來。

「許塵,從戀愛到今天,你對我百依百順。你的目的達到了,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拋棄我?」

我本想推開他的手停住。

我沒有想到,他會用拋棄這個詞語。

「當初接近你的時候沒想過善後,一鼓作氣到現在,傅銘,我……利用了你,抱歉。」

傅銘揉了揉我的頭發:「我知道,你累了,先休息吧。」

他把我放下,獨自去了客廳。

15

我驅車去了墓園。

陸澤年沒變,而我又老了一歲。

我輕撫他的墓碑,喃喃道:「一切都結束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也許我該回摩爾曼斯克了。」

留下來,我總覺得自己罪孽難贖。

沈明軒帶著一束花出現。

他輕輕把花放在墓前。

「小塵,這麼多年了,放下吧,如果陸澤年還在的話,也會這麼說。」

我沒忍住紅了眼睛。

沈明軒輕輕拭去我的淚水。

「這次回來不要走好不好?我已經無法承受你再一次離開了。」

「沈明軒,我已經結婚了。」

「你真的愛傅銘嗎?其實你隻是為了這個案子和他在一起而已。」

沈明軒俯身,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這些年我找了很多和你相像的女孩,總想著找人替代你。可找的越多越發現,原來我隻想要你。

「許塵,不要一聲不吭地丟下我好嗎?我一直在等你,彆嫌我臟……我不臟的。」

他的淚水浸濕了我的肩膀。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到沈明軒,我的腦海中就會浮現陸澤年的臉。

這麼多年,囿於過去,我從來沒有走出來過。

傅銘的車停在墓園外。

他背靠車身,注視我良久。

「天冷了,回家吧?」

沈明軒站在我身側,雙手握緊了拳頭。

他已經沒有身份阻止我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傅銘:「我是不是很活該,為了一時的憤怒,害死了陸澤年,為了達到目的,利用你的真心?」

他很平靜地說:「許塵,你的演技一直不好,被你利用我心知肚明,也心甘情願。」

「為什麼?」

「感情最忌諱問的就是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動心了就是動心了,我甘之如飴。」

16

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刺眼的醫院燈光下,陸澤年渾身是血,緊緊握著我的手。

他聲音很小,讓我不得不俯身去聽。

「小塵,沒事的,和沈明軒好好的。」

驚醒的一瞬間,眼淚從我眼角滑落。

有關陸澤年的記憶其實越來越模糊。

醫生說,這是大腦的保護機製,令我慢慢忘記痛苦的事情。

我這些天經常夢魘,心悸,盜汗。

去醫院檢查才發現,我懷孕了。

醫生一邊恭喜我一邊叮囑我注意事項。

我打斷他:「這個孩子我留不了。」

「為什麼?各項指標顯示寶寶很健康。」

「我這些年一直在吃藥,去年才停。」

「什麼藥?」

「舍曲林。」

醫生歎了口氣:「這種情況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這樣吧,我們先做一個評估,你再考慮,要不要留下孩子。」

我拿著孕檢報告,在醫院樓下坐了很久。

聯係人停留在傅銘的界麵,卻遲遲不敢點下去。

「小塵?」

我聞聲望去,是一個婦女。

她熱切地坐在我身邊。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福利院的院長啊,看著澤年長大的。」

我苦澀地搖頭:「這些年的記憶我一直在忘,抱歉,陸澤年的事情,我更是對不起您。」

她看了一眼我手裡的報告。

「一轉眼不見,你都要有孩子了。老實說,我真的很高興。

「這些年我雖然很少見你,但明軒這孩子總來看我。他變了,變得不像他自己,像個混球一樣過日子。

「如果澤年還在世的話,一定不希望看到他這樣,他一定希望你們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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