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做實驗了,遛狗 ◇ 第45章 45. 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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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處分
酒氣湧起來,洛知遠昏了頭腦,任由孟景取食。
他忘了他們是怎樣從車裡回到公寓,又從浴室回到床上。
孟景肆意親近,幾乎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一遍,除了最後一步。
洛知遠睡得很沉,早上醒來時孟景從身後圈著他,暖烘烘的貼著後背,無端讓人生起一股倦怠之感,史無前例地,他又賴床了五分鐘。
他總算知道什麼叫“**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洛知遠掙紮了一番,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今天的實驗室日程,終於戀戀不捨地把孟景橫在腰上的胳膊挪下來,起身檢視了一下昨晚的殘痕。
他身上幾乎成了草莓園,吻痕遍佈在衣服能夠覆蓋的所有地方,甚至連腳踝處都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和孟景手指不小心握出的指痕。
大腿有些磨破皮了,孟景昨晚上過藥,已經沒有什麼痛感,隻留著一個一寸見方的濕性癒合創可貼蓋著,旁邊還有幾枚吻痕。
孟景這哪是要補償,他簡直討的是高利貸。
好在,他還沒有狗膽包天,要不然喂飽了他,洛知遠今天不一定還能走到實驗室。
孟景還在睡覺,長長的睫毛垂著,時不時咂咂嘴,彷彿還在回味,洛知遠彎下腰,報複性地在他下頜線咬了一口。
他皺了皺眉頭,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嗬欠,看到洛知遠放大的臉,又瞬間清醒,翻身坐了起來,摟著脖子再討了一頓豐盛的早安吻。
早上是最容易年輕氣盛的時節,洛知遠看了看時間,趕忙將這黏人的家夥摁倒在床上用被窩蓋住,起身往洗漱間去。
“我熱了牛奶,拿了吐司出來,你等會記得吃早餐。”
洛知遠在十五分鐘內收拾妥當一切,孟景還猶豫著要不要和溫暖的被窩告彆,看到洛知遠站在門口,又一溜煙兒起身,踩著拖鞋過去,從後麵把人抱住。
“說再見的時候也要親親。”
“好好好,晚上見。”
洛知遠在他左邊臉頰、右邊臉頰、嘴唇上各“啵”了一口,又揉揉趕過來湊熱鬨的耶耶腦袋,終於如願出門。
到了學校,洛知遠在上電梯的時候遇到了“稀客”。
自從撤稿之後,整整消失了一個月的陸查出現在電梯。這一回陸查沒再像以前一樣厚著臉皮打招呼,反而是洛知遠笑著先開口:“許久不見,來收拾東西的?”
陸查後退了一步,雙手抱胸,靠著電梯壁上,垂著眼皮,冷哼了一聲,“讓師兄失望了,費那麼大的周折害我,除了得罪人,什麼也沒撈著。”
“什麼叫我害你,難不成我的資料還能自動跑你電腦裡麵去?難不成是我盜了你郵箱投的稿?”洛知挑眉,低頭瞥了陸查一眼,“偷東西都偷不好,反過來怪彆人沒有雙手遞上來給你偷,你這種人還真是……極大地豐富了人類物種的多樣性。”
電梯門開啟,洛知遠和陸查一前一後往學生辦公室過去,洛知遠開了門,伸腳碰了碰徐曉健的椅子,低聲說了一句:“陸查回來了。”
徐曉健立馬放下遊戲裡的廝殺,將鬥誌轉移到螢幕之外。
陸查將門推開一條縫,徐曉健大開一腳,“砰”地一聲闔上。
老舊的木板門卷著風,結結實實往陸查頭上一撞,他退後一步,摸著額頭,惡狠狠剜了徐曉健一眼,往工位上走過去。
還沒走到,徐曉健又扔了一個麻袋過來,擋住他的去路。
“拎著你的破爛回家吧,我給你收拾好了,不用謝哈。趕緊出門,太晦氣了,你在工位上,我怕染上臟東西,搞得實驗不出結果。”
“讓師兄失望了,恐怕我們還要在組裡相處幾年。”陸查將占據他辦公桌的幾顆綠蘿搬起來,往窗台上重重一扔,扯了幾張紙巾一擦桌麵,將麻袋裡的書和實驗記錄本一本一本拿出來,整齊擺放回去。
“又剽竊又造假,理工大幾十年沒出過你這種學術明星了,你能留下?除非是學校要雇你當警示牌,放圖書館立著,過去一個人啐一口,呸,臟東西。”
陸查變了臉色,他將東西重重往桌上一扔,一個箭步衝上來,伸手揪住徐曉健衣領,胳膊一擡,握了拳頭照徐曉健臉上招呼過去。
徐曉健不跟他廢話,早就想跟這東西乾一架了,何況他還自己先動手。
徐曉健膝蓋一頂,給了他肚子一下,趁人吃痛彎腰,抓住他手腕往外側一擰一推,將人撂倒在地上,順便踢了一腳。
陸查掙紮著要起來,洛知遠和李振飛趕緊起身去拉架,摁住陸查,又讓徐曉健多踢了兩下。
陸查灰撲撲爬起來,知道一人鬥不過他們三個,乾脆換個地方,搬了東西往實驗室去了。
“他還來做什麼?”
“這難道不開除嗎?”
徐曉健碎碎唸了一會兒,李振飛倒是沒空吃瓜,忙得起飛,不一會兒又接了呂誌成一個電話,往實驗室去了。
到了下午,他們總算知道了陸查為什麼還有臉來學校。
陸查的處分下來了,紅頭通報貼在實驗樓下的告示欄——竟然隻是一個留校察看處分。
“草!”
告示欄的玻璃映出徐曉健幾乎扭曲了的臉,他死死盯了那份紅頭公告一會兒,差點沒忍住一拳打在玻璃上。
“難怪那東西那麼猖狂!”
洛知遠擰緊了眉頭,拍了拍徐曉健的肩膀,搖了搖頭。
陸查那位身為副院長的叔叔還真能隻手遮天,能將這捅出的天大窟窿補起來。
洛知遠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漫天的陰雲壓在肩上,空氣中的氧都稀薄了起來。
他要涉足的這一趟水,可謂是越來越深。
“走吧。”
他拉了徐曉健一把,兩個人悶著聲回到辦公室。
李振飛還在實驗室忙碌,工位上散落著各種資料,還有幾瓶藥片。
到了下午,陸查興衝衝地在李振飛座位上翻著筆記,把他之前劃破的幾本實驗記錄本拿出來,一頁一頁地粘起來。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洛知遠本來打算搶過來,不讓陸查動他的東西,但站起來看了一眼,陸查做這些不要動腦子的活倒是挺細致的,便也由得他在辦公室磨洋工。
陸查從下午粘到晚上,洛知遠吃了飯過來,李振飛最近的兩本實驗記錄本已經一頁一頁地拚了起來,如果不是透明膠帶反光,幾乎看不出破壞過的痕跡。
洛知遠伸長了胳膊,越過工位上的隔板,直接把實驗記錄本拿了過來。
“李師兄答應給我看實驗記錄了,你乾什麼?”
“要是彆人說這話還有幾分可信,你這慣犯,”洛知遠鼻孔出氣,嗤笑了一聲,低著頭俯視陸查,“你是覺得師兄的筆記做得比較詳細,學乖了,知道偷我的不方便,決定偷他的了?”
“呂老師答應了我叔,這個專案就是我的。”
洛知遠的眼神冷下來,他盯了陸查足足十秒鐘,陸查覺得周遭氣場一沉,有些心裡發毛,罵罵咧咧地準備退後。
“啪!”
厚殼的實驗記錄本狠狠甩在陸查臉上,雪白的臉皮當即浮現一個紅印。陸查被洛知遠的眼神看得發怵,握緊了拳頭不敢動作,紅著眼尾,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呼吸。
“需要我提醒你嗎?在留校察看期間,如有再犯,開除學籍。”
洛知遠將師兄的實驗記錄本放回自己桌上,落了鎖,又看向陸查。
“不要以為有個叔叔做院長就能無法無天,物理學院不姓陸,理工大更不姓陸。你敢抄一次,我就舉報一次,看你叔叔能護你幾回?”